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苗湘禁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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苗湘禁地- 第26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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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你打工是为了什么?”见麻吉神色低落,猴头拍了拍他的肩膀,“兄弟,这个年代,不能光卖苦力,要多动动脑子。”

“我打工,是为了去小敏。可是,唉——”麻吉摇了摇头,哥哥麻子出了事情,现在哪里还有心情去想这事。

“这样啊!”猴头一脸无奈的看着他,安慰道,“别泄气,兄弟,小敏会等你的。”

两人长吁一阵,猴头也忍不住伤感起来。这时候,一阵脚步声突然打断了二人的伤感。

不远处,只见四五个提刀汉子,正缓缓的往他俩靠近。

“你走,他留下。”一个三十岁左右的男人指着麻吉,对猴头说。

猴头一把将麻吉拉倒身后,见路旁的放着几个垃圾袋,对麻吉低声说:“我数三下,你就跑,不要回头。”

猴头还没数到三,麻吉早已撒丫子往身后的胡同出口跑去,猴头笑了笑,一把将垃圾袋抓起往对方砸去。

麻吉闹钟一片混乱,也不知道跑了多久,见身后没人追赶,总算是放下心来,猴头不知道跑到哪里去了,这让他很不安。

拿出手机拨通莫古的电话,莫古焦急的说:“你别在原地停留,赶紧往住的地方走,我和范医生来接你。”

赶到汽车站,麻吉碰到了莫古和范医生。

“猴头的手机没人接。”莫古说。

三人前往事发地点转悠了几圈,见没有猴头的影子,范医生放下心来。

走出胡同的时候,莫古手机响了,一看是猴头的号码,骂道:“你这厮,现在死在哪里?”

“我和老卫在一起,娘的,老子的腿都要跑断了。”猴头骂骂咧咧的抱怨着。

“我们回去,看来,他们不止盯着石头,还盯上了麻吉。”莫古担心的看了一眼麻吉,愤愤的说。

“唉,他们为什么要盯上我?”麻吉耸了耸肩膀,很是郁闷。

“因为,你是从天狼山活着出来的人,你是个可以移动的活地图。”范医生突然哈哈大笑起来。

和老卫、猴头会合后,五人又仔细的商定了一番明日的行程计划,决定清早就动身出发前往荆坪。

一到晚上,范医生便再也看不到人影。除了莫古,老卫依稀的也窥测到范医生有些不对劲。四人吃了晚饭便各自回到住处早早的休息。九点左右,莫古把家中所有的电灯全部拉亮后,偷偷的离开了屋子。

清晨回到家里,范医生还在床上睡觉,消失了几天的四耳猕猴,竟然也回来了,这几日,猴子不知道被范医生放在哪里,莫古第一次看到他赤身裸体的躺在床上,精壮的体格和轮廓鲜明的肌肉告诉他,那是一具浑身都充满着力量的身体。

收拾停当,吃了早餐,五人匆忙的往车站赶去。

莫古买了去怀化的票,候车室的人不少,上车的时候,让莫古意外的是,竟然看到了昨天那对算命的男女。

见他俩往自己走来,范医生没有说话,心中以为他俩是来找自己的,却见二人好像没有看到他一般从他面前走了过去。

“哥,我们不坐这趟车吗?”女的轻声问道。

“不坐,一车的鬼,你想和鬼同座一辆车么?”

范医生猛觉得眼皮跳了几下,回头去寻找二人的身影,熙攘的人群里,哪里还有他俩的影子。

“我们上车吧!”莫古招呼四人道。

“等下,莫古。”范医生把莫古拉到一旁,“我眼皮跳的厉害,这辆车,我们还是别座这辆车了。”

“哦?”莫古看了看手表,有点急躁的说,“下一趟车,那就要等一会了,今天你怎么也信这个了?”

