了他旁边那个人的骆驼。呼叫和咒骂从声那里传了过来。他们的混乱给我机会重新装上了子弹。紧跟着的两枪又打倒了后面两个人的骆驼,现在只剩下一头属于他们的骆驼和我们的三头骑驼了。我再次装上子弹。敌人受到了震动,他们如果能够现在立即把俘虏当作屏障摆在他们前面,就可以在我的子弹前安全了,或许还可以设法向我射击,但可惜他们的屏障已经不见了。
四声枪响,骆驼的跌倒和人们的喊叫,使得其他还未受伤的骆驼受了惊吓,它们带着这两个俘虏逃跑了,我看到他们向沙漠方向奔去。那些陌生人从他们的骆驼身下爬了出来,茫然地看看我,然后又看了看逃走的骆驼,相互间说了几句话。从他们的表情上看,他们可能也想逃走。我立刻跳了起来,把枪对准了他们:“站住!否则我要开枪了!”
从刚才的遭遇他们已经知道,我的猎枪不是好意的。他们服从了我的要求。
“把枪扔到地上!谁不听话,我就开枪!”我喊道。
他们顺从地把枪扔掉了,我举着上了膛的猎枪向匪帮走去。我本来可以放他们走,但他们骂了我,当时无法回报,现在我要教训他们一下。我来到他们面前后,把猎枪背在肩上,抽出了我的左轮枪,把枪口对着我面前的敌人。他们显示了梦幻般的表情,那个头领的脸色十分阴暗。
“你们两次嘲笑了我,”我对他说,“你们是否还想笑第三次啊?”
没有回答。
“你们觉得我应该怎么对待你们呢?你们这些没有骆驼的勇士们?”
他们愤恨地盯着我,但一言不发。所以我喊道:“你们不要小看这个小小的武器!它里面有六发子弹,对付你们足够了。我将给你们自由,因为我不必害怕你们这些可怜虫,但你们的武器要留在这里,防止它们伤害其他人。我要把它们拿过来,把你们的手都举到头上去。快,否则我就开枪!”
他们立即服从了我的命令,但那个头领却把手伸向腰带喊道:“我向先知发誓,这太过分了!你不能说——”
他说不下去了,因为他想拔枪的手,中了我的一发子弹。
“举起手来!”我高声警告说。
我听到他咬牙切齿的声音,但他还是把手举了起来。我右手握着拉开扳机的手枪,用左手解开他们的腰带,把他们的手枪和匕首扔到了我的身后。
“好,这就对了。但还有一点!你称我为异教徒,现在我要求你向我道歉,说一声‘原谅我’。如果你不说,我的子弹会比你的话快得多。说吧——”
我把枪口对准他的胸膛。他咽了一口吐沫,又咽了一口,但就是说不出这句话来。最后终于把那句沙哑的话从紧咬的牙关里挤了出来,这时他已是满脸汗水了。
“我们结束了,”我说,“我不想仔细了解你们是谁和是干什么的。但我要警告你们:你们如果第二次对我怀有敌意,那就不会像这次这样便宜了。你们现在可以走了,随便到哪里,但要快走。我要把你们枪里的子弹打光,别让它们再伤到了你们。”
他们默默地转过身去,匆匆离开了。他们走后,我先把他们手枪里的子弹打光,为了避免运走武器时发生意外,又射光了长枪里的子弹。长枪里的第一枪我是朝地下打的。我发现子弹打在地上后,沙土被打得四散。我用匕首挖开沙土,发现里面都是铁钉和铅粒。其它的长枪也是如此所以。我要对付的这些人还是相当危险的。可我因此也很高兴以现在这种方式结束了这场战斗。
我的骆驼还在我下来的那个地方静卧着。我把缴获的武器绑在一起,捆到了驼鞍上,然后骑上骆驼转向左边,去寻找本尼罗和副官。
逃跑的几头骆驼的足迹笔直地向前延伸着。五分钟以后,我就看见他们在远处安静地站在那里,两头空鸵正卧在地上休息。
我的同伴看到了我,他们高兴极了,副官从很远处就高声呼喊:“赞美安拉,你终于来了!从我们被俘到你出现前那一刻,我们一直很担心。我们不知道你是否能够取胜,他们是否会在这里又找到我们。如果不是现在这个结局,我们肯定会悲惨地死去的。”
“你们已经看到了,我是胜者,”我说,“但我刚才才想起或许我忘记了一个十分重要的问题。在你们被松绑之前,我先想知道,他们拿走的你们的东西,都在什么地方?”
“都在赛里姆的骆驼的驼袋里。那头骆驼就跪在那里,长枪挂在驼鞍上。敌人本来想瓜分这些东西的,但意见不一致,所以放在那里等以后再分。”
“这很好,我很高兴你们没有丢掉什么东西,相反我们还有了些战利品:这么些武器、一头好骆驼,在那些死骆驼身上或许还能找到些东西。你们现在必须先获得自由,然后赶快到战场去,因为这些坏蛋或许还会返回去取东西的。要说的话以后再说。”
那两头骆驼的头是拴在一起的,两个俘虏被紧紧绑在了驼鞍上。我为他们解开绳索,替他们拿来了武器,然后我们一起拉着两头空骆驼又返回刚才的战场。
我们刚走了一半路,就发现远处有四个正在移动的黑点,那正是那四个匪徒,像我估计的那样,想返回战场。当他们发现我们时,立刻扭转身去,向东北方向逃窜了。我由此看出,他们想去穆拉德水井。
被我击中的骆驼当中,尚有一头没有死。我用一颗左轮枪子弹打入它的眼睛,使它得以解脱。然后我们检查了那些驼袋的内容。那里有很多对我无用,但对士兵们很有用的东西。我在死骆驼那里找到的最重要的东西是一张纸,上面仔细画着苏丹地区各个部落的据点、河流的走向、很多城镇的位置、商队和奴隶驼队行走的各个路线以及其它一些重要标志。我把这张地图放到了口袋里,把其它东西都装到那两头空骆驼身上,打算以后再进行分配。
我们现在必须等赛里姆,所以有时间谈一谈发生的事情。我得知此事确实是那个蠢货的失误所致。他站岗的时候睡着了,他们当时商定,在日落到日出间每个人站岗四个小时。赛里姆站岗时,另外两个人早祷以后就躺下休息了,但不久突然被强人唤醒。他们睁开眼睛时,已经处于敌人的控制之下。他们进行了顽强的反抗,但只有本尼罗趁机抽出匕首,刺倒了一个对手。这激起了匪徒的愤怒,其中一个主张立即杀死凶手。其他人,包括头领在内,主张推迟复仇,以便增加乐趣。随后他们做了短暂的祷告以后,把死者埋葬,然后用井水饮了骆驼,又把水井盖上,便上路了。
“路上他们对你们如何?”
