堂劈死剑下,替阴阳剑客报仇。
但,他没有那样做,因为他身边还有一个石岳,他不愿在石岳的面前,暴露自己的身份,他知“小不忍则乱大谋”这个道理,是以,他虽然满腔怒火,依然把它压住了。
他又狠狠瞪了萧堂一眼,思忖道:“暂时让你多活几天,到梅山庄之后,再收拾你。”忖罢,他的脸上又恢复笑容。
石岳根本没有看到赵亦秋这种举动,含笑说道:
“赵兄,萧老前辈点穴法独步武林,以后你得向他讨教几手。”
赵亦秋含笑向萧堂一揖道:
“久仰老前辈大名,晚辈赵亦秋今日得睹尊颜,真乃三生有幸。”
萧堂见赵亦秋脸上喜怒莫测,心里大感奇怪,而且分明赵亦秋的内功,已有相当的造诣,含笑说道:
“赵少侠不必客气,未悉赵少侠师承何人门下?”
赵亦秋主意打定之后,一扫冷漠作风,笑道:
“晚辈恩师名讳,暂难奉告,老前辈大概不会见怪吧?”
萧堂被赵亦秋这么一说,也不便多问,他的脑海中,对于赵亦秋这种奇怪的个性大感不解,不过,他不便说出口罢了。 第七章…………………
沉默片刻之后,石岳又开口说道:
“萧老前辈你要上哪儿呀?”
萧堂哈哈大笑:
“我要到梅山庄抢个老婆呀。”
石岳脸上一红,说道:
“老前辈,你总是爱开玩笑,你是去找我父亲吗?”
萧堂点点头。
赵亦秋似有所悟,斜视了萧堂一眼,问道:
“老前辈,当初阴阳剑客不是受你一记独特点穴法吗?”
萧堂心里微然一震,看了赵亦秋那冷漠的神情一眼,黯然道:
“阴阳剑客当初确实受老叫化一记独特点穴法,何以八年后还有命重现江湖,这的确是个问题。”
赵亦秋又冷冷问道;
“老前辈,晚辈斗胆请问阴阳剑客生前跟你有何仇恨?”
萧堂一叹道:
“如果以阴阳剑客的人而论,并非大恶不赦之人,他做事全凭兴致所然,他任性、骄傲、冷漠,他认为他爱怎么做就怎么做,江湖各派人物没有一个不吃阴阳剑客的亏,他做了很多错事,却并不承认,他认为他要做的事都是对的,而且,老叫化的师弟,也丧命在阴阳剑客的手里。”
赵亦秋不平道:
“阴阳剑客纵然不是,老前辈等以围攻手段,是否有违武林正义呢?”
萧堂脸上一红,呐呐道:
“各派高手一致认为,对于阴阳剑客这种卑鄙的人,不需要用光明磊落的手段,何况阴阳剑客武功高不可测,如一击不成,反留后患。”
赵亦秋冷笑道:
“那么,现在阴阳剑客又重现江湖了,难道不是后患?”
萧堂的脸上,罩上一层忧虑的神情,黯然道:
“当然这是极大后患,不过,我们要尽力而为了,不管阴阳剑客是否会给江湖带来杀劫,我全力对付他。”
赵亦秋的脸上,杀机隐隐而现,鼻孔里轻轻哼了一声,心里忖道:“萧堂,多让你活两天,看你怎么对付阴阳剑客。”
萧堂突见赵亦秋脸露杀机,心里一愣,他已觉赵亦秋好像对自己不怀好意,但是他觉得根本不会跟赵亦秋相识,自然更不会有仇。
萧堂沉思了片刻,说道:
“那么你们两位先走吧,我马上就到。”
石岳答声“好!”与赵亦秋双双向马匹走去,跨上马,马鞭一挥,吧的一声,马长嘶一声,又往前奔去。
赵亦秋又回头瞪了萧堂一眼,嘴上傲然一笑,才策马奔去。
萧堂见马去得老远之后,心里越想越觉得赵亦秋非常可疑,自然,他目前还摸不清赵亦秋的来路。
他思索片刻,微微发出一声轻叹,随即身形一展——倏然在萧堂还未展起身影之际,眼前人影闪处,他的面前突然飘下了一个人——
萧堂霍然一惊,下意识退了数步,放眼望去,只见面前站着一个书生模样的中年人,手里拿着一根银笛。
中年书生脸色罩着一层寒霜,嘴上微露淡淡笑容,冷冷问道:
“前辈大概就是名满江湖的关东乞侠了?”
