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离魂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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离魂记- 第49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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白瑄扁了扁嘴:“舅舅,你当我是小孩子吗,你到我去找她,找到她了,我就听话去休息。”

黄子安无奈,他工作太忙,和白瑄相处的时间不多,自然不知道他从前有多少少言寡语,白老头却是知道的,他双目含泪:“阿瑄,你认不认得爷爷?”

“爷爷,我要去找她。”白瑄对于从前的记忆没有太多的印象,很多只是模糊不清的画面,就好像那个时候他真的是傻子一样,但是爷爷他是认识的,对他来说比没见过几面的舅舅更亲近,“让我去找她。”

白老爷子面对自家孙子的恳求没有任何抵抗力,马上答应:“好好好,我们马上去找。”他简直是要老泪纵横啊,白瑄以前是个自闭症——当然那只是他们以为的,因为他拒绝和人交流——现在居然肯开口讲话了,实在是可喜可贺。

白瑄听见他们的保证,根本没有心思去和这几个久违的亲人说说话,更不必说是白少成了,他对这个生父几乎没有任何印象。

等待的过程是漫长的,白瑄拒绝回到病房里去,他靠着墙壁抱着膝盖坐下来,那种感觉像是一个无家可归的小动物,其余人面面相觑,最终是白少成咳嗽了一声:“很晚了,既然爸爸在,我先带阿珏回去了。”

出人预料的,先说话的竟然不是白老头,而是白瑄,他恶狠狠盯着白珏:“不准走!”

白珏大概已经猜出今天晚上他撞的人和白瑄有点关系,他心虚道:“你不让我走难不成还想杀了我吗?”

“如果她死了。”白瑄平静的语气掩盖不住他内心的惶恐,“我和你同归于尽。”

白少成皱眉:“什么,他是你弟弟!”

白瑄抿了抿嘴,又不肯说话了,白少成差点气了个倒仰:“你这孩子怎么能这样?”

“怎么不能这样了?”黄子安吩咐人去打听金秋的事宜,一回来就听见这件事,“阿瑄不是说了他刚才撞了人吗?”

白少成终于意识到了事情的严重性:“你撞人了?”

“不是我。”白珏恢复了镇定,空口说瞎话,“是一个朋友借了我的车。”

白少成虽然还有所怀疑,但是他了解这个儿子,他既然敢这么说就表明他已经安排好了,他看着白瑄:“不是阿珏。”

白瑄理都不想理他,他们说什么,怎么评判,和他一点关系都没有。他只觉得等待的时间太漫长了,漫长地几乎要让他发疯。

脑袋里一个个恐怖的想法冒出来,他根本控制不住自己,只能咬着嘴唇默念“她没事,她一定没事的”。

过了很久,他才听见黄子安接到电话,他的舅舅蹲在他面前:“找到她了,受了轻伤在医院。”

白瑄拉着他的袖子:“带我去!”

黄子安把他扶起来,看着他虚弱的样子皱眉:“她既然没事,明天再去也一样的,你需要休息!”

“我要去!”白瑄固执地不像话,他现在脑子里根本没有什么家人什么健康,他满心只有一件事,他要找到她,在她身边,不然他根本没有办法安心。

黄母最心软:“阿瑄要去就去吧,找个轮椅过来。”

白瑄不肯坐,最后是黄子安强硬要求他坐着龙椅才肯带他去,这才妥协。

作者有话要说:唉,小白可怜起来谁都不忍心啊~~嗯,回魂就这么简单回去了,不过大家也知道,一旦他回到身体里,必然有很多问题会冒出来,路漫漫其修远兮啊╮(╯▽╰)╭

说起来,求个作收,它常年不动真的是让人好忧桑,作者明明是坑品那么好的人qaq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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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2章 见你

金秋醒过来得很早,她只是受了点皮外伤;不过路人报警以后她还是被送到了医院里;医生给她做了简单的处理。

因为伤得不重;她只打算在医院里过一夜,明天就回去上班;这都是小事,令她惊慌的是,白瑄不见了。

她当然知道白瑄在生死关头推开了她;否则她估计不死也要残废,但是他去哪里了呢?

