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而今,在这漫雪纷飞的极地,他就只能选用第一种方法了。
他没有厚厚的棉被,但是,他却可以用自己的体温再配之以内力让她出汗,从而达到降温的目的。
只是,这样的方法,光看他愿不愿意了。
自从认定了林瑾瑜之后,他便不想再招惹其他女子了,而这个南宫诗雪,却这般胡搅蛮缠地跟着他,如今又生了病,他总不至于让她就此自生自灭吧?
“唉……”左思右想,在心中挣扎了数次之后,纳兰睿淅终是长臂一捞,将南宫诗雪抱入了怀中。
天色慢慢暗了下来,极地的黑夜黑得让人发憷,四处都是冷风嗖嗖,偶尔还能听见苍狼的嚎叫之声,让人只觉毛骨悚然。
纳兰睿淅抱着南宫诗雪,他微垂着头,闭眼休憩起来。
南宫诗雪在纳兰睿淅滚烫的怀抱的包裹下,身上出了许多汗水,中途,她曾经醒过来一次,当她发现自己躺在纳兰睿淅的怀抱中时,唇瓣微扬,浅浅笑了起来,看来自己这一场病生得还是值得的。
身旁木柴烧得“噼啪”作响,南宫诗雪抬起睫毛看着火光下的男子,他的脸庞如雕刻般俊美,眉峰似剑,飞扬而起,薄唇如削更称得他冷峻无双。
“咚咚咚——”
南宫诗雪清晰地听见了自己的心跳声。
在这一刻,她做了一个重要的决定,这个男人,今生,她是跟定了!
有了这个想法之后,南宫诗雪又在纳兰睿淅的怀抱中心满意足地睡了过去。
月上中天时,纳兰睿淅被一阵由远及近的马蹄声惊醒了,他眼眸一抬,眸中充满警惕。
然而,当那马蹄声渐渐靠近时,纳兰睿淅似乎听见了一阵狗吠的声音,他的眉头瞬时皱了起来。
又是一只讨厌的狗,这只狗好似是宗政颜府上的。
“王爷,你在哪里?”男子的低沉嗓音划破了夜的寂静。
纳兰睿淅听见这个声音时,鹰眸微睁,回道:“谢波,本王在这里。”
谢波立在山洞之外,当他听见纳兰睿淅的声音时,即刻让速风,也就是宗政颜的那只爱犬立在了山洞外面,随后自己单独一人进了山洞。
“属下参见王爷。”谢波进了山洞之后,当他看见纳兰睿淅竟是抱着南宫诗雪,他愣了愣,旋即颔首朝纳兰睿淅请了安。
纳兰睿淅见谢波竟是长途跋涉赶到北漠来了,他问道:“你如此急着来见本王,可是出了什么事?”
谢波颔首道:“东琳的皇帝将林姑娘赐给了宣王二公子南宫烨做妻子。”
“什么?”纳兰睿淅一听即刻将南宫诗雪放下,追问道:“何时的事?你将事情一一道与本王听。”
谢波随后将赐婚之事从头到尾地说了一遍,纳兰睿淅听完之后,眼光流转,不多时便想到此事定然与母后脱不了干系。
母后竟是这般厌烦林瑾瑜么?居然让她嫁给南宫烨!
那南宫烨……可是身有残疾之人啊!
他怎能允许让林瑾瑜嫁给这样一个男人?
不行!他一定要阻止这件事,一定要!
“林瑾瑜现在在哪里?逸都皇宫之中么?”
谢涛回道:“是的,在西六所里,她住的地方好似被人监视了起来。”
“被人监视?南宫浸派的人么?”
谢涛说:“听将军说好像不是,看着有点像江湖上的侍卫。”
纳兰睿淅眼眸转了转,能够在东琳皇宫之中派出自家侍卫去监视的人,这个世上除了天下第一庄的人之外怕是没有其他人了。
有了想法,纳兰睿淅又问道:“云思辰也在逸都么?”
“是的,早些日子,他便到逸都了。”
纳兰睿淅点了点头,他的猜想果然不错,只是,云思辰怎会派人监视林瑾瑜呢?难道他是怕林瑾瑜逃跑么?
