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家三口会幸福美满,可是现在娘亲离他而去,只剩下他和爹,说不定过不了多久,爹也会因为思念娘亲而离去,一想到爹娘,他就心痛。
“你只知道自己的仇,你可知道大夫人和他孩子的仇,将军,你变了,你不再是以前那个善良的将军,你变成了一个眼里只有仇恨,没有感情的动物。”她不信,她七岁认识的小将军,偷偷救她的小将军,现在会这么不讲理。
南风瑾被她的话激怒了,他蓦地提起她的衣襟,警告道:“等打完仗,你嫁入将军府,我再与你清算。”说完,扔她在地上,毫不留情的走出营帐。
砂画坐在地上,看着将军孤独冷漠的背影,突然发现,将军跟她一样,好可怜。亲情,真的可以让一个人变得麻木。如果发生在她身上,想必她也会这样,他这样对她,她能理解。
这几晚休息,砂画都是与丫鬟们住一起,白天她却要跟随在赤焰左侧,不能享受煮饭丫鬟们坐马车的待遇,她现在已经是未来的将军夫人,大家都不敢惹她,有好吃的好喝的都先给她。不过大家也觉得奇怪,既然快做将军夫人了,为何将军要她来受这些苦,将军的做法,真是令人费解。
第二天天还没亮,砂画就跟着大家早早起了床,虽然她现在身份是将军未婚妻,可是她还是想为将士们尽一分力,她跟着丫鬟们煮饭,摘菜,忙得很开心。
将士们吃完饭之后,正式启程,只消一个半时辰,军队就到达楚城。楚城是离东陵城最近的一个城,这里聚集着东陵所有的精兵将士,楚城是以保护东陵城为基地的城,由城主楚凌云,也就是东陵国的太子驻守。只要攻破楚城,东陵城便不攻自破。
军队先在楚城两里之外驻扎,士兵们抬头就可见楚城城门,城门上站着楚城将领,双方就这样互相打探消息,谁也没有妄动。
南风瑾布置的战略是主力军在明,暗军在后方隐蔽,先引东陵大军出城,再派暗军偷袭,两方夹击。
夜晚,军营里架着火堆,士兵们早就开始小憩,一排排守夜的士兵轮流巡视。砂画睡在营帐中,失神的望着黑漆漆的帐篷,想必大家都睡不安心吧,明日就要开战,五万兵力对阵敌方十二万,真的能行吗?
虽然以前将军经常打以少胜多的战役,可是这一场跟以前不同,这场战役规模庞大,肩负起灭东陵国的重任,东陵国肯定会誓死反扑,砂画不禁为南风瑾捏了一把汗,他真的有把握吗?听说东陵国太子楚凌云也是个将才,文韬武略,无所不能,如果到时候将军出什么事,她一定会誓死保护他。
天刚清晨,东方泛起浅浅的鱼肚白,将士们早已整装待发,南风瑾仔细的检阅了一下军队,大家精神都很抖擞,将士士气很浓。
砂画和千雨泽则立于南风瑾身侧,紧张的握着手里的弯刀,如果南风瑾有事,她一定会第一时间冲过去保护他,她紧张得额头直冒汗,上次打仗,她在最后面,今天,她在最前方,要死,也是前面的先死。
“你怕死不?”千雨泽用口形给砂画说话。
砂画一下子就看懂了,“我不怕,你呢?”这几天南风瑾不让她俩说话,她们都用口形,早已经训练出来了。
“我不怕,别怕,有我保护你。”千雨泽给砂画一个鼓励的微笑。经过这么多天的朝夕相处,他跟砂画的感觉越来越好,默契也越来越深,他确定,自己是真的爱上这个丑丫鬟了。为她的坚强所感动,在明夏皇城,他还没有见过哪位女子像砂画一样坚强,他很佩服砂画。
这时,东陵国城门大开,远远的,砂画望见前方很多人潮缓缓涌来,像是几万只蚂蚁一样聚集在一起,场面壮观,气势恢宏。
不消一会儿,双方军队距离只有一百米远左右,敌军停了下来。
南风瑾策马前躯,前去与东陵主帅对话。
“主帅,他就是明夏王朝的常胜将军南风瑾。”身穿一身青袍的莫离副帅,悄悄对中间红袍男子耳语。上次经过暮山一役,他被南风瑾打得落花流水,亲眼看见疏钟大将军的头被南风瑾割下,至今一听南风瑾名号就闻风丧胆。他回东陵国向国王楚玉卿请罪,楚玉卿为了稳定莫离手下将士的军心,就派他与太子一起出征,希望他将功赎罪。
