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处莫非是太上长老居住的金貎峰?木天成天龙派内横行无忌,根本不用意各处的巡山护卫,可林一却暗自警惕,与丈外缀行。
木天成往上疾驰了千丈,来到一座山洞前,躬身施礼之后,抬脚走了进去。
林一止住身形,驻足不前,神识随木天成进入山洞内。只是神识进入山洞的刹那,略有滞涩之感。
山洞内简陋异常,与仙人顶后的那个山洞仿佛。
洞内蒲团上,一黑袍老人盘足而坐。
木天成进入山洞之际,老人神情露出一丝讶然,随即眼睛微闭。
远处的林一,突然感到一个陌生的神识,顷刻间已覆盖山洞周围七八十丈方圆。
果不其然,应了先前的猜测,此老人竟与自己一般,修成了神识。
太上长老是位修士,也就是所谓的修仙之人。
林一惊悸之余,心头怦怦作响。莫非这黑袍老人现了自己不成?他进入山洞内的一缕神识,再不敢妄动。
片刻之后,黑袍老人摇摇头,睁开双眼。他盯着木天成,面带狐疑之色。
稍作沉思,黑袍老人伸手一招,三杆小旗飞到手上。他不解的查看一番,又是一挥手,小旗飞入洞口前,入地即没了踪影。
这一出让林一暗自皱眉,方才神识的生涩之感应是洞口的阵法所致,这才让对方有所察觉。心对修仙之人的手段,也多了一分敬畏。自己也有小旗阵法,平日只做隐身掩形与屏蔽之用,四象旗究竟功用如何,还有待尝试!
老人的神识可延伸七八十丈远,比起自己来,差的甚远。如此,让林一心有了底气,这才详细观察洞的老人来。
老人满脸的白髯,面色却是红润细嫩如同婴孩,其双目炯炯,神采不凡。那身上隐隐一层光芒,应是灵气波动所致,与自己修习玄天心法到了四层时相仿。
这老者的修为莫非便是练气四层?若是自己站他的面前,且不是说,他用神识也看出自己的身份?
想到此处,林一心生无奈,一身灵气波动难道不能藏于体内吗?
如此远的距离,神识所见只是其形,二人对话却是听不到。林一有心靠近一些,却暗自踌躇,不敢挪动脚步。
安置好阵旗,老人才与木天成对话。不一会,见老人一拍腰间,竟然是一个乾坤袋。山洞,凭空出现一个不大的箱子。
老人手指一点,箱盖自动翻开,里面竟然装着一二块灵石。
林一看得眼红心热。自己若是有这么多灵石,还用得着敲碎了泡制灵酒吗?
此刻的木天成,已没有了往日的威严。其神情恭敬,对黑袍老人说道:“门派集十年之力,才收集到这些灵石,请江师叔见谅!”言语不无歉意。
黑袍江长老微微摇头,声音苍老却口齿清晰,气十足。
“天成勿须为此而自责。俗人分辨不出灵石,能收集到这些,已属不易。你也废了许多周折的,老夫心有数。而我门内是否有人能踏入仙道,才是关乎我天龙派千年兴盛之大计啊!只可惜,我三人寿元有限……”
“江师叔自可长命岁的……!”木天成忙安慰道,却忽地想起什么,他暗自懊悔。
江长老看着眼,不以为意摆摆手,说道:“人活岁,世俗间是难得的高寿,可修仙界,不足一提呀!那里,人与人之间,不是以年龄分尊长,而是以修为论尊卑。”
江长老说着,无味的呵呵一笑,接着说道:“我等只能份属卑微的一层了,自身资质机缘皆属下等,这也怪不得别人的。”
木天成却正色道:“三位师叔却是我天龙派的擎天玉柱,本座以降,皆对师叔们尊若神明!”
