虽说她语气不怎么好,但说的在理,我俩擅闯“禁区”,确实有点不地道。
杜兴是很横,但也分对什么人。这次我们站不住理儿,他也不好意思发脾气。
我接一句话,问她,“你刚才见到一个带着面具的小人从这里经过么?”
那女子一耸肩表示回答了,接着她又对我们连连摆手,那意思让我俩赶紧离开。
我是真想上去搜一搜,不过看这女子的架势,肯定不会让的。我正合计怎么办呢,杜兴拽我一把,又敞亮的笑着,跟这女子道个歉,就这么把我拽走了。
我不理解他咋想的,等我俩下去后,我还问了一嘴。
杜兴说,“我之前不信你的猜测,但现在一看,这千盛是有点邪门,那小怪人弄不好就藏在办公区里。只是陈奎竹是名人,咱们冒然要冲进去,肯定跟他下属发生冲突,为这事发生矛盾不值得。要我看咱俩先回去,跟刘千手碰一碰,不行让他找几个线人先把千盛监视起来,一点点渗透一点点调查。”
他这办法有点缓,不过这么一来,我俩也不必为发生啥矛盾而担心,我点头接受他的建议。
我俩这一中午算蛮有收获。我还琢磨呢,等回到警局就立刻跟刘千手反应,立刻着手调查千盛。
可计划没有变化快,没等我们到警局,刘千手电话就来了。先问我们在哪,又告诉我们一个地址,让我们立刻往那赶,说是又有强奸案发生了。
我发现我心里都落下阴影了,一听强奸这字眼,立刻想到奸杀和那段视频了。
刘千手在电话里没多说,我也没机会细问,只好跟杜兴一起先赶到案发现场再说。
这案发现场是处民宅,还是顶楼。我们赶到时,刘千手他们还没来,只有民警在门外守着。
我发现有个小老头正跟民警做笔录呢,我俩就借着机会问了问,到底啥情况。
按那小老头说的,他跟受害人是邻居,这受害人在酒吧工作,是果盘师。一般都傍晚上班,夜里回来。
本来他跟这受害人不咋接触,毕竟在年龄上有代沟。可今天中午他出门时,发现邻居家的门虚掩着,尤其还有风从里面吹出来,让这门来回来去的微微摆动。
他就纳闷了,以为邻居没锁门呢,他就敲了敲门,想给对方提醒。但门里没反应,他又探个头往里看了看。
他当时看到的,邻居家厅里全是胡乱丢弃的衣物,尤其还有内衣。这让他觉得不正常,又跑进去看看,发现受害人光着身子躺在床上。
他一下明白发生啥了,还即刻报案。
我听完最关心的是受害人死没死,也问了一嘴。小老头摇摇头。
我本来一喜,毕竟没出人命,这还算是不幸中的万幸。但随后我又怀疑上了,心说这不对劲啊?如果真是奸杀案的凶手做的,他不是淫乐杀人狂么?怎么能放过这受害者呢?
杜兴跟我一个想法,他嘴里还连连称奇。
这时候刘千手他们到了,来的法医也不少,包括小莺都三人了。我们一同进了屋子。
那女受害者已经坐起来了,但抱着膝盖,蜷在床上,旁边站了一个女民警。
我望着这受害者,心里的震撼劲就甭提了。
首先进入我视线的,是她那一头红发。这让我想起了魔方,也就是这个提示被验证了,这次受害者果然是个红发女郎。
刘千手也惊讶,还闷头寻思一会。这期间小莺他们开工了,尤其小莺是女法医,对这女受害者验身什么的也方便。
我们是刑警,但也都是老爷们,不方便在场,依次退了出去。
这次来现场,也没我们二探组的用武之地。没死人没血迹喷溅,我们就没啥可初步调查的。
我趁空跟刘千手说了在千盛遇到的怪事,这引起刘千手的警惕。他办事挺效率,当场联系线人,派他们去千盛挖资料。
小莺检查完受害者的身子后,走出来跟我们聊了聊。她说她发现两个问题。
这女子的外阴黏膜有擦伤和裂伤的迹象,受的创伤不轻,这说明罪犯很凶暴。另外这女子的胸口有伤疤,应该是被刀这类工具割过留下的,但这次她胸口上倒没有新的伤口。
刘千手对这个伤疤感兴趣,还说了他的猜测,也多亏有这个伤疤,才让罪犯看着碍眼,少了淫乐的兴趣,最终留这女子一命。
刘头儿这分析挺有道理的,我们都支持他这观点。刘千手又问小莺,“能不能找到罪犯的精液?”
