尉和我说起过,应该先派一重臣彻底控制上林八部,然后调入城中。同时派下使者,趁着人心惶惶之时,夺去各处城门的控制权……”
这般一说,李单眼睛一亮,立刻跟着点头:“对对。我就是这个意思……”
“上林八部原本大部分就心向天子,派一重臣去。一道旨意就可接管全家,将那些窦氏党羽全部抓起来。而现在随着窦冀身死,袁珂出逃。留在洛城之中的金吾禁军大多应该不是窦氏铁党。这个时候人心惶惶。天子派遣去使者,夺取控制权也不难。最为重要的是要安定军心,这些金吾禁军没有从乱。不仅无罪,反而有功。都要大大的赏赐……”
“还赏赐?凭什么……”大虞天子叫了一半。反应过来。忿忿不平,然而毕竟是大局要紧。大不了日后来个秋后算账就是了!
“如此。起码能够控制全城。在洛含关的禁军攻击的时候,有着防守之力!这些毕竟是朝廷禁军,就算被窦安等蒙骗。但是只要不能立刻攻下城池,很快军心就会动摇。到时候陛下亲自出面,一封诏令,就能够瓦解叛军的军心了!”范贞说着。
“好,就这么办!”大虞天子眼睛一亮,叫着。
却听范贞苦笑:“现在怕的是叛军不来攻打洛城……”
“叛军不来攻打洛城岂不是更好?”张过叫着。
“如果他们不来攻打洛城,那就是有可能直接去投靠了青阳道……”李单幽幽的说着。
“嘶……”从牙缝里倒吸一口凉气。张过顿时被这个前景给吓住了。只是顾着眼前危险,却就忘记了真正的危险所在了。
“就算窦安直接来攻打洛城,那么洛含关也会洞开。万一青阳道杀进来,失去地势之险。敌人就会杀到洛城城下……”
想着数十万的青阳道大军开赴而来,把洛城给团团围起。那个时候,可就全完了。
范贞苦笑:“就只能期盼着青阳道不会那么快反应过来,毕竟天气转寒……还有就是把勤王兵马全部召回了……”
巧妇难为无米之炊,在手中再无底牌可打的情况之下。任你才智通天,也是没有办法可想啊!
这大虞天子如何听不出来范贞语气之中的无可奈何?寒意涌上心头。青阳道真的打进来,他就可能成为大虞的亡国之君了。
不行,不能坐以待毙。一定要想办法!
可是范贞所想的却就已经是最好办法了,哪里还有更好法子?
却就在这个时候,一道光芒直落入皇宫之中来。
而这刻,原本皇宫之上,那鬼神辟易的庞大龙气,却并不阻挡这道金光的进入。任凭这金光落在诸人面前,化为刘易的模样。
“地神君……”
诸人都是震惊欣喜,那大虞天子更是第一次亲眼看到神灵的降临,有着震惊敬畏。
都说圣天子百灵护卫,但是这却是第一次看见活生生的神灵站在自己面前,而不是泥塑木雕。
“事情危急,只有冒险了!”刘易平静无波的说着:“现在唯一的办法,便是天子亲自冒险,闯入禁军军中,一举夺权……
如今洛含关的禁军还不彻底清楚发生了什么事情,正在犹疑。这个时候陛下出其不意,闯入军营之中,有着七八成把握能够夺走禁军兵权……”
“这……”
“如果天子不敢冒险的话。就只有人代替天子冒险了。不过,只有三四成把握了!”刘易淡淡的说着。早猜测着,这位大虞的当今天子没有这般气魄。
富贵长养在深宫之中的皇帝。便是有着一股暴虐残忍。又哪里有那种开基创业之主那般的,一种光棍豪赌。大输大赢的气魄?
大虞天子听了,赶紧说道:“对对。还是派人去的好,朕毕竟是天子么。背负国家社稷,岂能轻易冒险……谁去一趟洛含关,夺取兵权!”
