真是好心没好报。”
“那这是什么?”砂画拿出将军摔剩的茶杯盖,在她面前晃了晃,二夫人的脸色立即变得更加惨白,眼神也慌张起来。
南风瑾与南风老将军也怔怔的看着砂画,他们见她拿的是二夫人最爱的白瓷圆形茶杯盖,老将军奇怪,夫人的茶杯盖怎么会在那儿媳手里,茶杯怎么没了。
“心慌了吧?夫人,这茶杯盖跟了你很多年,基本上不离身,你聊天吃饭,睡觉歇息,累了渴了的时候,都是用它喝茶,它又怎么会出现在翠玉楼?将军亲自看到的,他还生气的把茶杯摔碎了。这就是你平常去翠玉楼打大夫人留下的证据,你还不承认你虐待大夫人,还不承认你杀了大夫人的孩子?”砂画一改往日温柔的形象,面对这个推脱责任的二夫人,看着懦弱的大夫人,她必须勇敢的站出来。凝香夫人有事,两位将军都会挺身而出,而大夫人如果有事,没有人会同情她可怜她,如果没有她帮忙,大夫人早就被拉下去囚禁起来,过不了几日,就会被二夫人迫害,香消玉陨。
二夫人张皇失措的看着砂画,“你一介小辈,有什么资格妄议我,茶杯是小红她们偷的,与我何干?”
“呵,她们在将军府呆了这么多年,会蠢到不偷金银珠宝,偷你最珍爱的茶杯?既然你说是她们偷的,那就把她们带上来调查清楚。”砂画握着大夫人的手,示意她别怕,有她在呢。
“大黑,把小红和小绿带上来。”南风纪渊吩咐大黑。
“等等,奴婢不放心大黑一个人去,还是多派几个将军的侍卫去吧,确保小红和小绿的安全,如果小红和小绿在送来的过程中出事,那二夫人,你就真的摆脱不了干系。”砂画早就调查清楚,大黑就是替二夫人办事跑腿的,大夫人需要的砒霜之类的毒物,都是派大黑去办,好处,也是少不了大黑的,大黑表面和善爱笑,实则,做了很多见不得光的事。
“不用了,本将军亲自去。”南风瑾一个轻灵的轻功,飞檐走壁,瞬间消失在长廊,他不相信自己的娘亲竟然会这么狠险,他不相信她会害这么多人,更不相信自己是个狠毒妇人的儿子,他要为娘亲雪冤,他相信自己的娘亲。
在将军去捉小红和小绿的过程中,砂画一直定定的盯着二夫人,盯得她心虚,心里直发毛。
老将军一直握着二夫人的手,安慰着她,他虽然心里忐忑不安,怕翠玉说的是真的,但是表面却佯装镇定。
不经意见,他抬头瞥见了瑟瑟发抖的翠玉,她满脸肮脏,满头蓬松,样子楚楚可怜,这么多年来,他竟然没有主动关心过她,一直沉浸在凝香的温柔乡里,无法自拔。他竟然忘记了,自己还有个需要关心的结发妻子,他缓缓的站起身,轻轻拿开覆在凝香手上的大掌,走到大夫人面前。
“你真的没有疯?”他试探性的问着大夫人,眼神复杂,半信半疑。
大夫人向他露了一个浅浅的清笑,把两只手交叉于右腰边,轻轻拂了拂身,“回老爷,妾身所说句句属实,绝无半句虚言,我都失去了孩子,他是我在这个世界上,除了你之外最重要的人,我怎么可能拿他来诬陷别人。”说完,依旧是云淡风轻的样子,如果换上一身干净的素衣,再把脸洗干净,她一定是一位风韵犹存的华贵妇人。
“老爷,不要相信她。”这时,满脸忌妒的二夫人走了过来,她一脸怒气的盯着大夫人,仿佛大夫人该有的从容仪态,是属于她的。
“凝香,等儿子来了再说,我相信你,不要紧张,有我在。”老将军把手覆在凝香白玉无瑕的手上,满脸尽是宠爱。
这种景象看在翠玉眼里,却是那么的平常,她的手粗糙不堪,根本无法与衿贵的二夫人比,她并不奢望得到老爷的宠爱,她只想替自己雪冤报仇。
