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狐狸精的前世今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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狐狸精的前世今生- 第5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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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万树凉生霜气清,中元月上九衢明。小儿竞把青荷叶,万点银花散火城。”他微笑着,“这诗就是形容这天的景致的。”

  “那一定很美。”我仿佛已经看到,满江烛光摇曳,星星点点,闪闪烁烁。

  “不然这样吧!”他拍拍我的头,“中元节我带你去放河灯。”

  “真的?”可以亲手放河灯,只是……我的高阶法术还没练成,“我不能下山的。”

  “谁说要带你下山了?”他好笑地看着我,“我可以带你去碧绫溪啊。”

  是哦,去碧绫溪不算下山,没违背狐王爹爹的话。我开心地扯着他的手臂,“好耶,就知道沧海对我最好了!

  如果那时候我够细心,有看到沧海眼中的犹豫与不忍,也许很多事情都会不一样。

  那天在碧绫溪,我们坐在溪边的岩石上,河灯放在一边。粉红的荷花灯很漂亮,橙色的火苗透过彩纸,呈现出一片诱人的绯红。

  “为什么只有一个河灯?”我不满地嘟囔,“多几个不是更漂亮?”

  “傻瓜,”他弹下我的额头,“如果想看漂亮的,等以后有机会去山下看。”

  “过分!”很疼耶,我揉揉额头,狠瞪他一眼。

  “真希望这样的日子能再长一点。”他忧伤的声音顺着溪流飘远,有浅浅的回音在耳边缠绕。

  “你要离开了吗?”我一边玩弄溪水,一边转头问他。

  他低下头,盯着水面发呆,清澈的溪流映在他眼里,变成一片深不见底的漆黑。

  不知过了多久,他突然说:“凉云,你想不想知道,为什么我恨那个‘沧长老’?”

  我怔住,好久才明白他在讲他的父亲。“如果你愿意说的话,我不介意做听众。”

  “我今年已经五百岁了。”看到我惊讶,他勾勾唇角,笑容有些辛酸,有些沧凉,“我不是天狐。因为我出生的时候,娘亲还没有修到仙级,但因父亲的关系,我一出生就能化成人形,小时候,我并不认为自己跟天狐有什么区别,直到后来,练到高阶法术中的‘雪灵罗刹’,被灵力反噬,我才知道,这是只有天狐才能练成的法术。”

  “那次我差点魂飞魄散。”他抚着胸口,仿佛又忆起当时所受的苦,“本来我以为这是命,没什么好怨。可是昏迷的时候,听到父母的争吵,母亲怪父亲当年不肯争取狐王之位,才让我成为狐族异类。我才知道,这一切都是他的错。”

  月光映在他眼中,也成了一片冰冷,“如果他争取,就可以做狐王,那么我可以享受你今天这样的待遇,有了圣品‘赤露’,我会是天狐,会是狐族少主。是他的退让,差点害死我,让一切变得不可收拾。”

  他的声音越来越高,眼里尽是赤裸裸地怨恨。

  “沧海——”我迟疑地唤他,不想看他沉浸在痛苦、仇恨里,这样的他,太可怕。

  “吓到你了。”他温柔地笑笑,“不过现在无所谓了,因为,我已经找到了超越天狐的方法。”

  我的脸色,终于因他的话全无血色。

  他说,只要我得到天狐的内丹,一切都会改变。吞了他,任何天狐都不是我的对手。

  你的法力虽弱,内丹却被“赤露”养的极为精纯,远远胜过其它天狐。

  他还说,我陪你玩,只是不想你练成“雪灵罗刹”,不然,我就不是你的对手了。

  “本来想晚点动手的。”他人皮面具般的微笑,眼底寒意加深,“可是,只有在今天,在阴气最重的时候吞掉你的内丹,才能完全为我所用。”

  怎么会这样?为什么是这样?我拼命甩甩头,却甩不去心底的伤痛,眼中越来越明显的湿意。都是阴谋吗?那样的陪伴,那样的纵容,那些我以为真心以待的过往,都只是为了取我的内丹,拿去我的性命?

