朝堂,依旧毫不逊色,制服了一甘大臣,让那些老狐狸都刮目相看……这样的一个女子,他深深眷恋着的人,他怎么能舍得去看她疼痛呢?!
季阮默默地看着烈湛握着她的手陷入了沉思,神情从怜惜到不舍再到深深的无奈和寂寥,她岂会不知他的心思呢!这一切多多少少也是她所预见的不是么?当日,在客栈她就已经知道烈湛开始怀疑她了,然而她为了自己继续选择了逃避。明明知道容塍的心思却还是不顾一切地跟他去了那皇宫,如今看他痛苦挣扎,原来她才是这世间最最绝情的人!眼睁睁地看着烈湛痛苦,却还是装作失忆不去相认,她一步一步地推着他陷进了这样的循环,无非是因为……因为烈湛是个帝王,作为一个季家的掌权人,她太清楚一个帝王的心思,特别是一个拥有野心的帝王。她无法忘记初见时那个冰冷的充满了恨意的眼神,她无法忘记那个生生掐住她的颈项如地狱修罗一般的烈湛,她无法忘记自己的这个身体是他最恨最恨的杀母仇人!她知道烈湛总有一天会为了他的野心或者别的什么而舍弃她或者背叛她,什么唯一的妻,不过都是最美的烟花,转瞬即逝,在野心和权势面前这些都太渺小了。她害怕,因为她真正地对他动了心,因为动心,所以她选择了逃避,逃避可能发生的背叛,逃避可能发生的任何她不想看到的东西。她知道不告而别,还是这所有的一切都会牢牢抓住这个帝王的心,让他忘不了她,舍不下她!
可是为什么这一刻看到烈湛那不舍的充满了矛盾的眼神,那里面浓浓的无奈和悲寂,那样深深地刺进了她心里?这一刻,她甚至怀疑自己是不是做错了,这个男人真的是用心来爱她的。不是帝王的爱,而仅仅只是一个普通的男人!
(这一章或许有人无法接受,不过事实就是这个样子,原来的原来……一切只是因为害怕……这也算是一点点的真相吧,是不是打破了大家对阮儿的理解?)
正文 第二百二十五章 预定的人生
这种的心思在心里兜兜转转了好多圈,季阮终于下定了决心,准备将心里的话说出来,她不想再这样装作失忆来骗他了。
“湛……”轻轻地拉他的手,神情也在一瞬间变得柔和不少,季阮淡淡地笑,准备说出那些所有让她害怕的理由。
烈湛却伸手点在了她的唇上,示意她先不要说话,慢慢地将她拉进怀里紧紧抱住,埋首在她的发间,近乎痛苦地说了一句,“阮儿~对不起……”
正诧异他怎会如此说,颈间却突然传来一阵疼痛,季阮整个人软软地倒在了烈湛的怀里。
怀抱住软倒的人儿,烈湛不断地低喃着:“阮儿…阮儿…
再次从一片朦胧中醒来时,季阮睁开眼看到的却不再是丞相府的那个房间,而是那她才住了一晚的公主寝宫。宫殿里静悄悄的,没有一个人,她只是睁着一双空洞的眼盯着床顶,如果仔细看去,就会发现季阮的手紧紧拽着床上的绒被,骨节僵硬发白,微微抖动着。
一身月白色国师袍的容塍从公主殿外慢慢走了进来,脸上是不变的慈爱和善,他默默地坐到了床边并不说话,只是用一种复杂的眼神看着床上的人,眼里逐渐染上别样的色彩。那里面有疼惜,无奈和深深的沮丧,如一处深不见底的枯井,扔一块石头进去,也不见得能听到回响。
良久才听到一个低沉的声音娓娓道来,“孩子,我给你讲一个故事好么?”或许他并不想得到回应,只是声音那样轻那样轻地说着。“曾经有一个美貌倾城的女子,她生在富贵人家,从来被家人捧在手心里疼爱。然而她却不如一般大家女子,她是不自由的,她的人生在最初就已经被订下了轨迹!她从来不被允许出门,日日被关在一个小小的院子里,她甚至不知道街道是什么样子的,不知道集市,客栈,商铺…l连一串小小的冰糖葫芦她也只是听下人提起,却从不曾见过……她只有听疼爱她的哥哥给她讲讲外面的一切,全靠想象去猜测。后来她嫁给了这城里最有权力的人,可是她还是没有自由,那人想要的从来都不是她,或者说她这个人从出生唯一的价值就是她将为她的夫君生下一个继承人。她从来都不快乐,后来她终于生下了孩子,她没有因为这孩子毁了她的人生而怨恨,只是如最平常的娘亲一样疼爱她,呵护她!可是她连这最后最后的希望也没有了,那个孩子从来就不是属于她的,最终她也没有留下这个孩子!一日日的等待,一日日的期盼,哪怕是远远地看那个孩子一眼都做不到,她一日日地憔悴,直到离开这个尘世,心中记挂的还是那个怀胎十月生下的孩子!”