红袍男子没有应声,只是专注的盯着南风瑾,那黑袍小将剑眉深沉,鼻如翼,轮阔分明,生得俊俏,威风凛凛,让人有一种不敢靠近的气势,他脸上只有一种表情,那就是冷漠。
南风瑾看了那红袍男子一眼,从他的气势可以看出,他是东陵主帅,不过他生得如女妖孽般,面若中秋之月,色如春晓之花。眉如墨画,面如桃瓣,目若秋波。一般的女人,怕是不敢与他媲美,因为他比那些美丽的女子还要美上几分。
“你就是南风瑾,明夏主帅,不错,本太子欣赏。”楚凌云邪魅的盯着南风瑾,微微一笑,面若桃花。
对于这种妖孽模样的人,南风瑾向来都持鄙视态度,“原来是东陵太子楚凌云,东陵国屡次进犯我国边境,如今还骚扰我国东部翼城,本将奉我国天子之命,前来讨伐尔国。不想死,就直接投降,本将会从轻发落。”
“我们的大军还没出来完,人就比你多,南风小儿,这次看你怎么死。”莫离虽怕他,心里却一直气不过上次被他杀跑的事,有机会,他一定要报上次遭羞辱之仇。
南风瑾戏谑的看了莫离一眼,“莫离大将军,怎么又是你,这次你要几时逃?”莫离是他的手下败将,还带兵逃过暮山之战,没有胆的逃将一个,居然还能被重用为副帅,东陵国必定亡。
莫离被南风瑾这么一说,脸瞬间惨白起来,这小子当众丢他的脸,若是被他抓住,一定要把他凌迟处死泄愤。
“是个血性男儿,我欣赏,还是个翩翩美少年。大家听着,一定要活捉南风瑾,本帅要作暖床之用。”楚凌云妖艳的声音轻轻响起,轻细中透出一股威严。
原来好断袖之辟,他南风瑾从不屑于与人逞口舌之快,那都是无用功,不是男人的行为,战场上见胜负,“将士们,如果我活捉了东陵太子,一定赏给我的小步兵暖床,想必他一定不会拒绝,这么美的女人。”说完,南风瑾看了远处的千雨泽一眼,策马回到军队前方。
“小步兵?我一定会先杀了他。”楚凌云眼里闪过一片阴鸷。
“唔……”两边的号角响起,顿时狂风大作,两边将士都拿好手里的兵器,准备决一死战。
“放箭,放在前方二十米处。”南风瑾命令道,霎时,箭声疾徐,如豆大的雨点般齐齐刷刷的落在二十米之外,纷纷深深的直cha在地上。
“冲啊……”这时,敌军开始向这边冲过来。
南风瑾有力的指挥道:“发箭。”齐刷刷的箭靶直接朝东陵国士兵射去,大部分敌军兵马中箭,飞奔过来时,又踩中了刚才射在地上直立着的箭,战马纷纷倒地。
“盾牌,长枪。”南风瑾再次下令,一些将士纷纷抬出盾牌,挡在最前方,层层密密,丝毫不透风,另外的将士就架出两米多长的红缨枪,架在盾牌上方,待东陵国的战马直冲过来时,长枪直插战马的咽喉。
这时,南风瑾事先命令好守在暗处的将士开始在周围放箭,全部冲了出来。
“杀。”南风瑾一声号令,将士士气大增,纷纷不要命的杀了起来,砍掉敌军马腿,刀刺敌人心脏。
为了保卫国家,双方将士都猛烈的厮杀起来。不过东陵军队开始冲过来时,就中了南风瑾的盾牌战术,死亡大批兵马,东陵国出来迎战的人约有七万左右。
一开始就死了那么多将士,东陵士兵心里早已没了底,个个都心慌胆战,越杀越无力,而明夏军队,却势如破竹,节节朝楚城城门推进。
楚凌云骑在马上,冷眼望着这一切,看来,他低估南风瑾了,如今只能眼看着自己的将士一个个倒在血泊之中……
因为混战,砂画与千雨泽怕被冲散分开,两人只得紧紧的拉住手,砂画的面纱被蹭掉,帽子也蹭没了,将军呢?她四处寻找南风瑾的身影,他千万不要出事,他是大家的主心骨,是稳定军心的灵魂人物,如果他出事,这场仗必输无疑。
南风瑾此时也在找砂画和千雨泽,她们刚才不是被好好的保护在他周围吗?现在形势有些混乱,他们全不见了,他急忙在人堆里到处寻找,“千雨泽,宫砂,你们在哪里?”
