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方虽然是死伤过半,总算是人多占据了优势,那几个日本人算是都被干掉了。
他笑眯眯地走到那架马车前面,从一个崽子的手里接过一把匕首,刚要割断绳子,忽然自己的脚像是被什么东西缠住了一样,他一激灵向后退了一步,只见一个受伤的日本人紧紧地抓着自己的脚踝,口齿不清地说道:“不要碰……”吴尊哪里管得了这么多,掏出枪照着那日本人的脑袋便是一枪,之后拿起匕首将绳子割断,几个崽子跳上车将那块黑布翻开,让他们倍感失望的是里面竟然是一块巨大的锈迹斑斑的铁板。
“当家的,这块铁板不会是金子做的吧?”一个崽子一边说着一边轻轻地敲了敲那块铁板,发出“空空”的声音。
“我看不像!”吴尊跳上马车细细地观察着那块铁板,铁板有三尺长,三尺宽,上面有两个小小的凹槽。“他妈的这群日本狗弄得这叫什么玩意儿,竟然还当个宝!”
虽然不知这铁板究竟有何妙用,不过吴尊这个人是个宁滥勿缺的主儿,好歹这东西也是折了十几号弟兄换来的,就这样白白扔掉太过可惜,于是他命人将那辆马车赶回了山寨。
却说那块铁板被吴尊运回山寨之后便搁置在柴房之中不再过问。事发半月之后,一日一个自称叫龙青的人带着手下十几个人忽然来到山寨之中,攀谈中吴尊得知这龙青此行目的便是那块生锈的铁板。[517z小说网·。517z。]吴尊也是个老江湖,本以为那东西是废铁一块未放在心上,既然龙青特意为那块铁板来此,便只当是送一个人情给他。谁知就在龙青将那铁板运走的当天晚上吴尊忽然觉得身体不适,便急忙找来郎中,那郎中唯唯诺诺地告诉吴尊他中毒了,却不知究竟中的是什么毒。当天夜里吴尊的病情忽然严重了起来,整个人癫狂起来,遇人便疯狂地扑上去,在人身上胡乱啃咬,几个人也制不住他,而第二天早晨起来他又和平常人无异。
吴尊将自己的遭遇详尽讲述一番之后始终望着潘俊,只见潘俊一直背对着自己望着窗外。过了片刻潘俊才转过身:“你是说三年前带走那块铁板的是龙青?”
“嗯!”吴尊连连点头,“后来我还特意派人到北平打听过这个人,据说这个人确实有些来头。”
“三年前,龙青。”潘俊缓缓地坐在椅子上,口中咀嚼着这几个词。忽然他一抬头,正好与吴尊四目相对。
“潘爷……”吴尊的笑容尴尬地挂在脸上,“我这毒……”
“哦!”潘俊这才回过神来,“你身上的毒倒是没有大碍。”说完潘俊从口袋中掏出一粒药丸递给吴尊道:“这颗药分两半,一半用温水服下,另外一半化掉之后敷在肚脐上,三日内必好!”
吴尊听完这话如获至宝般地接过那粒药丸,小心翼翼地揣在怀里,又轻轻拍了拍,这才抬起头问道:“潘爷,您还有什么吩咐吗?”
“你先出去吧!”潘俊坐在椅子上轻轻挥了挥手,吴尊笑眯眯地退了出去轻轻关上房门。潘俊坐在椅子上,连续几天发生了太多的事情,刚刚那吴尊所中之毒毫无疑问依旧是青丝上面的毒药,只是毒性不同而已。现在似乎所有的事情越来越复杂,三年之前龙青与吴尊都中过青丝之毒,而将这两个人联系起来的却是吴尊口中那块其貌不扬锈迹斑斑的铁板。
铁板?这个词瞬间闪过潘俊的脑海。几天前,没错,就是几天前霍成龙在临死之前曾经与他提起过,在日本人的军械库中确实见到过一块铁板,难道这两者是同一件物事吗?
潘俊觉得自己的脑子越来越乱,眼睛微闭,心中默念起《道德经》,这是木系潘俊的必修课,每每心绪不定之时他便会默念此经,渐渐地,他的心终于再次平静了下来。
青丝、摄生术、龙青、吴尊,还有那块铁板。这每一个词的背后都隐藏着一段怎样的故事呢?
