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么跟什么啊?”林瑾瑜拿起筷子自顾自地挑着菜,吃得欢快,听了子昀这话仍旧免不了骂了东方流景两句。
子昀抿唇而笑,随后说道:“我确实需要吃快一点,吃完了饭我是真的有事。”
林瑾瑜点了点头,随后便加快了吃饭的速度。
没等多久,两人便吃完了饭,子昀吃完饭后起身出了客栈,而林瑾瑜则是转身上了二楼,东方流景一整个期间一直盯着林瑾瑜,以至于饭菜上来他都没有吃,这会儿子林瑾瑜已经吃完了饭,他方才吃了起来,此时的饭菜也已经凉透了。
是夜,林瑾瑜睡得很香甜,睡梦中,她觉得自己的身旁似乎躺了一个人,那个人将她紧紧地搂着,仿似十分害怕失去她一般,她想要睁开眼来看看那人是谁却是怎么也睁不开,挣扎了一会儿之后便放弃了,随后的随后,她自然就将她那不敢恭维的睡姿发扬光大了,就差没抱着那人狂啃了。
翌日清晨,林瑾瑜睡得有些迟,起来的时候已经辰时了,今日便是武林大会召开的日子,召开的时间是午时正,她瞧了瞧天色发现还不晚,便起身洗漱起来,洗漱完毕之后下楼用了膳,令她吃惊的是,破天荒的,东方流景并未跟在她的身后,她撇了撇嘴,用完膳之后便起身去连港郊外的杏子林了。
到得杏子林时,那里已经围满了人,无一例外的,林瑾瑜一眼便见到了子昀,立于人群之中的他仿若星辰般耀眼,她拨开人群去到了子昀的身旁,子昀在见到她时微微颔了颔首。
当林瑾瑜行去子昀身旁时,人群之中,有一抹光束紧紧追随在了林瑾瑜的身上。
那人身旁的人在见到林瑾瑜时,在那人耳旁小声嘀咕道:“主子,二少夫人怎么来了?”
“先看看吧。”那人灼热的视线放在了林瑾瑜的身上,鹰眸微眯,对于林瑾瑜出现在武林大会之中也觉得有些匪夷所思。
以往每一次的武林大会,他基本都会来观看,目的是想看看每一年武林之中会出现一些什么新的人物,但是每一次,他都是易容前来,没有人知道他来参加过武林大会。
今年这一次,他没有想到的是,会在这里见到那个日思夜想之人。
“好的。”身旁之人在得了命令之后颔首点头小声了回了一句。
林瑾瑜立在子昀的身旁,她问道:“你说那凌霄宫的宫主还有苍鹫宫的宫主什么时候才来啊?”
子昀凤眸微眯,回道:“快了……”
话音刚刚落下,却听风中传来了一阵悠扬的洞箫之声,那萧声悠扬动听,不含一点杂质,时而呜咽时而高亢,让人的心境随着音律高低不平。
林瑾瑜敛眉循声而望。
“凌霄宫宫主来了!”人群中,有人惊叹而出。
其中一人一手指天说道:“大家快看天上!”
林瑾瑜抬头望天,但见两名身穿白色薄纱的女子迤逦而来,她们手持一张白色雕花精致软榻,若天外飞仙般朝杏子林奔来,此情此景让林瑾瑜不禁微蹙眉头,似是有些相识。
怎么这些什么宫的宫主都喜欢软榻?
当人们的视线还停留在那两名女子身上时,却见杏子林中未有人站立的空地处已经腾出一大片位置,另外两名身穿白色衣衫的女子已经铺好了一张红毯。待她们铺好后,软榻随之而落,软榻落下后,又有数名白衣女子纷纷持物落下,不多时,那软榻之前便摆放好一张矮几。
林瑾瑜见状,眼角狂烈抽搐?如此这般,可是来参加茶话会的?
刚一猜想完,却见那些白衣女子竟是在矮几之上摆放起东西来,林瑾瑜瞧见,有瓜果,有茶壶,还有酒壶。
靠!这个凌霄宫宫主果真是来开茶话会的!
