路过,看这山里汉子不依不饶的吵闹不休,觉得心烦,几拳头便将这山里汉子打跑了,算是给周书生解了围,谁知这周书生由此便对小妩入了魔,声称此生非小妩不娶。每天除了写书信,便是巴巴地守在门外,只要一见着小妩便上前去一通之乎者也,夫人也是知道的,小妩这丫头拳脚功夫在五姐妹中排第一,却只会认自己的名字,那里听得懂这周书生掉文?开始时倒还耐住性子听他念叨,多得几次小妩也恼了,作势要将这周书生揍一顿。”
“啊,小妩这丫头性子怎的这样暴?”
“可不是?看她平时斯斯文文的,打起架来四五个男人都不是她对手,这周书生那经得起她那拳脚的惊吓,当天回去便病了,这周书生的老母却是个成了精的,哭哭啼啼地上门来给小妩道歉,说周书生病得快死了,临死前想亲自给她道歉,所以她特意来请小妩到她家里走一趟。于是,小妩这傻姑娘便上了这周家母子的套,听说小妩到周家后看到周书生屋里全是她的画像,你说一个十七八岁的大姑娘那经得起这阵仗,当即便落荒而逃,后来更是连我们家大门都不敢出了。”雪竹笑是甚是开心,在五个女孩中她最喜欢的始终是爽朗而又没心没肺的小妩。
“怪道小妩今年突然转了性,从个毛毛糙糙的丫头变成了一个成熟稳重,大门不出,二门不迈的大姑娘,原来是让人给逼的!”杜萱娘也由衷地替小妩开心,这周书生应该是真心爱重小妩的,周家虽穷了些,胜在人口简单,适合小妩这样的性子。
“夫人,这事你就别操心了,我抽空去周家走一趟,看看周家的情况与大家所说的是否相符。我觉得将小妩许配给这样的人家也不错,穷点不打紧,凭小妩的私房与将来夫人为她准备的嫁妆,生活当无虞,等到战乱平息,说不定这周书生还真能给自己挣个身份回来,到时小妩的日子就更不用愁了。”
“也罢,我知道你当小妩亲侄女一般,这事便交给你去办了,还有小妩她们三个的嫁妆钱是三百两银子。小兰与小菊的让她们直接带银子走,小妩那份我便交给你去置办,不够再来找我拿,她们五个人中只有小妩是从我们家嫁出去的,可不能太寒酸了。”
“这个雪竹知道,不过银子的事夫人也不必操心,我这个当姨的岂能一点银子不花?夫人与大当家这几年赏了我那么多的东西,我又没个儿子女儿来享受,不如早点当个散财童子,得两句好话罢了。”雪竹倒了一杯热水给杜萱娘,虽是笑着的,却带着几分凄凉。
杜萱娘心中一动,自己怎么将雪竹给忘记了?她从不提她夫家的事,只说生了一个儿子早早便夭折了,如今到杜家这么些年,既没见她与那个男人多说一句话,也没见她夫家的人来寻。
“雪竹,你忘了你自己!”杜萱娘看着雪竹的眼睛说道。
雪竹脸上的笑容消失,眼睑垂下,好半天才说道:”谢谢夫人从来不问雪竹的过去,实际上我也一直想找时机与夫人说说我的那些破事。我出生在岭南,六岁时家乡遭了水灾,亲人将我放在家中唯一的木盆里才让我捡了一命,却从此成了无依无靠的孤儿,准确地说我是被我亲舅舅卖掉的。人贩子将我带到长安,卖给一大户人家服侍长我两岁的小姐,后来又成了陪嫁丫头。”雪竹脸上露出茫然的神情,看不出悲喜,”陪嫁丫头是做什么用的?不过是女主二乙怜田士习乌币冬的右苗良升HR拓蠢的:二乙层熟共丰十岩的时援探卜的妇Rp份倡柏石不古
☆、三二三迟到的真相〔一)
杜萱娘疼惜地拉着雪竹的手说道:“我一直都知道你是个忠义仁善的,谁对你好,你一定加倍对别人好,幸好我们从来没将你当下人看待过。雪竹你放心,我一定会为你寻找一门好亲事,让你正正经经地做女主人。”
雪竹低下头,“只要不让我离开夫人身边,雪竹的一切都听夫人安排。”
