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能通过自身的体能所散发出的热量,吸附了那些纤维,哪怕只有几根。这说明,死者生前是躺在一种含有这种纤维的物体上,才会具有吸附这些纤维的可能。”我这样回答罗伯特。
“你这样说,调查的难度也很大,毕竟使用这种纤维的制品太多了。”
“这倒没错,不过我还掌握了另外一个证据,我在辛迪的胸部找到一张香烟纸,还算幸运,如果我们晚到那里半小时,它可能就被风吹跑了,纸上粘有的唾液足够我们用来进行一次DNA样本检测。但是,这是不是凶手的DNA,还不能下结论。”
“嗯,案件总算有了一些进展。”罗伯特终日紧绷着的脸上终于露出点笑容。
“还有,我已经把罪犯弃尸地点发现的狗毛也送到了州联邦调查局犯罪实验室,经检验是哈巴狗的毛。哈巴狗是一种玩具大小的狗,它们不耐高温,因而在佛罗里达州饲养这种狗有点不同寻常。在佛罗里达州每年的7月和8月,最高温度平均是31℃。在如此高的温度中饲养哈巴狗可不是件容易的事,这种动物在21℃的时候最适宜饲养,如果超过了这个温度,国家是不会允许运输的。”我继续我的分析。
“有道理,这样我们的侦破范围又能缩小。”罗伯特搓着手点燃了一支烟,这是他一贯的做法,一旦遇到高兴的事情时他总是这样。
“关于四具尸体颈部的扼痕,这也是其中两个死者温迪和辛迪的共同特征,另外两名死者的尸体已经腐烂。我曾经比较过记录下来的扼痕,她们两人的颈部都有凶手在扼压他们的时候留下的指甲形成的压痕。扼死是常见的一种杀人手段,当检查颈部有擦伤、挫伤的,都是一种扼死的可能。凶手常以其他杀人手段将其致昏后再进行扼颈。或者把人扼昏后再施以其他杀人手段,然后把尸体伪装成病死、自杀或意外灾害。不过,辛迪窒息现象更突出,她尸体的其他部位——胸部和腿部发现表皮剥落和皮下溢血的现象,假如说,她被抛尸的地方就是第一现场的话,我们应该在她鼻子和口腔的周围发现罪犯用以堵塞被害人喊叫的毛巾、手帕或者泥土等异物,或者伴有形似擦伤的表皮伤痕。但是,周围并没有留下这些,只有粉色的纤维、一些狗毛,还有一张像香烟纸的碎片。”
“那么看来,辛迪抛尸的地点并不是第一现场。对了,艾迪,你知道彼得·迈克唐纳吗?”罗伯特问我。
“我知道,他是国内有名的刑侦专家,出版过一本关于识别轮胎印记的书。”我心里一动,明白罗伯特想干什么。
“我已经把温迪凶案现场轮胎印记的照片给他寄过去,希望他能给一些意见。”果然,罗伯特这样说道。
【文】我耸耸肩膀说:“当然,这样没准能给我们带来点好消息。”
【人】看来我的话没错,两天后,当我还在实验室里忙碌的时候,罗伯特像一阵风似的冲了进来。
【书】“艾迪,简直太让人吃惊了,你不会想到的,居然有这么巧的事。”罗伯特眉飞色舞地对我说。
【屋】看来案情有了重大的突破,我脱掉白大褂跟随罗伯特来到他的办公室。
“彼得·迈克唐纳今天一早给我打来电话,他说他收到了我寄去的照片,让我没想到的是,他告诉我,他看到那些照片后非常吃惊,因为实在是太巧合了,这种轮胎刚好就是他在费尔斯通公司工作时主持设计的。”
我张大了嘴巴,怎么也想不到彼得·迈克唐纳居然就是我们要找的轮胎设计者,这当然是个好消息。
