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孙子到底想干吗,但显然不会是好事。我当先朝他跑去,可是没跑两步一幕不可思议的景象发生了,也不知道是怎么回事,只见银光一闪,那怪物身子忽然僵直了,过了没一会儿脑袋一歪,从身上滚落下来,接着整个儿倒在了地上。
我不由得停住了脚步,而窦均衡收势不及,一下撞在我的后背上,只见那个女孩走到怪物的脑袋旁,似乎用不屑的表情看了它一眼,喃喃道:“想和姑奶奶抢功劳,美得你们这帮丑八怪。”
接着用脚将脑袋朝我们所在的方向踢了过来,只见脑袋骨碌碌地滚过后在地上留下了一道血印,脑袋停在了我们脚下。那个怪物的表情凝固在大吃一惊的样子上,显然他没有料到事情会发生这样的剧变,自己转眼间就成了别人的猎物。
那个女的杀了这个怪物,气定神闲地打开车门对我们道:“如果你们还不想死,就乖乖地钻进这辆车子里,我保证你们的安全,否则一切后果你们自负。”
窦均衡道:“你是什么人?”
女的咯咯一笑,道:“既然你是108的人,难道连这点都看不出来?世界上有几个女人敢杀血族的怪物?”
窦均衡恍然大悟道:“你是花面娘子的手下!”
我心里一动,花面娘子于我而言并不陌生,那是个又肥又奥的老怪物,当然我不该这么说她。因为她是何壮的老祖宗,我猜测她十有八九是阴阳书生的老婆,不过看眼前这个女人却年轻貌美,似乎和她的主人不是一个路子的。
似乎有意要推翻我的推测,那个女人不屑地呸了一声,道:“谁说只有花面娘子的人才敢对血族的人下手,她不过是一个叛徒而已,千百年来都受到诅咒的一个叛徒,有什么资格让我替她办事?”
窦均衡仔细想了想,点头道:“我明白了,连你们现在都不安分起来,看来这个世界真的要大乱了。”
那个女人道:“你知道我是谁就好,所以我劝你们最好老老实实地跟我走,否则白吃一顿苦头。老实说,刚才要不是看在你们替老娘出头的分儿上,现在早把你们打躺下拖走了。”
这个口气和她的样貌严重不符,我怀疑她是不是会幻术,窦均衡对我道:“我们也没有别的选择了,只有跟她走了。”
我道:“你知道她是什么人?”
窦均衡道:“不用多长时间你也会知道的,咱们还是上车吧,别等她‘请咱们’。”
论身手我有自知之明,所以放弃了逃跑或是抵抗的打算,和窦均衡上了车子。车子里有一股淡淡的香气,闻起来有些熟悉,但我想不起这是哪种牌子的。那个女人也上了车子,发动汽车向前而去,路上她道:“你们命真算是大的,如果不是我,明年的今天就是你们的忌日了。”
我道:“你打算带我们去哪里?”
女人哼了一声,道:“他不是说了,到时候你就会知道的。”
窦均衡道:“其实我们之间多有合作,这点你不否认吧?”
女人道:“你们不必担心,我可没想过要对你们怎么样,请你们回去只是吃顿饭而已,当然只要你们配合,就不会有任何问题。”
窦均衡道:“请我们吃饭?难道方小二说了什么好话?”