江长老眸精光闪烁,对木天成的敬仰视若未见,悠然说道:“此次远行,事关重大,干系门派的将来啊——”
木天成忙躬身施礼,说道:“此次门派所遣弟子,皆为小辈的菁英,说不定会有人可以晋身仙门。”他口气一顿,略显迟疑的接着说道:“只是据师叔所言,无灵根不修仙。我派弟子,哪些弟子是身居灵根者,师叔若能点明,岂不事半功倍——?”
江长老手扶白髯,摇头苦笑道:“师侄哪里知晓此间端倪呢?别说是你,便是我等三人,实话说,也是心懵懂得很。仙门,筑基期的高人,才算真正踏入修仙之道。我等还只是初窥门径,尚未真正入门呢——!”
江长老语气缓慢而萧,叹了口气,说道:“一个人,是否身有灵根,岂是一眼可以看出的?只有修为高深的前辈,才有如此的手段。我三人修为有限,乔长老苦修三十年,修为二层;朱长老穷极五十年,也不过五层的修为。而老夫蹉跎五十年,也不过到了四层的修为。无奈之下,我三人才与几十年前,分别回转故地。老夫回来也三十年了,虽修为再无增长,谁说不是叶落归根呢!此外,也算为门派聊表寸心……唉!人老了也变得爱唠叨了,与你说这些作甚……”
林一神识,自然听不到二人对话,见老人对木天成摊开手,不知说些什么,后者频频点头,满脸的恭谨之色。
随即二人又说了一会。木天成便施礼告辞,林一不敢大意,神识紧随木天成退出了山洞。
老人目光闪烁,盯着洞口,若有所思……
第五十九章 龙行九变
见木天成往回走,林一没再跟随,而是一人穿行月色下。
修仙者的手段,林一了解的很少。对于这金貎峰,还是退避三舍为妙。
前方左侧应是霸下峰,右侧便是来时的鸱尾峰了。二峰对峙,间是一片开阔的峡谷。穿过峡谷,便是弟子们居住的宪章峰。
林一峰底稍作犹豫,便提起身形,向上而去。
宪章峰不高,半山腰房舍众多,沉寂夜色。
形同鬼魅,悄无声息穿行其间,来到一处大屋前,林一停下了脚步。
大屋门厅上有‘传功殿’三字,殿前空地上,竖立三块高大的石碑。此碑应与外事堂习武厅的一致,上面果然刻着剑法、内功心法和轻功的功法。
林一嘴角翘起,仔细端详三块石碑。
对于门派的武功秘籍,林一并不意。可木天成的轻功让他改变了看法。
想对天龙派的轻功借鉴修习一番,没处学,也没人教!这些武功秘籍放什么地方,林一自然也是不知道。心下起意,便来宪章峰寻摸着试试。神识来回寻,也没见有放书籍的屋子,心道秘籍应别处,便想以后再去寻找,却无意现这传功殿。
林一飞快的看了遍剑法,这应是内门弟子必修之术,比之习武厅石碑上的剑法高明许多,却也不比上自己的玄元剑法。
而内功心法被他直接忽略。
第三块石碑上,载录的是篇轻功心法与步法,名曰“龙行变”。
“龙行变”,名字起得很有气魄,林一来了兴致。
细细看了一遍,牢牢记下。复又看了遍石碑,确认无误后,又是一阵清风悠然而起,林一向山下飘去。
回到自己的屋里,甩出阵旗后,床榻之上显出了林一的身形。稍稍平静一下心绪,他双眉凝结,沉思起来。
今晚收获颇丰,得知一些车马大院根本得不到的消息。先,下月初,也就是月初的弟子遴选会是如何情形,且不去管它,应与自己无关。
来年二月,便是弟子出游的日子,这对林一很重要。
无论如何,他都要想方设法一路随去。如若不然,潜伏于此便失去了意义。
独自一人要寻大夏国,是难上加难。
让林一意外的,就是确定了至关重要的一件事,便是三位太上长老是修仙之人。虽未见到其他二位长老,既然三人地位相等,又同为天龙派的太上长老,他们彼此的修为应相差不大。
这黑袍老人年纪不小,却只是练气四层的修为。便如木天成所说,他们自知仙路渺茫,却因自身资质有限,与其等待寿限到来一切化为虚无,不若庇护门派,来维持天龙派江湖至尊的地位。
这三位高人,与玄元观的玄元祖师当初的选择有所相同。历经一番沉沦挣扎后,心灰意懒之下,回到世俗间,为后人挣得一线生机。
只是让林一担忧的是,若是自己身份暴露,这三个太上长老,会允许另一个修仙者的存吗?还是一个披着外门弟子身份的修仙者?
