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肯定会想的,毕竟你都认定了他是主谋。如果他真是主使者的话,我不认为他有必要在忙活过这些维护的工作后把我们留在岛上。”
“我向你保证克诺夫绝对和这件事毫无关系。”
“那就走着瞧。拿着这根绳子,我们把问题解决掉。”
他们回到了码头。安德鲁把煤油灯放在了尸体的旁边。他用绳子的一头把工具袋的手柄和男人的手腕绑在一起,又用另一头捆住了他的上半身。
“给我帮个忙。”他对苏茜说。
苏茜做了个鬼脸,帮他抬起了尸体的双腿,安德鲁则托着肩膀。他们一起把尸体放在了船里。
“拿着灯等在这里,我可以看着光回来。”
苏茜却把它放在了浮桥上,也跳进了船。
“我和你一起去!”
“我看到了。”安德鲁边说边发动了船。
他们朝着湖面开去。
“如果灯灭掉的话,我们就永远也找不到码头了。”安德鲁回头看了看。
灯的火苗越来越暗。安德鲁关掉了发动机,船在水面上漂着,最后停了下来。
他们抬起了绑着工具袋的尸体,看着它沉入了漆黑的湖水中。
“我们应该把东西绑在他的脚上的。”苏茜看着尸体沉没的过程,突然说道。
“为什么?”
“因为这样他就得一直头朝下待着了。多不幸啊,这么干的人真应该被绞死!”苏茜还在模仿安妮塔。
“你的玩世不恭让我很害怕。”
“是我杀了人,你却一脸悲愤的样子。走吧,趁着灯还没灭赶紧回去。”
他们在回去的路上一句话都没有说。冰冷的夜风吹在他们的脸上,但是也带来了雪和树的味道,让他们觉得又重回人世。
“布鲁迪的儿子最后也没有给我们送东西来。”苏茜走进了房间。
安德鲁吹灭了灯,把它放回原位,然后进了厨房。
“你饿了?”他边说边洗了洗手。
“难道你不饿?”
“不,我一点儿也不饿。”
“那如果我要跟你分享呢?”苏茜从外衣的口袋里掏出了一条谷物棒。
她大口大口地吃着,又拿出一条给了安德鲁。
“我们接下来唯一要做的事就是去睡觉。这样可以放松你的神经,明天我们去报警。”
她走上二楼,进了卧室。
过了一会儿,安德鲁也走了进来。苏茜躺在床上,未着寸缕。安德鲁脱去衣服,伏在她的身上,急切而又笨拙。他温暖的身体唤醒了苏茜的欲望,而苏茜只觉得小腹那里有某种温热的东西。她抱住了安德鲁,用舌头舔吻着他的脖子。
安德鲁的嘴唇在苏茜身上游走,他亲吻着她的乳房、肩膀和嘴唇。苏茜的腿盘在安德鲁的腰间,用手引导着他。在安德鲁进入她的时候,她轻轻推开他,随后又将他搂得更紧。他们的呼吸融合在一起,充满了热量与激情,让他们暂时忘却了之前不愉快的经历。苏茜坐在了安德鲁的身上,胸部剧烈地抖动着,双手摁着安德鲁的大腿,不停地上下起伏。安德鲁又反身压了下来,苏茜发出了一声呻吟。
她睡在安德鲁的旁边,安德鲁握住她的手,想要亲吻她。但是苏茜却一言不发地起身进了浴室。
等她回到卧室的时候,安德鲁已经离开了。客厅里传来他的脚步声。苏茜缩进被子里,关了灯,咬住枕头好不让安德鲁听到她的抽泣声。
楼下传来连续不断的敲击声。苏茜睁开了眼,意识到她竟然睡在了一张床上。噪声丝毫没有停下的迹象,她拿起衣服,下楼到了客厅里。
安德鲁把头伸进了烟道里面,苏茜只能看见他的腿和腰部。
“你不用睡觉吗?”