萧堂被他突然一问,不觉一怔,思忖道:“此人轻功分明已臻化境,为什么会突然现身问这句没头没脑的话?而且,江湖上根本没见这号人物呀!”他思忖至此,不觉多打量了那中年书生几眼,然后哈哈笑道:
“不敢,不敢当,老叫化正是萧堂,阁下拦阻去路,不知有何指教?”
那中年书生冷冷又道:
“在下有事相问,前辈能否相告?”
萧堂念头一转,说道:
“阁下有事尽管说,如是老叫化所知,自当相告。”
那中年书生点了点头,思忖一下,又冷冷道:
“刚才骑在马上那两位少年,前辈大概认识吧?”
萧堂也是聪明人,江湖上见多识广,知道大有蹊跷,说道:
“认识,阁下问这个不知是何用意?”
那中年书生好像沉思一件事,也不回答萧堂所问,片刻之后,又冷冷问道:
“前辈既然认识,大概知道他们住于何处吧?”
萧堂心里一震,心里连说怪,赵亦秋已使他觉得奇怪,而这个中年书生比赵亦秋更怪,怎么会中途相问石岳的住处?这事情大概不会简单,忙反问道:
“阁下问这两个人住处,意欲何为,请先讲明。”
那中年书生又冷冷一笑问道:
“我若不告诉你是为什么,那你是决不会告诉我他们两人住处了?”
萧堂说道:
“当然!”停了一停,似有所悟,问道:“未悉阁下尊讳,能否见告?”
那人又冷冷说道:
“既然前辈不肯相告,也就算了,在下名讳,前辈知之无用。”
刹那间,萧堂的脑中,突然闪电般地掠过一个人,他想:“这个人看来大有来路,是否与他有关?”思忖至此,他心里不觉打个冷战,把眼光又放在那中年书生的脸上,那中年书生的脸上,依然是那么冷漠。
那中年书生看了萧堂一眼,依然用冷漠的口吻说道:
“前辈既然不肯相告,在下也只好走了。”话落,向前缓移而去。
萧堂望着那人背影,心想非把事情察个水落石出不可,怎么一天便碰到这两个怪人,心意打定之后,忙喝道:
“阁下慢走!”余音未息,直向那中年书生追去。
那中年书生停下脚步,回头看了萧堂一眼,问道:
“前辈,喊住在下,有何指教?”
萧堂满脸含笑说道:
“阁下是哪路朋友是否能见告?”
那人冷冷一笑,说道:
“这个,前辈也不需要晓得,既然你不肯相告他两人住处,也就算了。”话落,又向前缓缓移去!
萧堂脸色突然一沉,喝道:
“阁下如不把身份讲明,老叫化就不让你走!”
那中年书生倏然冷冷一声长笑,声音划破长空,引得山岳回鸣,笑声停后,瞪了萧堂一眼,反问道:
“前辈就以那独步武林的点穴法留住我?”
中年书生出言之下,不屑之色溢于言表。
萧堂虽是顾忌对方武功,但,他是江湖成名人物,几曾被人此如奚落?气得脸色一变,喝道:
“如阁下不讲明身份,老叫化也只好这样。”
那中年书生又是一声冷冷长笑,倏然,脸色一紧,道:“就以前辈那几手,未必就能留住在下吧?”言下不屑之极!