“宫砂,你帽子呢?”千雨泽把砂画拉了过来,两人紧紧的挨在一起。双方士兵正在他们附近拼杀,一不小心就会杀到他们。
“不知道被谁的长枪刁走了。”砂画大口大口的喘着粗气,他们身边全是死人,堆积成山,鲜血直流,好不凄惨。死亡的士兵睁着大大的瞳孔看着她,她好害怕,浑身瑟瑟发抖。
这时,敌方士兵好像发现砂画和千雨泽,全都提起弯刀,满脸仇恨的冲了过来。
“小心,泽少爷。”眼看一把弯刀就快向千雨泽砍过来,砂画不假思索的抱住千雨泽,任那弯刀砍向她……
“有人杀我。”千雨泽也看到了那排敌兵。
“嗖嗖……”几支快箭,利落的射向那几个敌兵,南风瑾急忙赶了过来。还好他及时发现他们,不然他现在看到的就是砂画和千雨泽的尸体。
“你们没事吧?”看着砂画紧紧抱住千雨泽的样子,南风瑾自嘲的笑了笑,亏他还在到处寻找她的身影,怕她出事,没想到她保护的却是另一个人,她竟然愿意舍命去保护千雨泽,替他扛那把锋利的弯刀。
这时,楚凌云带着一支骑兵冲了过来,他命士兵朝南风瑾放箭。
南风瑾赶紧策马闪躲,用玉瑾剑挡住射过来和箭支,“哗哗……”几声,那些箭支全部被拦腰斩断。
“不错,果真是明夏第一大将,继续放箭。”楚凌云一直在观察,南风瑾始终跟自己的大部队在一起,不知怎么的突然撤离部队,来到左方,等他带骑兵前来追逐才知道,原来是为了两个娈童,其中一个还是个丑八怪,不过那个丑八怪挺有勇气,竟然舍身救另一个娈童。
楚凌云看着南风瑾的眼神,里面透露出焦急和担忧。那两个娈童在南风瑾心目中的地位一定不低,思及此,楚凌云策马前躯,趁南风瑾正在挡箭,没注意之时,随便抓了一位娈童,一把抱上马背,疾驰回去。
“明夏右路援军已到,大家赶紧撤回楚城。”楚凌云抱起小娈童,命令将士们撤退。
“宫砂……将军,宫砂被他抓走了。”千雨泽满脸是死去的将士溅的鲜血,头发零乱,他急忙爬起来,朝前方追去。当时他正在看砂画,突然砂画一把扑在他身上,紧急着就看见一排敌兵齐刷刷的倒地,再然后,一个妖孽模样的红袍男子就把砂画劫上马了。
砂画竟然用生命来保护他,他一定要救回她,千雨泽随便捡起一把枪,看到一匹马,把马上的士兵推了下去,接着奋力的想蹬上马,无奈他根本不会骑马,只得在那干着急。
“追。”南风瑾想也没想,领起将士就开始追,幸好援军来得及时,否则他要挡箭挡到何时。
楚凌云看着马背上的人儿,“虽然你很丑,不过你们将军真关心你,马上就追过来了,哈哈……”
砂画只是仇恨的眼着他,她知道将军一定不会扔下她不管,一定会想办法救她。
楚凌云临近城门时,南风瑾的军队已快赶到,“南风瑾,若是想要他活命,就不要再追。”楚凌云用刀抵着砂画瘦弱的脖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