忽然外面传来一阵喧闹声,潘俊缓缓地睁开眼睛,刚一推门燕云便撞了进来,额头上满是汗水地说道:“潘哥哥,你快过来看看!”说完也不管旁人,拉着潘俊直奔窗口。此时孙队长与时淼淼正站在窗口两侧向外张望,见潘俊走来孙队长让出自己的位置小声说道:“潘爷,你瞧,那边又来了一队日本人!”
潘俊微微点了点头,透过窗口向外望去,果然在通往前面的路上有一队日本人正小跑着向这个方向而来,这队日本人大概有三四十人,日本人的后面是一辆马车。忽然吴尊大叫起来:“他妈的这群狗日的东西究竟想做什么?”
“当家的你看那车上不是咱们的人吗?”矮胖掌柜的指着窗外小路上的那辆马车上的人说道,其他人也顺着矮胖掌柜手指的方向望去,只见那辆马车上居然坐着三四个穿得花花绿绿、衣衫不整的女人。
“我操他妈的小日本!”吴尊暴跳如雷地指着窗口说道,“兄弟们跟我冲出去!”
话毕吴尊早已抽出腰间的佩枪怒气冲冲地要向楼道冲去,谁知却被潘俊一把拉住,吴尊扭过头一脸不解地望着潘俊,只见潘俊点了点头道:“先看看这些日本人究竟想做什么!”
“兄弟,先听潘爷的!”孙队长拉住吴尊的手,从他手里将那把枪夺下来。只见那群日本人来到朋来客栈前面,将那辆载着四个女人的马车停在门口,这时一个鬼子队长模样的人才走到朋来客栈前面,对身边的那个店小二小声说了几句什么,那店小二点了点头,说道:“掌柜的、吴当家的,这位山田队长有话要和你们说!”
“少他妈来这个,有屁就快点儿放!”吴尊怒不可遏地站在窗口,也不像之前一般顾忌日本人的枪口,大声地说道。
店小二又在那鬼子队长耳边轻轻说了些什么,接着又大喊道:“吴当家的,山田队长说了,只要您交出这店里的那三个人就放了你们,咱们井水不犯河水!”
“井水不犯河水?你问问小日本偷袭了老子的山寨,杀了老子的人,这也叫做井水不犯河水?”吴尊扯着嗓子大喊道。
“山田队长说之前多次邀请吴当家的合作,只是当家的您却一直不从,山田队长这才迫不得已出此下策。您看,太君已经将您的家眷全都带来了。”店小二说着指了指车上的几个女人。
“当家的,救救我们啊!”女人的双手被绑在后面,头发凌乱地呼喊着说道,“当家的……”
吴尊望着那几个女人,扭过头在那光头上狠狠地挠了几把,原地转了几圈走到窗口说道:“小日本有什么事情冲着老子来,有本事别对女人动手!”
“吴当家的,山田队长说了,只要您交出现在在店里的那几个人,皇军不但放了这些女人,山寨也会还给您。如果您乐意,皇军愿意与您合作。”店小二的话彻底激怒了吴尊。
“放你姥姥的臭狗屁!”吴尊大骂着左右环顾了一下,从一个崽子的腰间抽出一把手枪,照着那店小二就是一枪。谁知那店小二早有准备,这一枪却只打在他旁边的石头上。
“吴当家的,您别敬酒不吃吃罚酒,现在你们已经被两百名皇军重重包围了,里面的那三个人与您非亲非故,何必为了他们几个自寻死路呢?”刚刚那一枪那店小二虽然躲了过去,但始终心有余悸,因而说话的时候眼睛不禁一直盯着吴尊手中的枪。
“当家的……”一个女人大喊道。吴尊怔了一下,望着那个女人叫道:“月红!”