小莺摇摇头,说刚才她试过了,但这女子身上甚至床上都没有精斑的存在。罪犯很狡猾,把现场擦拭的很干净。
虽然按小莺说的,我们在这几个方面都没发现线索。但我没灰心,因为受害者并没死。只要她肯提供线索,我们就能知道罪犯的长相,尤其还能跟雷雨颜提供的画像作对比,看到底是不是同一个人。
原来的画像在我手机里有备份,我急忙调了出来,还递给小莺说,让她现在就拿着手机进去问问,看受害者有啥说法。
但刘千手把我这观点否了。他让小莺安慰受害者,等心情平复一下后带她回警局,我们再重新画一张。
我真搞不懂刘头儿为啥多此一举,而且接下来我们仨也没留在现场的必要了,刘头儿带着我俩先回了警局。
我发现刘千手回警局后还忙起来,他专门去了趟法医室,要来铅笔和画纸。又坐在我办公室,专心画起画来。
他画的目标是我和杜兴,还让我俩别动。我真没发现,刘千手画画不错,虽然赶不上那些专业画家,但画出来的图像也挺神似的。
这样直到晚间,小莺他们归队了,还把那受害者给带来了。一下午不见,受害者精神好了很多,至少来到警局这种陌生的环境,她都有精力四下打量了。
我们都没急着下班,一同凑到审讯室门前。
本来奸杀案是我们二探组负责的,这次问话做笔录,也该是我们来做。但刘千手把人选调整了,竟让小莺来问话。
我觉得有些不妥,小莺是法医,她以前没干过做笔录的活儿啊。可等问上了,我才发现小莺真挺有一套的。
她跟受害者肩并肩的坐着,就像聊家常一样胡扯起来。她俩啥都聊,只是小莺把握着节奏,适当的插一嘴,问问关于案件的事。
我和杜兴没啥要做的,只在门外干听。但刘千手忙坏了,他一边听一边画画。
看得出来,这次素描专家要做的事全被刘千手包了。我记得在舞台表演里,有演反串的说法,但这都是娱乐啊,可以反串。可我们这是办案,真不知道刘千手和小莺怎么想的,竟然也赶把潮流,玩起反串来了。
尤其看着刘千手的画,我都直想皱眉头,心说他到底听没听里面的谈话啊?怎么随意瞎画起来了呢?
第十章 禁区(二)
按受害者的描述,罪犯留着胡子,是个秃顶,小眼睛有着猥亵的目光,这都跟雷雨颜描述的差不多。换句话说,强奸她俩的应该是同一人,这事是板上钉钉变不了的了。
但问题是,怎么这描述传到刘千手耳朵里就全变味了呢?