猴头和老卫听罢,俱是笑了出来。

范医生想解释,却猛觉得肚中传来一阵剧痛,当下无奈的说:“哎哟,我得上个厕所。”

“那你去吧,看来我们真的只能坐下一趟了。”莫古拿出纸巾递给他,笑道。

四人无聊的坐在候车室内等待,为了打发时间,莫古买了一张本地的报纸,刚一打开,便被报纸上的头条给吸引住了。

“昨晚,警方在河边发现三名男尸,死者身中数刀而死,警方初步断定是黑恶势力相互斗殴所致……。”

“你们这的人,真狠,难怪被人叫做蛮子。”在一旁同看的猴头忍不住叹道。

“总算舒服了,今儿个真怪,明明在莫古那方便了的。”范医生一脸的苍白,竟像大病了一场。

“让你憋屈了。”老卫说罢,忍不住扑哧一声笑出声音来。

二十分钟之后,五人总算上了车,到怀化市内只需个多小时,车子开到中途的一座拐弯铁路桥下的时候,突然停了下来。

“塞车了么?真他娘倒霉。”猴头骂道。

莫古起身往前看去,只见前面的公路上围满了乌压压的人群。

“前面翻车了,撞了一辆贵州大货车,一车人包括司机没一个活口,我操,今天他妈的什么日子啊!”司机骂骂咧咧的跳下车子准备前去围观。

“怎么了?”见范医生脸色愈加的煞白,莫古问道。

“果然是一车的鬼。”范医生喃喃自语道。

“你说什么?”莫古愣愣的看着他。

“没什么,我们也去看看吧!”

事发现场挤满了当地围观人群,五人小心的靠近后,只见地上一字儿排着几十具尸体,却全部用塑料布盖着。公路旁的崖沟中,那辆中巴车四仰朝天的躺着,车头处已经被长途火车撞的稀烂。

“愿真主阿拉保佑你们。”猴头摇了摇头,不住的用手在胸口比划着。

看着满地的血迹,听着刺耳的哭嚎声,范医生仰头叹了一口气,那算命男女的身影,此刻,竟是格外清晰的出现在了脑际。

“看样子,有得等了。”莫古摇摇头,转身往车内走去。

从十里沟平安出来后,莫易当天便带着小水回到莫家村,详细的将前些日子的行程调查情况报告给了二伯莫老大。

听说侄子要去凤凰查找当年的日军小队死在十里沟的原因,莫老大沉吟了一会,说:“事情已经过去那么多年,你们想怎么查?”

“找到当年的知情者,说不定能查到日军出现在十里沟的原因。”莫易答道。

“就算当时参加凤凰战役的竿军才二十岁,到现在少说也有将近八十左右的年纪了。”莫老大板着指头算了算,很是疑惑的说,“易崽,有个人,可能对你有帮助。”

“谁?二伯你快说。”莫易兴奋地眨巴着眼睛,一脸激动之色。

“去问问你三爷。他当年参加过湘西会战,作战的地方是在现在的溆浦一带。”莫老大想了一会,说,“以我的猜测,参加湘西会战的竿军,肯定不止这一个加强排,只不过追击那一队日军的任务,刚好落到了他们身上,这样分析,也就存在一种可能,可能还有其他竿军参加了湘西会战。”

“二伯说的有道理。”莫易点头赞同。

“她是你女朋友?”见小水扑闪着一双大眼睛在打量她,莫老大不禁呵呵大笑。

“伯伯,您误会了。”小水满脸通红,正色道,“伯伯,您和一个人很像啊。”

“是么?和谁很像?”莫老大不解的问。

“乔巴。”小水笑了笑,“伯伯您煞气太重,焰火过高,胆识惊人,但容易暴躁,虽然行事思维缜密,但却往往沉不住气,刚太尽则易断,取亢龙有悔。希望您以后凡是多多忍耐,否则怕是会惹来小人报复。如果猜得不错,您是天火之命,虽然水火不容,但您命中缺水,这种水能减少你的火气,却不能克制你的火气。所以,您需要找个带水的配偶。”

“哟,看不出来,你这丫头还擅长面相。说的很对,说的很对。”莫老大哈哈大笑,感叹道,“都被你这丫头说中了。我女人五行属水,当年阴差阳错配成一对,人们都说我俩不长久,结果一晃几十年,家庭幸福,儿女不缺。”