容塍的声音没有一丝一毫的痛楚和不甘,他只是安静地说着,就像是讲着一个最简单的故事。没有人知道他内心的波动,没有人知道他是抱着什么样的心情来讲这个故事,然而无可置疑的故事里的那个女子就是他今生最疼爱的妹妹,今生最亏欠的妹妹。
床上的人表情也没有一丝的波动,只是那空洞的眼神慢慢有了焦距,她僵硬地转过头冷若冰霜地看着床边的人,两个人就这样对视着,许久许久……
“青浔……”一直安静的国师再次开了口,却不再是面无表情,他灼热的视线一直落到季阮身上,声音掷地有声。“你的娘亲曾经说过,这一生她从来没有为自己活过一天,然而她却不后悔生下了你。”
简单的话语却像千金重担一样压得季阮喘不过气来,可是她能说什么?这一切从来就不是她要决定的,当季氏的总裁失去了亲情,不是她愿意的,被妹妹和未婚夫背叛不是她愿意的,从现代穿越而来,不是她愿意的,代替季菀琴活着,不是她愿意的……如今这样的情况更不是她愿意的!前世的她拥有过什么,亲情,爱情甚至友情,她什么都没有,甚至她还失去了生命,现在好不容易她得到了一些什么,就有那么多那么多的东西出来阻止她,这又是为什么呢?难道她就没有得到的资格,容语熏的命运确实可悲,然而这又和她有什么关系?她不是季菀琴,她不是所有造成那个女子不公命运的凶手,为什么要她来承担这样的后果?!
季阮没有回答容塍的话,没有必要回答,他何苦到她面前来说这些话,是要她感恩戴德么,感动这份伟大的母爱?她不禁自嘲地勾了勾唇角,这一切到底和她季阮有什么关系?!
容塍见她依旧一声不响脸色不由一变,手无意识地握了一下拳,死死握住,很久才慢慢松开,继续说道:“我知道你与你母后从未见过也没有感情,可是她毕竟是你的母后,而我毕竟是你的舅舅,我会害你么?”
见他以情没有感动到她,终于要说出心中真正的想法时,季阮的表情才终于有了一丝波动,低低地笑了起来,笑声里含着无尽的苍凉悲寂:“舅舅有什么话不妨直说啊,何必绕这么大一个圈呢!”这一世她又讲面对什么呢,比前世更复杂的身份,比前世更复杂的心绪,再加上拥有了前世所没有的一切,她到底会如何呢,真的很让她期待啊……不过这一世她再不会像前世那么傻,为了从来不曾存在的亲情那么努力只希望得到老人的一个点头,再也不会有机会让别人背叛伤害她,这一世她会将想要的东西牢牢抓在手里,即使是付出更多!
