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随你,好好喝一杯就行。”子诚也挺感慨的,一晃就这么多年过去了,从当年的混小子一下就成了现在这副模样,为工作,为生活奔波,都没有找到过儿时的童真了。
他们随便说几句后就将生意也谈妥了,当然是以圆满结束的。
“那个,你知道程笑天在哪吗?”当他们都准备走的时候,子诚突然想起这件事儿来,他答应过要帮张月月打听的,恰好现在又有老同学,一定能问出点什么的。
“程笑天?”路铭听到这名字的反应有些惊讶地看着子诚,眼睛都瞪得老大,像是听到什么不得了的事儿一样,同时用看稀奇的眼光看着他。
“有什么问题吗?”子诚不知道他的表情会这么惊悚,隐约感觉他一会儿告诉自己的事情不会是一件好事儿。说真的,这子诚的第六感真是比女人还女人。
“你真不知道?”路铭没有正面回答他的问题,反而是又踢了个问题给他,眼里是毫不掩饰的疑惑和诧异。
子诚被问了个措手不及,勉强扯了个笑脸,摊摊手,说:“有什么事儿就说呗,我真不知道。”
“那我告诉你吧。”路铭见他真的不知道,重新坐直了身子,但音量却奇怪地变小了,好像是忌讳着什么似的,说:“程笑天早几年前就死了,就是在你们都出国后久,他就消失了一段时间,回来后不久就死了,据说患的是肺癌,我还去参加了他的葬礼。”
“什么!”子诚脑里彻底空白了,这个消息太突然,突然得让他所有脑细胞加起来也思考不了。这不过是几年的功夫,程笑天怎么会患肺癌?开玩笑的吧!该不会是这路铭因为刚才玩弄他的事骗自己的吧。
“你开玩笑吧!”子诚小心翼翼的问,这个时候他多希望路铭说,哥们,我骗你的。
“是真的。你不知道也对,我在葬礼上也没看到你,你也别太伤心了,走,咱俩去喝一杯。”路铭看他表情极不自然,好像受到什么重大打击一样,不就是死亡嘛,生老病死是多么正常的嘛,说不定他哪天都会突然就死了,没必要这样吧。
“啊?好。”子诚看了他半晌才吭出了这几个字,魂不守舍地跟他走了,心里是一团乱麻。
☆、第五十一章、无法承受
如果是平常的死亡,他会坦然自若地面对,但这不正常啊。路铭说程笑天是在他们俩回国后消失的,根据张月月的说法,当时他们已经分手了,这么说来,难道他是受了打击才一个人独自走的?要真是这样,那张月月和自己都间接害死了程笑天,至少他的死不是偶然,责任他们有很大部分。
到了一家饭店,他们坐下来就喝酒,子诚是喝得最多最猛的,路铭怎么劝都劝不住,只好任他去了。
“路铭啊,你知道他的碑在哪吗?”子诚脸色苍白地看着路铭,眼里流露的痛苦和哀伤像是要将他都吞没进去。
路铭被他吓了一跳,自他告诉子诚程笑天死后他就成了这副德行,问他怎么了也不说,现在喝酒又玩命儿地喝。按理说他和程笑天的关系不怎么样啊,这么痛苦是为那般呢?
