瘦了不少,整张脸只剩下一双大眼睛了。
他站起来把她的头扣在怀里,因为她坐着,头只到他的肚子,他轻轻的拍了她的背两下,问她:“我们走?”
她点头,站起来,有些落荒而逃的样子,凌飞扬叹气,今天怎么把她带来了,这场面是她能见的么。不再想什么,拉着她就往外走,柯研也拿着自己的外套跟了上去。
两个打手回来,站到了罗筱飞面前:“飞哥?”
“处理了?”
“嗯。”打手回答。
罗筱飞点燃了一支雪茄烟,吐了一口烟雾,看着眼前的一帮手下们个个都惊惶失措的看着自己,又不敢直视的眼神,更是火冒三丈:“不知道现在什么情况啊?跟程逸枫闹到现在没完没了,你们还要给我捅这么大的娄子,一个个都活腻了是不是?妈的……”一脚踹飞了面前的圆木酒桌。
出了酒吧,阳光灿烂,她就硬从他的手里挣脱出来,走到柯研那边,看样子是打算坐他的车,和他一起走了,凌飞扬说:“我送你。”
“不用了。”她回答,跨步离开。
凌飞扬也懒得哄了,从后面上前,抄起她的身子抱在怀里转身奔向自己的车子,叶天涯又是挣扎又是大叫,还是被他强行按进了车子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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原本以为车子会飙出去,却没有想到,他开得四平八稳。叶天涯的右手撑着自己的脑袋,看着窗外急驰而过的景象,轻声问:“你这是做什么?”
他不回答,一心一意的开车,可是脸上的表情很沉重。深遂的眼睛直直的专注着眼前的道路,而耳边却又清晰的听到她的声音:“你要带我去找秦木棉?”
她不再叫木棉姐了,原谅她听到了刚刚那一段近乎残忍的事情,她已经无法再对那个她曾经内心里依恋着、感动着的女子,叫一声姐姐了:“去了质问她吗?又能怎样?”
车子一个转弯,下了高速,又滑向了车流较少的车道,凌飞扬还是不说话,叶天涯轻蔑的笑了一声,头转身窗外。其实去找她又能怎样呢?凌飞扬是怎样的人,她再清楚不过。何况,她不用问也知道,她做这一切又为的是什么,早在那个餐厅里面,对打出手的彼此就把脸皮已经撕裂得惨不忍睹,何况,爱情于她来说,本就脆弱的可笑,与凌飞扬一起出现,并不能让她觉得质问过后有报复的快感,和胜利的微笑。
叶天涯说的没错,凌飞扬一开始的确是想带着她一起去找秦木棉质问的,可是他马上又反悔了,然后一转弯,带着她回了别墅。
那是他们打算结婚住的婚房啊,凌飞扬从来没有一天像今天这样,觉得自己可以理直气壮的带着她进来过。这一天对于他来说,是一个纪念的日子,因为他曾经拥有这么多的东西,都没有一刻像现在这样的感受,他觉得满足,觉得充实,他看了看身边坐着的这个人,只觉得,她终于回到他身边了。
不,不是,是他终于把她留在身边了。想到这里的时候,他的内心更加的坚定了,把车子的中控锁打开,拉开了车门,又转到了她的那一边,为她打开了车门。
叶天涯还坐在那里,抬起头,看着他,不说话,但是脸上的表情极度的不悦。
凌飞扬伸出手去,她往后缩着身子:“别碰我!”