“不好也不坏,”法立德嘟囔着说,“他们不和我们说话,就好像我们根本不存在似的。”
“但他们相互说话了?”
“很少,而且都是些无关紧要的事情。”
“你们是否猜到他们是谁,是干什么的,从哪里来到哪里去呢?”
“没有,他们相互连名字都不叫。”
“这真有些神秘莫测。这些人那么谨慎,看来必有他们的原因。他们没有问你们是如何到井边来的吗?或者是怎么找到这口水井的吗?”
“他们当然问了,但我们什么都没有说。所以他们也不知道赛里姆和你的存在。我们认为最好的办法是根本不说话,不要再给你带来危险。”
“你们确实做得很聪明,这样我们就有很大活动余地了。对我来说,最重要的一点是,这些人是事先就知道这个秘密水井的存在呢,还是无意间来到了这里。”
“他们知道这口水井,因此看到我们已经把里面的水取出、所剩很少时,感到异常气愤。”
“这样我就得到了证实,知道他们到底是什么人了。他们知道这口水井,这也暴露了他们自己。他们就是我们追逐的猎捕奴隶的匪帮。”
“这不可能,先生!他们并没有带着我们要解救的奴隶呀?”
“这五个人只是先锋。他们负责解决水源问题和保障奴隶驼队的安全。”
“如果是这样,那你把先锋放走了就是个错误。你应该抓住他们要他们的口供。那对我们是有很大好处的。”
“好处?我不这样看。如果我当时想起要问他们的口供,那是什么都得不到的。我坚信,他们会向我讲一切事情,但不会讲实话。而我无法证实他们讲的是实话,还是谎言,所以把他们放走,是最正确的。”
“可他们走了。而我们却一无所知。”
“正因为他们走了,我们就会知道一切。我把他们放走了,就是为了以后在穆拉德水井边偷听他们的讲话。我会在他们之前赶到那里的,从这里去只需半天时间就够了。而他们已没有了骆驼,只能步行,得到晚上才能赶到,这样我就有机会观察和偷听他们。”
“先生,他们既不瞎又不聋,会发现你的。”
“这我自有办法!我知道如何悄悄地接近他们。”
“但如果你一旦被猎奴匪帮发现了,那可就完了,因为在水井那里并不只有你一个人,那里每天都有很多商队经过,甚至好几个商队同时在那里扎营,而这些人都是不反对买卖奴隶的,所以他们会对你群起而攻之。”
“这我知道。我甚至坚信,将遇到的与我势不两立的对手,就是我过去的同路人纳西尔。”
“是这样。那个土耳其人可能已经到达了那里,或者今天晚上到达,所以你必须加倍小心。我要警告你,千万不要自己去,还是带上我和几个士兵为好!”
“还是不要这样为好。我一个人会比带着士兵更安全些,他们在身边会引起人们的注意。”
“那我的人是不是留在车贝尔蒙达呢?”
“不。我们现在就去找他们。然后我们在水井附近找一个可靠的地方驻扎下来,到了晚上我就从营地出发行动。”
副官陷入了沉思,他可能认为我所计划的行动方案过于危险而且没有必要。过了一会儿,他说:“好吧,我的职责是一切听从你的安排,但有一点我还得指出,你曾寻找过秘密水井,因为你认为,会在那里同猎奴匪们遭遇,你确实找到了一口这样的水井。我们现在为什么又要离开它呢?你为什么又要把部队带到穆拉德水井那里去呢?你不是说,我们要追逐的人不会到那里去吗?现在这个办法会使他们逃脱的。”
“他们将落入我们的手中。”
“可你不是自己说过,绑架我们的那五个男人是猎奴匪帮的先锋吗?照此说,他们的大队会紧跟而来的。他们也会去那口秘密水井,我们可以在那里把他们截获,然而你却要带我们去他们不会去的地方。”
“你的观点只是看到了前面,而没有看到右边和左边。我们是不能依靠赛里姆的,我们现在只有三个人。猎奴匪帮的大队到底有多少人呢?如果他们真的来了,我们可怎么办?我们现在没有时间调遣我们的士兵。我们能够和他们对抗并把他们抓住吗?是的,我确信他们要来找这口秘密水井。但由于里面的水很少,所以他们很快就会离开那里,甚至只派几个骑手去穆拉德水井,取几水囊的水来救急,因此我们不能在秘密水井那里等他们。”
“那我们当初就不必来找这口水井。”
“不!我是想找到猎奴匪帮的踪迹,现在我的目的已经达到了。我找到了他们的踪迹,而且不会再失去它们了。我们现在有两条路可以选择,一条是我们让匪帮走过去,然后再跟上他们,找合适的时机向他们发起进攻;第二条是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