“他就在德林墓园里,你要去看看就去吧,不过你真不用这样,每个人都要死的。”路铭拿他没辙,只好告诉他程笑天的碑在哪,然后帮他把手里的酒杯满上,拍拍他算是让他放宽心。
子诚自嘲一笑,让他宽心?怎么可能,程笑天他死了,这要怎么告诉张月月啊,这一定会成为她新的梦魇的,以她的性子,肯定又要痛得死去活来吧,还会把责任全往她自己身上推,巴不得越痛苦越好,只有这样她才能找到一丝心安吧,这也算是我一种自我惩罚。
如果事情发展成了这样,子诚自己也一定不会原谅自己,他不忍心看她如此痛苦,他也会跟着痛苦。
想着,子诚一口干了手里的酒,希望此刻他能被酒精麻痹得不省人事,只有这样,他才能有有勇气面对这可怖的事实。
街上,张月月并不知道子诚所知道的事情,和小林逛得正嗨,渐渐地也忘了她所经历的一切,至少她现在是如此。
“路铭,带我去墓园。”子诚从酒瓶堆里抬起头。
“我说哥们,你都这个样子了,我送你回家吧。”路铭好心的想扶子诚。
“我不回家,我要去墓园。”子诚甩掉路铭的手自己出去打了个的去了墓园。而路铭不放心子诚一个人跟了上去。
找到程笑天的墓碑,子诚一屁股坐下,也不在乎自己的形象。
“你说,这人好好的怎么会死了呢?”
“哎,哥们,虽然我不知道你们发生了什么,但是节哀啊。”
又是一天清晨,子诚头痛欲裂地爬从床上爬起来,思维逐渐清晰了起来,缓缓忆起昨晚发生的所有事儿。
他昨天从墓园回家好像又和路铭喝酒喝了很晚,他还喝醉了,直接躺桌子底下就睡了,直到路铭叫来了他秘书才送他回来的。
“不可能啊,我怎么会醉……”子诚痛苦地揉着太阳穴,往更深处回忆,突然脑袋又痛起来。
他明白了,是程笑天,他死了,他是被他们害死的,不是直接,但却是间接!这件事儿他都还没告诉张月月呢,真不知道怎么办。
想着,子诚走到卫生间洗了把冷水脸,看着镜中的自己顿时觉得可恶,厌恶地泼了一把水在上面,扭曲了他的面目,一下子,里面的脸面目全非,更加让人畏惧。
不知怎的,子诚越看越心烦,随手拿了旁边的杯子就砸向镜子。他是用了死力气的,在被子和镜子相撞之间,两者同时化为了碎片,飞溅的玻璃撒得四处都是,连带划破了子诚的手。
猩红的鲜血从白皙的皮肤上流淌下来,滴落在洁白的地砖上,显得它更加妖异。
子诚看了也不理会,拿了毛巾擦了擦包着算是处理完毕,然后躺回了床上,什么也不想做。期间他的电话响了几十次,他一个也没接,就索性将手机关了。
等他完全缓过劲来时,时针悄然走到了九点,他竟然在这里躺了一天,而且什么也没做。
同一时间,张月月正窝在沙发里看肥皂剧,无聊地听着电视里你侬我侬的狗血剧情,槽点太多,不知如何下口。
她希望日子就这样平静地过着,在找到程笑天后就像他坦白,然后她就安心找份工作,陪妈妈一起过。
想法是很好的,只是平常人很简单的期望而已,只是有的时候,是她自己不放过自己,总是将自己困在自责的牢笼里,别人进不来,她也出不去。现实往往都是如此,她想得很乐观,可偏偏就悲观了,就像这个电话一样,不给她一点喘息的时间。
“滴滴滴!”
