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止任由东玄绪紧紧的贴着自己的脚,对着对面望着东玄绪的东申泽问道,“皇上,不知你突然急急忙忙的召见微臣,所为何事?”
东申泽‘嗯’了一下,收回望着东玄绪的目光,“你说什么?”
云止没有想到,一向沉迷女色、只知享乐的东申泽,竟也会用那样的眼神望着自己的‘儿子’发呆。刚才那一刻的神色,她看得清清楚楚。或许,东申泽还不是那么的无药可救,“皇上,微臣问,不知你突然急急忙忙的召见微臣,所为何事?”
“哦,这个,是这样,刚刚右相派人送了一些雪参进宫。用雪参拿来泡浴,能年年益寿,朕便想着请云卿家一起。云卿家不会抗旨吧?”后一句话,东申泽直直的望着云止。神色中,早已不复刚才望着东玄绪的神情。既然宫宸戋试探不出‘他’的性别来,那就他自己来。刚才拥抱住时的那一丝清香,此刻似乎还清晰的萦绕鼻尖。与宫伊颜身上的香味完全不同。不过,宫伊颜身上的香味,也很是好闻。每每害得他某一处蠢蠢欲动,却又看得到、吃不到。
云止闻言,心下,竟是一喜。真是,得来全不费工夫,顺势道,“皇上,‘东夷城’城外的‘皇家别院’内,有着东清国鲜有的好温泉。若是用温泉来泡雪参,相信一定会效果更好。”
东申泽听着,脑海中忍不住便勾画起了面前之人褪下衣服、一丝不苟与自己一道沐浴时的情形……于是乎,想也不曾多想的,欣然点头答应。并且,恨不得立即就起身前去,“朕马上就吩咐人,明日一早,不,一个时辰后就出发。快马加鞭,相信夜幕时分便可以到别院了。”
现对于东申泽的迫不及待,云止脸上神色却并未有多大变化,“好,一切听皇上的。”
脚边的东玄绪,在云止与东申泽对话的这一过程中,从云止的身后慢慢的探出小脑袋来、偷偷的打量起面前的东申泽。想靠近,却又怕靠近。
东申泽低头望去,最一开始,并非是他要忽略这个儿子。相反,为了赢得宫伊颜的欢心,他简直将东玄绪捧在手心里呵护。可是,渐渐的,宫伊颜却霸占着孩子,不想再被他接触。于是,久而久之,对这个儿子一淡再淡,两年的时间来,到最后几乎都不怎么见面。望着那被白纱蒙住的脸,东申泽甚至一点也想不起来那白纱之后,究竟是怎样一张脸孔。
望着四下无人的空荡荡梅林,望着有些冷清下来的气氛。
忽然,东申泽心中一动,走上前去,蹲下身来,轻轻的握住东玄绪拽着云止衣摆的小手,便将东玄绪带到了自己的跟前。
东玄绪望着东申泽,很是陌生,可却并不排斥。仰头,疑惑的望向云止,复又慢慢低下头、微仰望着顿在自己跟前的东申泽。
云止看着默默无语、恍若陌生人一般的‘父子’,也是一时无言。
东玄绪想着刚才云止在假山那里说的话,半响,小声的开口道,“想……想要梅花……”一只小手,指向侧边那盛开的梅林。
“父皇给你摘。你要哪一朵,来,父皇带你去。”
东申泽见东玄绪主动跟他说话,很是高兴。一双手臂,直接一把将东玄绪给高高抱了起来,就往梅林而去。
云止站在一旁看着,心中存在的那一个怀疑,在这个时候再度窜上来。那一张脸,真的与宫宸戋像了。宫宸戋的举动,隐隐也已经表露了一些什么。
欢快的笑声,渐渐从梅林之中传出来。隐约,云止似乎听到了一声软软喁喁的‘父皇’。
……
傍晚时分,冬日的夜幕已提早笼罩下来。天地间,昏暗一片。一行队伍,在经过长时间的赶路后,终于浩浩荡荡的在‘东夷城’城外的‘皇家别院’停了下来。一路上,云止策马在御驾边,对御驾内搂着美人、喝着美酒、时不时掀帘望出来的东申泽故作不见。
皇家别院有别于皇宫的宏伟,占地面积不过只皇宫的一座宫殿大小。但是,奢华气派,却丝毫不逊皇宫。
东申泽在马车停下、步下马车后,一边快步往别院内走,一边立即让人前去准备,迫不及待就要泡温泉,要云止陪同一起泡。
宫宸戋紧随在一侧,一个不动声色的眼神示意。
得到命令的侍卫,立即躬身上前,禀告道,“皇上,温泉出现了一点问题,恐无法泡浴。”
东申泽一听,自然一下子便不高心了,皱眉问道,“出了什么问题?朕今日前来,便是要与云卿家一道泡温泉的,你如今说不能泡,可是要朕白来一趟?”