“切,二伯你还好意思说。你要不是碰到伯娘那么温柔善良的女子,谁受得住你。”莫易嘿嘿笑道。

“看来,伯娘应该是涓涓细流山泉水。真是天作之合。”小水笑道。

出了堂屋,往村子里拐进没多远,便是莫家老一辈仅存的一个硕果,莫三爷的屋子。莫三爷是莫易亲爷爷的亲三弟,因为年老体迈,平日里多半深居在家,莫老大还没进院子,早用如雷般的嗓门喊道:“小满满,小满满,我来给您请安了。”

“别把三爷吓坏了。”莫易摇了摇头,低声说。

莫三爷坐正在懒椅上悠闲的喝着茶,见到莫老大,翻着白眼说:“龟儿子。”

“您就别埋汰我了,我答应您的事情,会给您办到的。我成了龟儿子,那您算啥啊?易崽有事情来找您老呢!”莫老大边说边给老人按手捏脚,见老人闭着眼睛,一副很舒服受用的样子,赶紧示意莫易问话。

“三老爷,听说您当年参加湘西会战,很是神勇非常,曾一人单挑十个鬼子,嘿嘿,孙子想听你说故事呢!”莫易一脸讨好的巴结老人,那样子很是滑稽,这让小水闷笑不已,她却不知道,在莫家,老人最大。

“有事直说,别绕来绕去,小心把你三爷的脑子给绕坏了。”莫三爷眯着一只眼睛,冷哼道,“小兔崽子,我还以为我死了你才回来看我。”

“三老爷您怎么这么说易崽,那个,当年您参加湘西战役,有没有听说过凤凰竿子军?”

一听到竿子军几个字,莫三爷突然坐起来,脸上竟是肃然起敬:“竿军历史上闻名已久,无湘不成军,无竿不成湘,竿军出征,中国不亡。早年是官府大患,后来是平乱和抵御外侮的重要力量。湘西战役就在故土上爆发,又怎么能少的了竿军?我就认识不少来自凤凰的竿军兄弟。他们作战勇猛不怕死,有种蛮气,匪气,即便碰到强大的敌人,就算弄不死你,也要咬你几口,咬不死你,也要把鼻涕口水沾你一身。不仅竿军如此,湘西兵都是这样,所以,当时我们都被称为‘东乡竿子’。”

“东乡竿子?”莫易皱了皱眉头,似乎不太喜欢这个称法。

“也有人叫我们东乡蛮子。说我们匪气重,爱霸蛮。竿军在抗日之初,就已经威名远播,他们参加过数次的苦战硬仗。”莫三爷抽了一口眼袋,却仿佛陷入了回忆中,“应该是1937年11月吧,当时以竿兵为主组成的国民革命军第128师,由师长顾家齐率领奔赴浙江嘉善狙击侵华日军第六、第八两个军团,那可以说是一场惊天地泣鬼神的战役,日本人武器精良,他们喋血苦战七昼夜,前赴后继与敌人在阵地上拉锯,白天日寇凭恃强大炮火控制的阵地,一到夜晚又被竿军兄弟靠肉搏白刃战夺了回来。敢死队每人一把马刀,在深秋的寒夜中以赤膊为记号,摸到穿衣服的,一律挥刀而斩。”

“真是惨烈。”小水感叹道。

“然而这一战,全师官兵伤亡四分之三,全师连以上军官亦伤亡过半,凤凰城内外家家挂白幡。在后来的南昌保卫、宜昌反攻、荆沙争夺、长沙会战以及洞庭湖南岸据点的争夺等一系战役中,每一场硬仗苦战都有竿军加入。”莫三爷对着眼袋吧嗒连抽数口,仿佛激动难耐由卝文卝人卝书卝屋卝整卝理,“那是铮铮铁骨谱写的血歌。每一批新应征的子弟离开家乡去为国家征战的时候,家乡父老都要在城门口打出‘竿军出征,中国不亡’的横幅为他们送行。尽管那些在风中翻飞的旌旗下边,一张张皱纹满布的脸上充满了绝望的悲戚之色,而戴了孝的少妇和孩子红肿的眼睛中泪水还未消止,他们仍在义无反顾地送别亲人上战场。抗战前夕的凤凰,大约不到一万户人家,却拥有三千左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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