砂画静静的凝视着大夫人,看着这种景象,还能如此镇定,如此风轻云淡,一定是经历了很多痛苦的,要是她,未必能这么释怀,可能早就黯然神伤,流了一地眼泪。
“将军饶命,将军饶命。”
还在老远,众人就听见小红和小绿的叫喊声,个个都把头转身走廊的尽头,大黑们正绑着小红小绿,急促的朝这边走来,而南风瑾,也一脸凝重的握着他的玉瑾剑,沉重冰冷的朝这边走来。
一到大家面前,几个侍卫便面无表情的把小绿和小绿扔在地上,砂画这才知道,三角眼叫小红,单眼皮叫小绿。
“夫人救我。”小红和小绿赶紧爬到大夫人身边去,训练有素,“大夫人,您为什么要诬陷奴婢们,我们尽心尽力服侍您这么多年。为了您的荣华富贵,你竟然诬陷我们,大夫人,你是疯子,疯子。”
大夫人赶紧走到砂画面前,打开小红和小绿伸过来的讨厌的手。
“等等,小红,你说大夫人指使你们害二夫人,是吗?”砂画走到小红面前,目不斜视的盯着她。
“是的。”小红颤抖着身子,因为说谎话,抑制不住内心的慌张。
此刻,砂画已经顾不得时间考虑南风瑾。“将军,小红说是大夫人指使的,又说她是疯子,请问,一个疯子想得出这么周密的计划去害人吗?还有,当时我被小红和小绿沉井,是小将军救的,小红说这也是大夫人指使的,我和大夫人无怨无仇,大夫人为何要害我?如果我是二夫人的丫鬟,她要害我还有理由。”砂画推理得句句在理,这么浅显的道理,为何这两个万人景仰的将军会弄不明白。这就是当局者迷,旁观者清。
将军心里一味的想着相信二夫人,如果没有足够的证据,他们是不会轻易相信大夫人的,这就是至爱至亲之间与生俱来的信任。
“既然你说这么多年来你们都尽心尽力的照顾大夫人,为何她穿的是棉布破烂衣裳,你们穿的是上等滑质丝绸?为何她食的是冷饭馊菜,你们吃的是美味珍馐?为何你们说她是疯子,现在却比你们还正常?”砂画此言一出,众人都惊呼她的聪慧,平时不苟言笑,安静淡雅的夫人居然能把事情的漏洞全找出来,还说得小红小绿不敢还口,大家都纷纷议论起来。
南风瑾手一点,瞬间刀锋出鞘,他把剑抵向小红的胸膛,“说真话,否则,我就杀了你。”
“我……”小红边哭,边怔怔的望着二夫人,她希望二夫人能帮帮她们,“二夫人,您替我们说句好话。”
二夫人眼晴一霓,“是啊,瑾儿,先把剑拿下来,你这样吓着她们了。”如果惹恼小红,她一定会当场出卖自己,到时她就完了。
“嗖……”的一声,南风瑾的刀韧上便沾了一束黑发,头发一丝丝的从他的刀上滑落。
“将军饶命,我什么都说。”小红看到剑向她袭来,霎时,她的头发就被削下一大束,如果她不说真话,将军会杀了她的,将军什么事都做得出来。
“说吧。”南风瑾把剑收回,风轻轻一吹,那发丝便随风飞舞,用他的剑杀她们,侮辱了玉瑾剑。
此时,二夫人的神色越发凝重,小红会说什么,她惴惴不安的想着。
“回将军,是二夫人,指使我们监视大夫人的。至于把宫砂夫人沉井,也是二夫人的嘱咐,她说……如果有人知道真相,会杀了我们,我们才想处决宫砂夫人的。”小红害怕的低着头,她怕二夫人的眼神,狠毒而阴鸷。
“贱人,你胡说,瑾儿,老爷,你们千万别相信她们。”凝香吓得花容失色,指着小红,漫无边际的骂了起来。
“娘,到现在,您还不知错吗?”南风瑾眼里泛着泪,他早就猜到砂画说的全是真的,可是他不相信,非要弄个水落石出,现在真相大白了,他的心真的好痛。
前不久才出了鸢尾那样的丑事,最近府里又多了个恬不知耻的红杏,现在又是自己的娘亲,他恨死了这些女人,个个为了名利金钱,耍尽心机和手段。
