肖克问:“现在谁住在那儿?”
老太太答道:“有一个姓刘的女人住在这儿,这位姓刘的女人真是个怪人,她长期不在这里居住,门上老挂着一把大锁,她隔一个月才来一次,屋里也没什么家具。”
龙飞问:“这位姓刘的女人长得什么样?”
老太太说:“挺好看的,瓜子脸,白白的,一天到晚没有笑脸,老阴着天,就跟人家欠她一千块钱似的,她凡人不理,我们也不理她。”老太太露出不满的神情。
龙飞、肖克又跟老太太叙了一会儿,于是告辞而去。
第二天上午,龙飞正在办公室里查看刘吉祥案件的有关材料,公安人员路明兴冲冲地走了进来。
龙飞非常喜欢这个胆大心细活泼开朗的小伙子。
“小路,有什么好消息?”
“北京足球队赢了,二比○!”
“你看你,真是没出息,在大连时,为辽宁足球队叫好,调到北京,就变了心,又为北京队摇旗呐喊。”
龙飞把一杯茶水递给路明。
“来,喝杯茶,消消乏气。”。
“我是随遇而安,吃北京喝北京,还不为北京队说话。”
龙飞知道路明刚参加了公安部组织的业务训练班,于是问道:
“怎么样?学习有收获吧?”
路明一扬眉毛:“当然有,老龙,我来考考你。”
龙飞笑道:“考吧,别考煳了。”
“有一枚价格一百万元的珍贵邮票丢失了,警方很快赶到罪犯家里,让罪犯把盗来的邮票交出来,可是罪犯厚颜无耻地说:‘哼,随你们搜好了,反正我没有偷。’警察对罪犯全面搜身,没有找到,看看房间,落地扇转着,家具一应俱全,可是搜了半天也没有结果,一个私人侦探来了,他扫了一眼现场,说道:‘警察的眼睛都是干什么用的,邮票不就在眼前吗?’他立即发现了邮票的所在。老龙,你说,邮票被藏在什么地方了?”
龙飞笑道:“那枚邮票用胶条贴在电扇的扇叶上,电扇高速旋转,警察当然看不到贴到上面的邮票,警察没关掉电扇搜查,这是一个疏忽。”
“老龙,你还真行。我再考你,在一个女人专用的蒸气浴室,一个女人赤身裸体,被刺中了柔软的腹部,从其伤口判断,凶器很可能是短刀一类东西,可是浴室里除了一个空暖水瓶外,根本找不到看似凶器的东西。门外的服务员清楚地看到,在这期间,没有任何人再出入浴室。那么,凶手究竟用什么凶器,又藏到什么地方了呢?”
龙飞思索了一会儿,说道:“凶器是用冰做的锋利的短刀。凶手为了不让冰溶化,将其放入暖水瓶,再装入干冰,带进浴室,而且趁对方不备,突然行刺,待尸体被发现时,由于蒸气浴的热气,冰做的锋刀和干冰自然就溶化得一干二净,如果是柔软的腹部,即便是冰做的短刀,也能置人于死地。”
路明说:“老龙,你真行。”
这时,肖克走了进来。
“老肖,查到户主了吗?”龙飞收住刚才的话题问。
肖克气喘吁吁道:“户主叫刘爽,是位归国华侨,独身……”
“赶快向老叶汇报一下,看看下一步如何行动?”