人生第一次惊愕地发现,原来,武林大会还可以这样开的。
所有的白衣女子在摆好东西后恭敬地站立于软榻之侧,欠身恭迎道:“奴婢恭迎宫主大驾!”
声音柔柔美美整齐划一,似天边一道七色的彩虹,如梦似幻。
恭迎声后,但见一白色身影从天旋身而降,他在空中飞旋数圈后斜躺在了软榻之上,长长的墨发披散于肩,似轻纱舞动,似泉水流淌,他的脸上带着半面白玉面具,在阳光的折射下散发出耀眼的光芒,炫眼夺目。
他斜躺于软榻之上,一手慵懒地撑着头,墨发于手间流转倾泻,一手轻轻搭放在身上,闲散而惬意。
林瑾瑜在见到这个男子的动作时,脑中瞬时又出现了东方流景那张妖孽的脸,是不是所有宫的宫主都这般妖孽?嗯?
众白衣女子见宫主落榻后,遂起身环立于软榻周围,三人立于软榻之后,两人持扇分立一头一尾,朝软榻上扇着和风,剩下三人则是跪在地上,纤纤素手抬起,在宫主的腿上轻轻捶打起来。
此番场景看得众人眸中大放异彩,唏嘘声一片,心想这个凌霄宫宫主当真是艳福不浅,竟有这诸多美丽女子为其鞍前马后。
林瑾瑜在看见这番怡然自得的场景后,眼皮不禁狂跳起来,低声道:“这排场还真大啊……”
子昀见状则是垂眸轻轻地摇了摇头。
“那苍鹫宫的宫主该不会也整这么大的排场吧?”林瑾瑜转头看向子昀,眼角忍不住地狂烈抽搐。
“他的排场也不小。”
子昀话音刚落,林瑾瑜便觉杏子林里吹起了一阵凉飕飕的冷风,阴测测的。
杏子林的人许多都用袖袍挡住了风势,子昀立在风中纹丝不动,仿似那些刮来的沙尘与树叶在途遇他身时都自动避开了一般。
林瑾瑜微微眯了眯眼眸,便觉整个天空似乎都黑了下来,她抬眸望着天空,此时正午,怎么觉得天都快要黑了呢?
正如是想着,却觉前方不远处,似乎从天空之中落下数十名身穿黑色衣衫的男子,黑压压的一片,那感觉……怎么有点像黑社会呢?
她是不是应该考虑做一个生意,将枪卖给这个苍鹫宫宫主,让他坐实黑社会的名头。如此,她似乎还可以大赚一笔啊!
“苍鹫宫的宫主来了!”
在那些黑衣男子落入林子后,却见一抬黑色的肩舆缓缓停落在了众黑衣男子之中,林瑾瑜凝眸望去,发现一名身穿黑色衣衫脸带半面银质面具的男子笔挺地坐在肩舆之上,他一双薄唇抿成一线,显然有些不苟言笑。
当林瑾瑜瞧见他脸上面具的材质时,嘴角又抽搐了:“靠!这是什么世道?黄金白银汉白玉,竟是什么材质的面具都有么?”
她真的要疯了……
好吧,这些人的出场方式都有些拉风,那么……那个妖孽的东方流景呢?他是不是会有一个更加震撼的出场方式?还有那个云思辰?他的出场方式会不会也很惊悚?
心里刚想着云思辰,却觉人群之中又哗然起来。
“天下第一庄的少庄主来了!”
“咦?他今年怎么走路过来的?”
“对啊,发生什么事了?以往每年不是他的排场最大么?”
“是啊……”
林瑾瑜在听见这些众说纷纭时也跟随众人的视线而去,但见前方不远处,云思辰身着一袭蓝色衣衫真的是步行进入杏子林的。
听这些人说的话,以往每年云思辰的出场方式竟是比那凌霄宫与苍鹫宫的宫主都还要阔绰么?
今年的他到底是不一样了,是因为心间的那抹伤痛么?
云思辰迈着坚实的步伐进入了杏子林中,当他一进入之后人群便自觉地散开了一条道来,而他身后的仆人却是端出了一把朴实的椅子摆在了中间,云思辰桃花眼闪了闪,掀袍落了座。
落座之后,他眼眸一睨,却是见到了人群之中的林瑾瑜,在见到林瑾瑜时,他朝她微微颔了首。同时也朝她身旁的子昀点了点头,子昀见状礼貌地回了一个点头。
再次见到云思辰,林瑾瑜忍不住就撇了一下嘴翻了一个白眼,这个死小子,回头她再找他算总账!
