水墨凝才四个多月的身孕,可是肚子却比一般的要大许多,东方流景将手覆盖在她的肚子上,说道:“凝儿,我觉得你怀的是龙凤胎。”
“你是说我的肚子看着比同期怀孕的孕妇要大许多么?”
东方流景点了点头,说道:“是的啊,况且,母后不也怀了你与子昀么?我听思辰说,这个好似有遗传因素的。”
水墨凝应道:“那倒是,但是,你怎知就是龙凤胎呢?为何不是双胞胎?”
东方流景笑了笑,回道:“一儿一女,岂不是美事一桩?”
水墨凝伸手戳了一下东方流景的额头,嗔道:“美得你呀!”
东方流景伸手握住了水墨凝的手,拿至唇边吻了吻,说道:“凝儿,南宫诗雪的事真是来得太突然了,所有的事情当中,这是我们始料未及的,由于事情的突变,导致我们的计划有所偏差。”
水墨凝微微摇了摇头,说道:“这事都是我的错,当我回来之后看见林瑾珍时,我就在想这个女人会不会坏事,果不其然被我料中了,只是这要的后果真是我们负担不起的,诗雪她……”
一想到南宫诗雪,水墨凝却又禁不住潸然泪下,那么好的一个女孩儿就这么没了。
东方流景伸手抹干了她脸上的泪水,轻轻拍打着她的肩膀安慰道:“事情已经过去了就不要再想了,那林瑾珍不也被你气死了么?”
“呵,这样死真是太便宜她了,我恨不得剜了她的肉,喝了她的血,剔了她的骨,剥了她的皮!”
东方流景薄唇微弯,说道:“我看你也差不多了,拿着纳兰睿淅说事,不是将她气得吐血么?”
水墨凝听了这话,怎么就觉得他有些含沙射影的呢?
“流景,你该不会又泛酸了吧?黔怎么连这些话都告诉你?果真是一起长大的么?”
东方流景抱住她,将头抵在她的下颚处,叹道:“确实泛酸了。”
“流景,你是不是派默跟着纳兰睿淅了?”
东方流景点头道:“是的。”
水墨凝抬了睫毛,问道:“流景,你是不是对纳兰睿淅的感情特复杂?”
现在的他,可能因为十五年前的事既恨他,又因为回到南临之后发生的这许多事又想要亲近他,这样矛盾的感觉真是让他不好受。
“是的啊。”东方流景说道:“其实,那个时候,他为了你放弃江山,我就在怀疑,当年的事应该不是他刻意为之的,你前些日子也告诉我了,你变相地问了一下他十五年前的事,他却一直缄默不语,看来这也应证了这些事都是风雅茹做的,只是如若纳兰睿淅不说的话,我们所有的证据都不会太有力了。不过,反正现在风雅茹也倒了,这事倒也不是特别迫切了,我现在是有些担心他承受不了这一系列事情的发生。”
风雅茹虽然机关算尽,但是对于纳兰睿淅来讲,她却是他的母亲,而今他的妻子又被人害死了,双重打击,他可能真的会崩溃,因为担忧,所以他才命了北堂默一路跟着。
“流景,世人都说你残忍无情,对于亲人,你多少还是关心的。”
东方流景撇了撇嘴,说道:“我关心他也好过让你关心他。”
水墨凝摊了摊手,无辜道:“你可别自己给自己找事。”
东方流景侧身在她脸颊之下落下一吻,说道:“这一次去抗击东琳,我用了一些迂回的手段才让父皇下令命我为元帅,凝儿,你不会怪我吧?”
“我早就猜到是你背后用了手段。”
“你会怪我么?”
水墨凝摇头道:“我自是知道你心中想法,父王对你恩重如山,你怎么可能让其他人去打他呢?万一伤着他了,怎么办?只是这事要如何周全才是啊,你若不打吧,回来之后铁定就会被千夫所指,到时候想要扳倒林振青就难上加难,可是,让你打吧,你却是怎么都不肯的。这可如何是好?”