女人道:“和他没关系,你最好别再问了,否则我就把你一嘴牙拔光。”
听她这么说窦均衡真的不敢说话了,一路无语,也不知道她是怎么走的,反正七拐八绕,基本上每一条路都是我不认识的,接着人和建筑越来越少。我简直怀疑去了关外,因为山地渐多,过了一会儿只见不远处有一座较大的白色高墙,墙体之高堪比牢房,以至于连里面的房顶都看不见。车子笔直地开到了高墙西边,那里有一扇硕大的黑色铁门,也没见她敲门铁门就缓缓打开,她开车进了铁门后对我们道:“下车吧。”
第二十四章 吃饭
我们下了车子,眼前豁然一亮,外面虽然看来是冰冷冷的四面高墙,里面却别有洞天,只见楼阁、亭台、水榭、树林应有尽有,还有各种珍稀动物在其中跑来跑去,让我大开眼界。这肯定是某位顶级富豪在郊区的“行宫”,还没有欣赏够美景,忽然两声狗吠差点儿没把我吓得跳起来,倒不是我怕狗,实在是猝不及防。只见四个身着黑西装,体魄强健的人,各牵着一条身形雄壮的德国黑背就站在我们身后,四条狗拖着血红的舌头,死死地盯着我们,似乎看到了大型狗粮一般。
女人道:“你们跟我走。”
说罢,带着我们过了一座红木做的小型拱桥,走到了对面一座不算小的二层别墅前,门口有一个懒洋洋的老头,戴着一副老花镜坐在入口处逗鸟玩,女人道:“四叔,麻烦通报一声,人来了。”
老头看了我们一眼,转身走了进去,过了一会儿出来将门口的鸟笼拿到了一边,也没说话。女人继续向里而入,进了客厅,里面古色古香,清一色的古代家具摆设,客厅正中坐着一个非常英俊的年轻人,他穿着一件古怪但非常合体的蓝色绸布马褂,头发梳得油光可鉴、一丝不乱,胸口弯着一道金光闪闪的金表链,无名指上戴着一只硕大的蓝宝石戒指,一看就是富贵人家的公子爷。他很优雅地对我们笑笑,指了指身边的两张椅子道:“请坐吧。”
女人没有说话退了出去,我看了窦均衡一眼,他犹豫了一会儿,不过还是坐上了椅子,我也跟着坐上去,随即就有人送上两盏香气四溢的茶水,他道:“敝姓严,严广力,二位称呼我小严就可以了。”
没想到我遇到了严童丽的家人,怪不得那个女人如此强悍,为了证实我的猜测,便问道:“异能学院有一对姐妹,也姓严。”
严广力果然道:“那是两位家姐,想必她们从来没有提过我这个胞弟,今天邀请二位的方式有些唐突,还请多多谅解。”
他说得客气,我们也不好多计较,话说回来计较也没用,只能哼哼哈哈地作了回应。严广力道:“今天请二位来确实没有别的事情,只是想请二位吃顿便饭,聊聊家常,但是不知二位口味如何,有没有什么忌口的食物?”
我们都表示无所谓,他点点头对身后站着的老妈子道:“可以上菜了。”
没一会儿工夫,一瓶茅台、十几道色香味俱全的中式菜肴就放在了我们的面前。老实说我并不是一个嘴馋的人,但是闻着那味儿,我的口水差点儿没滴下来。不过显然进食的步骤比较复杂,先是上了热手巾,接着又上了一小盅味道奇特的茶水,我正在奇怪怎么又换茶了,只见年轻人漱了漱口,吐到身旁的黄铜小桶里。我暗自庆幸还好出手晚,没有丢人,也学着他如法炮制一番。接着两个用人在我们面前放了一盏小玉杯,和一个青铜的烫酒壶,壶中热气腾腾,用人分别替我们在面前的酒壶里倒入了白酒,严广力道:“今日准备匆忙,怠慢之处还请海涵。”
我觉得自己和他好像不是同一个时代的人,说话明显不在一个拍子上,倒是窦均衡心眼比我多,道:“客气了,不过阁下请我们不会就是吃个饭吧?我不觉得自己在哪方面能帮上你?”