  七月炎夏,我的心却如坠冰窖,冷的连呼吸都带着疼痛。

  “知道中元节为什么要放河灯吗?”他笑的越发诡异,“河灯,是为孤魂野鬼引路的。”

  他将我手中的河灯放入溪流,摇曳的烛光使他的脸模糊不清,“有了这盏河灯,你就不会迷路了。”

  这就是我们之间最后的情谊了吗?我望着那盏越飘越远的河灯,不愿相信。

  他直起身,左手负在腰后,“出招吧,你不会想束手就擒的!”

  我垂下眼睑,为什么不会呢?逃跑已经是不可能的事情。如果反击,“雪灵罗刹”我虽用的不熟,却不一定不会成功,只是,中了此招的人,多半会被打的魂飞魄散。沧海曾经对我那么好,我根本下不了手。或许,我唯一能做的,只有束手就擒,赌他的善良与不忍,即使赌输了,也成全了他多年的心愿。

  想到这,我逼回眼眶中的泪水,故作冷漠地看他,“你不该暴露自己的弱点。”

  他身形一颤,似乎想起什么。

  我定定心神,对准他手掌翻转,一声大喝:“雪灵罗刹!”
[正文:第十章 半死不活]


  “嘭!”的一声巨响,我被一股强大的力量,摔至丈许之外。

  全身的骨骼似乎都断了,疼痛钻心,胸口血气翻涌,稍微压抑不住,便是一口鲜血呕出。

  沧海站在原地,抑不住的惊讶,“你没有用‘雪灵罗刹’,为什么?为什么?”

  我看着他,虚弱地笑,我知道他想问我,为什么骗他?为什么要白白受这一掌?

  他知道的,只是不愿相信,不愿心软。

  “你不知道失去内丹的后果吗?”他走过来,将我的头放在他肩膀上。

  “咳!”一声咳嗽,血溅在他胸前的衣襟上,“我知道。普通狐妖失去内丹无非被打回原形,可是天狐的生命,全靠内丹中的精元维持,若是失去,便是灰飞烟灭。”

  一口气讲完,又是一阵抑不住的咳嗽。

  “何必呢!”沧海将头转到一边,不看我,“等了那么多年,我是不会心软的。”

  “沧海,你是好人,凉云不能伤你,就算是可能,也不行。”我抓紧他的手臂,“答应我,得到我的内丹以后,变回原来的样子,沧林还在等你回来。”

  眼角的泪不停地落,我已经看不清沧海的表情。直到乌云遮住月亮,到处一片漆黑,我听到他开口,“没时间了。”

  他的手,狠狠捏住我的下巴,强迫我张开嘴,“凉云,对不起,我不能放弃。”

  只感觉丹田一阵灼热,气流冲过五脏六腑,从口中不断流失。我甚至能感觉到,内丹在体内冲撞,拼命地寻找出口。

  原来看着自己的生命流失,是这么恐怖地事,我模糊地想,如果现在不是那么虚弱,我一定会全力反抗,再也不去想成全别人,做什么鬼圣人。

  自嘲地笑笑,凉云,你还是那么怕死。

  不久月光重现,内丹也即将脱口而出,沧海忽的减弱了功力,捏着我下巴的手开始轻轻颤抖。

  他还是心软了?我心底轻笑,虽然知道他不会放弃,但是有这些不忍,我输的还不算太彻底。

  意识越来越模糊,恍惚间,似是回到那片碧绿的草地,有两个人背对着我,在追逐嬉戏。女的一边跑一边回头做鬼脸,素色衣衫在风中飘呀飘的,像是随时都会消失不见;男的跟在后面,一身月白色长衫,背影修长,动作优雅,对女孩的调皮丝毫不生气,只是担心地喊:“凉云,别跑那么远,当心又迷路了。”

