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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种病可以治愈吗?”
“要看病人的情况,有些几乎没有治愈的机会,比如";核心性精神分裂症";,即使疾病早期得到严格的、积极的、系统的抗精神病药物治疗,也难以收到预想的效果,难以控制其病情的发展。还有些精神分裂症病人急性起病,病情急剧发展,无论接受哪些治疗,都不能奏效,并迅速走向精神衰退,有些病人看起来是完全好了,但其实他的致病因素还是存在的,当他出院走上社会后,一旦遇到与此相关的事情,受到干扰或刺激就很容易复发。”
“大夫,我想问一下李梅的病到底属于哪一种?”
“是偏执型精神分裂症,此型患者对他人非常猜疑,行为受被害妄想的支配,幻觉和妄想现象明显。”
于政还想问什么,可他突然被医生后面的窗户吸引了,他慢慢的走到窗前说:“哦,站在这里正好可以看到停车场呀。”
敬业的医生皱起眉头,于政立刻发现自己跑题了,他马上把话题转了回来:“那引起这种病的原因会是什么?”
“这可能性就太多了,比如遗传、化学平衡失调、怀孕和分娩期间的并发症、遭到重度打击等等。”
“如果一个正常健康的人长期被人人为恐吓、打击,生活在恐怖的环境中,他有可能会患上这种病吗?”
“我只能说有可能,毕竟不是每个人都会这样的。”
“这种病会有攻击人的倾向吗?”
“有,当病人发病时,他会产生幻觉和妄想,怀疑有人要加害于他,坚信配偶有外遇,听到有人议论他,指责他,威胁他,看见奇怪的影像,闻到不愉快的气味等,既有可能悲观自杀,也有可能攻击别人,尤其在他身边的人极容易受到攻击,非常危险。”
于政的眉头皱了起来:“如果家属执意带病人回家的话,有没有可以阻止这种情况发生的方法?”
“没有万全的方法,但可以药物控制,如果病人坚持按时吃药的话,再加上家人的留意配合,会把发病的几率降到最低。”
“那……”
“我已经给病人开了适量的药,并告诉家属回来复诊的时间了。”
面对大医师的不耐烦,于政只好蹭了蹭肩,向他告辞,他来到停车场,看到杜家媛和李梅正站在外面晒太阳,他走过去,招呼两人上车。
虽然杜家媛已经明确表示她知道该怎么照顾李梅了,于政还是固执的在送她们回家的路上把医生的话又重复了一遍,千叮咛万嘱咐,他从来不知道自己原来可以这样婆妈。
第二天,于政坐在办公桌前,看着电脑发呆,电脑屏幕上只有四个字,结案报告。
一杯奶茶放到了他面前,他抬头一看,是陈湘。
“咦,这两天怎么不见你呀?”
“都已经抓到凶手了,后面的收尾工作有什么意思。”陈湘不客气的坐到他对面。
“那今天为什么又来了?”
“看看有没有其它案子嘛。我听说你们又接了一个投毒案?有没有线索?说来听听。”
“那个案子刘刚在跟。”
“那你呢?不会还在想杜晓峰的案子吧。”
于政点点头:“表面看起来很完美,但我总觉得有什么地方不对,好像漏了什么,有条线没穿起来。”
“什么?”
“不知道。”于政摊开手。
陈湘轻轻一笑:“你们这些辣手神探呀,看什么都觉得有疑点,其实有的事件很简单,你所看到的表面上的东西,就是它最真实的一面。”
于政忍不住笑了一下:“这句话不是应该反着说吗?”
“那是我们这些推理小说家编出来骗你们的。”
“你这家伙别太过分啊,”于政用笔敲敲桌子,又觉得好笑的重复了一遍:“你所看到的表面上的东西,就是它最真实的一面?”他忽然想到什么,语气越来越严肃起来“你所看到的东西。”
陈湘立刻敏锐的伸过脑袋反问:“你看到了什么?”