二夫人正撕扯着小红,老将军在拉她,听到儿子的话,她瞬间定了神。
她转过身,满脸泪痕的靠近南风瑾,“儿子,都是娘亲的错,你不要怪娘亲,原谅我,好吗?”她知道事已至此,再狡辩都没用,可是,她不能失去老爷和儿子,他们是她唯一的精神支柱。
“哇,原来是真的,二夫人原来这么毒辣,看不出啊。”众侍卫和丫鬟都一片哗然,顿时,将军府里像炸开了锅一样,大家都议论二夫人是多么的奸诈阴险,大夫人多么可怜含冤,老爷和将军又是多么的糊涂,现在老将军一点威严和面子都没有了,曾经将军和夫人浓情妾意,众人称道的幸福榜样已然不复存在。
“老爷,你原谅我吧,我错了,我这么对姐姐,也是因为爱你和瑾儿,我真的知错了……”二夫人边哭边拉南风纪渊的袖子。
可是老将军已经失神,伤心的愣在原地,他无法想象,这件事是真的,他无法想象,与自己鹣鲽情深,举岸齐眉的夫人,竟然是个这么黑暗的女人,他一时接受不了,气血攻心,“噗”地吐了一口鲜血……
“老爷,你怎么了?”二夫人和大夫人同时走上前去,都忧心的看着老将军。
“来人,快请御医。”南风瑾吩咐侍卫去请大夫,“爹,您怎么了?”他快步走到老将军面前,用内功暂时镇住他的心脉。
老将军始终是老将军,当年风范依然不减,他双腿盘于地上,双手交叉,运功自己调息,不一会儿,脸色就恢复了红润,不过他的神情,仍然是伤心难堪。
“老爷,您原谅我,好吗?”二夫人蹲下来,希望获得老将军的原谅,她见大夫人也在边上扶着老将军,瞬间一股怒火冲上头顶,“王翠玉,贱人,你给我滚开,谁让你碰老爷了?”说完,她使劲的把大夫人推了个趔趄。
“对不起,姐姐,我……”大夫人嚅嗫道,这么多年来,她真的很想照顾老爷,可是却一直没有机会,好不容易希望能靠近一下他,也被二夫人无情的推开。
“你没资格照顾老爷,你不配,你滚开,老爷是我的。”二夫人边说,边继续推大夫人。
“够了,凝香,你做的事还不够丢人吗?直到现在你执迷不悟,你们都是我的夫人,为什么翠玉不能照顾我?真正善妒的人,是你啊。”老将军颤抖的把大夫人扶了起来,这么多年来,他亏欠了她很多,直到现在,他才知道,自己有一个那么知书达礼、温柔贤淑的夫人。
南风瑾眼里充满了冷漠,他崇拜了二十几年的娘亲,那个温柔懂事的娘亲,竟然是这种女人,现在真面目露了出来,比任何人都要恐怖。“娘,我不相信,我不相信这是真的。”戎马生涯这么多年,他对别人一直没有太多感情,让他稍觉得安心的家,背后居然隐藏着那么可悲的事实,他接受不了,内心十分痛苦。
“哈哈哈……”凝香疯狂的仰天大笑,颤颤巍巍的走到南风瑾面前,她环顾了一下四周,府里的几十名下人,个个都鄙夷的嘲笑着她,仿佛在说,你这个坏女人,怎么还不下地狱?她又看了一眼老爷,小将军,还有大夫人,仿佛她的亲人个个都很看不起她,她无颜再活在世上,个个都嘲笑她,鄙视她。
“儿子,让娘再抱你一次,好吗?”说完,二夫人把南风瑾紧紧的抱在怀里,轻声的安慰着他,“别伤心,娘亲知错了,娘亲真的知错了。以后你要好好的照顾你爹,还要听大娘的话,你爹的前半生,英雄威武的前半生是我的。他的后半生,无人照料,我相信,你大娘一定不会不管他的,她一定会好好对他的,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