“我怎么可能舍得让你离开?就算将来我们两个成了牙齿都掉光的老太婆,也要在一起喝白米粥,这是我们两个的约定。”
“嗯,我一定努力活着,服侍夫人一辈子!”雪竹声音虽低却异常坚决。
昭王府也派了府里的大管事及司礼监的官员前来杜家送期,日子定在开年的二月初八。
由于洛阳与崇州仍被叛军控制着,赵韵儿的送亲队伍必须绕道泷右,平常果州到长安也要五六日,这一下要多绕一半的路程,尽管是轻装上路,果州到洛阳也得十日左右,于是杜萱娘决定在十二月十日那天发嫁赵韵儿。
颜彦自从嫁给张义后,前后也经历了好两场喜事,这次由她操持赵韵儿的婚事,虽然日子紧了些,但是将王谏之成亲时一干人员和现成的用具又重新调配起来也不费事,于是几天时后杜家老宅与新宅又被布置得喜气洋洋起来。
季琳儿在家里是小霸王一个,对持家管家一窃不通。杜萱娘便让她跟在颜彦后面学些管家的经验,还将礼宾这一摊子交给她去管,季琳儿便与王谏之两个找出一本古书,说是要让家里的帮工严格按照《周礼》上所记载的的礼节来给赵韵儿送嫁,一时间二人将个杜家后院弄得是鸡飞狗跳。
杜萱娘只在一旁看着,既不出言阻止,也不让雪竹等人去帮忙。反正这些个帮工对寻常待客那一套当已烂熟于心,至于季琳儿搞那些新花样,便随她去,若到时实在看不下去。让帮工还照原来的行事便是。
给赵韵儿送嫁的头一天。去平阳晓义庄的陆掌柜父子及时赶了回来,与他们一起的还有早得了信的王亦诚和呼儿韩,杜萱娘一看这四个人的脸色便知道,陆掌柜父子此行一定又没有结果。
“这也算是我陆家难得的一次失手,我们用尽了各种法子,包括将朱大义那老小子唯一的孙子都抓到手中来要挟他们,朱家人仍然不肯松口说出谁让他们除掉屠夫几个的。”陆勇懊丧地说道。
“郡守府还没有消息?”陆掌柜一脸的疲惫,为了寻找李进的下落,陆家,尤其是陆掌柜算是李进旧部中最不辞辛劳的。
杜萱娘心下焦虑不堪。偏又不能形诸于色,朱大义这边打不开缺口。意味着寻找李进的步伐又得延后,郡守府那人狡猾无比,到现在仍无动静。
“还没有,他在与我们比耐心。”
呼儿韩一拍桌子说道:“大当家的事一直这样拖不去也不是办法,我叫人神不知鬼不觉地将那人绑了来,再请陆老爷子亲自审问,不怕他不说实话。”
陆掌柜瞄了呼儿韩一眼。冷笑道:“如此容易,我老陆家早这样干了,先不说郡守府如今在果州是一家独大,谁敢轻易冒犯?否则就先得做好与郡守府撕破脸的打算。再说,那郡守府也不是那么好进的,那只老狐狸虽然不敢出府门,可是我们的人也进不去郡守府,只能在郡守府四周盯着那老狐狸的动静。”
“实际上我们等的是崔大人的态度,”王亦诚悠悠地说道。“他不说话,我们谁都无法动他。”
于是,大家又将目光转向杜萱娘,杜萱娘与崔颖之间的过命交情果州上下无人不晓。
崔颖容许杜家在自己地盘上开治铁场,买卖铁器,屯驻大量私兵,杜家更是无限度地支持崔颖,尤其是在果州被围时,杜家与李进主持下的李氏商行没有选择逃避,不但直接带兵协助崔颖守城和牵制吐蕃兵主力,还在财力与物力上倾力支持,可以说果州大捷,里面绝对有一半是杜家与李氏商行的功劳。然而最让人痛心和意想不到的却是李氏商行大当家李进在这场战役中失踪,至今下落不明。
如今的杜家触角已经伸向京城与皇家,六个子女也与权贵联姻,地位是水涨船高,再加上青牛寨的王亦诚与杜家千丝万缕的关系,若杜萱娘愿意为了李进孤注一掷,与郡守府撕破脸,未必就没有胜算。
但是杜萱娘放得下她与崔颖的那份生死情谊?