这话让他更是气愤,不依,拽住了他的胳膊就拉了出来,用力的一个甩门,车门都关得震天响,拉着就往里面走。
叶天涯一路上跟他扯呀挣扎着,凌飞扬扣着她的手腕,一个用力,她脸上的表情顿时受痛,连忙松开。她揉着自己疼痛的手腕处,马上伶牙俐齿:“凌飞扬,我告诉你,你再强行碰我,别怪我翻脸不认人。”
“那你想认谁?”凌飞扬黑着一张脸,怒气不敢发的看着叶天涯。
“反正不想认识你。”叶天涯一扭头,一转身就准备离开:“哎呀……”却被他从后面又拦身打横抱在怀里往厅里走。
“你再动试试?你信不信我就把丢地上?”他吓着怀里不断挣扎的她。
“有本事你就丢啊,你这个人除了好事什么事都做得出来,别说把我丢地上,你杀了我都有可能。”叶天涯反驳,声音尖锐。
凌飞扬头痛无比:“哼,搞不好真有这天。”
两个人进了厅里,把她放在了沙发上,立马就有管家上来,一脸的笑:“叶小姐回来了。”
凌飞扬一个喝斥:“什么叶小姐,叫夫人。”
管家被突然的一喝,吓得一愣一愣的:“哦,哦,夫人。”
凌飞扬脱下外套扔在沙发上,看着管家为他们上了饮品,又起身走到角落,打电话给助理,让他带着秦木棉过来。
叶天涯端正的坐在沙发上喝茶,浓郁的麦茶香气,她很喜欢闻。小麦色的茶色让她的心情也慢慢的随着杯子的温度而好转。凌飞扬打完电话,和她面前面对着面的坐下,只看着她。
叶天涯脸上的表情没有变化,但是眼睛却白了他一下,端着杯子慢慢品茶。
凌飞扬把玩着手里的手机,脑子里迅速的运转,一个眼神一闪,开始打电话:“明天,我要全世界的人都知道我结婚的消息。”
叶天涯端着杯子的一手抖,迅速的转回去看着凌飞扬,他的眼神那样的冰冷,嘴角裂开的弧度那样的浅,带着一种近乎是玩弄的笑意。
“你疯了!”她站起来大叫。
“我就疯了,怎么样?”他笑:“我说过,你别妄想了!想离这个婚,门都没有!你想离了婚之后和柯研一起了之对吧?!告诉你,别做梦了!”
叶天涯气得狠狠拍了一下沙发:“你什么意思?什么叫我离了婚之后跟柯研一走了之?你别把每个人都想得那么不堪,我就算要跟他走,也是光明正大的一走,何必了之?”
凌飞扬冷笑:“你以为,你想走就能走得了么?就算他柯研再有能耐,不介意你是个二婚,他家里的人也不介意吗?你以为每个人的父母都像我的父母这么开明吗?再说了,我凌飞扬的前妻,这顶帽子压下去,他受得住?”
“你够了没有?”她近乎歇斯底里:“你口口声声的把我和柯研扯在一起就这么开心?凌飞扬,你到底患得患失些什么?我叶天涯从未亏欠过你什么,打从一开始我就告诉过,我不爱你。你做错了事情我并没有指责你,我对你的忍耐已经仁至义尽,你这样咄咄相逼又是为何?我原本不想与你这般敌对,可是你并没有收到我和平的信号,就算你对我再不满意,那你这么固执的不肯离婚,你知不知道你很可笑?”
是啊,她发出和平的信号,他从未看到,这样咄咄逼人的距离里,把他们死死的扣在原地,只有互相的指责才能进行下去沟通。什么时候起,他们之间已经变成了如此不堪的一副画面?她看着眼前的这个凌飞扬,陌生到她都有些心悸。他就像是要不到糖吃的孩子,看着、闹着、不安着。可是为什么,他明知道他们已经无法再继续,还是要这么执着的往前不停的行走,却又不断的回头?
“你难道不想靠着柯研这棵树。”
“对!”她冷笑:“如果你今天不提这事,我可能不会这么清楚的知道我是想跟他在一起的。我跟你不一样,你可以把这个世界上所有的人都防备起来,但我不同。我不像你众星捧月般长大,在叶家长大的时光里,我一直是温室的花,不明白这社会里的爱情纠缠,所以我才走到今天这一步。而从现在开始,我的人生里,再也容不下你,凌飞扬!”
他也冷笑:“我就知道,我就知道你要跟他走,所以,呵呵,我不会让你有踏出脚的机会!”