叶枫点燃了一支香烟,沉默着,然后缓缓说道:“刘吉祥案件过去多年,那里的房主又换了几轮,恐怕也不会有什么问题。当然,遇事要多问几个为什么,凡事三思而后行,多长几个心眼不是坏事,但也不能草木皆兵,抓了芝麻,丢了西瓜。专案组设法找到那份梅花图,而这图的重点人物是白敬斋的女儿白薇,要千方百计抓住这个人,此人诡计多端,经验丰富,而且多是单线联系。而蒋介石叫嚣要反攻大陆,而且向大陆不断派遣特务,还有一些武装人员潜入我国东南沿海一带,组织什么反共救国军,建立反共基地。美帝国主义也在蠢蠢欲动,频繁派他们的第七舰队在台湾海峡游荡,向我方施加军事压力。美国中央情报局、苏联克格勃、台湾方面的特务们也不断在刺探我国的战略情报,重点是刺探我国研制核武器的情报、研制核潜艇的情况,新开发的重点企业的情况。还积极发展武装、搞暗杀、破坏活动,像武汉长江大桥、三峡水库、北京十三陵水库、北京火车站、上海南京路、三线建设工地等,都是特务们企图进行破坏活动的目标。白薇的那部影集也耐人琢磨……”这时,公安部李副部长也走进房间,他还兼任专案组组长。“哦,老龙、老肖、小路也在,正好。”李副部长与龙飞、肖克、路明亲切地握手。
李副部长坐在宽大的沙发上,弹了弹手中的烟灰,然后把烟掐灭在烟灰缸里。
李副部长说;“最近发现敌特电台在活动,电波捉摸不定,一忽儿在东面,一忽儿在西面,刘吉祥的电台被起获之后,时隔几年又在北京出现了!由于当前复杂的国际形势和国际背景,一定要在很短的时间内起获这部电台,粉碎敌人的阴谋。梅花组织的露面,说明台湾方面已经孤注一掷,全面反扑。因此一定要不失时机地抓住白薇,设法找到那份梅花图,去夺取反间谍斗争的更大胜利!”
肖克负责监视北池子刘吉祥的旧居,他一连在那里守候了七天,也没有看到刘爽回来。这天晚上九点多钟,肖克像往常一样又来到刘家附近,他远远地看到,刘家的灯光奇迹般地亮着,已不像往日那样漆黑一团。
“难道是户主回来了?”
“可是刘爽前一段究竟到哪里去了?”
肖克曾到刘爽所在的北京协和医院了解过情况,刘爽请了三个月事假,传言到香港去探望病重的姐姐,因为医院告之,事假已满,刘爽不久将回来上班,所以肖克开始监视这座住宅。
第三部分第十六章 生活的颤音(4)
为了探个究竟,肖克悄悄上了房,来到刘吉祥原来住的南屋屋顶。里屋内,暖暖的灯光里,一个丰腴动人的年轻女人正在镜前卸妆,她多情妩媚,风姿绰约,谈不上十分漂亮,但却有千般风情,万种神韵,楚楚动人。
肖克一见这女人,脑袋轰的一声,险些从房上掉下来。
“这不正是那个失踪多年的刘吉祥的姐姐刘艳吗?难道她就是刘爽?”
这个叫刘爽的“女人”就是刘艳,刘艳又叫刘吉祥,他是变性人。为了特务活动需要,他有时扮成男人,有时又扮成女人。此时,刘吉祥正陷入回忆之中。
一九四七年春天一天晚间,云南一个乡镇。一个京戏班子正在演出。后台简陋的化妆棚里,刘吉祥正对着镜子化妆,他是一个美少年,十五六岁,京剧花旦演员,饰演《吕布戏貂蝉》中的貂蝉。
一阵锣响,刘吉祥身穿戏服与饰演吕布的演员上场。
蔡若媚带着两个女随从混在观众中,她的目光落在刘吉祥的身上。
蔡若媚弹了一下烟灰,问随从甲:“这出戏叫什么?”
随从甲回答:“美人计。”
蔡若媚得意地笑了:“好,美人计。”
戏演完了,刘吉祥下场卸妆。
戏班老板走进棚内。
老板说:“吉祥,今晚演得真是精彩,一会儿我请你们吃点夜宵。”
刘吉祥一边用手巾抹脸,一边说:“班头,该加点工钱了。”
老板说:“对,对,加点,加点。”
老板出去了。
蔡若媚的两个随从走了进来,两个人都蒙着面。
随从甲用手枪抵住刘吉祥的后腰,低声道:“跟我们走一趟。”
刘吉祥惊慌失措,说:“你们这是干什么?”