张月月随手拿起了旁边的电话,打来的人是子诚。
“张月月,程笑天有消息了。”他的声音带着嘶哑,情绪也不大好的样子,总之让张月月感觉很不对劲儿。
“快说吧。”比起这些细节,她顾不得其他了,更关心的是子诚说的事儿,她找了许久都没找到的程笑天的消息,只要她知道了,就有希望弥补以前年轻时犯的错。
“你要做好心理准备。”子诚是下了很大决心才打开的电话,他也想过瞒着张月月就将这件事平息下去,让她安心过她的日子,但他发现他不可能永远都瞒得住。张月月是个聪明的女人,她不会傻到分不清楚谁是谁非,也不会看不出你的谎言,特别是这件事还关系到她的心结。除非你打一开始就撒谎,然后一直圆到她死,不然让她发现了,那就是一辈子的不可原谅。
“你在说什么啊,有消息就说呗,我又不是小孩子了。”张月月强忍着心中的不安,他让自己做好心理准备就已经是一件不正常的事儿了,但她相信自己已经能承受任何打击了,毕竟岁月让她也在成长。
电话那头静默了许久,久到张月月以为过了半个世纪那么长,这种气愤是最恐怖的,沉默地越长,说明即将告诉她的事就越是她害怕的。
“程笑天他,死了。”子诚叹了口气儿,短短的几个字像是耗尽了他全身的力气。
“你知道你在说什么吗?”张月月强撑着让声线显得自然,没有颤抖,但微微收缩的瞳孔却出卖了她,心里不断在叫嚣着,她听到的都是假的,假的……
“张月月,你得相信,这是……嘟嘟嘟……”子诚的语气急促起来,说到一半时电话却被对方挂了。他呆在原地愣了一会,想到了什么一样,着急地夺门而出,二话不说就开车往她家奔去,恨不得车子直接飞起来。
他怕,怕张月月听了后会出事儿,会承受不住地崩溃,会做出什么过激的行为来,那可就闹大了。
电话从张月月手里垂直掉在地上,啪嗒一声摔了个四分五裂,眼里无神,盯着地面不知如何是好。
她不知道该怎么形容她此时的感觉了,明明以为这次会和程笑天有个了结,然后放下过去,重新开始。现在子诚的一个电话就打乱了她全部的计划,可以说是直接把她丢进冰冷的海里,不能呼吸,但意识又十分清晰,那种窒息的感觉,让她生不如死。
电视里还在放着狗血的镜头,正好播到女主和男主分手,男主忍受不了自杀的场面。
张月月不由自主地将自己代入了进去,再也受不了地开门走了出去,连鞋也顾不得穿,匆匆下了楼梯,想要离开,走得越远越好。
☆、第五十二章、绝望至死
张月月家的这一带远离繁华的市中心,所以有些偏僻,到了这个点,路上就没有人了。偶尔有一两辆车经过。
她光着脚丫走在硌人的路上,路灯拉长了她的影子,像个迷路的小孩,灯再怎么亮也照不到她回家的路。
“姑娘,你没事吧。”一辆黑色轿车缓慢的停在张月月的身边。
张月月没有说话,只是目无一切的走着。
“姑娘,你家在哪里,我送你回去吧。”好心的司机怕张月月一个女孩子在这叫天天不应,叫地地不灵的地方出什么事情。她不知道,现在的张月月最希望的就是出个什么事让她一死了之。
司机开着车,跟在张月月的身边。
“叔叔,你不用管我,我家就在附近,待会就会回去的。”张月月不想司机一直跟着她,她不值得让善良的人为她付出。
司机不放心的看了一眼张月月,最后还是开车走了。
她不知道她想去哪里,就只是凭着感觉一直走着。原来那些时候所谓的坚强也不过是自欺欺人而已,她很脆弱了,很脆弱了,心再也经不起这些折腾了,如果可以,就让她死了该多好。死了就不会有那么多烦人的心事了,就不会再去背负那些所谓的仇恨了。
想着,张月月改变了方向,向另一边走去了。
这时,子诚火急火燎地赶到张月月的家,他只看到了虚掩着的门,进去只有放着肥皂剧的电视和一个摔烂的手机。
这可急坏了他,早知道就等他来了再告诉她了,现在都不知道她去哪了,这可怎么办,万一出事了他会后悔一辈子的。
子诚焦急地想着,强迫自己冷静下来后,一个一个想着张月月可能会去的地方,然后开车转遍她家旁的没条街,料到她肯定走得不远,现在一定就在附近。
其实张月月和子诚想得一样,走了没多远,只是来到了她家附近的桥边,因为正值雨季,底下的河水正流得湍急。
掉下去一定连人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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