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见此时,苏染染的双手被他固定住,人却跳了起来,一个漂亮的后翻,脚尖狠狠地来踢他的脑门。
慕宸殇的脸色顿时变了,见过胆大包天,这真是其中顶级的一个!
“苏染染,今天朕非让你向朕求饶!”
他咬牙切齿,松了手,将她往后一抛,她人就飞了出去。
就在同时,他纵身跃起了,一把抓住了她。刚落回台阶上时,苏染染突然将双臂抱了过来,主动地亲吻着他的嘴唇……
不,不是亲吻,而是咬!
她用力地咬着他单薄的唇,无情的唇,她连蛇也能毒死,慕宸殇你就去和那条蛇作伴吧!
慕宸殇的双瞳蓦地缩了一下,可并不推开她,只任她咬着。
她的双腿盘在他的腰上,那动作像极了火辣的挑|逗……
好半天,苏染染都咬得无趣了,咬得满嘴都是他的血腥味儿了,才松开了他的嘴,那唇上几颗牙印,正在往外渗着血珠。
“佛门圣地,染染,你不是忍不住了吧?”
他抬起修长的指,在自己的唇上轻抹了一下,低头看着那殷红的血珠,淡淡地问。
“你才忍不住了。”
苏染染跳下来,恨恨地看着他。
“皇上……天色太晚,回寺休息吧。”
叶将军的声音从台阶上方飘来。
慕宸殇扭头看了一眼,沉声说:
“叶将军,朕回宫了,让淑妃好生休养身体,改日朕再来看她。”
“是,臣等恭送皇上,篱妃娘娘。”
叶将军连忙带着人,就在台阶上跪下行礼。
慕宸殇一拉苏染染的手,慢步往下走去。
“总有一天,我能打过你。”苏染染甩开他的手,冷冷说了一句,侧过了身。
慕宸殇转过脸来,深深地看了她一眼,沉声说:“那朕等着。”
苏染染迎着他的视线,唇角倔强地紧抿。
慕宸殇的眉微拧了一下,没再多言,大步往台阶下走去。
苏染染可实在是走不动了,先前是赌气跑出来的,现在腿根本就不像自己的,挪一步都觉得要她老命。
她慢吞吞地往下走,渐渐的,他的身影就被黑夜给吞没了。四周隐隐响着夜鸦的哀鸣,听得让人心里发毛。
大华寺一行,来得突然,也结束得突然。她心里藏着千万个疑问,压得她有些喘不过气。
大团的乌云飘至,天地间突然陷进一片漆黑,脚下的路,前面的他,是一点都看不清了。苏染染更加紧张,似乎身边有许多不知道的妖怪,随时会扑过来,咬断她的喉咙。
就在此时,他的声音冷冷地传来,“快点走,要实在走不动,可以爬。”
“臣妾……谢皇上忠告!”苏染染有些气急败坏,慕宸殇你不就是个豹子妖吗,也不怕我哪天戳穿了你。她狠揪着衣袖,就像在揪他那张可恶的豹子脸,恨不能撕个稀巴烂,让他当众现出原形。
“想都别想,朕要有事,你跟着陪葬。”
他的声音又冷冷地传来,这回离她极近,她抬眼,身子就落进了一个宽厚滚烫的怀抱里。
说他是妖,一点都不假,怎么会一点声响都没有?
苏染染被他紧抱着,他也没的动作,只是紧紧地箍着她的纤腰,下巴抵在她的头顶上。短暂的一会儿,他就把她往上一托,丢到了肩上,扛着她走。
这种姿势,就像猪八戒抢亲,其实很难受。苏染染锤着他的背,嚷着,“放我下来。”
“啪……”他抬手,在她的臀上重重拍了一下。
“安静点,要不是你,朕现在正睡得舒服,你再罗嗦,朕把你丢到山崖下面去。”
“你丢啊……”
苏染染又在他背上锤了一下——咚——极响!
他的呼吸沉了沉,沉默了几秒,倒像是被她一拳打到内伤,要调息运功。
“苏染染,你怎么像头母豹子?”