随从乙说:“少废话。”
两个人押着刘吉祥来到后面一辆黑色的轿车内。
随从甲把刘吉祥推入后座,坐在他旁边。
随从乙开车,蔡若媚坐在司机的旁边,冷冷地说:“我会给你加工钱的!”
轿车消失在夜幕之中。
深夜。金三角梅花组织训练基地。屋内,一片狼藉。
蔡若媚斜倚在椅上,身着军服,歪戴着船形帽,叼着一个大烟斗,“吧嗒吧嗒”地抽着烟。
她把一大把钞票扔向呆立的刘吉祥。
刘吉祥双手捡着纷纷扬扬的钞票,笑了,他就这样开始了他在间谍学校的学习。
第二天。刘吉祥独住的房间内。随从甲打开一个隔板,端进一个盘子,上面是一杯牛奶,一块蛋糕,一个茶鸡蛋。
随从甲说:“这是你的早餐。”隔板又关上了。
刘吉祥狼吞虎咽地吃起来。吃完后,他走进教室,坐在写字台前听课。
蔡若媚的声音从桌下的扬声器里传出来。她在讲如何侦察、刺杀等业务。
早晨,扬声器里传出蔡若媚的吼声,要刘吉祥到射击场待命。
刘吉祥来到射击场,有四个女学员站成一排,腰里掖着手枪,蔡若媚让刘吉祥和她们并排而立,扔给他一支小手枪。
蔡若媚指着缚在枪靶上的一个年轻漂亮的女学员说:这个学员昨晚开小差逃跑,按军法处死,由你们执行,顺便考一下你们的枪法,每人开五枪。
刘吉祥和其他四个女学员手端手枪。
刘吉祥的手在颤抖,汗淌了下来。他认识这个女学员,他想起与她交往的一幕一幕……
一次在土路上,刘吉祥练习开摩托车,东倒西歪。那个女学员正巧路过,顺势坐到他的身后,耐心教他。女学员说:“向左,对,心要静,动作要麻利。”
还有一次刘吉祥正在屋内听课,窗户开了,一个苹果扔了进来。女学员咯咯笑道:“小白脸,吃苹果吧,刚摘的。”
晚上,刘吉祥走出屋门,到茅厕大便。
灯,突然灭了。
男女厕之间的空处,升起一个“女鬼”,她披头散发,伸着通红的长舌头,用手电照着脸,刘吉祥吓了一跳。女学生咯咯地笑着……刘吉祥毛骨悚然……
想到这些刘吉祥拿枪的手垂了下来,闭上了双眼。
枪靶前的女学员大叫:“打吧,下辈子我做一个男人!”
蔡若媚抄起马鞭子,朝刘吉祥抽去……刘吉祥端枪的手又提了起来。乱枪齐发,那个女学员被打得稀烂。
这天晚上。蔡若媚来到刘吉祥的住处,她爱抚地摸着刘吉祥的伤口。
蔡若媚说:“我是恨铁不成钢啊!走,到我的别墅去。”
刘吉祥随蔡若媚出门进了她的轿车。蔡若媚亲自驾车绕着山间小路行了一程,来到密林深处一个豪华的白色别墅。
蔡若媚带刘吉祥走入自己的卧房。她打开衣柜,取出一堆花花绿绿的旗袍、高跟鞋、丝袜、薄如蝉翼的内衣、各式乳罩……
刘吉祥迷惑不解地望着蔡若媚。他问:“校长,你这是……”
蔡若媚说:“我给你化化妆!来,把身上的衣服都给我脱下来!”
刘吉祥嗫嚅着,恐慌地望着她。刘吉祥说:“校长,这……”
蔡若媚厉声地说:“快脱!干咱们这行的,连命都得置之度外。”
刘吉祥脱光了衣服,蔡若媚给他穿上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