“当家的!”女人嘶哑地吼着说道,“山寨上上下下几十口都被小鬼子杀了,他们死得惨啊!这群小鬼子知道你不肯就范所以才先偷袭了山寨用我们来威胁你。当家的,你口口声声和我们说你是个爷们儿,是纯爷们儿,今天怎么了?怎么手软了?让一群日本鬼子吓住了,还是见到女人的裤裆就走不动路啊?”
|5|“我……”吴尊明知道这叫做月红的女人是在激自己,却也被气得浑身颤抖,牙齿咬得“咯咯”作响。
|1|“别唯唯诺诺的像个娘们儿。”女人声嘶力竭地喊着,“你如果和这些日本鬼子勾结,那我月红就算是变成鬼也不会放过你!”说完女人“霍”地从马车上站了起来,一纵身向骑着马站在自己一旁的山田队长扑去。那山田队长怎会想到这女子忽然来这么一手,根本毫无防备。月红这一扑便奔着山田队长的耳朵去的,她一口咬住山田的耳朵,凭借着自己身体巨大的下坠力,只觉口中一阵咸腥味便倒在了地上,将一只耳朵从口中吐出。
|7|那山田骑在马上双手抱着血流如注的耳朵,口中唧唧哇哇地乱叫。几个日本兵快速聚拢了过来,然后将月红架起,月红大声喊着:“吴尊,你个孬种还不如个娘们儿,别说老娘跟过你,算是老娘瞎了眼,如果你还算是个爷们儿的话就别让老娘死在日本鬼子的枪下!”
|z|吴尊咬了咬牙,忽然抽出手中的枪瞄准月红的脑袋就是一枪,月红张着嘴却没有发出任何声音,脸上露出一丝笑意,一串眼泪从她的眼角流淌下来。这一枪可吓坏了车上的其他女人,她们尖叫着,哭喊着。
|小|“兄弟们给我听好了,先把这群乱叫的女人给我通通杀掉!”吴尊说完又是一枪,这一枪又是不偏不倚打中了车上女子的脑袋,那女人还在哭喊全然没有注意。接着枪声便如同雨点一般地响起,那些日本人立刻匍匐在地开始还击。
|说|客栈中只有四五十人,客栈外面则是数倍于自己的鬼子,枪声在这山水之间不停地回荡着。
|网|“潘爷,您不会用枪,和两位姑娘暂且跟着掌柜到后面歇息。”孙队长带着潘俊几个人走到后面说道。
潘俊摇了摇头,刚刚吴尊杀妻那一幕让潘俊的心久久不能平静,木系驱虫师崇尚道家的中庸思想,因此木系驱虫师才能在其他几系驱虫师家族日渐没落之时始终屹立不倒。从前潘俊一直坚信这种中庸是在韬光养晦,可今日今时他忽然觉得那只是一种苟延残喘罢了。
“给我一把枪!”时淼淼镇定自若地对孙队长说道。
“您?”孙队长显然不太相信自己的耳朵,只见时淼淼表情冰冷、语气平缓地重复道:“给我一把枪!”
孙队长这才掏出自己的配枪递给时淼淼,时淼淼接过枪在手上轻轻垫了垫:“镜面匣子!”然后瞥了潘俊一眼便走了出去。外面日本人的火力很猛,原本一直把手在院子门口的土匪都已经退到了屋子之中。吴尊亲自上阵,站在门口的墙边向外射击。
由于占领了院子,日本人在墙上硬生生地挖了几个洞,将重机枪架在洞口处向内中疯狂扫射,火力压制。吴尊等人的火器与日本人的火器根本不能同日而语,只能在机枪换枪筒的间隙向外射击,火力自然大打折扣。
他狠狠地咬着牙,心中的怒火却无法发泄,只能看着墙上的火舌在不停地喷射。谁知忽然从他身后射出一枪,那枪法极准,此处距离墙壁有六七十米,那子弹竟然不偏不倚地打进了机枪眼中,那机枪一下子哑了火。
吴尊不觉大叫:“炮头,好枪法!”
谁知那炮头说道:“这枪不是我打的!”
吴尊一愣,连忙扭过头,只见时淼淼站在自己的身后,身体快速地移动,又是“啪啪啪”连着三枪,原本架在墙壁上的那四挺机关枪全部哑了火。吴尊来不及叫好,立刻带着弟兄向外疯狂射击。
外面枪声不断,而潘俊与欧阳燕云还有孙队长一直坐在里面的雅间之中。外面的枪声时而密集,时而稀疏,燕云早已经按捺不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