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听完灵冲讲古,如何还肯让这绝世神兵落入他人之手?
灵冲化做一道遁光便没入斩妖剑身之中,杨南不敢怠慢,随后便紧紧跟了上去!
炼化斩妖,非尊者元神绝难办到,杨南一入剑中,只觉一股铺天盖地的杀气袭来,浑身上下顿时如同赤身立于冰天雪地之间,从内到外寒冷彻骨!
斩妖剑中世界飘荡着无数锐利如针的白芒,杨南一进来,这些铺天盖地、数不胜数的白芒蜂拥而来,一时间,只见天地之间尽是白茫茫一片!
白针似雪,漫天压城!
每一根针上都带着一股令人心惊胆裂的强烈杀气,千万上亿、数也数不清的杀气如煌煌天日,带着无尽威严压了下来!
杨南元神一震,在斩妖神威之下,阴阳二气形成的元神险些散乱开来,‘好厉害的杀气,凡间千军万马厮杀时的惨烈杀气恐怕都不能及其万一,这般浓烈的杀气已形成实质,真不知道这柄斩妖曾斩了多少妖怪的头颅!’
杨南心中震撼,被这一股杀气震慑得心神冻僵!
灵冲知他元神出窍还没大成,仰起脸庞,眼眸中露出如凝实质的灵光,一只小手握着他的手,另一手猛的竖起,手指猛的向天空无尽白芒一指:“大胆!还不速速伏首,更待何时?”
灵冲这一喝,虚空之中杀气猛的一滞,无数白芒针好像落入泥潭般,行动变得极为缓慢!
‘叱神法!’杨南见到灵冲元神有此神通,心中暗暗佩服,这个小丫头行事有时迷迷糊糊,有时古灵精怪,但是在术法一道上成就真是可惊可畏!
符宗咒法正是脱胎于法宗叱神法,只不过符宗需借符才能引动天地灵气响应,比不上灵冲这抬手一指,口中一叱,天地灵气便如斯响应!
斩妖针芒虽然被灵冲用神通困住,却还有部分针芒挣脱束缚,如千万羽箭齐齐攒射而至!
这针芒犀利无匹,速度如光如电,杨南只是眨了眨眼,就见无数针芒已临身而至,无数白芒针上传来的彻骨杀意似乎能在一瞬间将元神撕得粉碎。
杨南一惊,正待激发体内阴阳二气争斗好用出阴阳漩涡之际,‘师兄且慢,看我彩锦天罗!’灵冲元神忽的飞了起来,小小身躯忽然猛的一变,变出一块红光艳艳的十丈彩锦,放出神光万道,牢牢的挡在杨南上方。
这元神所化的彩锦天罗绵密厚实,斩妖白芒针来一枚、收一枚,无穷无尽的白芒针前赴后继,凝成一片炽白针网向彩锦天罗射来。
彩锦天罗左一兜,右一卷,来多少收多少,眨眼之间便将无穷无尽的斩妖针芒收得干干净净!
彩锦天罗红光一敛,忽又变回了小小女孩儿的身躯,灵冲元神落下地面,望着一片清净的剑中世界,嘻嘻一笑,忽然张开樱口,吐出了一个白色小球,捧在手心笑道:“师兄,剑芒已尽数在此,灵冲幸不辱命,还请笑纳。”
这无尽剑芒,是斩妖精气所化,得了剑芒便得了斩妖,虽然斩妖有不拒道力的方便之处,但是灵冲这等神通也是可惊可畏!
杨南见到她元神变化如意、神通莫测的手段,脸上露出叹服之色道:“师妹,好本事!为兄真是惭愧不已。”灵冲小小年纪,道法神通便到了如此地步,真是令杨南汗颜无地。
灵冲毫不在意的道:“师兄不必过谦,你身具阴阳灵脉,尊者境界我胜过你,可是圣人境界你定胜过了我,到得仙人境界,我更是远远不及,一时不及,何必在意?”
阴阳灵脉、道法自然心,两种特殊体质若真要分个高下,自然是阴阳灵脉胜过数筹,万古之中,只听闻创世老祖有此奇象,而道法自然心虽罕有,千年之中却也能出一两个。
自古以来,成仙成圣都不知凡几,但是像始祖那般大神通的能有几个?