他画的罪犯不仅没有胡子,眼睛也不那么小,还戴一款窄框眼镜,显得文质彬彬的。要不是我知道他在画罪犯呢,保准以为这画的是他哪个白领朋友呢。
我和杜兴都看不懂,但我俩知道,刘千手这么做一定有他的理由。我们没打扰他,默默看他把素描画画完。
让一个受害者回忆强奸时的场景,这是一个很折磨人的事。虽然小莺在尽力把握尺度,但这女子精神状态越来越不好,最后小莺一转话题,再也不问犯罪现场的事了。
这也代表着,这次问话要结束了。
刘千手一直闷头画着,嘴里嘀嘀咕咕的。又过了一小会,他完工了,我发现他画这画很费脑子,把铅笔一扔,还从脑门上抹下一把汗来。
我们仨先悄悄撤了,一同回到办公室。刘千手把素描画递给我俩看,他肯定知道我和杜兴的疑问,索性直接解释道,“法医素描可是个学问,并不是任何一个画师能当胜任这份职业的。就拿强奸案来说,受害者当时很痛苦,这会影响她们的判断,让她心里刻意丑化罪犯的长相的。咱们就说枪狼,他这脸很俊俏,但能有这种判断的前提,是我们把他当成陌生人或者朋友。如果我们知道他是我们仇人,那我们心里对他的印象一定会大打折扣的。”
我懂刘头儿的意思,说白了他在告诉我们,受害者描述的罪犯容貌,要比平时磕碜一些,但再怎么磕碜,也不该变化这么大吧?
我特意指了指素描画的嘴巴和眼镜,表示有疑问。
刘千手接着说,“我刚才说的只是一方面,另一方面我怀疑罪犯易容打扮了。他原本不该是这种猥亵样儿,这也是我一直犹豫的地方。今天做素描,我就放开了,大胆猜测一把。凭我多年的经验,这胡子该是假的,而他的眼睛也绝对没那么小,只是作案时爱眯着,受害者就以为他长得小眼睛呢。而爱眯眼睛的人,很多是近视,我又奔着这个猜测,给他配一个眼镜。这么一来,这罪犯的画像就大变样了。”
杜兴恩了一声,又指着画像里的秃顶说,“这里也可以变,他可以带假发的。”
被他俩这么一说,我打心里合计上了。虽然刘头儿没多说,但也隐隐露出他的一个猜测,这罪犯在不作案时,容貌绝对大变样。而他也说了,素描专家画出来的画,跟实际是有偏差的,到底偏差有多大,就看素描专家经验老不老道了。我不排除刘千手这画也不准确,但现在我们线索太小,按照他提供的画像试一试,也未曾不是一个办法。
接下来刘千手又给我们仨分工,我就负责联系线人和其他派出所了,把新画像发布出去,让他们按新画像来寻找嫌疑人。杜兴则负责DNA这一块,试试能不能在这方面有所突破。而他自己呢,会根据我今天说的情况,安排人手潜入千盛,试着寻找异常点。
他这分工很合理,不过一听到杜兴要负责DNA,我心里直想苦笑,心说大油有受得了。
我们从受害者体内并没找到精液与精斑,也就没法直接套取到DNA。但雷雨颜生下的死婴是罪犯的骨肉,从他身上,我们会有所发现的。
可接下来麻烦也来了,比对DNA是一个很庞大的工程,我们只能试着碰碰运气,将一些惯犯的DNA数据调出来,做一下排查。这个任务会让杜兴在技术中队一坐就一天的,凭他这性子,这真算是一种煎熬了。
其实我和杜兴的任务换一下倒蛮合适的,但不知道刘千手是怎么想的,非得让我接手线人的活儿。
这样又过了四天,我们只要抽出空来,就各自忙活自己的任务。我不知道他俩什么感觉,反正我是越来越泄气,我把新画像都发下去了,甚至怕漏发哪个线人。我当时都印个名单,发一份就标记一下,可饶是这么努力,还是一点回信都没有。
我也明白,这些线人都在努力,只是他们真的没有什么发现。
人一泄气就很容易疲惫。这一天还没下班时,我就困了。这种现象很少见的,可我真的是一点激情都没有,最后冲了杯茶,一边喝着一边苦熬起来。只等过了六点,我就回家睡觉去。
可熬到六点时,还没等我走出门呢,刘千手电话就来了。告诉我去会议室开紧急会议,案子有新发现了。
按说我听到新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