称为地理大发现时代。
再加上沙漠侵蚀日益严重,生存环境的恶劣,沙漠中大大小小的国家就此彻底衰败,昔日的繁荣与辉煌都被天神带走了。
黑沙漠是最早被众神遗弃之地,这里的文明到晋代就停止了,传说中胡大的愤怒,吞没了异教徒的城池,一直到今天,黑沙漠依然是死气沉沉。
我们出发的第一天就遇到了轻微的风沙,天空刮得微黄,不过风沙不大,又刚好遮蔽了太阳,可以在白天赶路。
Shirley杨用那本英国探险家留下的笔记本,边走边和安力满商量行进的路线,笔记本上记载离开西夜城,那些探险家们在附近发现了一个地方,有大批石头坟墓,他们准备回来的时候进行挖掘,所以在笔记中绘制了详细的路线。
安力满的经验加上Shirley杨的笔记本,虽然无法精确的定位,但是从距离和方位上,为我们提供了很大的帮助。
晚上宿营时安力满找到了一片凸地,众人在沙丘上砌了一道防沙墙,把骆驼安顿下来,随后在沙丘背风的一面,点了火取暖。
这一天走得十分辛苦,主要还是因为风沙,虽然风不大,但是刮得人心烦意乱,安力满唠唠叨叨的说现在是风季,在黑沙漠平均两天就有一次这种天气,没有风的时候,恶毒的太阳会吸干旅人身上最后一滴水份。
胖子说:“热点好,出汗能减肥,太阳晒晒,倒也痛快,只是这么不停的刮风,路上连话都说不了,实在气闷。”
安力满说你懂什么,这里才是黑沙漠的边缘,再走五天才算进入深处,我虽然没进去过,但是认识一些进去过的朋友,他们都是从黑沙漠走回来的幸存者。
黑沙漠的可怕之处,不是陷人的流沙子,也不是能把汽车啃个净光的噬金蚁,也不是黑风暴,传说在深处有一片梦幻之地,人们进去之后,就会看到湖泊、河流、美女、神兽、雪山、绿洲,那些又渴又累的人自然是奔着那些美景拼命的走啊走,可是直到渴死累死,都走不到。其实那都是魔鬼布置的陷阱,引诱人们去死在里边。不过胡大会保佑咱们的,阿拉胡阿嘛。
Shirley杨说:“他们看到的可能是沙漠中的海市蜃楼,不知究竟的人,的确容易被迷惑。”
正说话间,叶亦心过来把Shirley杨拉到一边,俩人悄声嘀咕了几句,Shirley杨转过头来对我说:“我们去那座沙丘后边有点事。”
我知道可能是叶亦心要去方便,她胆子小不敢自己去,要拽着Shirley杨陪她。便对她俩点点头,嘱咐道:“带着手电筒和哨子,有事就使劲吹哨子,快去快回。”
Shirley杨答应一声就和叶亦心手牵手的走向不远处一座沙丘后边。
胖子问我还有酒吗?
我说没了,就算带上一桶白酒也架不住你这么喝,喝几口热水赶紧睡觉吧,过个五六天要是找不到水源,到那时候,连每人每天的饮水配给量都要减少了。
这么说只是吓唬吓唬胖子,就算找不到沙漠中的暗河,我也有办法保证所,让有人都能有最低限度的饮用水。
不过那是个万不得以的办法,很麻烦,但是的确管用,我当兵的时候学到过荒漠求生术。没有水,在沙漠里是死路一条,人体的三分之二都是水,失去百分之五的水份就会产生脱水症状。
安力满最初死活不肯进黑沙漠,其中最主要的一条原因就是黑沙漠没有淡水,地下虽然有暗河,但是根本挖不了那么深,从梭梭这种沙漠荒草的根处往下挖,三五米之下,只有湿沙和咸水,越喝越渴。
这种方法安力满也懂,我跟他反复研究过这种办法的可行性,私下里约定,走到连梭梭都不长的地方,就绝不再往前走半步了,他这才同意。
在军队接受过沙漠求生训练的人都学过,新疆的沙漠中较浅处,多是矿物含量较多的咸盐水,在沙漠植物根颈处向下挖,可以挖到湿沙和咸水,通过简易的阳光蒸发、过滤处理后,就可以得到少量淡水,虽然少,确足够维持人的生命。
这时风沙稍稍大了一些,对面沙丘后一阵尖锐的哨声传了过来,众人都是一惊,随手抄起工兵铲、步枪奔向事发地点。好在离得极近,只有不到两百步的距离,三步并做两步,顷刻即到。
正文 第二十四章 石头墓
沙海魔巢 13(石头墓)
只见叶亦心有一半身子陷在沙中,她不断的挣扎,Shirley杨正抓住她的手臂,拼命往外拖她。
忙乱中也不知是谁喊了一嗓子:“流沙!”