(昨天下班很晚,人太累了,所以没更,亲们见谅哦……)
正文 第二百二十六章 出世,入世
清冷的声音在偌大的公主殿回荡着,就算是一粒小小的石子扔进了平静的湖面也照样能激起层层的波澜,何况容塍一直等着她的回答。
“青浔还真是直接,这样的性子果真与从前大不相同,你难道不好奇那个决定你母后命运的预言是什么么?”在这一刻容塍的目光也变得严肃起来,仿佛坐在他对面的不再只是一个侄女,一个孩子,而是一个平等的存在,可以坐下来谈条件的人。
呵,预言…说到底也不过是鬼神之说,三年前他不是就已经说过了么!如今又这么说,难道这其中还有什么隐情不成。皱眉抬头看了他一眼,季阮唇角挂起了一抹意味不明的弧度,“容塍,容国师,自小被人称为神童,文韬武略,无一不精。16岁便荣登国师,一人之下,万人之上,且次次预言成真,帮莒国渡过了无数次的天灾,受万民敬仰,在民间声望极高…”如数家珍一般一一说出了容塍的过往,季阮脸上的表情也一变再变,最后只化做无比尖锐的目光直视着床边那人,一径的耐人寻味。
她如此这般,容塍的脸色自然也好不到哪去,但也只是一瞬便转为平静,柔声道:“你是我容家的孩子,身上流的本就是容家的血液,我如今要说的一切就是容家的家秘…”容家在大陆最初的时候就已经存在,且是当时百家中最神秘的家族,当时还没有现在的四国,那时候大陆都在一个国家的统治之下,史称“秦”。据说秦始祖当年就是在容家的预言帮助下才一步步统一天下创立了一个庞大的帝国,经久不衰,而容家人也逐渐成为了各大族系不断争夺的助力,一代一代,容家代代相传,每次选择的君主都将站在历史的顶端。历史在不断地进步着,茫茫大陆,分久必合,合久必分,统一的局面也在不知不觉间慢慢地被打破,在一次次的争战中,就形成了如今四国鼎立的局面。容家在很早之前几乎是消失了几百年,直到一百多年前才再次出现,从容地站在了莒国这一面,也让这个势弱的国家多了一个筹码,不会轻易地被侵略。所以在很大的程度上来说,容家依旧是那个神秘莫测的家族。可是容家为什么会在几百年前销声匿迹,又在一百多年前突然出现在当时实力最弱的莒国呢,世人无从得知。
“容家之所以消失是因为当时天下大乱,各地诸侯纷纷揭杆而起,妄想瓜分大陆,他们都想得到容家的支持去控制百姓的思想吧。一旦多了一个立足点,多了信奉神明的大陆百姓支持,那么统治者也就多了一个统一的筹码…”自古以来皆是如此,几千年来诸子百家的思想不是都被上位者拿来控制的人心么!
容塍淡淡一笑,眼神里多了些许赞赏,“你很聪明,确实如此,因为容家这上苍赐于的预知能力,纷争从来都没有断过,而容家也遭受了前所未有的打击。我们虽然有预知的力量,知天命却不知己命,逃不掉也躲不了,于是只能选择避世…”惨淡一笑,他的表情显得有些凄苦,继续道,“不过天命就是天命,这是身为容家人的责任,于是容家再次入世…”“为何选择莒国呢?”既然是再次入世,容家大可以选择一个相对安定的国家,为什么选择当时疆土面积最小,内乱不断的莒国呢?
“这个…”容塍停顿了一下,目光忽然飘出了好远好远,似乎回到了那个刚接下国师之位的夜晚,终于知道了容家最大的秘密,束缚了容语熏一生的那个秘密。
那时候还只有16岁的容塍,年少而意气风发,刚接下国师之位,心中有太多的热血澎湃,有太多的执著和梦想,而最大的那个就是还给亲爱的妹妹语熏她最想要的自由,亲自带她走上接头,哪怕是买一串冰糖葫芦…太多太多的感慨,都化为轻轻的一叹,在接过那神圣的国师手杖,那月白色的国师袍,以及那座汉白玉的豪华宫殿的执掌权。然而也在那一晚这世上所有的一切都发生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