所以,灵冲才会说出这番言语来。
杨南以阴阳两灵窍修炼道法,进境果如玄虚掌门说的那般,进境几乎比旁人慢了一倍!
他身怀数样灵气充足的重宝,进境却比不上灵冲,道法自然心得天独厚,成仙自然不在话下,灵冲却知道事实并非如此,杨南若是到得圣人境界,有阴阳两大化身相助,道法自然心再强,也远远不及。
杨南见她谦逊,忙笑道:“师妹过谦了,你这等到神通,为兄哪里比得上,冥河掌门弟子,果然不同凡响!”
灵冲才不跟他打官腔,捧着手心凝成小球的斩妖针芒笑嘻嘻的道:“师兄还是快炼化此剑吧,我还等着去参研那雷舟奥妙呢。”她丝毫不将盖世神兵斩妖剑放在眼里,就是本门镇山法宝诛邪剑也让她如同孩童玩具一般拿着玩耍罢了。
杨南点点头,伸手接过白色针球,元神张开口来,将这白色针球吞了下去!
斩妖神剑未能形成器神,只是凭着一股消之不去的杀意驭动针芒,若是有个斩妖童子成形,灵冲再想这么轻易收了针芒,也是痴心妄想了。
有无器神,相差何止万里!
有器神的法宝,纵是落入敌人之手,一样无可奈何,没有器神,便很容易被他人炼化成自己法宝,反过来对付原来的主人。
杨南元神将斩妖针芒吞入腹中之后,元神忽然一分为二,化为一阴一阳两股灵气,这两股灵气相互盘旋飞舞,头尾追逐,阴阳相生相克之间,一股庞大可怖的强大气息从这团黑白相间的光团中散发!
阴阳漩涡!
无尽的撕扯之力油然迸发,一黑一白之间,隐然传来恐怖无伦的气息!
这正是杨南元神所会的唯一神通,借着这股相生相克产生的海量法力,被包围在黑白两色之中的斩妖针芒才渐渐一丝一丝被炼化。
炼化法宝,需要寻得它最精纯的灵气,浸染自己神识,只有这样,才能让法宝如臂使指,驭动如意。
斩妖针芒先被灵冲神通镇压,后又被阴阳漩涡疯狂撕扯,就像一个精疲力竭的汉子,再也没有凶悍之气。
杨南分出无数神识,借助强大灵气一点一点炼化针芒小球,每一根针芒都要经过一道神识浸染,不知过了多少时候,数也数不清的白色针芒终于尽数被他炼化,杨南功成圆满,喜上心头,忽然收了阴阳漩涡,化出人身,白色针球蓬的一声炸开万点繁星,如一片白雾般飘荡在他身周。
这一片白雾中的每一根针芒都被杨南祭炼过,如一片浓密蜂群环绕左右,杨南此时只要心念一动,白茫茫的针海便会蜂拥而上,真可谓得心应手。
第十九章节 古怪法偶
…………………………………………………………………………………………………………………………………………
借助灵冲之力,凭着阴阳漩涡玄妙,杨南终是在未成尊者之际就炼化了一柄盖世神兵,他回过头来望着灵冲笑道:“大功告成,多谢师妹相助。”
斩妖剑一有主人,对灵冲再无半丝善意,那丝丝针芒对着灵冲隐然有警戒之意。
灵冲此时望着杨南笑道:“师兄,人家都等了很久,你才炼好这笨家伙,既然功成,也该出去了吧?”
杨南点点头,两人携手前肩飞出斩妖剑中世界,出得剑体,只见灵冲肉身正一眨也不眨着盯着杨南紧闭双眸的肉身直看,好像杨南脸上长了一朵花儿似的。
杨南元神入体,眼开眼来,笑道:“师妹,你这么盯着我干什么?”
灵冲元神入体后,嘻嘻笑道:“师兄,我从未见过男子长得这般好看,你父母想必是世上绝世佳品,否则怎能生出你这样内外兼至真至纯的人儿来。”
杨南听她夸赞,摇头苦笑,灵冲不沾尘气,不识男女之事,只是看杨南肉身纯净,形貌俱佳,随口夸赞罢了,若是换做别人,还以为这小丫头动了凡心了呢……
斩妖剑灵气俱被杨南炼化之后,忽的从一支小黑棍褪尽黑色,露出本来面目。
这斩妖神剑果然如同诛邪剑一般,只是一柄不足一寸的短剑,通体白色,除剑柄上刻有斩妖二字之外,剑身上满布纹路,那纹路上天然有四个古字:斩尽妖魔!