我们顺着地上的足印冲上前去,不顾一切的拉住叶亦心准备救她,有几个人来不及找绳索,便把自己的皮带解了下来,想套住她的胳膊。
没想到也没使多大力气,就把叶亦心从沙中拖了出来,看那样子倒不是流沙,叶亦心吓坏了扑在Shirley杨怀中哭泣。
大伙问她们怎么回事?是不是流沙?
Shirley杨边安慰叶亦心边对众人说道:“我们刚走到沙丘后面,叶亦心就一脚踩空,整个身子陷下去一半,我就赶紧拉住她,随即吹哨子求援,不过似乎不是流沙,流沙吞人速度快吸力大,倘若真是流沙,凭我的力气根本就拖不住她,而且她落下去一半之后,就停住了,好象下边是实心的,要不然你们闻讯赶来,中间耽搁这十几秒,要从流沙里救人已经晚了。”
叶亦心也回过神来,抹着眼泪说:“我好象在沙子下边踩到了一块石板,石板下有一段是空的,被我一踩就塌下去了。
Shirley杨奇道:“难道是那些石头坟墓?咱们去瞧瞧。”
我们用铲子挖了几下适才陷住叶亦心的地方,不算厚的一层黄沙下,与沙丘的坡度平行,赫然露出一面倾斜的石墙,石墙上被人用炸药炸出一个大洞。
看来炸开的时间不久,也就是最近这几天的事,风沙将破洞的洞口薄薄的遮住了一层,叶亦心就是踩到这个破洞边的碎石陷了进去。
众人望着那石洞,你看看我,我看看你,面面相觑,这分明就是个石头墓啊,难道已经被盗了?
我仔细查看洞口的碎石,和爆炸冲击的方位,精确的小型定向爆破,我做了那么多年工兵,自认为对炸药的熟悉程度,和背毛选差不多,要让我来爆破这石头古墓,顶天也就是这种水平了。
这是充分了解岩体的耐破性,爆炸只是把石壁炸塌,碎石向外扩散,丝毫没有损坏石墓的内部。
看炸药的威力,绝不是民用炸药。离开部队的好几年,难道现在连现役解放军也倒斗了?肯定不是,也许是偷来的炸药。而且在这种茫茫无边的大沙漠,倒斗的人是怎么找到这些古墓的?这附近地形地貌完全一样,难道这世上除了我这个半吊子水平的,还真有其它会看天星风术的倒斗高手?