此话一出,不论是张过还是李单都是噤若寒蝉。开玩笑,刘易所说的事情,怎么也都是九死一生的事情。此辈庸人,却又哪里又这般胆魄?
最后,所有人目光汇聚在范贞身上:“含章。这般重任,也就只有你才能背负了!”
范贞苦笑,这种情况之下。虽然毫无一点把握,却也只有答应下来。
“朕赋予你全权,赐予你符节法剑。含章,切莫让朕失望!日后封王封侯可期!”大虞天子也想着成功,不由说道。
刘易却开口说道:“这些还不够,还要借天子仪仗旌旗一用!”
范贞听了却是一惊,符节法剑还好说。都是赐予臣子的权力信物。而那天子的仪仗旌旗,却是天子所用,其中大有忌讳。便算是成功了劝降叛军,也为日后埋下忌讳。
但是。范贞相信刘易绝对不会坑他。因此,这刻就隐忍下来。
“好好,只要能够劝降那些叛军。朕什么都答应!”
事不宜迟,虽然天色已经不早了。范贞依旧是准备好了。只是带着数百部下,就向着洛含关而去。
洛含关离着洛城。不过也就一百多里路而已。加急行军之下,一天就能够赶到。
“神君,今日为何?”范贞问着。
刘易自然跟着车队之中,却是直接隐藏在范贞的车中。
此刻,露出一丝苦笑来:“我是受大虞九泉之下的历朝先帝委托……而且,不动用天子仪仗旌旗,根本就没有任何成功把握……至于后患么,现在顾不得了。”
顿了顿,又道:“等下你入想办法入禁军之中,宣读诏令。我就要接着天子仪仗旌旗,引动大虞龙气,直接镇压全军。如此才有着成功机会……”
范贞听了,苦笑:“也只好如此了!”
刘易微微一笑:“含章不要恼火,这大虞天下,还能撑多少年,也难说的很啊……我只愿意他们再撑个十年过去……”
这后面的话,就微不可闻了。范贞惊道:“不会吧……”
有着天子仪仗在,自然有着龙气隔绝内外。不怕鬼神查知。刘易微微笑着说道:“再说了,这也是一次机会。含章,你就没有想过,亲自掌握朝廷大权。做一个窦冀,甚至要远超窦冀的人物么?”
“神君不是说过,含章不出,奈天下何么?”范贞在刘易面前,也没有丝毫的故作姿态。
刘易哈哈大笑:“这次就是机会啊,有着天子仪仗,我就能够帮你截得一点龙气……只是着就十分危险,很容易得龙气反噬,身死族灭啊。”
“有着几分把握?”
“七分!”
“那就足够了。”范贞大笑:“这般事情,有着三五分把握就值得去做。何况七分之多!”
一人一神相视而笑,一切都在不言之中。他们密议着,连夜赶赴洛含关。
远远望着叛军的营寨,此刻也是深夜之间。叛军天快黑的时候得到消息,两个时辰,不过走出十里路来。
最为关键的是,这是望气。就见着这军营之上,气机纷乱。这就代表了军心不凝聚,正在犹疑之际。毕竟是造反……
见此,刘易大喜:“事成矣!”
“含章,成败在此一时了!”刘易对着范贞说道:“到你冒险的时候了,我要在此,主持龙气!”
范贞深深吸了一口气:“好,看我的吧,把天子旌旗都给收起来。等下靠近了再猛然升起来!”
吩咐布置好了,就带着手下,向着军营而去。
刘易远远的看见了,关键的第一步就要到了。从怀中取出一块玉印来。
这块玉印半虚半实,宛如一条蟠龙。刘易手刚刚摸上去。就好像摸上了一块发红的炭火。瞬间接触的地方,就发出嗤嗤的青烟来。便是金色神力,也都不断在消融之中。
他神色不变。心中原本就早有着预料。龙气最独,他一个外神,想要动用这般执掌龙气的法器,必然要付出代价。
随着这玉印亮出,京城之上,庞大的天柱气运之中,就被调动出一丝来,猛然降临在范贞的车队之上。
这一丝是纯粹的天子龙气,原本就算加持在范贞等人身上。也不会有着什么大作用。但是有了天子仪仗旌旗,却就是不同!