东方流景圈紧了她,说道:“自然是不打的。”
让他挥兵去打父王,那还不如杀了他。
水墨凝侧眸看着他,说道:“流景,我怎么觉得父王若是知道前去迎战的人是你的话,他也会不打呢?”
东方流景刮了一下她的鼻子,说道:“就你鬼灵精,居然连我们父子俩都看得这般透彻,父王若是知晓前去迎战的人是我,他不打是一定的,前些年,父王就曾跟我说过,南临独立是迟早的事,这一次,他应该会装作大败的样子,顺势让我赢个彻底,好让南临独立,我现在担忧的是,父王这样做会被南宫煊罚的不轻。”
“是啊,我看南宫煊那人也挺有野心的。”
“这事明日上路之后再细谈吧,现在……”东方流景说着话,却是将头压下又在她耳旁吹了口气,吐气如兰道:“现在,我们应该做该做的事了……”
水墨凝闻言,脸颊羞红惊诧道:“流景,我怀了孩子。”
东方流景搂住她丰润的腰身缓缓侧躺在床榻上,用鼻尖抵住她的鼻尖,呵气道:“凝儿,为夫已经当了三个月的和尚了,此去前线还不知要经历多长时间,你是想憋死为夫么?”
水墨凝听后抗议道:“我要跟你一起去!”
东方流景笑着回道:“凝儿,我思来想去,还是决定带上你,因为就你这调皮的样,指不定哪天自己就跑去前线了,如此,我还不如一直带着你呢,将你一人放在紫尧城,我却也是不放心的。”
“你说的憋是这个意思啊……”水墨凝说着话,将头埋低而去。
“是啊,此次抗击,我不打算给军士们准备军妓,全军那么多将士,总不能我独自一人风流快活吧?”
水墨凝点了点头,东方流景却是已经伸手解开了她的衣衫。
白玉般的肌肤寸寸显露,因着怀孕,她的身前也丰满了不少,欣儿以前给她做的小衣服已经不能穿了,现在欣儿不在身边,她便去了绸缎庄,做了一些孕妇内衣,布料都是棉布,非常舒适。
东方流景瞧着她的内衣,有些不满地说道:“这个不好看啊。”
水墨凝唇瓣嘟了嘟,嗔道:“现在哪里是讲好看的时候?”
“呵呵……”东方流景嘿嘿直笑,将手掌放在她的身前,说道:“不过,却是大了不少啊……”
“你真是坏!”
东方流景侧身将她压在身下,伸手抚摸着她那已经微微鼓起的肚子,笑得十分的满足而甜蜜。
一整个过程,东方流景为了避免压住宝宝,几乎都是侧着身子的,这样的姿势让他着实累得够呛,不过,虽然累,却也让他心满意足。
临别前的缠绵,温馨而隽永,当他们相拥而睡时,却也在心中祈祷着未来的一切。
希望所有的事,都能有个好的结果。
……
翌日卯时东方流景便起身去校场了,大军出发,纳兰昊月要为全军将士壮行,东方流景作为主帅自然要先去整顿军务以立军威。
水墨凝睡得沉,连东方流景何时起身的都不知道。
待她起床之后,小竹便端着盆子进了屋为她洗漱,洗漱完毕之后小竹便将昨日已经收拾齐整的东西拿了出去放到了马车之中。
一切准备就绪之后,小竹便扶着水墨凝出了豫襄王府。
水墨凝上了马车之后,小竹看了看后面,发现府门外仅有一辆马车,正奇怪时却见北堂黔出现在了她的面前对她说道:“小竹,此次前去你就不用跟着了。”
小竹闻言有些吃惊,吱唔道:“那谁来照顾小姐呢?”
北堂黔回道:“自是不用你担心,你且回府吧。”
小竹眼眸微转,心底却是有些失落的,不过,她虽心底失落却到底没有表现出来,只恭敬地颔首道:“奴婢遵命。”
水墨凝此时正巧有事掀开帘子却听见了他二人的对话,她眼眸微睁看着北堂黔,问道:“怎么?小竹不跟着去么?”