“皇上,这……真的是温泉出了一些问题。”侍卫低头回禀,重复同一句话。
云止听着,唇畔弧线一勾,稍纵即逝。旋即,抢在东申泽再次开口训斥之前,适时的插话进去,平静道,“皇上,何必为了这么一点小事动怒。既然温泉出了一点问题,那直接将温泉的水引入殿内房间的池子便可。”
东申泽觉得此主意甚好,怒气一下子便去了,直接吩咐,“立即将泉水引入池子,朕要沐浴。”
话落,也不再管侍卫,就当先一步往里走去。
云止紧跟其后。
侍卫连忙望向宫宸戋,请示道,“丞相?”
“按着皇上的吩咐去办。”一句话,在夜幕下尤显低沉。面色,在夜幕下有些看不清楚。
宫宸戋望着那一抹跟随东申泽进入厅内的白色身影,衣袖下的手微微收紧。下午接到消息之时,皇帝东申泽都已经准备好了。她竟也是欣然点头答应,该死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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验明正身内容较多,会分成几张,此刻只是开始!
☆、三人浴?验明正身(二)二更
宽敞明亮的安静房间内,一袭妖冶红衣的男子——花千色,一手支着头,身躯慵懒侧躺在靠窗的竹塌上,好整以暇望着那一个坐在桌边不停倒弄着各色草药之人。
忽然,有侍卫前来敲门,站在门外开口道,“云大人,皇上请你马上过去。”
云止闻言,正在摆弄着草药的双手微微一顿。侧头,望向侧躺在竹塌上的花千色,示意花千色来回答。
花千色收到云止的眼神,轻轻的咳嗽了一声。然后,对着房门外的侍卫道,“知道了,马上就来。”简简单单的七个字,再寻常不过的回答,根本没有什么特别。但是,那声音,俨然就是云止的声音。若不是亲眼所见,真要以为是云止在说话。
屋外的侍卫应了一声后,脚步声渐渐远去。
云止自己听着,也很是满意。没想到,花千色竟学得如此之快,如此之惟妙惟肖。
花千色纳闷了,“云公子,你说,来到这里后,便会告诉本宫原因,那这原因?”中午之时,在客栈再见,她邀请他一道前来这‘皇家别院’共浴,他点头欣然应之。不过,她后面却还有一个附加的要求,那就是,他必须学着她的声音说话。
他问她为何,她却说,到了‘皇家别院’后才能相告。
云止放下手中的草药,起身,向着竹塌上的花千色走去。之后,在塌沿落座,有些欲言又止起来。
花千色一手支着头,浅笑不语望着面前眉宇轻皱之人。妖冶的红衣衣摆,落在宽大的竹塌上,恍若为竹塌披上了一匹上好的血红色丝绸。
云止低头望着花千色的眼睛,用着花千色的声音开口,“这个……”
花千色微恁,面色一瞬间的正色稍纵即逝。不得不说,这样亲耳听到别人说出与自己一模一样的声音,还真是说不出的怪。
“花宫主,在下想请你帮一个忙,可好?”