“我觉很少,而且我睡得很快。”安德鲁边说边继续忙着手里的活计。
“可以问一下你在干什么吗?”
“我睡不着,所以就开始做这件事了,但是光线不好,我老是看不太清楚。”
苏茜走到了进门处,取下了那盏煤油灯,点亮了灯芯,把它放在了壁炉的上方。
“这样是不是好一点儿?”
“嗯,好多了。”安德鲁回答道。他发现了一块上面完全没有烟灰的砖,把它敲下,又递给了苏茜。
“把灯举起来。”他用一种命令的语气说。
苏茜立即照做了。
安德鲁好像在里面拿到了什么东西,他从壁炉里欠身出来,正好迎上苏茜的目光。
“怎么了?”
“没什么,只是我和某个男人度过了一晚,可是他却宁愿睡在壁炉里。除了这个就没什么了。”
“给。”安德鲁递给她一个牛皮纸包。
“这是什么?”苏茜的脸上满是惊讶。
“我去找把小刀,我们很快就知道这是什么了。”
苏茜跟着他来到厨房,他们坐在了餐桌旁边。
纸包里有一些莉莉安的照片,拍照的人肯定是那个和她一起在这座小岛上共度周末的神秘情人,还有一段乐谱,最后他们看到了一封写给玛蒂尔德的信。
苏茜抢过了信封。
“你不要把它交给收信人吗?”
“玛蒂尔德从波士顿的海边被救之后,就决定换一种生活方式,我不想再让她为此烦心了。”
苏茜拆开信封,展开了手中的信。
玛蒂尔德:
我在这座岛上给你写信,不是以母亲的身份,而是一个女人。这个女人爱上了一个男人,可他的爱却比她要少。他今天中午已经离开了,而且永远不会再回来。
不要以为是我背叛了你的父亲。他给了我所能期待的最好的礼物,那就是你,我的孩子,你的存在充实了我的人生。你五岁的时候,我看到他和别的人一起睡在床上。我花了很久才原谅他。后来,我也渴望找到自己的感情,可是由于世俗的偏见,一直未能如愿。但也许有一天,社会会变得比现在更宽容。我们有什么理由去批评相爱的人呢?
在我给你写信的房子里有一个男人,他不是你的父亲。他对我说了世界上最动听的话,他告诉了我他的理想:那是一个财富公平分配、公民拥有充分话语权的未来世界。我抛开了一切党派的纷争,给予了他最大的信任,我相信他的热情、他的激情和他的诚意。
但是,对权力的欲望总是与日俱增,最好的愿望也会因此变成最坏的结果。
我总是听到身边的各种丑闻,有私情、有谎言,直到我看到了那些书。也许我本来不该看的,可是好奇心却驱使我这么做了。
当权者总是善于为民众制造幻想,为了达到这个目的,他们首先要赢得我们的信任。表面上看,幻想可能会比事实更真实。但是它就像气球一样,一根针就能将它戳破,随后而来的就是令人绝望的现实。
玛蒂尔德,我要离开了,一切都太晚了,我已经无法回头。如果我失败了,别人就会告诉你一些关于我的事情,你千万不要相信。
明天,我就把一个包裹交给我唯一的朋友,等到你成年,有了自己的主见,他就会把包裹还给你。里面有一份乐谱,相信你能看懂它的含义,还有一把钥匙。如果等待我的是最坏的结果,那请你一定要记住,如果你想念我的话,可以去我们在你父亲旅行时常去的地方;你可以在那里怀念我。
不管做什么,都希望你能遵从自己的内心。你可以继续做我没有做完的事,但是我不会强迫你。
如果你决定追寻我的步伐,我只给你一个建议,不要相信任何人。
我爱你,我的女儿。我对你的爱比你想象的还要深,也许有天等你做了母亲,才可以理解我的感情。但是,有些事情比生命更重要。我相信如果你处于我现在的位置,你也会这么做的。
不管今后我将去往何处,都请你记得,我爱你。我无时无刻不与你同在,永远都是。
你就是我生存的全部意义。
爱你的母亲
苏茜把信递给了安德鲁,让他也读一读。
“真希望这一切都没有发生。”她低声说。
“你知道她说的常和你妈妈去的地方是哪里吗?”
