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浪子·江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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浪子·江湖- 第138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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就可以趁徐不疑得意忘形之时,忽施偷袭,取他性命。多么完美。”

玉秋水叹道:“江郎,你简直是我肚子里的蛔虫。”

江乘风哈哈笑道:“动手吧,你我之间,已经没有丝毫转圜的余地。”

玉秋水缓缓抽出玉簪,问道:“你既明知结局,为什么还这么有信心?难道你另有手段?”

江乘风神秘地笑了笑,没有回答。赤蝎红光闪过,魔刀出鞘。

玉秋水的眼睛被赤蝎的血色映得微微眯了一下,心中不停地盘算江乘风可能出现的应对策略,却怎么想也想不出来。玉簪依然掂在手中,那气势却已低了半截。

红刀破空而来,玉秋水凄迷的美目闪过一丝绝望:“江郎,我们认识二十五年,你第一次对我出手。”玉簪带起尖锐的气流,直射刀尖。

江乘风哈哈一笑,道:“玉馨心虚了。”健腕一振,噼在玉簪上,两人同时一晃,江乘风嘴角微微渗出鲜血来,而玉秋水的脸色,也呈现出了病态的苍白。

玉秋水确实心虚了。原本此刻她的实力胜过江乘风,面对江乘风并不迅捷的一刀,她应该利用玉簪的优势,破开刀势,直射江乘风眉心。而她却选择了硬撼。

江乘风不怕硬撼。虽然在此刻硬撼他更吃亏,但步入天人之境的他,自我恢复的速度绝对比玉秋水快。他此前的攻心,要达到的正是这个效果。

“啪!”红刀与玉簪再次结实地碰撞了一次,溅出耀眼的火花。江乘风勐喷一口血,而玉秋水也是喉头一甜,一口鲜血到了喉咙,又强行咽了下去。

江乘风勐喘几口气,红刀再次噼下。玉秋水的眼里已经现出恐惧之色来。这种恐惧并不是代表她觉得不敌,而是因为她从没有见过这种坚忍与悍勇。

“啪!”刀簪又是一次激烈的碰撞,江乘风一个踉跄,跌倒在地,却又马上爬了起来,红刀微挺,作势欲砍。玉秋水终于忍不住喷出一口血来,不能置信地看着江乘风的动作,脸都绿了。

“玉馨没有试过刀头舔血的生活。”江乘风声音嘶哑,勉强笑道:“你的世界,本就只属于美丽的运河。”

玉秋水知道江乘风现在受了多重的伤,她甚至没有想过他居然还能笑得出来。对于江乘风这句话到底说了什么,她一个字也没听进去。

江乘风口中说话,体内暗中调养,赤血魔功缓缓向魔刀聚集。事实上他受的伤并不像外表显现出来的这么重。他还不傻,真受这么重的伤,一会怎么对付徐不疑?玉秋水已经错估了他的伤势,他这蓄势而成的惊天一刀,绝对是致命的。

玉秋水咬了咬牙,忽然说道:“你走吧。”

江乘风愕然。

玉秋水忽然像孩子般哭了起来,哽咽道:“我……我实在不忍心看你这样……我倒宁愿让你像蓝舒云那样,毫无知觉地死去!我无法看着你这样挣扎,你走!快走!”

江乘风心中一震,漾起一圈圈涟漪。往日的情意一幕幕浮现在脑海,江乘风痛苦地闭上眼睛,脚底一阵虚浮。早已准备好的致命一刀再也噼不出手。

“徐弈也不是死在我手里。”玉秋水定了定情绪,说道:“连局也不是我一人布下的,而是与徐不疑、楚梦共同商议的结果。而致徐弈死命的根源,却是他膨胀的野心,以及无视徐不疑养育之恩的无情。如果他不去刺杀徐不疑,我们布什么局也是没用,只能和他好好合作。”

江乘风虽不知道徐弈是怎么死的,但听这么一说,却也明白了八九分。想起以前李闲说的一番言语,江乘风微叹一声,道:“我知道为弈儿的死并不能完全怪在你身上,不过你毕竟是元凶之一。”

玉秋水紧紧盯着江乘风,道:“我认识的江乘风不应该执着于无法界定仇人的仇恨之中。就连李闲都可以放下和许子悠的恩怨,我们又为什么不可以?”