“你才是公豹子!”苏染染怒气冲冲地回了一句。
一公一母,不正好一对儿?她回完了,又觉得不妥,连忙补了一句,
“我才不是豹子,你别以为我不知道,你这个豹子妖怪。”
“你还真是不肯吃亏的货色。”
他不怒反笑,手掌又拍上她的臀,这下可没轻饶她,居然伸进了她的大腿|内|侧重重拧了一把……
“慕宸殇,你是不是男人,你虐待狂!我从未见过你这样小气的男人,两尾鱼而已,你居然要杀我。”
苏染染用力挣扎了起来,在他的肩上扭得像尾胭脂鱼。
“行了!”
慕宸殇一声低斥,让苏染染安静了下来。他把她放下来,一手掐着她的下巴,冷冷地说:
“那鱼,是我供奉给我母亲的!已经在大华寺里养了二十年!”
深深浅浅的两道呼吸纠缠许久,苏染染彻底平静下来,不管是他曾经赏下的银钗、凤梨,还是今天的青尾,并不代表他小气,而是是她没弄清楚自己的身份地位。他那些举动,也不代表轻视,而是彻底的无视……
她对他来说,只是一个幌子,一个挡箭牌,可以为他护住心爱女子的盾,当那满天的利箭都往她身上射来,不管是叶淑妃,还是夏柳,都安全了。
苏沫篱、燕十三、妙嫔,都是些悲哀的人物!用光鲜亮丽的皮囊制成最艳丽夺目的盾!
所以,苏染染,你真的没必要和他吵架,和他争执,白浪费了自己的力气,白伤害了自己的身体。
她静静地转身,看着寂寂夜色小声说:
“吃掉鱼,确是我不对。不过,皇上立后大事完成之后,能不能让我和孩子离开?不管大婚前的谁是谁非,你是男人,你就大度一些,你我之间的这笔孽缘,就一笔勾消掉。我毕竟是女子,我去了普慈庵,进了冷宫,该罚的,你也罚过了,你还这样折磨我,不太公平。”
“哪个是你的孩子?皇子?公主?就连你,也属于皇家,终你一生,命运如此,不要和朕谈什么公平。”
他看着她的背影,淡淡地说了一句。
“这倒是,在这地方,弱者的命运都掌控在最强的人手里,翻云覆雨,玩|弄人命,不就是你们喜欢的、擅长的事吗?”
苏染染生硬地说了句,还有一句她没说出来,若她不死,非要留在此处,她一定要成为强大的那个,要素手拈花,笑点江山。
慕宸殇又转过头来,表情莫名复杂地看着她。
“看什么?我知道这张脸好看。”苏染染冷哼一声。
“你也擅长自我安慰。”慕宸殇唇角扬了扬,拉紧了她的手,往台阶下走。
“怎么,我这脸不好看?”苏染染不服气,苏沫篱的这张脸,宫中那些人,无人可比!
“嗯,好看。”他总算点头了,不紧不慢地,听不出喜怒。
苏染染很纠结,怎么辩来辩去,扯来扯去,扯到了这上面?
他的拇指突然在她的掌心里轻轻地摁了摁,有点痒,有点麻,苏染染嘴角抽抽,不理会他这莫名其妙的小动作。
没走多久,细细的雨点打落下来,濡湿了空气,也濡湿了苏染染的长睫,冰凉的沁进了她的头顶。
山里的风雨,总是这样无声无息的。
前面是看不到尽头的路,身边是看不清心意的人,就在这漆黑的台阶上,并肩而行。
其实,这真是个奇妙的组合存在。谁知道呢,以后等着他们的,是怎样的雷霆风雨,怎样的迤俪纠缠……
突然,他松开了她的手,紧走了几步,拦于她的面前,然后往后一拉她的腿,她就跌在了他的背上。
一气呵成的,他背起了她,快步往山下奔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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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背着她,冲进半山腰的竹楼。这是给进香的大人小姐们准备的,也只是在白天供人休息一下。
并不是所有人都能像他们两个,一口气爬上去,尽管苏染染累得像快死掉的牛,可毕竟爬上去了。
看守竹楼的也是天祈府衙门派来的人,有男有女,并不认得这一对儿,只以为是普通的官宦人家的小夫妻,依着山上的规矩,进了这里,男女就得分开住。
苏染染被带到了竹楼的二层,她挑了间正中间的房间。
衣裳汗湿透了,又淋了雨,苏染染的感冒又冒了头,一连打了九个喷嚏!她太累了,一头扎在床上,捂在厚厚的被子里,迷迷糊糊的沉入梦中……
一团团黑色的浓雾侵袭而来,她站在浓雾之中,隐隐的,有人在叫她的名字:九小姐……
她努力地侧耳听,想分辩出这声音来自于谁,是向棋?还是庄墨隐?可都不像!