金秋想要回去找他,但是从报警被抬上救护车开始;她身边就围绕了许多人,她说要出院,医生根本不让,坚持要让她留院观察一天。

她表面上答应下来,但是等护士离开以后,她想着的却是半夜偷偷回去。可是没想到来不及实施计划,突然有医生过来说要替她转到特殊病房去。

金秋吓了好大一跳,根本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情,她开口问医生,医生却也只是模棱两可说有人照顾她。

难不成是卫天行知道了?金秋挺疑惑的,她拒绝了这样的安排,但是那医生很为难地看着她:“小姐,请不要让我们难做。”

金秋想着该不会是肇事者想要私了,所以才摆出这样一副诚恳的态度道歉的吧,如果是这样,她现在根本没心情去理会这些事。

白瑄不见了。当务之急是把他找回来,她要先回酒店去看看,所以她想了想,表面上答应下来,但是却说:“我想先去上个厕所。”

事情很顺利,没人会想得到她会逃跑,金秋从安全楼梯下去,每走一步都觉得腿在软。

白瑄会不会出事了,他会不会不在酒店里?这么一个可怕的念头涌上她的心头,让她浑身战栗,站立不稳。

她一方面心急如焚,另一方面却矛盾地放缓了脚步,像是害怕证实最坏的情况,她磨蹭到楼下的时候已经过了不知道多久。

外头星辰璀璨,她艰难地走到医院门口,想要看看有没有出租车,还没等她抬手,她就被人搂尽了一个温暖熟悉的怀抱,白瑄有无穷无尽的话想要和她说,想要叫她的名字,但是他的喉咙仿佛被什么堵住一样,只能发出几个破碎的音节。

但是他的肩膀已经松弛了下来,整个人弥漫着的戾气消散,他从一只得了狂犬病的狗变回了那只温顺的听话的大狗,声音软软糯糯的:“老婆,你没事吧。”

金秋也觉得一颗心咕咚一声落回胸膛里:“你没事吧?”

“没事。”白瑄抱着她,决定死都不撒手了,他蹭了蹭她的脸,没良心地把跟在后面的舅舅外公外婆和爷爷抛之脑后了。

金秋也没把这些人当做和白瑄有关的,直到白老头忍不住吃味,开了口:“阿瑄啊,现在人找到了,你可以和爷爷回去休息了吧?”

白瑄把脑袋搁在金秋肩膀上,脸颊贴着脸颊,他咕哝了句:“不要。”

金秋听见了这番对话,有一种被雷劈过的感觉,她看了看白瑄,又看了看那站着的几个气势非凡的人,傻眼了:“诶,爷爷?”

“咳,”黄子安轻咳一声,“金小姐你好,我是阿瑄的舅舅,这是他的祖父,外祖父和外祖母。”

金秋的表情只能用一个词来形容:呆若木鸡。

她张了张嘴,看向白瑄,他心虚地把脸埋在她怀里,金秋不知道是该问什么才好,竟然只能僵在那里,大家默然无言。

“呃,”她好半天找回自己的声音,清了清嗓子,“叔叔好,爷爷奶奶好。”这样叫大丈夫,可以吗,是不是太奇怪了?这到底是怎么回事?金秋脑袋里闪过无数念头,到最后却只能干巴巴地微笑。

一点心理准备都没有,完全没有想过会要见家长啊!这是什么节奏!!金秋只觉得有一千头草泥马在心头呼啸而过,扬起尘埃万千。

大约也是看出来她了尴尬和意外,黄子安放缓了声音:“阿瑄,既然人已经找到了,就先回医院吧,你的身体还没好。”

刚刚从病床下来就火急火燎地找人,估计他也累坏了。但是白瑄软软道:“我不去。”

“听话。”黄子安板着脸,“你答应过我,找到人以后就跟我回去的。”

白瑄鼻尖一酸,呜咽一声,把金秋抱得更紧了,她都快喘不过气来了,金秋摸了摸他的额头,一脑门的冷汗,而且额头发烫,她吓坏了,脱身出来一看:“你发烧了?”