“再给我两个月时间,等我将韵儿几个人的事办完,郡守府之事一定要有个了结,清叔,阿勇你们刚到家,先去歇息,明日早点过来喝韵儿的喜酒,亦诚你今晚去谏之他们院里住,让他们小两口好好孝顺你们一回。呼先生,你也去看看春花吧,她怀的这一胎吐得厉害,已经好几天没吃啥东西了。”杜萱娘神色如常,唯有雪竹明白杜萱娘在话多的时候必定是心里最难受之时,忙过来给杜萱娘轻轻揉肩。
王亦诚几个也神色黯然,他们也不想看到杜家与郡守府反目,那意味着又一场腥风血雨的出现,但是李进也不能不寻回,他的下落与生死不但是杜萱娘的命门,也已经成了他们几个的心病。
“也罢,我们便先回了,这事是得从长计议,就算与他们翻脸,我们也得有时间做好充分的准备。”
陆掌柜说罢,站起来就要告辞,却听小金在门外说道:“夫人,崔大人与韩先生来了。”
几人神色一凝,该来的总算来了,纷纷又回身坐好,杜萱娘深吸一口气,对雪竹说道:“给崔大人与韩先生准备新茶,再去与小方说一声,说韩先生来我们家作客了。”
陆掌柜却抬手阻止道:“我们暂时不要动,看看他们的来意再说,这只老狐狸不会打没有准备的仗,他既然敢出府,必定已经做好了周全的安排。”
王亦诚也点头道:“萱娘,你先稳住了,我们几方加起来未必就输了他!”
杜萱娘眼眶一热,仔细看了屋内众人一眼,缓缓点头,所谓患难见真情,这些情谊应当永远铭记。
“萱娘,听说陆先生回来了,我特意带了韩先生过来,你们不会介意吧?”崔颖神情憔悴,语气也很萧索。
而最让众人吃惊的却是坐在一辆被人推进来的木轮车上的韩先生,原先一头的黑发雪白如银,双眼无神,脸颊深陷。
“各位,好久不见,韩略着实想念大家,所以今日才特意央了大人带我前来。”韩略说道,竟然连声音也嘶哑难听。
杜萱娘最先从惊讶中回复,脸上牵出一抹笑,“的确好久不见韩先生,没想到韩先生竟变成了这个样子。”
“夫人没想到,实际上韩略也没想到,虽然我从来没为我做的事后悔过,但是如果你们实在好奇我变成这样的原因,我也只能告诉你们这便是你们所说的报应,不知这样说,各位可有些解气?”韩略一字一句地说道。
杜萱娘等人,包括崔颖都脸色骤变,不能确定韩略自己报料的报应指的哪件事。
“韩先生可以说得更明白些。”杜萱娘稳住心神说道。
“给我沏上好的西湖龙井来,我可以慢慢地给大家解惑。”韩略抬手捊着额下几根花白的胡须,做出回忆的姿态。
雪竹忙将早就泡好的龙井茶沏上,端到韩略跟前,却见韩略无动于衷,崔颖过来拉起韩略的手放到杯子上。
众人又吃了一惊,这韩略原来眼睛也瞎了,难怪会说自己报应,看来李进之事真的是与他有关了。
崔颖此时却说道:“先生不必说了,你身上仍有余毒未清,就我来说这件事吧,我让王宝先送你回府。”
韩略却笑笑说道:“大人是又想将这事往自己身上扯吧?大人又没有做那些事,如何说得清楚?我知道大人心中也有很多的疑问,你也坐回去好好听我说道吧。”
崔颖迟疑着,眼睛闪过痛苦和自责,但最终还是回到在椅子上坐好。
“韩先生请说,我们洗耳恭听!”杜萱娘的声音中有着明显的颤抖,那是久盼不得的谜底即将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