“这要看是什么忙了。云公子可以先说上一说,本宫再慢慢的考虑考虑。”
“这个忙,如今,也就只有花宫主可以帮在下了,在下还希望花宫主莫要拒绝。”云止望着花千色,一句话说得很是诚心。
花千色沉默不语,定要等着云止先将一切都说明了后再说。
“在下想请花宫主沐浴不假,不过,在下没有事先告诉花宫主,沐浴之时,还会有其他人在场。而沐浴之时,在下还想请花宫主帮在下一个忙。”
“其他人?”花千色重复一遍,用眼神问出后半句话,“什么人?”
“右相宫宸戋。”这么好的一出戏,当然是为宫宸戋准备的。至于东申泽那一关,若宫宸戋这一关都过了,其他还会难吗?因对东申泽,完全没必要如此大费周章。
“你……”
“在下希望,到时候花宫主可以……”
一连串的话,云止打断花千色,直接不缓不急、有条不许的陈述出来。
花千色听着听着,绝美的脸上,面色一夕间几度变化,红橙黄绿青蓝紫更是依次晃过。最后,一手支着头,恢复成一副慵懒散漫的样子,“如果,本宫不同意呢?”
“在下在花宫主的身上,下了一点点的小毒,在下真的很需要花宫主帮助。”
说出这一句话的时候,云止平静无波的脸上,带着一丝无害的微笑。可花千色的面色,却又是明显一变,一手暗暗的运了运功。
半响,面无表情问道,“你是什么时候下的毒?”为什么他竟一点都没有察觉?
“花宫主可还记得,在下中午从皇宫出来回客栈、通知花宫主前来‘东夷城’城外的‘皇家别院’时,亲自为花宫主沏的那一杯茶吗?”
“那茶,明明没毒。”若有毒,他怎么可能会喝?
“那茶,确实没毒。那花宫主可还记得,在下亲自为花宫主准备的那一匹马?”
“那马怎么了?”花千色不想面前之人竟会在这个时候突然牵扯到那一匹马上,微微疑惑,不解的问道。
“在下在那马匹上,微涂了一些无色无味的草药。花宫主一路骑着它,自然不可能没有吸入体内。另外,花宫主刚才进屋时,在下在弄的那些个草药,这三者融合在一切,便成了毒了。”三者,皆没有毒,所以,让人根本无从察觉,亦防不胜防。可是,一旦加在一起……
“看来,云公子是一早就计划好了的,就等着本宫往里跳了。”知道了一切后的花千色,不怒反笑。
云止略歉意道,“花宫主,在下真非有意,实乃迫不得已。此次,真需要花宫主助一臂之力。他日,若花宫主有用得到在下的地方,在下一定赴汤蹈火、在所不辞。”
四目相对,他似笑非笑,“那云公子觉得,本宫现在,还有其他路可选吗?”
……
室内的偌大浴池,侍卫们急急忙忙用温泉之水灌满。之后,应云止的要求,在东申泽的命令之下,找来了一块厚实的木板挡在中间,将整个浴池一分为二。
可是,待终于弄好一切时,东申泽却在自己的房间内惨遭刺客夜袭,腰部挨了一剑。
层层严守之中,几名刺客竟来去自如。在伤了东申泽后,立即消失在了漫漫夜幕之下,前后加起来都不到半柱香的时间。
随行的一行队伍之中,幸好带着一名御医。
一番仔仔细细的检查之后,确定并未伤中要害,只需好好在床上修养一阵便可。不过,严禁碰水,免得到时候伤口化脓。
云止前去看望。
原本,她还想假扮刺客刺杀一下东申泽。
但没有想到,竟有人比她快了一步。也不知,那刺客都是些什么人。
房间内,东申泽躺在床上,怒容满面的呵斥侍卫,恨不得将所有人都拖出去砍了。但念在若砍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