于政眼珠转了转说:“我看到你压着我的文件了。”
陈湘知道他在敷衍自己,不满的抗意,这时大宇走了进来,一边喊着累死了,一边把自己这两天的收获递给于政,于政接过来慢慢的翻看,这些都是杜家十五年前甚至更早的一些情况,年岁已久,能搜集到已经很不容易了,资料只有几页,于政简单快速的浏览着,看到后面时,脸色忽然变的很难看,他把手里的东西一扔,吩咐大宇:“快,去杜家,通知其他人。”话音未落,人已经消失在门口,陈湘经过这段时间也已经习惯了,抓起包就追了上去,速度居然与大宇不相上下。
车子带着尖利的警报声向杜家飞奔,陈湘紧张的扶着上方的扶手,她从没见于政开的这么快过,她知道现在不该说话,却还是不由的问了一句:“出了什么事?”
本来没指望得到回答,于政却铁青着脸开口了:“我不该让家媛接李梅回去的。”
“什么?难道家媛有危险?”陈湘急了。
于政不再说话,只是专注的开着车,手指死死的扣在方向盘上,关节处已经泛白。
20、设计者的作品
刚刚下过一场雨,天空还是乌云滚滚,衬的每个人的脸色都像今天的天气一样阴沉沉的。
车还没停稳,就远远的见张嫂从屋里跑了出来,看到他们后惊讶的说:“我刚打完电话,你们这么快就到了?”
“在哪?”于政问。
“客厅。”
于政二话没说走了进去,陈湘紧紧跟着,这时后面的两辆警车也跟了上来,从上面跳下一群全副武装的干警。
客厅,一个人静静的趴在楼梯口,已经没了呼吸,看的出来她是从楼梯上滚下来的,头部撞在楼梯口尖锐的盆景上,鲜血流了一地,她应该挣扎过,拖着长长的血迹向门口爬了几步,但她永远也到不了那里了。
陈湘看清是谁,惊呼了一声,“是不小心摔下来的吗?”
于政摇摇头,阻止她上前,自己走上去,试了试她的脉搏,然后问张嫂:“打过120了吗?”
张嫂点点头,于政心想已经晚了,但他没有说出来,只是示意同事们开始工作,大宇立刻指挥大家对整个杜家进行控制,得知再无其他人后,于政对大宇说:“通知徐队和负责这片的派出所,要求增派人手,在全市范围内搜查凶手,另外让薛良来一下吧。”
“凶手?”大宇抬头看着他。
于政仿佛沉默了一秒,低声吐出三个字:“杜家媛。”
“不会的,小姐不会的。”张嫂一边哭着,一边说,陈湘脸色苍白的在一旁扶着她:“夫人一定是不小心从楼梯上摔下来的,当时我在园子里,看到下雨了就想去收衣服,这时天上打了一个闪,就听见屋里夫人的叫声了,她一定是被惊吓到,所以才从上面摔下来的。
于政让陈湘把张嫂扶到沙发上,自己蹲下来,看着李梅的脸,这是她临死前的最后一个表情,他不知道要怎样的惊吓,才能让她作出这样惊恐绝望的神情,于政站起来,看着窗外,又下雨了,是青岛冬季特有的雨加雪,气温开始下降,又冷又湿,这时法医薛良已经带着他的助手到了,于政后退了几步,给他们让出地方。
他开始四处打量,发现自己正站在楼梯口,于是拾阶而上,等他站到最上面时,发现自己面对着的正是从天花板上垂下来的那盏奢华的西式吊灯,一个人说过的话立刻在他脑海里浮了上来。
“我的兴趣是绘画,上学时学的的室内设计,所以我从小的理想就是当一个设计师。”
“我们客厅里的那盏吊灯就是我设计的。”
“灯的上半部分是用特殊材料做成的柜形长樽,一共七个,有一人多高,关着灯看起来只是一些摩沙玻璃,只要一开灯,这七个长樽就会像水晶一样透明,闪闪发光,并互相折射着彼此的光芒。”
“这是我最得意的设计,所以就算它与整个客厅的风格不是很搭,而且只能在很少的场合才能用到,我还是选择了它。”
陈湘走了上来,奇怪的看着他:“你在看什么?”