“没有。”白瑄烧得脸颊通红,眼波迷离,却还是固执地否认,“我没有生病,你不要丢下我。”

嗓音里带着浓浓的鼻音,他整个人烫得不同寻常,金秋没好气道:“谁要丢下你了,先和我去看病。”

她话一出口就觉得好像不大好,抬眼看着黄子安他们:“呃,叔叔我们先让他去看病吧。”

黄子安饶有兴致地看着他们,点了点头:“白叔,爸妈,我们还是先顺着阿瑄吧,这家医院也不错。”

白老头幽怨地看了一眼叛变的孙子,一马当先走在前面,金秋拉着白瑄的手哄他:“我们先去看病,我陪着你。”

好不容易把他哄进了医院,医生简单检查以后就说只是着凉了才发烧的,这也难怪,他情绪大起大落,出了汗又被风一吹,不感冒才怪呢。

以白、黄两家的能耐,自然是有最好的待遇,护士配好了药水要给他打点滴,白瑄死活不肯,抽抽鼻子和金秋撒娇:“我手痛。”

金秋握着他的手,只见右手上好几个针孔,他自己拔针的时候不注意,流了好多血,手背上沾了些许血渍,左手上也好不到哪里去,因为长期静脉注射而导致针孔密布。

她看了他一眼,淡定地说:“那你脱裤子打吗?”

白瑄惊恐地看了她一眼一眼,乖乖把左手伸过去,一脸英勇就义的表情,护士是老资格了,打针又快又轻,没一会儿一瓶青霉素就挂上了,白瑄靠在她的肩头,摸了摸她手臂上的纱布:“痛不痛?”

“擦伤而已,没事。”金秋只是当时被撞的时候一时半会儿爬不起来,伤势是真的不重。

白瑄放心了,他掩口打了个哈欠:“老婆,困困。”

金秋拿掉了靠背的垫子,让他平躺下来,提了提被子给他盖好:“睡吧。”白瑄拉着她的手:“那你不能走,我会害怕的。”

“不走。”失而复得的东西太过珍贵,金秋微笑着在他面颊上亲吻了一下,“乖,睡吧。”

白瑄一秒钟就睡着了,高烧使得他的四肢软弱无力,脑袋昏沉,他只来得及握紧她的手,就飞快睡着了。

折腾了一夜,已经是凌晨四点钟了。

金秋也觉得困倦,想要在这里靠一靠,谁料黄子安突然开门进来,对她做了个手势,显然是有话要说,金秋犹豫了一下,还是起身走了出去。

在外面的客厅里,几位家长的视线都停留在她的身上,金秋这时才感觉到紧张和无措——她这要怎么解释他们之间的关系?说出去有人信吗。

有人信。白瑄从前二十几年的生活单纯地像是白纸,他连和自己认识多年的爷爷都不怎么认识,何况是别的女人,自从出了车祸以后,他一直就在病房里没有醒来过,但是一醒过来就要去找一个陌生的女人。

但是审问却还是必不可少的,黄子安收起了对待自己外甥的温言细语,他面无表情的样子就足够吓人了:“你是怎么认识阿瑄的?”

金秋犹豫了一秒钟,就决定实话实说,谎话是编不全的,他们甚至没有来得及串供,如此一来还真不如实话实话:“有一天我在家里,就发现他跟在我身边。”

她用尽量简洁有力的语言把这段时间的事情讲了一遍,黄子安代表所有长辈发言:“他说他什么都不记得了?”

“刚开始的时候什么都不记得,连名字都忘记了,后来慢慢想起来了。”金秋谨慎地回答。

黄子安不动声色:“他都说过些什么?”

金秋绞尽脑汁回忆白瑄提起过的身世:“他说他记得最后一件事情就是出了车祸,后来想起来他从前好像……呃,”她到现在还没有理解白瑄的具体情况,“好像大家都觉得他有点,嗯,内向。”

黄子安眉毛动了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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