“不知道。”
“那份乐谱呢,你能看明白吗?”
“我很多年没有弹过钢琴了,也许我没法弹出来,但是说不定可以看懂。”
“如果那些想除掉我们的人知道之前的行动失败了,那他们一定会再派人来的。赶紧想一下,玛蒂尔德有没有跟你提过什么地方,是她和你的外祖母经常去的?”
“现在你也叫她玛蒂尔德了?我真的不知道,什么都想不起来,不过克诺夫可能知道。我愿意相信莉莉安的信里说的朋友就是他,莉莉安肯定是打算把包裹交给克诺夫的。”
“可是我却在壁炉里找到了这个包裹,她最后肯定突然改变了主意!”
“但也可能只是因为她没有时间了。”
安德鲁把照片摆在桌上,全部都是莉莉安在岛上拍的。照片上,她有时躺在沙滩上,有时拿着斧头站在木屋的门前,有时在草地上种花,有时跪坐在壁炉前,或者只是做了个鬼脸。但是有一幅照片上她是全身赤裸的,站在浴室的洗手台前,回头望着那个给她拍照的人。
“你是想趁机偷窥我的外祖母吗?”苏茜从安德鲁的手里夺下了照片。
“那个时候你还没出生呢,有什么好介意的。”
“她真的很美。”苏茜说。
“你也不差。”
苏茜端详着这张照片,仔细辨认着每一个细节。
“看,”她对安德鲁说,“在洗手台上面的镜子里,好像照出了她情人的脸。”
安德鲁拿过照片,也开始研究起来。
“也许吧,不过我看不清他的五官。”
“沙发旁边的矮桌上有放大镜。”苏茜立刻站起身来。
她把照片一起拿了过去。安德鲁在厨房里等着她,她却一直没有回来。安德鲁就干脆去了客厅。
苏茜正用放大镜检视着那张照片。
“现在我明白克诺夫为什么要说莉莉安很新潮了。”
“什么意思?”安德鲁坐在了她的身侧。
“她的情人看上去至少比她年轻二十岁。”
“可以看出来吗?”安德鲁拿过了苏茜手里的放大镜。
“现在,我明白为什么布鲁迪要说这个男人‘一直坐到了最高的位置’了,”安德鲁吃惊地大张着嘴,“他在三十多年后成为了美国历史上最有权势的副总统,也肯定是最可怕的一个。”
“他还活着吗?”
“还活着。”
“我一定要和他谈谈。”
“你不仅疯狂,而且还天真。你简直是我这辈子见过的最天真的女人。”
“你见过很多别的女人?”
“你根本不知道这个男人是什么样的人,不知道他这副宽厚的外表下藏着一颗怎样的心。也许最后你的外祖母在和他争执时发现了这一点。”
“他们曾经相爱过,他肯定知道一些关于莉莉安的事情。”
“你想问事情?那如果我告诉你,这个男人是美国历史上最具权势也是最危险的领导人之一,你还想见他吗?”
“你怎么会知道?”
“也许是因为我有一个新闻学的文凭,”安德鲁并不生气地说。
“你确定照片上的人是他?”
“确定,除非他还有个双胞胎兄弟。现在,立刻收拾东西,我们休息两个小时,天亮就离开。”
“有这么严重吗?”
“我不知道你的外祖母是如何被卷入其中的。可是现在我们已经插手了这件事情,要知道,我们这次的对手可并不容易对付。”
“你觉得他会是莉莉安的同谋吗?”
安德鲁想了一下,才回答了苏茜的问题。
“按照布鲁迪之前所描述的那场争执,应该是没有。”
“但他也可能直到最后才退缩了,甚至这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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