自己这样一个来历不明的人物,对他们的威胁要甚于任何凶险。故尔,以后的这段日子里,当慎言慎行!
还有一个现,让林一心有明悟。便是黑袍老人手里的大量灵石。
天龙派从曷田国采购货物的目的,便是寻灵石。而常人难以辨别灵石,只能掩人耳目般,每次大量采购精美玉石,回来后自有太上长老来甄别。作为修仙界必须的灵石,天龙派游历弟子若去大夏国,此物必不可少。
而太上长老如此年纪,修为却是一般,怕是对灵石的需求也不会太多。如此一想,往年传闻种种,以及心不解之处,倒也清晰明朗起来。
半年的光景短暂,让林一有迫眉睫之感。尤其是知晓三位太上长老的存,让他心生无形的压力。木掌门轻功之高,便让人咋舌,其武功应亦是达到了登峰造极的地步,若是与这种人搏命,也不会太轻松。
未雨绸缪,才能临危不乱!提高自己的修为,便是为日后做好的准备。
林一回想山上记下的‘龙行变’,脑子仔细揣摩起来。
龙行变,顾名思义,便是种步法。林一将其一步步脑推演,又仔细对比木天成的轻功身法,二者很相似,却不相同。
可以说木天成的轻功脱胎于‘龙行变’,却比‘龙行变’加的高明。这是为何?
林一久久沉思,心头霍然一亮。
这石碑上所刻的‘龙行变’,供所有的内门弟子修习,其步法仔细推敲起来,简易便学却失*精巧,步法粗浅易入门却失‘龙行变’的精髓。木天成所施展的才是真正的‘龙行变’,而这石碑上的,却是简化了的一套轻功功法。如此功法自然便于弟子修习,其步法的破绽便也多了起来。
林一凝神回想木天成的轻功身法,再仔细对照‘龙行变’的不足。每一招,每一式,每一个变化,他都一一精心推演揣摩。识海,也似有一个小人,身形翩翩,脚下飘飘,一遍遍的习练着龙行变。渐渐的,小人的身形便如木天成施展轻功时的飘逸,却比其加的灵动和神异。
当东方的曙光升起,盘腿阖目的林一,嘴角翘起,露出了笑意。神识强大的好处很多,识海一遍遍尝试,一遍遍的习练,胜过亲身而为,事半功倍。
御风术施展起来,快若轻鸿,迅如闪电,御风翩翩若仙,非世俗轻功可比拟。而‘龙行变’,那千锤炼的步法与身法,已达世俗间的极致。
二者结合施展,御风术多了‘龙行变’变幻莫测的诡异。而‘龙行变’也挣脱了仙凡桎梏,有了御风术的灵动之气。
如此意外收获,让林一心生得意。
只是,还有那三个太上长老呢?林一面上的喜色渐渐消褪。
……
“林师弟——”熟悉的大嗓门院内响起。
林一收起阵旗,出了屋子。见蒋方地面容可掬,四下打量着马厩。一旁还站着代远海与许月。
代远海微笑对林一点头示意。
“林师兄好!”许月见林一出来,脸色一红,却目含笑意。
“呵呵,两位师兄好,许师妹也好,只是此处脏乱,怠慢了诸位!”林一见到几人,心情转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