于政没有转移视线:“刚才张嫂说打闪了?”
“是呀,下雨了嘛。”
“冬天的雨,会打闪吗?”
陈湘愣了一下:“对呀,青岛的冬天不会下雷阵雨的,那张嫂为什么会说打闪了呢?”
于政打量着这盏华美的吊灯,它就像它的设计者一样,优雅、高贵、美丽又寂寞,但最相同的是,按下开关后,它可以释放出温暖的色彩和夺目的光芒,但它本身却依然冰冷。
“陈湘,你记得你第一次来这儿的时候说过什么吗?”
“什么?”
于政伸出手,按在墙壁上的开关上:“你说,这房间,这楼梯,这盆景,都怪怪的,最奇怪的就是这吊灯,整个房间都是古典风格的,却弄了盏西式的大吊灯,有哪个室内设计师会这样设计呢……原来这一切真的是苦心设计的。”
于政的手指按了下去。
顿时,庆云瑞霞,流光异彩、疑似仙境,吊灯瞬间发出了美丽璀璨的光芒,场内的目光都被这美丽的光华所引吸,然后,包括于政在内的所有人都狠狠的打了个寒战,张嫂尖叫一声,晕了过去。
于政深吸一口气,用力平复了一下情绪,对刚到楼下的薛良说:“这下你不用跑第二趟了,我想他就是我们一直在找的杜晓峰。”
所有人都在忙碌,于政此时却悠闲下来,他无所事事的在这幢房子里转悠,动动这个,看看那个,最后停在杜家媛的房间,这是一个很平常的房间,干干净净的,一张床,一个空空的梳妆台,一个衣柜,没什么引人注目的地方,要说特别的话,就是这个房间太平常了,没有一点特别的装饰,没有女孩子喜欢的化装品和首饰,也没有主人别出心裁的装扮,平常的看不出这是一个女孩子的睡房,家媛的房间应该是什么样子呢?色调应该是优雅的浅色,床头有简单却精致的雕纹,窗台上至少应该放着一盆兰花,还应该有一个书柜,放满主人喜欢的书,可是,这里什么都没有。
这里,像一个旅馆,像她暂时停留的地方,而不是家。
现在她离开了,去她该去的地方了。
于政走到梳装台前,台子上空空的,只放了一个台式日历,上面用钢笔圈了一个日期,2月16号,是两天后。
于政在梳装台前坐下,看着镜子里的自己,想像着家媛每天晚上坐在这里,看着镜子的情景,那个时候,她在想什么呢?
“我可以叫你于政吗?你也叫我家媛吧,不知为什么第一次见到你就有种感觉,我们会成为朋友的,我还没有像你这样的朋友呢。”
“我常常在想,人生是什么?有的人一出生就死了,有的人能活上百岁,但不管是长命还是短命,最后不过是一杯净土而已。”
“这就是有人说过的,在幸福中长大的孩子,就算遇到不幸,也坚信一定能看到阳光吧。”
“如果我早点遇到你就好了。”
“我年少时丧母,那十几年的快乐时光仿佛是偷来的,现在又被收回了。”
家媛,你一直都在向我诉说着事情的真相吗?我为什么,没有听懂,为什么,没有拉住你。
21、2月16号
于政下楼时,那盏吊灯已经被放了下来,薛良的工作已完成,两具尸体被抬走了,薛良摘下手套,把工具递给助手,走过来打了个招呼。
薛良,35岁,毕业于西安交大法医系,出国深造两年,现在是本市司法机关中最年轻有为前途无量的专职法医,他和于政已经很熟了,用不着客气,他开始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