“九小姐,不能下山,你不能和他走。”
那声音越来越焦急了,她拔腿就往那声音传来的方向走,可浓雾突然就化成了粗粗的藤蔓,把她的双脚给缠住。
“沫篱,你过来。”蓦的,身后又传来了另一把温和的声音,她猛地转头,想看看是谁在身后。
她瞪大眼睛,看着那浓雾一点点地分开,一道祈长的人影慢慢地走出来,模糊的面孔,却穿着大红的喜袍……
“庄墨隐!”她低唤了一声,双手用力一抓,还真让她抓住了一个人。
她猛地睁开了眼睛,对上慕宸殇的双眼,该死,他什么时候跑到她床上来的?
“还真痴情!”他唇角扬着,满眼讥笑。
“彼此彼此。”她含糊地应了一声,松开抓着他胳膊的手,坐了起来。
桌上放着一碗姜汤,还在冒着热汽。“你端的?”她抹了一把额上的冷汗,起身去了桌边,端着姜汤就喝。
“不怕朕毒死你?”他的声音阴恻恻地从她身后传来。
苏染染连大气都不喘地,一口气喝光了汤,一抹嘴唇,淡然地说:“死有什么可怕的,你少见多怪!”
他的气息陡然近了,就贴在她的背后,大掌轻轻地从她的背上往下轻抚。隔着她单薄的亵衣,一直落在她的臀上,再用力一抓。
“染染,告诉朕,九小姐是谁?”
她还真不能作梦,梦呓全被他听去了!苏染染侧过头,轻声说:
“皇上英明神武,神通广大,去查啊,查出来了告诉臣妾一声,臣妾也想知道。”
他的呼吸沉了沉,下巴搁到了她的头顶,轻轻地抵着,双手却环过了她的腰,把她摁进了怀里。
若是情侣爱人,这姿势别提多亲密有爱了。
可是苏染染却只觉得呼吸急促,就像刚刚那碗姜茶里,真的被他下了致命的毒。
一阵风,挟裹着雨丝,从未关严的窗子里飘进来,桌上的油灯被吹灭了,屋里陷进了黑暗。
“知道吗,以前的你,从来没有给朕这种感觉,这身子,一碰就不想停下,一碰就想要……”他的声音低低地传进她的耳中,她下意识地瑟缩了一下脖子,可人却被他立刻摁到了桌上。
“请你别碰我,我不舒服。”
苏染染的呼吸很急,用力挣扎了一下。
“别动,让朕抱着你。”
他把脸埋进了她的颈窝,滚烫的呼吸冲击在她冰凉的肌肤上,让她越来越紧张。
突然,门外传来了匆匆的脚步声,紧接着就是大门打开的声响。
“哎呀,夏柳大夫,怎么这么晚下山来了?”
竹楼看守的声音传了上来。
慕宸殇的手慢慢松开,扭头看向了门外。
“还不去?”苏染染讥笑了一句,拂开他仍然留在腰上的手。
“方才有没有一位公子和夫人进来?”
夏柳的声音是一贯的温润柔和,完全符合男人娶妻标准,似水柔情又落落大方的。
慕宸殇拿起桌上的火折子,点着了油灯,开门出去。
苏染染理了理衣裳,只听到夏柳的声音传进来。
“公子,方才夫人在舍利塔边被烙头咬伤,我怕您不知情,配了蛇药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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