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唐岳这几天出奇的正常。
所谓的正常,就是他既不找朱棉棉解释,也不再喝酒买醉,而是把搁置了一段时间的林帛华侨城项目给重新跟进了。
朱棉棉找到他的时候,他正在华侨城的临时办公室里看文件。
看到她的时候,他笑了笑,站起来走到她面前,伸出想要抱她。
但她却及时躲开了,接着,她从包里拿出一份离婚协议:“我知道离婚要走什么法定程序了,这个协议书我拟好了,除了小宝归我,其他的东西我一概不要。”
他似乎没有听到她说什么,而是说:“棉棉,让我看看你的伤口,还有你的腿,都好了吗?”
“不用你操心!”她赌气地说。
他眼里流露出失望而又忧伤的神情:“我就知道,你不相信我!”
“相信你什么?关于你和柳若的传闻吗?你错了,我是相信你的,”虽然很愤怒,但她还不至于傻到被柳若那样的小丫头欺骗。
“是吗?”他看着她:“既然相信,为什么还要这么急着离婚。”
“因为我累了,就算你说你爱我,但我也累了,三年前出来个柳霜,现在出来个柳若,不知道下一次还会出现个什么。”
他突然握着她的手,把她紧紧地搂在怀里:“不会有下次了,你相信我,我只想跟你好好的。”
“好——”她看着他,眼神里划过一抹坚忍:“你让我相信你也可以,你现在就发声明,说你跟柳若完全没有关系,那天在酒店的事只是一个误会,然后你向我保证,以后都不会再见她了!”
唐岳搂着她的手松了松,也就是在他松手的那一刻,朱棉棉的心完全冰冷了下去。
“你不愿意?”
“棉棉,我答应柳霜,照顾柳若到18岁的,还有半年就够了。”
她把离婚协议书甩到他脸上,把用力将他一推:“唐岳,我真是一个大傻瓜,居然相信你会爱我!”
说完,她头也不回地跑了出去。
☆、96、我是你的守护天护
从唐岳办公室出来的时候,天正下着雨,朱棉棉是一路淋着雨回来的。
雨水淋透了她的头发,顺着脸颊流下来,也不知道是雨水还是泪水。
她在心里一遍遍骂自己傻。朱棉棉,你真是一个大傻瓜,大大大傻瓜!
从再次见到他的那一刻起,她就不停地在心里告诫自己:朱棉棉,你一定要远离他,远离他,他对你是罂粟,是毒、品,在一起久了会上瘾,最后他会把你的心抽干,让你同如行尸走肉。
所以她一次次对他关上心扉,忍着不去见他,不去想他,即使他为她做了这么多事。但她依然把心关起来。
然而,她好不容易相信他了,想要对他重新打开心扉了,结果发现自己在他心里一点都不重要,还不及一个柳若。
她当真是太高估自己了。
她漫无目的走了好远好远。直到雨停了,身上的衣服湿漉漉地贴在身上,她才发现,不知什么时候已经走到了小区门口。
她撩了撩湿漉漉的头发,在这个抬头的动作里,她看到了一个高大清秀的男子站在小区门口,她蓦地怔住了。
他也看到她了,随后走到她面前,担心地问:“怎么淋成这样?发生什么事了?”
朱棉棉看着眼前那张混血儿一般的脸庞,心里的委屈一并涌上来。她扑到他怀里,“哇”地哭了出来,“子宇,你怎么才回来……唐岳他……原来他就有了别的女人,可是他有了别的女人,他还想来招惹我……唔唔……他还跟别的女人上了床了。”
欧阳子宇搂着怀里的人儿,听着她一口一口“唐岳”,他的心一阵阵刺痛。
她以前总是不承认,明明心里是喜欢唐岳的不是吗?
“棉棉……”他叫了她一声。
但她仍然哭着:“他三年前跟柳霜上了床,现在还帮柳霜照顾她的妹妹,唔唔,子宇,我该怎么办?我恨死他了,我这辈子都不会再原谅他了。”
欧阳子宇拍了拍她的肩。他只知道她只是需要一个肩膀,好。既然她需要,那他就给。
哭了好久好久,她才抬起头,像个孩子一样泪眼婆娑地说:“子宇,你可不可以娶我?可不可以?”
“为什么?”欧阳子宇问。她在这种情况下求婚,所以他并没有感到半点欣喜,反而担心她。
“除了我的心,别的,我什么都可以给你,包括我的身体。”
他仰起头,深深地吸了一口气。
好一会儿,他才平静地说:“走吧棉棉,我带你回家,看你全身都湿了,先回去洗个澡再说。”
……
朱棉棉在浴缸里泡了很久。
水很烫,身上的神经一点点放松,她的大脑也渐渐冷静下来了。
回想自己这一路上所做的傻事,她感到十分难为情,特别是向欧阳子宇求婚的那些话。
洗了一个小时,又换上一套保守的长衣裤,再把及腰的长发吹干,她这才走出去。
欧阳子宇还在客厅里看电视,看的是新闻频道,他的面前摆着一盆水果,大概是陈姨放在那里的。
她捋了捋头发,在他旁边坐下,中间却隔着二十公分的距离,“子宇……”
“好些了吗?”他问,看着她不敢靠近,他苦笑了一下。
“好些了,”她应道,随后低着头说:“对不起,刚刚在楼下的时候,说了一些傻话,做了一些傻事。”
欧阳子宇笑了笑:“你刚说了什么,我全都忘了。”
但是朱棉棉却只是想把话说清楚:“我在下面求你娶我了。”
“……”欧阳子宇看着眼前这个傻乎乎的女人,五年了,或许她在职场上是有所提升了,穿衣审美有所改观了,气质也提升了,但是归根到底,她在某些方面还是那个单纯得只有一根筋的女人。
他再次笑笑:“好像,你是有这么说过。”
她惶恐地看着他,等着他的下文。
“那本来就是你的气话,我不会当真的,”欧阳子宇说,他的眼睛依然干净清透。
“子宇……那以后我们就不要见面了,好吗?”她认为,是应该跟欧阳子宇划清界限了。
“前一个小时你还跟我求婚,为什么这一个小时却要跟我划清界限了呢?”欧阳子宇不明白地问。
“因为……”虽然很不忍心,但她最终还是说出了口:“之前我说过要给你半年时间追求我,但是现在半年快过去了,我……”
“你还是没有办法爱上我,我知道的,”欧阳子宇笑了,露出雪白的牙齿:“难道因为这样我们就不能见面了吗?”