云思辰在见到林瑾瑜那吃人的眼神时,收回视线微微耸动了一下肩膀,似是浑然不介意。
大不了就是被小鱼儿惩治一下嘛,反正他现在的人生也真是有些无聊啊,能被小鱼儿整也是他的荣幸啊。
待云思辰入了杏子林之后,便有人站出来说道:“既然凌霄宫,苍鹫宫,还有天下第一庄的少庄主都已经来了,我们是不是应该开始讨论如何除去妖女了呢?”
“对!那个妖女的武功着实厉害,真不知道当今武林竟然还有这么一个门派,如果不将她除去当是武林一大威胁啊!”
“是啊是啊……”
杏子林中附和之声此起彼伏,隔了一会儿却又听人说道:“不知今年这个除妖大会隐月宫的宫主会不会出现啊?”
“隐月宫的宫主已经很多年不来参加武林大会了,而且,也无人知道他长成什么模样,就算他来了你也不知道。”
“是啊,说不定他现在就在这杏子林中呢。”
林瑾瑜在听见隐月宫宫主这几个字时,秀眉敛了敛,方才进入杏子林时她也有留意在场的众人,却是没有发现东方流景的身影,早上就不见他的人影,他应该不会来了吧?
隐藏了这么多年的身份,他不可能在这一次武林大会中暴露出来。
“我倒认为隐月宫宫主不来才是好的呢,想他残忍血腥杀戮万千,他没有在武林之中掀起一场浩劫已经是很好的了,如此,还指望着他来除什么妖?”
“是的,如若他来了,让你知道他就是隐月宫的宫主了,今日这里岂不是要掀起一场血腥的杀戮?”
“我也觉得这位英雄说的是对的。”
林瑾瑜眼眸微垂,东方流景在武林中的名声还真是不太好啊。
眼眸闭上,脑海中又浮现出了东方流景的脸庞。
想起那一年,才十二岁的他戴着黑色面纱参加武林大会却是输得惨烈,然后他便年复一年的参加武林大会与凌霄宫与苍鹫宫的两位前任宫主比试,整整比了六年,当他终于与那两人打成平手之后便从此消失在了武林大会之中。
东方流景,那个才十二岁的少年,身中寒蛊,好不容易才站立起来,忍着身体的剧痛来比武,他到底得有多么坚强的毅力才能做到如斯地步?
现在算来,他七岁那年中了寒蛊,十二岁的时候参加武林大会,那么,他是用了整整五年的时间方才站立起来的么?
就那么一个站立的动作,他是不是就练了整整五年?那个对正常人非常随意的起身站立动作,他练了一千多个日日夜夜?
如是想着,林瑾瑜的心口忽而又疼了起来。
这个男子……当真是让人又爱又疼又恨啊……
“我们还是言归正传吧。”
林瑾瑜的喉头有些哽咽,然而,当她喷发的情意还未来得及宣泄时,却有人再度出声转移了话题。
“对对对,我们还是商讨一下如何除妖吧。”
“凌霄宫宫主与苍鹫宫宫主乃是武林至尊,我认为应该由他们来提议才是。”
这些武林人士你一言我一语的说了起来,当有人提出这个提议时,所有的人都将视线放在了凌霄宫宫主所在之地。
然而,当人们的视线落在他身时,那人却是悠然自得地吃着葡萄?
林瑾瑜转眸望去,当她瞧见那个凌霄宫的宫主正怡然自得地吃着葡萄时,额头瞬时黑线四起。
这个人……他还真是销魂啊……
一年一度的武林大会,大家都在讨论着如何斩妖除魔,他大爷的居然在软榻之上吃葡萄?
当然脸色垮下来的不止林瑾瑜一个人,几乎所有在场的各路英雄豪杰都瞠目结舌地盯着他看。
凌霄宫的宫主吃完手中那颗葡萄时似是才发现所有的人都将视线凝在了他的身上,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