随后,彼得给我们发来了详细的资料。从资料上我们了解到这种轮胎是费尔斯通公司生产的辐射状轮胎,专供小卡车和多功能跑车使用。而且,彼得对轮胎的类型与规格掌握得也十分清楚,据他介绍,现在国际上标准的轮胎代号是以毫米为单位来表示断面高度和扁平比的百分数,后面加上轮胎类型的代号、轮辋英寸的直径,还有负荷指数,就是许用承载质量的代号,以及许用车速代号。电子书下载等。而辐射状轮胎的优点主要表现在,它能改善子午线轮胎的质量,还可以使胎体厚度均匀,平衡性好,当然,还有就是它能节省材料,使胎体减薄节省能源,使硫化的时间缩短。
接下来,罗伯特调查了这种轮胎的销售纪录,想看看在佛罗里达州究竟卖出了多少这种轮胎。排查的结果显示,这种轮胎并不是销路最好的轮胎,在过去的十二个月中,整个佛罗里达州只有一个代理商曾经卖过。看来,轮胎在泥地上留下的印迹,是我们在犯罪现场发现的一个极有价值的证据。
轮胎的图案看上去非常清晰,说明它是由较新的轮胎留下的痕迹。轮胎上还嵌有一块小石头。一般情况,当车轮胎有了石头就要及时剔除,如不剔除它就会有好几个负面的影响,如:车子启动时石子会飞起来,可能打在后车上,还有就是轮胎上夹着小石头多了,汽车会很费油,当然也会使轮胎的噪声加大。
轮胎销售的数据显示,生活在清水镇的一个妇女购买了一套这种轮胎,她居住在离尸体发现地点只有几英里的地方。我们根据她留给轮胎代理商的电话,查到了她的身份,她名叫泰瑞·琼·霍华德。
泰瑞住在清水镇贝尔彻路一栋别墅里。晚上,罗伯特带着探员们到达了她居住的地方,一名侦探悄悄靠近她停在别墅外面的汽车,那是一辆小卡车,他查探了一番后转身对罗伯特竖起了拇指,确定了这辆小卡车的轮胎就是彼得所说的费尔斯通公司生产的,而对这个叫泰瑞的妇女调查显示,她过去曾患有毒瘾,现在已经治愈,也从事过妓女的行业,养着一条哈巴狗,经常带着它到附近去散步。
罗伯特并没有直接和泰瑞进行交锋,没有传唤她。清水镇这段时间的风声变得很紧张,到处都有传言,说警局的探员们在继续寻找一个连环杀人恶魔,据说这个罪犯就住在市里一个不远的地方。这种言论散布得很快,以至于成为镇上的人们聊天时的首选话题。在这样的情况下,一到晚上,马路上的行人就没有以前多了,清水镇的每一个人好像都变得谨慎起来。
我知道现在是案件侦破的关键时刻,我和罗伯特对泰瑞过去从事的职业仔细分析了一番。她和四名死者的职业曾经都有相同之处,如:吸食过毒品和做过妓女,但这是不是就能成为她非要杀害温迪和辛迪她们的理由?假如泰瑞真是凶手的话,她又是如何把与自己身高相似、体重相似的女人一个一个杀死,而且以裸尸形式抛弃于野外或是工厂附近的呢?问题的关键是,她的手是否具有将四名妇女扼死的力量?坦白说,对于这一点,我不大相信。
“那么,如果泰瑞毒瘾发作起来,会不会失去理智从而杀人呢?”我又提出一个问题。
“我想这方面的可能不大,当然我们也不敢肯定。不过,泰瑞也已经人到中年,当她毒瘾发作的时候,恐怕首先会想方设法解决毒品的问题,而不是杀人。如果从同性恋的角度去分析,泰瑞就完全没有必要作出如此的举动,而且非要把人杀了而后快。”罗伯特这样回答我。
我们已经对泰瑞做过调查,作为一个中年妇女,她现在已经远离了毒品和妓女生涯。或许她已经认识到了人生还会有比这更好的选择,所以决心要把毒瘾戒掉。看得出,她想过一个正常人的生活,她每天晚饭后牵着一条哈巴狗在附近散步,当然在这个时候,她也和过去的姐妹们在路上相遇,或者还会点头微笑说上几句话,这很正常。