对沙丘的清理面积越来越大,这是一面槌形的石墙,除了被爆破的这面,其余的部分都深埋在黄沙之下。
这是一座魏晋时期典型的石头墓,巨大厚实的山石砌成拱形,缝隙用麻鱼胶粘合,这样的石墓在西夜遗迹附近十分常见,十九世纪早期,欧洲的一位探险家曾经这样形容:“沙漠中随处可见的石墓,有大有小,数不胜数,有一多半埋在黄沙下面,露出外边的黑色尖顶,如同缩小版的埃及金子塔,在石墓林立的沙漠中穿行,那情景让人叹为观止。”
现在这些石墓已经被沙漠彻底覆盖,很难寻觅其踪影了,陈教授估计可能是和前几天的那次大沙暴有关,大风使这座石墓露出了一部分,没想到那些盗墓贼来得好快,考古队还是来晚了一步。
新疆的古墓和遗迹,在历史上遭到最大的一次洗劫是在二战之前,十九世纪早期,塔克拉玛干东部的楼兰,南面边缘的尼雅,那些地方的文物几乎都被抢光了,现在盗墓贼们都把爪子伸向了西南的黑沙漠一带,这里自然条件恶劣,人迹罕至,却是盗墓贼的乐土。
这一路上我们已经见到了若干处被偷盗损坏的古墓,难怪陈教授如此焦急,拼了老命也要进沙漠,如果再不制止这一带的盗墓活动,恐怕在不久的将来,什么都剩不下来。
墓穴的破洞里黑呼呼的,我和陈教授郝爱国等人打着手电筒进去查看,墓室相当于一间小平房大小,里面散落着四五口木棺,棺板都被撬坏,丢在一旁,到处都被翻得一片狼籍。
看那些棺木,有大有小,似乎是一处合葬墓,棺里的古尸只剩下一具年轻女性的干尸,长发多辫,只有头部保存比较完好,身体都已破碎,其余的料想都被盗墓贼搬走了。
新疆沙漠中的古墓,与财宝价值相等的,就是墓中的干尸,我听陈教授讲过,古尸分为带有水份的湿尸,如马王堆女尸,还有蜡尸,是一种经过特殊处理过的尸体,冻尸存在于积雪万年不化的冰川地区,鞣尸则类似于僵尸,其余的还有象标本一样的灌尸、齰尸等等。
干尸中也分为若干种,有用石灰或木炭等干燥剂放在棺木中,形成的干尸,也有象古埃及用特殊防腐处理技术,人工制造的木乃伊。
而新疆的干尸则完全是在一个高温,干燥,无菌的特殊环境下自然形成的,这种干尸,年代稍微久远的,就相当值钱,海外一些博物馆、展览馆、收藏家们争相高价收购。
陈教授见这处石墓中的其余干尸都被盗了,而且破坏得一塌糊涂,止不住唉声叹气,只好让几个学生把墓中残破的物品都整理整理,看看还能不能抢救出什么来。
我担心教授太激动,身体承受不住,就劝早点休息,陈教授又嘱咐了郝爱国几句,让他带人把石墓的情况详细记录下来,就由胖子送他回营地休息了。
第二天风还是没停,就这么不紧不慢的刮着,考古队出发的时候,陈教授找到我,他说昨天夜里见到的那个石墓,被盗的时间不超过三五天,也许有一队盗墓贼已经早于咱们进入了黑沙漠深处,咱们不能耽搁,最好能赶上去抓住他们。”
我随便应付了几句,心想可他娘的千万别碰上,同行是冤家,何况盗这处石头墓的那帮家伙,有军用炸药,说不定还有什么犀利的器械,跟他们遭遇了,免不了就得大打出手,我倒是不在乎,问题是这些考古队的知识分子,万一出现了死伤,这责任可就太大了。
不过这话又说回来了,茫茫沙漠,两队人要想碰上,谈何容易,要不是我们昨天见这座沙丘是这附近最高的一处,也不会在那宿营,就更加不会误打误撞遇到那被盗的石墓,哪还有第二次这么巧的事,也许那些家伙偷完干尸就回去了。
随后的这十几天里,考古队在黑沙漠中越走越深,最后失去了兹独暗河的踪迹,连续几天都在原地兜开了圈子,兹独在古维语中的意思是“影子”,这条地下河就象是影子一样,无法捕捉,安力满老汉的眼睛都瞪红了,最后一抖手,彻底没办法了,看来胡大只允许咱们走到这里。
众人人困马乏,谁也走不动了,这几天沙漠里没有一丝风,太阳挂在天上的时间格外的长,为了节约饮用水,队员们白天就在沙地上挖个坑,上面支起防雨帆布,吸着地上的凉气,借以保持身体的水份,只有晚上和早晨才行路,一半路骑骆驼,一半路开11号。
再往前走,粮食和水都不够了,如果一两天之内再不走回头路,往回走的时候,就得宰骆驼吃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