北堂黔转身颔首回道:“夫人,主子有令不让她跟着。”
水墨凝眼角颤了颤,知道流景是为了上次的事对小竹有了成见,不希望小竹再跟在自己身边,以免又发生上次的事情。
小竹望着水墨凝,一脸地期待,看那样子似乎很想跟她一起前去。
“小竹,你便留在豫襄王府吧。”水墨凝想着此去前线还不知是福是祸,让小竹跟在身边却也让她担忧,不如让她待在王府之中,这样倒还安全一些。
小竹听了水墨凝的话,垂了首,牙齿咬住了唇瓣,须臾方才点头道了一声:“好。”
水墨凝对北堂黔吩咐道:“你们派人好好保护小竹。”
“是。”
小竹没有达成自己的想法只能转身离去,离去之时她眼眸微转,余光瞟向了马车,心底到底不是个滋味,将她留在豫襄王府让人保护着,她就安全了么?会么?
水墨凝看着小竹讪讪而去的背影,叹了一口气,放下帘子对北堂黔说了一声:“我们走吧。”
车毂滚动,车轮发出吱呀之声,北堂黔带着水墨凝朝着东方流景的大军汇合而去。
东方流景在校场之中整顿好了大军之后,纳兰昊月便来到了大军之前。
今日的纳兰昊月穿了一袭明黄色的龙袍,头上带着帝王桂冠,阳光下雄姿英发。
东方流景立在他的身旁,穿着一袭银白色的铠甲,头上带着同色头盔,上方系着红缨,秋风拂来吹起了他玄色的大麾,英挺无双。
纳兰昊月举目四望一番之后便用雄厚的生硬说道:“今日,我南临遭逢巨变,东琳要灭我南临,这是不是让人愤慨之事?”
“是!”将士们闻言整齐划一地回答道,那声音穿透了蓝天刺向了天际,威震天下。
纳兰昊月继续问道:“这是不是国耻?”
“是!”
“为了我们南临的独立,为了我们家园的完好,为了我们的子孙万代,我们是不是应该浴血奋战?”
“是!”
纳兰昊月点了点头,说道:“我们此次出征不为其他,就为保家卫国,朕在此满饮杯中酒为全军将士壮行!”
说罢,纳兰昊月端起手中酒樽,先是敬了一下天,随后又拜了一下地,跟着一仰头将那美酒倒入了喉间。
东方流景侧眸看着纳兰昊月,不管他对待自己的女人如何,他在治国方面却是无可厚非的。
纳兰昊月饮完酒之后便将那空的酒樽放在了桌子之上,随后铁臂一挥沉声道:“出发!”
东方流景跟着一挥,也道:“出发!”
此次出征,东方流景被封为威震大元帅,而骠骑大将军宗政颜和骁骑大将军曲念臻被封为左右先锋大将跟随在侧。
宗政颜是纳兰睿淅的人,上次经过衢州一事时,他已经对东方流景改观了,而曲念臻因为与纳兰睿浈有着血缘关系,却一直帮着纳兰睿浈。
曲念臻虽然一直支持着纳兰睿浈,但是此事关系到国家的存亡,是以,他也同仇敌忾,想要将东琳人打回老家。
一行人浩浩荡荡地出了校场朝紫尧城外开拔而去。
水墨凝的马车等在了城郊,因为不想太引人注目,她却是被北堂黔悄悄地引入军中的。
东方流景因为腿脚不便却也没有骑马,而是坐在马车之中的,宗政颜与曲念臻则是骑马一左一右侯在他的旁边。
当水墨凝到来时,宗政颜一眼便瞧见她了。
宗政颜在见到水墨凝时,恭敬地朝他颔首道:“属下参见豫襄王妃。”
他没有想到此生还能再见到林瑾瑜,她虽然不喜欢王爷,但是,却也是个奇女子,能够一直守候在豫襄王的身旁不离不弃,却也让他感动。
两个人是否能倾心相许上天早已注定,既然王爷此生与她无缘,他这个做属下的又有什么办法呢?
就让以前的恩恩怨怨就此消失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