附近的居民对泰瑞·琼大都抱有好感,说她是一个诚实善良的女性,她和周围的邻居相处很融洽,说话的语气很恭敬。人都是在变,有的人变好了,但也有的人变坏了。
“也许,我们可以从她身边的人入手!”这样的调查持续一段时间后,罗伯特提出他的观点。
我明白罗伯特的意思,其他探员也纷纷点头表示同意。泰瑞的许多资料都被我们所掌握。我们发现,她现在正和一个名叫詹姆士·兰德尔的男友生活在一起,这个男人四十一岁,是一名建筑工人。
第四章
于是,詹姆士·兰德尔进入了我们侦察的视线。在对他背景的调查中,探员们发现一个有趣的现象,清水镇当地的妓女都认出兰德尔是她们的一个常客,或许他就是在那种地方认识的泰瑞。两人从性交易到发生感情同居,确实让人感到有些不可思议。不过,这可以用他们彼此都需要寻找一个归宿地或者港湾之类的话来解释。
坦帕市警方的监视人员跟踪了兰德尔数天。终于发现他驾驶着装配费尔斯通公司生产的轮胎的卡车进入了一家汽车经销店。或许他已经闻到了什么味道,假如他就是那个连环杀手,那么他对清水镇每天的一举一动或许要比警方还要敏感,因为只有这样,他才能有充分的心理和行为上的准备,以便随时逃跑。但他没有固定的模式或者用什么经验来套用自我行动的思路,也仅是凭自己的直觉在和警方较量,这一点我们已经感觉到了。
但我们并不想暴露,所以还是一直在暗地里监视着他。那天,跟踪他的探员看到经销商将他车上的两个轮胎取下来,然后再帮他换上新的。其中一名跟踪的侦探立刻打电话给罗伯特。当时我就在一边,听到探员在电话里异常兴奋地说:“我们找到了那两个后轮胎。”
可是,我们需要的是四个轮胎。只有备齐四个轮胎才能够进行严格意义上的对比。我和罗伯特想出了一条妙计,过了两天,一名警探扮作那位轮胎经销店的雇员,到詹姆士和泰瑞家里拜访。
“嗨,您好,我是轮胎店的,你车上新装的轮胎有点毛病。”探员这么说着。
“什么毛病?”詹姆士问道。
“是一些设计上的小纰漏吧,我想……”探员笑着说,“不过,如果你把车立即开到经销店,可以免费获得四个全新的轮胎,这是我们对您作出的一点补偿。”
这个计谋设置得很自然,也很巧妙,简直没有人能从中看出它的一点破绽。确实,连我自己也为这个计谋而感到骄傲。
对方上钩了,觉得自己占了一个大便宜。于是在当天下午,泰瑞和詹姆士一起出现在轮胎经销店中。然后,经销商很自然地把我们购买的四个新轮胎送给了他们。当时泰瑞和詹姆士都很高兴,甚至连一句谢谢的话都没有说,好像他们已经说不出来话了,只是激动地你看着我,我看着你。
他们当然不知道,安装在詹姆士卡车上的新轮胎都是做了标记的。如果这些轮胎将来出现在犯罪现场,我们就可以确信它们是詹姆士·兰德尔的卡车留下的。
同时,彼得仔细研究了詹姆士卡车上的四个旧轮胎。它们具有一种“塞普斯”特征——也就是轮胎面上有一些小切口,用来抓紧地面,防止汽车打滑。“塞普斯”能帮助警方了解轮胎的磨损程度,是法医科学家们重要的破案工具。兰德尔的旧车胎上的“塞普斯”与犯罪现场的照片上的完全匹配。
另外一个鲜明的特征也与之相符合,非常凑巧,我发现詹姆士卡车的右后轮胎正好是在犯罪现场拍摄的效果最好的相片中的轮胎,有一块石头嵌在右后轮胎面上的凹槽中,而位置恰好与犯罪现场的记录完全吻合,于是这块嵌在轮胎上的石头使我们又有了一个确切的证明。
当然,我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