严广力笑道:“阁下不用多心,今天冒昧请二位前来无非就是喝酒聊天而已,其余无他,只要酒、菜合二位口味,在下也就心安了。”
窦均衡哼了一声道:“还有这样的好事?那我真不客气了。”
说罢,拿起筷子夹了一块我都看不出来是什么的菜放到嘴里大嚼起来,严广力笑眯眯地对我道:“罗兄也不用客气,请自便。”
我不是贪嘴,但这次我是真的馋了,也不再犹豫,拿起筷子,夹了一根红烧海参放进嘴里,只觉味道不比我吃过的任何一家大饭店差,真可以用异香扑鼻来形容。严广力却一直保持着优雅的姿态,对面前诱人的酒菜一动不动,我开始有些怀疑他是不是在其中做了什么手脚,不过以他们的能力,如果真的要对付我们似乎没必要玩阴的,而且这些菜实在太好吃了,当下顾不得许多一阵狂扫,只觉得食物一直堆到了嗓子眼,这才放下了筷子,面前的桌子上满是食物残渣。窦均衡比我好不到哪儿去,一看就是一个廉洁的国家干部,一顿好饭让他瞬间失控了。
其间严广力只是偶尔喝口茶水,筷子都没动一下,看着我们风卷残云吃好了才笑道:“看来二位确实饿了?”
窦均衡打了个饱嗝,道:“你这菜实在太好吃了,顾不上形象了。”
严广力道:“窦科长是性情中人,这样最好了。”说罢,做了个手势,有人将我们面前一口没喝的茶水撤了,又换上一盏新茶,我喝了一口,清香沁人心脾。严广力道:“今天大家初次见面,我代家姐感谢二位平日里对她们的帮助。”
窦均衡道:“我和严处长姐妹都没有照过面,虽然彼此知道对方,但是‘帮助’二字我脸皮再厚也不敢当。”
严广力道:“虽然不常见面,但家姐平日里的一些行为方式窦科长怕是了如指掌,没有阁下的帮助,家姐做事也不会如此顺风顺水。”
窦均衡打了个哈哈,道:“兄弟客气了,我不敢夺人之美,和严处长一起做过事情的是罗欢同志。”
这个老狐狸,关键时刻把我给祭了出去。严广力对我道:“罗大哥的名头我也是久仰了,陈团长曾经有一段时间是我家的常客,论起来你我都算是自己人了。”
虽然我从来没有听说过这个人,但从他的排场,以及严童丽在异能学院的地位判断,这个家族肯定不是泛泛之辈,所以说话一定要注意。迟疑了一会儿,我道:“严姐是我很崇拜的一位大姐,一直以来都是她照顾、帮助我,说我帮助她,脸皮再厚我也不敢说这句话。”最后一句话是模仿窦均衡说的。
严广力微笑道:“两位都太客气了,其实说到底互相帮助才是最高境界,我们是人不是神,总有做错事的时候,如果在错误即将发生的时候,能有人伸手帮你一把,那才是最重要的。”
他说这句话似乎有所指,我迟疑了一下,不知道该怎么回答。严广力道:“其实我说的意思很简单,家姐从小进入异能学院,无论是学院方还是我们家族内部都顶着巨大的压力,真的很不容易。她是个异常要强的人,从小到大我和二姐凡事都让她三分,所以她在学院的一举一动我们家族都了如指掌。这几天听说一个叫方伦春的人说了一个似乎和我姐姐有关的预言,我个人觉得这个世界上没有真正所谓的先知,世事难预料嘛,他作出这样的预测,是对家姐的不负责任,也是对我们整个家族的污蔑与诽谤。”
窦均衡这时道:“我明白你今天请我们来的意图了,你是希望我们代表贵家族给学院方带话是吗?”
严广力迟疑了一会儿道:“窦科长是做调查工作的。预判的能力确实比一般人强。我就是这个意思,本来只打算请罗大哥一个人来,但是没想到二位居然凑巧碰到了一起,以您的地位,如果能够替家姐说话,那肯定事半功倍了。”
窦均衡看了我一眼道:“首先,方伦春的预言并没有明说毁灭异能学院的人是谁;其次,就算他明说了是严处长本人,在没有确凿证据的前提下,我也不可能去对校长说任何有关这方面的信息,就是说了也没有用。这两点请阁下能考虑进去,不是我不帮忙,而是这个忙我没法帮。”
严广力点点头道:“我理解,那么罗大哥呢,也是这个意思了?”
他说这句话的时候表情渐渐变得严肃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