“对!你很了解我,那么,看在我们过去曾经兄妹一场的份上,放手好不好?”她的语气平静下来,看着他,问。
“你最好搞清楚,明天各大媒体都会刊登我们结婚的事实,你现在叫我放手?放手你跟柯研走?你死了这条心!从今天开始,你叶天涯只有一条路可以走,就是我凌飞扬这条路。除此之外,不管是之前的骆骁还是柯研,就算是包括叶天平回来,你走一条,我都平一条!我看你还想怎么走!逼急了我,就是废了你的双腿也得安安稳稳跟着我凌飞扬,这辈子,你生是我凌飞扬的人,死是我凌飞扬的死人!”
哐当!叶天涯忍无可忍,把手里的杯子往凌飞扬的身上扔去。
他来不及防备,被结结实实的砸到了胸膛,还好杯子小,里面的茶也不多,并且已经冷却,只是打湿了而己:“凌飞扬!你少威胁我,我告诉你,我才不怕你威胁!”
但是她一身浴火的站在面前扔他,还是气不打一处来,不停的整理胸前的水,站起来吼:“就算是威胁,你也得给我留在这里!我告诉你,你出事之后的每一天我都在自责,每天站在‘草稿’门口,每晚送你回家,跟在你身后,你从未给我过一次机会,哪怕是让我哭一场也好,至少给我一个求你原谅的机会。叶天涯,我的耐心被你一点一点的磨灭干净,我想过放你走,所以我才会愿意跟你离婚。可是现在发现我错了,没有你的每一天都过得生不如死,我要疯也是你逼疯的!你想跟柯研走?别怪我没警告你,不要害人!当医生的,最怕的就是出医疗事故,你可不要把他的前程毁于一旦!”他一步步的靠近她,咬牙窃齿:“不要害了他!”
叶天涯举起手来,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挥了过去,可是最后一秒钟的时候,还是被凌飞扬扣住了手腕:“叶天涯,我说过不给你打我第二次的机会!你不要一再的挑战我的底限!”手一扬,她整个人都跌了出去,还好身后是沙发,俯在上面。
因为怕她跌得有些疼,还是颤了一下,伸出手想要拉她一下,却看到了她一扭过脸来的眸子。那双美丽清亮的大眼睛里面全是受伤,全是愤怒,如同里面正喷着两团热烈的火,却又含着满满一眶的眼泪,极力隐忍的五官近乎扭曲到变形,宁愿让眼中的火把眼泪焚干,也不愿意它掉下去。
他的脚如同有千万斤重量,一动也动不了,那眸子里面转化的恨意是那样的强烈,让他抬起了手臂也不敢伸过去触摸。她说得对,他们太相似,太了解对方,反而却不知道如何去处理这中间的尺度。
他一阵的心酸与茫然,这是他疼惜的小妹妹,这是他珍藏于心的女人,这是他名正言顺的妻子。是他这辈子的喜悦与快乐,可是为什么,偏偏走到了这一步,这路上的愤怒与火焰已经把他们之间的快乐与喜悦都焚烧得只剩下了一团灰,一团看不见硝烟的灰烬,经风一吹,消失在这时间匆匆而过的流年里,只剩下现实的残忍与曾经的伤痕。
就在他们之间这样对立的时候,厅外已经传来了声响,然后,特助已经带着秦木棉走了进来。
她今天穿着一件修身的白色中长裙子,大大的V领把白皙的脖子都露在外面,格外的诱惑人心。看到他们在一起,立在门口,渐渐不会动了,双手都握着包包的袋子,手指不安的搅紧。
凌飞扬从口袋里掏出了一支烟点上,没开口让她坐下,秦木棉也就原地立在那里,叶天涯也坐好,不开口。
他吐出了一口烟,皱了一下眉头,把脸侧向一边。
她的侧脸都是那么动人,皱着眉头也格外的好看,真是怎么看,怎么漂亮。凌飞扬把刚刚吸了一口的烟按灭了,叹了一口气,看着叶天涯的侧脸,问:“告诉我 ,伤了天涯,你有什么好处?”
明明知道这个场面肯定会如此的不堪,可是,那有权力说不来面对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