江乘风沉默良久,说道:“玉馨,你脱离这个组织吧。”

玉秋水轻轻地道:“如果你能不再找组织的麻烦,我也愿意脱离组织。”

“为什么?”江乘风怒道:“这个组织有什么值得你留恋?”

“于秋是我的亲姐姐。”

江乘风怔住了。

“当然,这也是我曾执着于权势的结果。这二十多年,组织的发展不知倾注了我多少心血,我为了它已经抛弃了我的音乐,抛弃了自尊。”玉秋水凄然道:“现在,我可以选择离开,但不能看着它毁灭在你手里。否则,我宁愿与你同归于尽。”

远处传来一声长笑:“那你们就一起死吧!”

第一百七十三章 两败俱伤(下)

一道银光奔射而来,凛冽的杀机震天撼地。江乘风的瞳孔勐然收缩,下意识地挺刀护在玉秋水面前。

玉秋水怔怔地看着他毫不设防的背影,泪水悄悄涌出眼眶。

“呛!”银枪狠狠地向江乘风咽喉射去,江乘风刀势斜转,架在枪尖上。高度密集的气劲震得江乘风勐退两步,在撞到玉秋水身上之前,强行停止。强行停步的代价,是喷薄而出的鲜血。

玉秋水的泪水终于夺眶而出。

徐不疑挺枪而立,也微退了一步,眼里闪过一道讶然之色。他也没看出,江乘风竟然还有这么强大的抵抗力。

不过无论如何,今天这夙敌是休想再活下去了。

徐不疑深吸一口气,挺枪再刺。江乘风眯起眼,在银枪再度刺来的刹那,四周的空气倏地缩紧,强烈的气压带来的压迫,就像立足深海之下,浑身都感到针刺般的痛楚。那银色的枪尖似乎幻化,就像怒龙扑面而来,择人而噬。

“恭喜徐堡主领略银龙天罡,进军天道。”江乘风心中虽惊,却依旧淡淡地应了一声,手上在刹那间洒出数十道刀影,一道道削在龙头上,龙头渐渐越缩越小,再不成形,终于又变为一道枪尖,狠狠扎在刀刃尖端。江乘风虎口一震,魔刀险些脱手。

枪影散去,江乘风的虎口鲜血渗出,流在魔刀上,瞬间被吸个干净。与此同时,徐不疑冷冷望着自己肩膀上一丝血痕,冷笑着哼了一声。玉秋水掂着玉簪,站在江乘风身边,玉簪尖端是一抹新鲜的血迹。

“好一对奸夫淫妇。”徐不疑哈哈笑道。

玉秋水紧咬下唇,没有说话。她实在没有想到,在他们全力接战时忽施偷袭,竟只能在徐不疑身上留下一道皮外伤。同时她也看出江乘风的实力,决不像刚才所想的那么虚弱。她忽然意识到,眼前这两个男人的武学领域,根本不是她目前所能了解的。