范贞带着人马悄悄接近,这刻叛军的军营之中,士气低落,根本不会觉着有敌人攻击,巡查防守的也不严密。
又是在凌晨时分,直到范贞接近,守门的士兵才反应过来,刚刚想警报。便见着。火光照耀,这队悄悄出现的人马,忽然之间就竖起了天子旌旗仪仗。
大虞为中央黄神所感生下降,尚土德。仪仗法物尽数为玄黄之色。而其中龙旗飘扬,更是天子所独具。
此刻猛然一下子亮了出来,在火光之中。迎风飘扬,发出一种说不出的流光溢彩来。有着一种震慑人心的威严。
在这一刻,所有人都以为天子亲至。所受到的震动可想而知。毕竟便是两万叛军,真正下定决心造反的,其实也不过是不到十个核心党羽罢了。
其他下层军官和士兵,都处在一种犹疑不定的状态。
这就足够了,天子毕竟是正统,在诸军犹疑之际,猛然出现。这时候猛然出现,守门士兵不敢阻挡,就放着车架进入军营之中。
细柳营的故事毕竟不多,否则也不会成为千古佳话了。
这是从人道方面来看,从刘易的眼光之中看出去。就见着自己动用龙庭法器,调动一丝龙气,加持在天子仪仗之上。
一股龙气就徘徊成形,不断咆哮着。就彷佛是野马群之中的马王一样。看不得任何能够和他并驾齐驱的气运,见了,一定要将对方给镇压下去。
就彷佛野马群之中的马王,见不得任何能够和他跑的一般快,敢在他身边的公马,都是要打压下去才成!
总之,天子仪仗一出,龙气咆哮,四周守门士兵尽数被震慑住了。顶上的气运完全被慑服。就那么迷迷糊糊地打开了大门。
然后范贞就带着人马长驱而入,直入军营主帐。直接敲鼓聚将。
这是最为关键的时刻,刘易毫不吝惜的调动着龙气,一股一股的轰击在已经显得有些散乱的军气之中。
这刻,气运和人事完美的配合在了一起。迷迷糊糊地军中大小将领听见鼓声,陆陆续续的醒来,以为主将召唤,骂骂咧咧的向着帅帐而去。
却没有想到,一身甲胄,浑身戎装的范贞坐在帐篷之中,天子旗帜,法剑种种代表天子身份的法物,在这一刻发出的光芒威严让人不可直视。
“窦冀谋反,已经伏诛,吾奉天子诏令前来接掌此军。只追究窦安和其亲信熟稔,余者不究……”
在这般龙气加持之下,范贞越发显得威严庄重,没说出的一句话,都带着直入人心,让人不得不臣服的强大力量。
然而,一种说不出的震动,却让这刚刚赶来的将领们,尽数变色。
大将军死了?算起来他们都算是大将军窦冀的党羽,哪怕大多数不过只是外围而已。
然而想着权势喧天的大将军,就这么毫无征兆的,忽然就死了。而天子使者已经坐在了帅帐之中。
巨大的心理冲击,在龙气的加持之下,更是放大。不是窦氏铁杆亲信的还好,真是窦氏铁杆的,这一刻那就是被这消息冲击的面色发白,失魂落魄,连身形也都是摇摇欲坠。
玄黄色的龙气咆哮着,镇压在每一个人的顶上。顺着灵光,冲入每一个人的心中。
虽然看不见这龙气反应,但是看着帅帐之中的情形,范贞就大大松口气。看这样子,事情就已经成功了七八分了。
局面比预料之中的还要好些,原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