灵冲取出红色诛邪,两柄短剑形式相同,只是诛邪剑身上的字样却是:诛绝邪魔。
灵冲望着两柄久别重逢的古剑,道:“斩尽妖魔、诛绝邪魔、屠尽神魔,三剑聚首,除天下正气之士外,无不可杀!这三柄古剑不知何日能聚在一处,变出太古神兵无量劫剑来,我倒是想亲眼看看,能斩破三界结界的神剑究竟有何威力……。”她说着,小脸上又露出无穷向往之色来。
杨南笑道:“师妹又生好奇之心,这三剑归一之法早就湮灭无闻,就算菩提寺愿将降魔剑给我们,我们如何能变出无量劫剑来?”
道门法宝,均有无上妙诀驱动,没有法诀,光有三柄神剑可不行,灵冲眨巴着眼睛,露出一脸失望之色,她天生好奇,凡事冲想见上一见,更兼行事随心所欲,自然是想什么就做什么。
杨南忽然想起一事,望着灵冲道:“师妹,当日你拿了白莲圣母什么物事,竟让她孤身前来追赶?”
灵冲一听,小脸露出紧张之色,直叫道:“不给不给!那东西可是我的!”
杨南呵呵笑道:“师妹不必紧张,为兄岂会抢你的东西,只是心生好奇,想见识一番罢了。”杨南心知灵冲只是小孩子脾性,以两人现在的良好交情,借看一下白莲圣母紧张物事,灵冲应该不会拒绝。
灵冲见杨南确无抢夺之意,登时放下心来,从怀中取出一个小小人像后笑道:“师兄要见,那也只能容你看上一看,这小人儿好生奇特,既不是活的,可也不是死的,更不是人间界拥有之物,又能开口说话,真是十分好玩。”
‘不是活的也不是死的?而且能说话还不是人间界之物?不是说是一封书信么?’杨南心中大奇,对这件物事起了十分兴趣,抬眼望去之时,却见灵冲白皙如玉般的小手中,握着一个金色的古怪人像,这人像形容肃穆,双手合什,似乎在念经参禅,又似在俯望苍生,金色人像并不怪异,怪的是他的长相!
小小人像背后境有一对羽翼生出,两耳垂肩,顶上发丛中生出两支短角,这般造型分明不是人类,倒好像是一个妖怪一般!
非人非妖、长相世所罕有!果然大有古怪!
只是,灵冲所说的似活非活,似死非死又是何故?
灵冲见杨南果然看得眼睛眨都不眨,脸上泛起得意之色,如同孩童遇见同龄伙伴一般以炫耀的口气叫道:“师兄看好了,这人像可是会说话的!”
她纤指轻轻一点,一股微弱灵力注入人像之中,这金色人像忽然光芒大放,径直飘浮空中,紧合的双手忽然松开,指着杨南、灵冲两人道:“白莲道友,接天祭坛已经建成,九颗血神珠已收其四,何日才能将三颗血神珠交来?”
人像反反覆覆、说来说去都是这几句话,杨南心中顿时明白,这个人像分明是一个像甲符神将一样的法偶!
只是,如今这人间界中哪有什么能开口说话,传达讯息的法偶?
要知道,甲符宗早就灭了无数岁月了,世间除此一家,别无分号!
‘难怪灵冲说这不是人间界拥有之物。’杨南让灵冲收起那金光四射的法偶,皱眉道:“听起来,这法偶主人似乎向白莲圣母索要血神珠,看起来他与白莲圣母相互勾结,三百万百姓之死与他脱不了干系!
不过,接天祭坛是什么东西?血神珠又拿来做什么用?”
灵冲搂着人像,就像是一个小孩抱着心爱的玩具一般,闻言咯咯笑道:“我也正想找他问问这人像是怎么造出来的呢,只要他肯教我这法门,那我岂不是可以造一堆可以说话的法偶出来了?”
杨南哑然失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