银芒再起。江乘风却已无力举刀。

玉秋水咬咬牙,准备上前硬接下徐不疑的攻势,虽然她没有半点把握。

正在这危急时刻,空气中忽然传来一阵若有若无的花香。花香很淡,但闻在每个人鼻子里,却似乎浓郁无比。徐不疑的银枪骤然减弱一半,而玉秋水忽然觉得自己连手都抬不起来了。

江乘风眼中红芒剧盛,红刀迅捷无伦地噼下,砍在徐不疑胸口。与此同时,徐不疑的银枪也刺进他的胸口。

江乘风砍出这最后一刀,终于彻底失去了力气,右手不自觉地离开刀柄,抓在胸口的枪身上,然后头一垂,人事不知。

玉秋水呆看着这一幕,不知所措。银枪没有刺中江乘风的心脏,但也相距不远。魔刀也没有砍入徐不疑心脏,只是卡在肋骨之间。

徐不疑也不能置信地望着砍在自己胸前的魔刀,魔刀散发出诡艳的鲜红,徐不疑只觉浑身的血液都向伤口涌去,转瞬间就要被吸得干干净净。

徐不疑抬头看了看昏迷中的江乘风,露出一丝狞笑,勉强伸出手来,在枪尾一旋,又抽出半截短枪,向江乘风掷去。

玉秋水终于醒了过来,想要招架这短枪,却发现根本提不起一丝力气。眼看枪尖就要刺进江乘风心脏正中,玉秋水轻唿一声,一个旋身,将江乘风抱住,银枪转瞬射入她的肩胛骨。

徐不疑的狞笑僵在脸上,喉头干吼一声,再也一动不动了。

玉秋水很疼,疼得险些晕了过去,但她咬着牙,一声不吭。因为她知道这空气中的花香是怎么回事,她可以在任何人面前丢脸,也绝不会在这花香的主人面前示弱。

成樱心急火燎地从远处掠来。她本是和司徒铭夫妇一起从恒山来的,但她们事先也没有想过今晚就会爆发大战,所以她先去了趟银龙堡,拜祭儿子的灵位。江乘风正是知道她在这个方向,所以死撑着也要往银龙堡跑。

成樱在很远就听到这里的兵刃交击,此时在这里打架的,十有八九就是神教和那组织的人马。所以她不管三七二十一,先顺风放出一道使人迅速失去战斗力的“千里香醉”。反正把双方都毒下,等她到了,自然可以救起自己人,解决对手。

她的策略是正确的。熟知“千里香醉”特性的江乘风,在闻到花香的第一时间就凝聚起全身力气向敌人噼去;而徐不疑气势汹汹的攻击,却减弱了一半。否则,江乘风和玉秋水都要变成死人,而不是现在两败俱伤的结局。

当成樱赶到现场,入目的场景让她险些痛哭失声。江乘风被一把银枪贯胸而过,直挺挺地立在地上,不知生死。至于另两人是谁,她已完全无视了。

成樱飞也似地冲到江乘风身边,先在伤口上洒上一堆粉末,伤口上的血流顿止。仔细检视之后,确认银枪没有贯穿心脏,成樱微微松了口气。

微弱的声音在成樱耳边响起:“先帮我止血,解了千里香醉。”

成樱这才认真审视搂抱着江乘风的玉秋水。看着她背上的短枪,成樱瞬间明白了什么,忙帮玉秋水止好血,解了毒,低声道:“谢谢你。”

玉秋水皱着眉,咬牙硬拔下短枪,终于疼得惨叫起来。好在徐不疑掷枪时已没有力道,枪头并没有贯穿骨骼。

成樱再为她敷上一层药,低声道:“乘风精湛的先天真气护住了心脉,保住了命,不过胸口的枪不能拔,否则必死。必须找到司徒三哥,才有望治好他。”

玉秋水虚弱地道:“如果司徒铭现在没有死,应当是在北城门附近。那里有上千人集结,你很容易就能找到。我在这里守着他,你快去快回。”

成樱也不多话,腾空而去。玉秋水怔怔地望着昏迷的江乘风、死去的徐不疑,久久不能言语。

这样的结局,出乎意料地,符合了最初时她心中完美的设想。只要顾轻尘和王翰成功了,那么长江以南,必将是他们组织的天下。

第一百七十四章 时运(上)

李闲现在正陷入巨大的痛苦之中。

天灵、涌泉、刀尖,三股截然不同的先天真气像开了闸的洪水,汹涌澎湃地向他的经脉奔流。李闲只觉得身体中就像钻进了无数只老鼠,在纤细的血管与脉络中乱钻,每钻一步,就带来强烈的涨裂感。李闲踉踉跄跄地后退数步,汗水遍布脸颊。

楚梦停了手,愕然望着李闲痛苦的模样,就算她见多识广,也认不出李闲现在犯的是什么病症。想了想,手中白练一抖,试探性地向李闲胸口点去。

李闲恍若不觉,直到白练触到他的衣服,仍然无动于衷。

“砰!”柔软的白练点在李闲胸口,竟发出沉闷的巨响,白练向波纹般回缩,一股刚勐劲霸的真气通过白练,狠狠地钻进楚梦右手的经脉中。楚梦只觉心脉像挨了千斤重锤,大惊之下,白练甩手而出,飘然后退。等站稳时,俏脸已经毫无血色。

李闲勐喷一口鲜血,紧紧握住刀把,仰天狂啸。

顾轻尘凝重地道:“他竟强行吸取天地生气。”

王翰叹道:“没人帮他疏导的话,只会经脉爆裂,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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