萧堂大吼一声,喝道:“那你就接我一掌试试!”试字未毕,翻腕错掌,一掌直向那中年书生劈击过去。
那中年书生讥笑声中,身形闪处避过四尺——
只听砰的一声,萧堂一掌击在地上,激起漫天尘沙飞扬。
萧堂心里一惊,思忖:“果然好手,身影快得出奇……”思忖间,又连劈出两掌。
萧堂劈出三掌,只不过刹那间的事,但依然被对方几个晃身,全部避过,心里暗暗吃惊。
蓦闻那人说道:
“在下已让你三掌,表示对你尊敬之意,如果你真要再打,可以,有个条件。”
萧堂喝道:“什么条件,快说。”
中年书生冷笑道:
“我再让你三招,决不还手,如果你依然无法击中我,一个条件,告诉我他们俩人的住处。”
萧堂喝声“好”,一招“笑指天南”,双指骈进如戟,指点中年书生当胸“璇玑”穴。
这一招快捷无比,中年书生低喝:“来得好。”忙使个“鲤跃龙门”,横里闪出三尺左右。
萧堂见一招落空,身子倏地掠起,“云龙现爪”,又向那中年书生罩头斜击而下——
这两指配合得快若电光石火,那中年书生身影还未站稳,萧堂第二招“云龙现爪”又已抓到——
他在微微吃惊之下,一个“鲤鱼倒穿波”往后退出一丈来远,又闪过一招。
萧堂一见两招均告落空,心里吃惊,非同小可,他知道自己决非对方敌手,再一招必定也无法制了对方,自己又何必多出一招,丢这个大脸?念头一转,含笑拱手道:
“阁下果然好俊功夫,老叫化真算开了眼界。”
那中年书生冷冷一笑,说道:
“如果还有一招你不想出手,那么该履行诺言了。”
萧堂因有言在先,只得说道:
“那两个人住处,我只知道一个……”
那中年书生笑着接道:
“你就说你知道的那个吧。”
萧堂苦笑一下,说道:
“骑着黑马的那个,就是梅山庄主石乾元的长公子石岳。”
那中年书生点了点头,一揖道:
“谢谢前辈相告,在下走了……”
萧堂突然喝道:“阁下与阴阳剑客是否相识?”
中年书生听后,放声哈哈长笑,说道:
“既然前辈相问,在下就告诉你吧,阴阳剑客的确是在下朋友……”余音未息,人影闪处,已消失在树林之内。
萧堂一见来人轻功,不觉吓得咋舌,而且对方自称与阴阳剑客相识,到底是为什么?这个中年书生又是谁?一连串的问题,顿时在脑际盘旋。
他想,既然对方相问住处,可能会到梅山庄,那么到梅山庄之后,又会如何?是敌?是友?
蓦然,他大吃一惊,思忖:对方既然是阴阳剑客的朋友,必定要到梅山庄寻仇。思忖至此,他下意识打个冷战。
他愈想愈奇怪,干脆不想,轻功一提,直奔梅山庄而去……
梅山庄——座落在中条山梅花岭不远处的一个村落,全村有一百户人家,村民皆以农为生,日出而作,日入而息,民风朴素,平静的日子,真可称为世外桃源。
在这村落的南面,耸立一座以红砖砌成的院房,周围|奇…_…书^_^网|约有三十余丈,也均用红砖为墙。
这便是梅山庄主石乾元的住处。
时至仲秋,石乾元的住宅,显得比往常热闹,每天均有武林高手出入于此。
石乾元自从阴阳剑客重现江湖的消息传来之后,心里吃惊势所难免,显然,阴阳剑客重现,武林上又埋下一棵杀机的种子。
他相信,阴阳剑客直到九年后的今天,才又重现江湖,在武功方面,自是要高出八年前,当今武林,何人能敌?
但是,石乾元已不怕阴阳剑客向他寻仇,同时,他也要与阴阳剑客一较长短,这自然另有原因,暂且不提。
对阴阳剑客这一重现江湖,各派人物均与梅山庄主保持联系,商讨对付阴阳剑客的办法。
赵亦秋来到这里之后,石乾元对他也另眼相待,他觉得这个孤独的年轻人,有好些跟人不同之处。
石乾元——这个年逾半百的人,他满脸沉毅之色,他被武林各派人物尊重,对于赵亦秋,他总认为赵亦秋的身世可能极为不幸,否则,一个风度翩翩的少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