良久,终于隐约的看到了前方那一片竹林,看到了那一个早前进来的出入口。
“贾少族长,不如,你先在这些地方再找找。若还是找不到,我再打开阵法,我们一道进去找。或者,直接出去找也无妨。”宫宸戋淡然无波说道。月光下的面容,情绪不变。
贾禾点头,余光看了一眼云止后,就独自一个人开始在四周仔仔细细的寻找起来。
云止望着贾禾的背影,再望向身侧的宫宸戋。那略带疑惑的神色,似无声在问,“你到底想干什么?”
宫宸戋没有回答,伸手拢了拢云止身上的那一件披风,免得云止着凉。
贾禾很快返回来,表示没有找到。
“那我打开阵法,贾少族长进去找,如何?”宫宸戋问道。
贾禾点头,谢道,“多谢少主。那‘东西’,真的很重要,所以我一定要找到它不可。”
“无妨,不过只是举手之劳。”宫宸戋音声依旧回道。之后,步入阵中,让贾禾寸步不离的跟着自己,亲自开启阵法让贾禾在阵中寻找。
云止有些担心,也要一起跟去。昨天的时候,宫宸戋自阵中出来,她发现他面色有些苍白。今日再开阵法,心中自然有些说不出的担心。
宫宸戋没有答应,让云止在原地等着,他去去就回。
贾禾表面寻找东西,实则暗暗的留意宫宸戋的一切,将宫宸戋的一切尽收眼底。
“是否要出去找?”许久,宫宸戋语音毫无气氛的再问。淡漠的面容,神色在火光下有些看不清晰。
贾禾环顾了一下四周,但见四周依旧是层出不穷的竹林。昨日进来,当然知道前方那一片树林也布了阵法,当即点了点头道,“多谢少主。”
“没事。”宫宸戋语气‘和悦’回道。
下一刻,但见前方的那一片竹林忽然移动起来,向着两侧分开。
借着没有了茂密竹枝遮挡、一下子洒落下来的月光,贾禾清楚的看到了前方那一片树林。
只要出了前方那一片树林,就彻底的出去了。而刚才宫宸戋的每一步,都落入贾禾的眼底,让贾禾心底不觉心生一股高兴,“少主,我想出去找找。”
“恩,去吧。关闭树林阵法的方法就是……”一句话,不紧不慢的对着贾禾说完。末了,再添一句道,“我就不去了,阿止还在里面等我。你且记住方法,到时候自己回来就是。”
贾禾点头,不疑有他。然后,在宫宸戋的目光下,迫不及待的向着前方的那一片树林走去。
树林阵法关闭的那一刻,竹林内的阵法恰好开启。那原本向着两侧分开来的竹子,这一刻,如分开时那般向着中间并拢起来。
金丝绣边的白色衣摆,随之一点点消失在林子深处。
贾禾关闭了树林中的阵法后,飞快的就往树林外走去。而,就在贾禾一脚踏出树林,第二脚紧接着就要踏出去之际,后方,万箭齐发,凌厉的风声几乎穿破人耳膜。
贾禾蓦然回头望去。
那一眼,利箭已迫近贾禾身前。刹那间,贾禾整个人都被惊吓得呆住了。
下一刻,那圆滚滚的胖身躯,便被穿透身体的利箭给带着往后横飞了出去,再重重的落倒在远处的地面上。
利箭过后,树林的阵法再次开启。竹林的阵法,则早已经开启。林内的宫宸戋,此刻已回到了云止的面前。月光下,幽深的黑眸温柔如水,一层不变。
“贾禾呢?”
云止向着宫宸戋的身后望去,不由疑惑的问道。
“他要出去找,我便让他出去了。”宫宸戋淡淡的回道。随即再道,“夜深了,回去吧。”说着,宫宸戋的手握上云止的手,将那一只手纳入自己的手掌心中。
云止闻言,再看着宫宸戋的面色。火光电时间,忽的,另一只手一把扣住宫宸戋握着自己那一只手的手腕,平静的问道,“你是不是已经杀了他?”