“可是这对你不公平,你不应该把时间浪费在我身上,我也不能老占据着你的时间,”朱棉棉说。
“棉棉,”欧阳子宇真诚地看着她:“如果你现在找到了幸福,那我会马上离开,但是在你还不那么幸福的时候,我想就这么静静地守候着你,你把我当成朋友也好,把我当成兄长也好,只要你不要不见我。”
朱棉棉没忍住,突然就哭了起来。
……
那晚,等朱小宝睡了之后,欧阳子宇和朱棉棉去了阳台上,不知道为什么,当两人把话说开了之后,彼此之间反而更能坦城相对了。
她在他心里是一个触不可及的梦想,更是一个他想要守护的人。
他在她心里,可能真的就如他所说的,是朋友、兄长,这么多年了,他已经在她心里占很大的位置,他突然走掉的时候,她会失落,会焦急,会担心,但是,她很清楚自己并没有心动过。
因为,他在她心里所占的位置并不叫爱情。
阳台的风很清爽,视野很宽,他们就像好朋友一样聊着。
“子宇,前段时间,为什么你突然走了?”她问。
“我爸爸病了,所以我回了一趟A市,他一出院我就马上回凤城了。”
朱棉棉心有惭愧:“我居然一点都不知道。”
“你要养伤嘛,”他说,接着又问:“你真的不肯原谅唐岳了吗?”
“他不值得原谅了,”她说。
“棉棉,其实……柳霜的事情我知道一些,之前没有告诉你,是担心你生气,”欧阳子宇说。斤庄页亡。
“他们究竟是怎么回事?”
“那时候唐岳疯狂地找你,恨不得掘地三尺也要把你找出来。当然那时候我也在找你,可我们一直没有你的消息,就这么过了两年,有一次,我和宋天雨在风情会所看见唐岳跟一个女孩子在一起,当时我很生气,认为他对不起你,可我正准备走的时候,我听到那个女孩子开口说话了,声音跟你很像,很像,连性格也有那么几分相似,我明白了,唐岳是把那个女孩当成你的替身了。”
“可是他跟那女孩上了床,他亲口告诉我的,你觉得这件事可以原谅吗?”
“这我就不清楚了,但是柳霜不久就患病去世了。”
“那如果柳霜没有去世呢?”朱棉棉问,如果没有去世,那岂不是剪不断理还乱?
“……”欧阳子宇没有再说话了。
两人又坐了一会儿,欧阳子宇便回去了。
朱棉棉一夜没睡。
……
周家人也都看到唐岳和柳若的新闻了。
接下来的一段时间里,周善,还有舅舅周真,表哥周超泽都挺关心朱棉棉,一直明里暗里地示意朱棉棉跟欧阳子宇在一起,要为自己以后的幸福着想,不能单纯为了小宝而活。
就连向旭剑也打电话给朱棉棉,说以前看走眼了,原来欧阳子宇才是珍珠,唐岳是渣男。
朱棉棉问:“candy最近好吗?”
向旭剑马上把电话挂了。
当周善再次劝朱棉棉跟欧阳子宇在一起时,朱棉棉坦然自己跟欧阳子宇不可能了。
那天,也是下了几场雨,空气薄凉,一阵风吹来,几片发黄的叶子落在朱棉棉脚下。
“妈,爱情不长久,友谊才能长久,我跟子宇会做一辈子的朋友,”朱棉棉说。
周善叹了一口气:“都说女儿随妈,你这性子跟我一模一样。”
“妈,你别这样,佟先生其实挺好的,你就跟他好好过吧,我爸他……其实他跟你真的不合适,起码他在你需要的时候,没有让自己变强大,反而选择了堕落,”现在变成了朱棉棉安慰周善了。
“你不懂,”周善说。
是啊,世界上最难懂的是人心,最难把握的是人与人之间的感情。
她不懂周善为什么不肯爱佟天磊,正如他们不理解她为什么不肯爱欧阳子宇一样。
在她眼里,欧阳子宇太过完美,干净纯粹得像一块珍珠,而她却是结过婚生过孩子的女人,即使她同意跟他在一起,他们也很难过他父母的那一关,即使过了他父母那一关,那么他们还会再生孩子,小宝势必会受到冷落,到时又是一番心力交瘁。
所以她希望和欧阳子宇能够友谊天长地久。
……
再次见到唐岳,是在一间西餐厅。
那天欧阳子宇约她一起出来吃饭,她很爽快地答应了,再顺便把小宝也带上了。
那天一到店里,小宝就喊了起来:“唐岳爸爸——”
四目相对的那一刻,朱棉棉怔怔地站了一会儿,眼里只有淡漠。
而唐岳则朝她走过来了,他眼里很疲惫,仿佛很多天没有睡觉了,声音很沙哑地唤了一声:“棉棉!”
朱棉棉没有理他。
她想越过他,却被他拦住了。
“你想干什么?”她深吸一口气问道。
“你又跟欧阳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