  女孩转过头,冲后面吐吐舌头,大大的眼睛弯成月牙,一脸的天真无邪。

  那是以前的我。

  直到女孩消失在转弯处,男的才停下脚步,侧头微笑。眼底的温暖渐渐被寒冷代替,那笑容怎么看都带着嘲弄,一个眼神,他完全变成了另一个人。

  到底是沧林?还是沧海?眼前人的眼神不断变换,沧林与沧海的脸重叠分开,分开又重叠……

  精元的再次流失,唤回了我的意识,沧海俯在我唇前,闭着眼睛,似是在努力压抑自己的不忍。

  “住手!”一声暴喝,有人冲过来卡住沧海的脖子,直直地将他扔了出去。

  又是一个高手!我心里叹息着,软软地倒了下去。

  夏天的岩石还不会太冷,别碰伤我的脸才好。真不想这么摔下去,一定很难看,可惜我连动动手指的力气都没有了。

  “凉云,凉云,你怎么样?回答我,凉云!”落地前,有人将我拦腰搂住,使劲摇晃着。

  “咳!咳!”又是一阵狂咳,鲜血不断从嘴角溢出。我真想骂人,好歹我也是伤患,这种摇法,活人都被摇死了。

  勉强张开眼睛,眼前的人影有些模糊。不过那熟悉的声音,焦急的口气,还有眼中的关切,都告诉我,是他回来了。

  “沧林!”我开口唤他,眼眶又开始发热。他肯回来,是原谅我了吧!

  “凉云……”他无措地抚着我的脸,“你不要有事,你千万别有事……”

  这个傻瓜,手心都是汗呢,既然还关心我,为什么现在才回来?

  像是知道了我的想法,他慌乱地说:“我感应到你有危险,就拼命赶回来,我以为来的及的,我以为来的及的……”说到后面,竟然带着哽咽。

  有人关心真好,连死亡都变的不那么可怕了。

  有水花溅到脸上,我茫然地看过去,月光下,与沧海纠缠在一起的绿色身影,赫然是月娘。她紧蹙秀眉,满脸怒气,对沧海毫不留情,招招尽带杀意。震的四周山石乱摇,水花飞溅。

  原来她也还关心我呢?欣慰地笑笑,松一口气,无力感再次袭来,我缓缓垂下头,好累,好想睡。

  “凉云、凉云……”汗湿的手拼命拍打我的脸,我皱皱眉,好吵。

  “凉云,别睡,不能睡……”沧林在我耳边不停地说话,我也想保持清醒,可是,撑的好累。

  “不会有事的,我不会让你有事的。”沧林的声音,忽然平静下来,决定了什么一般。

  朦胧中,感觉有东西贴上我的唇,柔软的,暖暖的,有精元不断从口中渡入,散遍全身,身上的疼痛开始消减,我舒服的“嗯”了一声,彻底将自己交给黑暗。

  “沧林不要!”昏迷前,似乎听到两个声音同时惊叫。
[正文:第十一章 我也不想你受伤]


  月色如水。

  女孩靠在少年怀中,睡着了一般,唇角溢出的鲜血在少年的月白长衫上染出朵朵红梅。少年抚着她的脸,惊慌地呼唤,女孩皱着眉,睫毛微微抖了抖,还是无力地垂下了头。

  少年捧着女孩的脸,眼中的犹豫闪了闪,便毅然地低头吻上女孩的唇。

  淡淡地光芒将两人笼罩,慢慢地,女孩的眉头舒展开来,表情渐渐平和,少年的脸,却越来越苍白,映着月光,似乎成了半透明的。

  不远处打斗的男女,终于停下动作,齐声阻止:“沧林不要!”

  “啊!”我大叫一声,猛地睁开眼睛。

  紫色雕花檀木床,罩着白色锦织纱幔,粉色丝绸被面被攥成皱皱的一团。这是我的卧室。

  我呼口气,抹去额上的汗水,心有余悸,刚刚那些,是梦吗?为什么那么清楚?难道是“回影术”让我看到的?

  “云儿,你没事了。”纱幔掀开,爹爹端着碗坐在床沿。

  “狐王……爹爹……”我嗫嚅着,不敢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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