“是。”见云止一定要追问,宫宸戋便也直接干脆的回道。
云止听着,扣着宫宸戋手腕的手不觉加重力道,“你故意的?你故意带他来此杀他?”
“没错。”回答,一如刚才,干脆而又简洁。果不出他所料,贾禾与贾理两个人,便是东方卜的内应。而现如今,贾禾死了,不知死活的破阵跑出去、被阵法内的机关杀死了,东方卜看到尸体后,只能寄希望于一个贾理。到时候……
“可是,他毕竟是贾族长的亲生儿子。”云止叹息道。
“回吧。”宫宸戋不想再在这个问题上纠缠,握着云止的手与云止一道往回走。
云止忍不住回头,向着后方的那一片竹林望去。片刻,终收回视线,“那等一下,就与贾族长说,贾少族长是自己出去寻东西去了。然后,想在去外面的世界看看……”
“恩。”宫宸戋应了一声。
出口外。
时刻监视出口动静的侍卫,很快的便将贾禾的尸体给带了回去。
东方卜看到贾禾的尸体,再询问了一番侍卫具体情况,并没有往其他方面怀疑。只觉是贾禾太鲁莽了,成事不足败事有余。
而出口处的阵法,不得不说,诡异而又不同寻常,若是花千色在,她深知阵法,再加上她的武功,一切就会简单多了。
天山内。
云止与宫宸戋返回,部落内的人自然询问贾禾的去向。
云止望了一眼宫宸戋,将之前对宫宸戋说过的那一番话,面不改色的所给在场每一个人听。
贾理坐在一行人中,对于云止的话,头缓缓的低垂下去,不知道在想什么。
部落内的人闻言,没有多疑,全都相信了。
重病的贾族长,自进入天山后,便一直在自己的房间内养病。此刻,并不在场。
云止说完那一番话后,目光不动声色的环视了一圈。最后,向着平静如初、一动不动的贾理撇去一眼。平日里,就属贾理与贾禾两个人走得近。
是夜,在所有人都休息了之后,贾理一个人偷偷的前往了出口处,想要去查看查看。隐约中,已经意识到了什么。
时间,飞速的流逝。天山,现对的安然无恙。
七日后。
一袭妖冶红衣之人,悄然进入天山。
那出口处的阵法,那层层机关,竟是对她没有丝毫作用。
高山之巅,负手而立,衣袍翩飞。许久,但见她转身,向着吕葶墓碑的方向而去。
------题外话------
回来的晚了,抱歉,花千色终于来了。
☆、第九五章
时间,一天天的快速流逝,渐渐的,即便冷静如贾理,也不免有些担心与焦急起来。细细的算算时间,距离毒发的日子不过三天了。
在这一段时间内,贾理不知道已经偷偷的跑了出口处多少趟,又上上下下、仔仔细细查看了多少次。
外面,隐藏在暗处的东方卜,始终得不到一点消息,也不由有些担心起来,派人时刻监视天山。
宫宸戋对贾理的一举一动了如指掌。就目前而言,并不采取任何行动,冷眼看着他若热锅上的蚂蚁在那里不断的徘徊与焦急……
花千色进入天山后,哪也不去,直奔紫竹林内的、吕葶的墓地。
这里,她并非是第一次到来。相反,就在宫宸戋带着云止回来前不久,她还亲自来了一次。
吕葶的墓碑较为简单,安安静静的立在那里,四周没有任何多余的东西。
花千色无声无息到来,在墓碑前负手而立,低头望去。
山顶的木屋中,灯火通明的安静房间内。
沐浴过后的云止,掀开被子躺进去,侧头望向站在窗边一动不动的宫宸戋。
宫宸戋似乎在想什么事情,并未留意到云止的视线。半响,待宫宸戋回过神来,侧头望向床榻时,床榻上连续几日帮着山下族人重建房屋的云止,早已因疲惫而不知不觉的沉睡了过去。
宫宸戋抬步走过去,在床沿落座。
伸手,动作轻柔的抚摸上云止眉宇眼梢间的那一丝疲惫,有些心疼。
云止这几日一直下山去帮忙,虽然有些劳累,却又是另一种满足,仿佛在建着自己的家园。
次日一早,和煦的阳光倾泻入屋内。如往常一般醒来的云止,一如前几日并没有看到宫宸戋的身影,也不知道他一大早干什么去了?这些天,她忙,他也忙。只是,徒然不知他到底在忙什么?