云思辰一直与林瑾瑜关系匪浅,连自己都觉察到了林瑾瑜上次退婚之事有些蹊跷,云思辰估计应该知道得比自己更多。
有了上次自己的前车之鉴,林瑾瑜想要逃婚倒也是能够推断得出来的。
纳兰睿淅薄唇抿了抿,随后对谢波吩咐道:“南宫诗雪发烧了,你回头将南宫诗雪抱在身上用内力让她出汗,只要她再出一次汗,身上的热度就能退下了,另外,晏青不知道去了哪里,你让外面那只狗去找一下他,本王先行回逸都了,你二人随后便来。”
谢波点了点头,随后起身出去将洞口外的狗轰远了一些,纳兰睿淅方才出得山洞骑马离去。
纳兰睿淅一路朝东南方奔驰而去,终是在当日夜晚到达了逸都城,到达逸都之后,他并未去觐见南宫浸,也没有知会纳兰睿漟,而是穿了一袭夜行服沿着皇宫走了一个遍,走这一遍,皇宫殿宇的布局便全部印在了脑海之中,探测完皇宫地形图之后,纳兰睿淅便又飞身出了逸都城,在郊外寻到一个有许多乱石的地方。
他找了一些不大不小的石头,将那些石头全部包了起来,然后才回到自己隐匿的地方。
回到住处之后他将那些石头全部倒了出来,随后垂首摆弄起石头来。
又过了两个时辰,天已近丑时,这时夜已深了,纳兰睿淅方才穿了一袭夜行服带着那些石头朝皇宫西六所飞掠而去。
他的脚尖刚一踏进西六所时,西六所的屋顶上方便飞身而起数名身穿黑色衣衫的侍卫。
纳兰睿淅鹰眸眯了眯,抬手与那些人过起招来。
那些侍卫见纳兰睿淅武功高超,遂变幻了形状竟是摆起了一个人形阵法。
纳兰睿淅长臂一扬,将包袱中的石块全部抖了出来,那些石块一瞬间便形成了一条长长的蛇状,它们穿梭于侍卫之中,很快就将那些侍卫给围了起来。
“石蛇阵!”云府的侍卫之中有人在见到这些石块时惊诧地低呼起来。
传闻,在江湖之上,这样的阵法已经消失二十几年了,而今怎会有人使用这样的阵法?
这个人到底是谁?
本想着逃出一人去向少庄主禀告,可是众人却被缠困在阵法之中不得动弹。
纳兰睿淅用石块将所有的侍卫围堵在了一起,随后一翻身便下了房屋,朝主屋奔了过去。
林瑾瑜在纳兰睿淅踏上房顶的那一刻便惊醒了,惊醒之后她侧耳倾听,便知是有人闯入了西六所之中。
她准备好了所有的武器,随后又翻身躺回了床上,伺机而动。
“吱呀——”纳兰睿淅轻轻地推开房门闪身入了内。
林瑾瑜隐于被中的手撬开一块缝隙随后朝那黑影发出了一枚银针。
纳兰睿淅耳朵微动,听见风中似有银针的锋芒之声,他一个旋身躲了过去,随后朝床榻处飞掠了过去。
林瑾瑜见来人武功高强,一翻被子便站立起身。
“瑾瑜,是我!”纳兰睿淅低声开口说了一句。
林瑾瑜闻言,结结实实地吃了一惊,纳兰睿淅?他怎么在这里?他穿成这样还蒙了面巾,是要做什么?
纳兰睿淅趁着林瑾瑜怔愣的时候飞身去到她的身边,随后抬手封住了她的穴道,不待她开口说话又封了她的哑穴,他揽住林瑾瑜的腰身出了房门,随后在皇宫之上踩踏而行,不多时便出了皇宫。
出得皇宫之后,纳兰睿淅依旧于屋檐之上飞走,林瑾瑜靠在他的身前,闻着他身上那股淡淡的龙涎香味,星星点点的灯火在他们的下方绽放出绮丽的光芒。
夜色苍茫中,纳兰睿淅的一双眼眸亮过星辰,林瑾瑜凝视着他的侧颜。
纳兰睿淅他这是要将自己掳去哪里?他为什么这样做?不想让自己嫁给南宫烨么?
不是说了么?她的事早已与他无关,他还管这等闲事做什么?
纳兰睿淅带着林瑾瑜在屋檐上方飞掠了好一阵子之后方才出了皇城,出了皇城后,纳兰睿淅似是觉得安全了方才将林瑾瑜放落于地。
将她放下后他便抬手解开了她的穴道。
林瑾瑜一旦可以说话便问道:“纳兰睿淅,为什么掳走我?”