云止再躺了一小会儿后,起身、穿衣、下地。
大厅内并没有宫宸戋的身影,院子外也没有……云止饶了一圈后,不觉有些懊恼。
良久,怎么也找不到宫宸戋的云止,稍稍思量了一下后,一个人下山而去。山下,但见所有的族人都已经忙碌了开来,一派和谐之气。
风絮远远的看到云止,笑着唤云止过去,问道,“浅儿,吃了吗?”
云止摇了摇头,一早上找不到宫宸戋的踪影,哪有什么心情做早饭,更别提吃了。目光一环视,“母亲,他早上可有下来?”
风絮当然知道云止问的是谁,摇头反问道,“少主不在山顶?”
云止抿唇,她几乎已经将整个山顶都给翻了一遍。片刻,明显的将话题转开,语气轻松对着风絮笑道,“别管他了,他可能自己有事要做。母亲,还需要我帮什么忙吗?”
“不用不用,这些天你忙上忙下也都累了,好好的休息休息。”
风絮笑道,再唤云止进屋吃早饭。
一整天的时间,云止基本上都在心不在焉中渡过,疑惑宫宸戋究竟去了哪?期间,也曾上过一次山,可山顶空空如也。
夕阳西下。
夜,渐渐落下帷幕。
云止告辞风絮与一干族人,独自一个人上山,不知宫宸戋是否回来了?
木屋内,亮着淡淡的火光。那光芒,在黑夜中尤显得明亮。一刹那,猛然看到那光线的云止,心中一喜,快步就向着木屋而去。
宫宸戋坐在厅中,自斟自饮,似乎在等着云止回来。
云止一脚踏入屋内,扶着身侧的房门。那一个牵挂、担心了一整天的人,蓦然一眼映入眼底。
宫宸戋抬头望去,语声温柔说道,“走这么急做什么,过来。”
“今天一整天,你都去哪了?”
云止一边说,一边走过去。刚才走得确实有些急了,此刻,不可避免的有些轻微喘息。
“怎么,才几个时辰不见,就想为夫了?”
宫宸戋闻言,不觉揶揄道。同时,在云止走近的那一刻,放下手中的茶盏,牵住云止的手便一个使力,令云止跌坐在了自己的腿上。
“你……”
云止不料,本能的脱口一声一声惊呼,又急忙压下,有着‘恼怒’的瞪向紧搂住她的罪魁祸首。
“说,想了。”宫宸戋低头亲吻了一下云止,在云止的耳畔轻声说道。末了,再添一句,“夫人若说了,为夫就告诉夫人为夫今天一天都去哪了。”言下之意就是,她若不这么说,他就不告诉她。隐约中,也含着那么一丝威胁的意味。
“不想说就算了,我还不想知道呢。”云止神色忽的转淡,侧开头道。
“生气了?”宫宸戋看着,忽然,眸色宠溺再度低下头,直接在云止紧抿的唇上落下一吻。然后,再撬开云止的嘴长驱直入。同时,手于云止背后托住云止的脊背,不让云止往后倒去。
霸道的亲吻,竟是令云止怎么也挣脱不开。一时间,所有的一切都抛之脑后,只得被动的承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