纳兰睿淅伸手拉下脸上的蒙面布巾,露出了那张英俊如神祇般的容颜,他薄唇开启,一字一顿,说得十分地虔诚。
暮夜星辰中,有一颗流星陨落而下。
立在夜风中的女子,墨色的发丝扬起蜿蜒的弧度,她秀眉凝凝,只听对面男子对她说道:“倘若我放弃一切,你可愿意随我远走高飞浪迹天涯?”
林瑾瑜看着纳兰睿淅,从未见过穿着黑衣的他,黑色,那种本该是十分深沉的颜色,穿在他的身上却是另有一番俊逸风雅。
夜风鼓鼓而来,吹得耳旁呼呼作响,林瑾瑜觉得自己的耳朵在这一刻忽然耳闭了。
她刚刚听见了什么?
纳兰睿淅说他要放弃一切带她远走高飞?
他不要皇位了么?他不要南临的天下了么?他居然为了她放弃这么多年的谋划么?
她这是在幻听还是在做梦?
纳兰睿淅看着怔愣中的林瑾瑜,他侧头唤了一声:“瑾瑜,你有听我说话么?”
林瑾瑜看着纳兰睿淅,她怎么没有听,她听得太清楚了,可是……她不相信这是真的啊。
“你……是说,你要抛却锦衣玉食的生活,从此陪我粗茶淡饭么?你……是说,你不要你的皇祖母,母后与父皇了么?你……不要南临的天下了么?”
纳兰睿淅沉沉纾了一口气,他抬手握住了林瑾瑜的小手,将她雪白的柔荑全然包裹在了他的大掌之中,他点头道:“是的,我决定放弃了,此生,只要有你就足够了。”
如果让他眼睁睁地看着林瑾瑜嫁给那个无法让她幸福的男子,他一定会发疯的。
他怎么能让这般美好的女子嫁给那样一个男子呢?
如此,他还不如放弃一切带她走,拿江山去换她一世幸福,这又有何不可呢?
林瑾瑜眨了眨眼睛,她觉得自己的眼睛怎么有些酸酸涩涩的感觉?不期然中,她竟是抬手触碰上了纳兰睿淅的额头。
他没有发烧吧?没有说胡话吧?
纳兰睿淅见林瑾瑜探向了自己的额头,他一把抓住她的手对她说道:“我没有头脑发昏,此刻的我比任何时候都要清醒,我的心中只有一个想法,那就是带你走!你……可愿意?”
林瑾瑜凝睇着纳兰睿淅,喉间哽咽,从未想,纳兰睿淅竟会为了她做到如斯地步,既然他都做到这样了,而她又在胆怯什么呢?
不如给自己一次机会,一次……爱的机会!
林瑾瑜重重地点了点头,说道:“我愿意。”
纳兰睿淅抿唇而笑,往日犀利的眸中满是笑意,他握紧了林瑾瑜的手,说道:“既如此,那我们便快些走吧,我在西六所布下的阵法最多只能纠缠那些侍卫一个时辰,一个时辰之后,那些侍卫就能去向云思辰汇报了,在这一个时辰里我们一定要多行些路。”
“好!”林瑾瑜点了点头,接着问道:“你可以派人去南临替我办一件事么?”
“可以,何事?”
林瑾瑜回道:“你派人暗中去往紫尧通知听雨,让她将我的娘亲接到一个安全的地方,随后再去西玥与我们汇合。”
这个世上,除了娘亲以外,便再也没有什么能够威胁得了她了。
“好!”纳兰睿淅难掩眸中的笑意,他抱着林瑾瑜飞掠而去,不多时便到达了拴住马匹的地方,他扶着林瑾瑜上了马,温柔地对她说道:“现在只有一匹马,先委屈你与我同乘一骑,待出了东琳国界之后我再买一匹马给你。”
“好。”
纳兰睿淅随后翻身上了马,他拉住缰绳抖了一下,马儿便扬起蹄子飞掠而走。
马背之上,林瑾瑜靠在纳兰睿淅的胸膛之上,眼眸轻轻阖上,感受风儿的洗礼,虽然,她对纳兰睿淅还没有那种情之所至,死可以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