礼膜拜的模样,心生顿生怜惜之意,脸上闪过一丝黯然。
天下至善、莫过于平民百姓,凡刀兵水火,却总以百姓为鱼肉宰割!
试问:百姓何罪?
“老螃,那三条杂毛龙在何处?”杨南眼中放出丝丝煞气,想起那日三龙前来惊扰,险些让自己出不得洗神阵,他如何不会妄动无名之火?今天见这灵江两岸洪涝处处的惨景,更是起了必诛三龙之心!
老螃指着灵江方向正色道:“小爷,这灵江横通东洲三府,直达东海之境,江水中段有一座三十里小岛,那三条杂血龙正居于灵心岛上,那岛上建起了一座宏伟的灵心城,我等与他们交战数次,却从未进过那满是妖云的城池,三条杂血龙在岛上大掳凡人男女、称王称霸,小爷想要为纯王扫清道路,这三个蠢货不除不行!”
杨南皱眉道:“我观这天孤峰也是一个宗派的道场,怎的一个修道中人也不见?莫非都是让人斩尽杀绝了?”
老螃嘿嘿冷笑道:“小爷,他们哪里是死绝了,而是想与我们争这黄洲失利,于是就跟三条杂毛龙混在一起了,所谓的天孤四子正是在黄洲建了无数庙宇强迫百姓上香收取灵力,有小爷的法旨在,我们自然不能坐视不理,如今这灵心城中有七个大王,其中四个就是这法宗天孤派的四大长老!”
“人间败类,如冢中枯骨,不值一提。”眼下小宗派修建庙宇也不在少数,杨南一时也懒得去管束,他想了一想,沉吟道:“不知那青面螭、黄面蛟、黑面虬手中有何法宝?”
老螃早就对三条杂血龙了如指掌,闻言不屑的叫道:“三龙修为不过是大宗师之境,神通一般,只是在水中甚为难敌,只是手上有一方上古奇宝天威印极是厉害,上有一道煌煌天威气息,其威如森如狱,能镇人神魂肉身,我屡次要杀败他们,都被这天威印挡住,这法宝甚是难得。”
“天威印?”杨南皱起眉头,讶然道:“区区妖族,如何能驱使道家法印?难道这青面螭有甚么大神通不成?”
老螃点点头道:“不知那青面螭是何血脉,他左手使天威印、右手握倒海斗,天威印神威凛凛,能放出两道神光护体,倒海斗翻江倒海,十分厉害,当日金顶大鹏险此被他一印砸中擒拿了去,还好胡仙师一记雷刀轰得天威印倒飞而回,否则大鹏休矣……”
老螃说起来还是一脸后怕的神情,杨南却听得皱起眉头,金顶大鹏已是群妖之中修为最高的人物,将要突破大宗师而成尊者,这样的妖怪都敌不住青面螭,岂不是说这螭龙跟尊者并无区别了?
“杨兄不必担心,那青面螭有一半的血脉是青血蛇,一半是真龙,那青血蛇乃是上古神兽遗属,算是正道之物,只不过青血螭血脉不纯,就算能驱动天威印,也只能显露三分实力,杨兄道法高强,对上他自然不惧。”
杨南转头一看,却见龙瑶胸有成竹的在一旁侃侃而谈,同是出身龙宫,她对青面螭的诸般来历自是了如指掌,上古神兽青血蛇,传闻气息纯正,乃是水属神兽,专治水患、洪涝,这灵江据传就是青血蛇死后身躯所化,可见它的厉害之处。
杨南温然一笑,道:“欲破三龙,还要公主相助,黄城百姓不下数十万,我恐与三龙争斗起来,所发洪水会淹没此处,公主手中有玄兵沧海和风雪冰天盘,不如在天孤峰上替我押阵,若有大水到得此处,且替我挡住便是。”
未虑胜,先思败,此战胜败还事小,若是连累了两岸无数百姓可就大大不妙了,杨南叫龙瑶如此,便是以防这些凶残成性的妖怪输了胡来。
龙瑶见他倚重自己,心中欢喜,凛然应声道:“杨兄只管前去除妖,有我在此,断然不叫一滴水过这天孤峰!”
杨南呵呵笑道:“有道是上阵父子兵,打虎亲兄弟,今日我等为显真君庙之威,定要一举将那灵心城夷为平地!诸君,可随我一行!”
“尊主人法旨!”
群妖轰然响应声中,杨南纵起雷舟,直向百丈灵江中的江心岛而去,这一团妖云集结、灵光四射的情景早就让灵心城中的妖魔鬼怪发觉,青面螭正与诸位大王享乐,城中府宅笙歌四起、美酒佳人络绎不绝时,一名妖兵如惶惶丧家之犬般急奔进来,连连撞翻了数张桌椅,伏地大叫道:“禀大王,大事不好了!”
高居上首的青面螭皱起眉头,不悦的道:“何事慌慌张张?”
那妖兵战战兢兢的道:“真君大帝亲自出巡了!灵江对岸数十万百姓欢声雷动,就是远在江心岛也能听见哩,那大帝座下神兵已向我们灵心城扑来了!”
“真君大帝?杨南?”青面螭怔了一怔,忽的哑然失笑道:“来得正好!上次有西海三公主护着他,我不能得手,这次他自己送上门来,岂不是送死?”
黄面蛟眼中凶光闪闪,大叫道:“这杨南往日躲在真君庙中不出头,还敢称什么‘真君大帝’,真是让人笑掉了牙齿,贤弟,且让我出去将他擒了下酒,那四洲土地也归我们了!”
黑面虬最是沉稳,闻言皱眉道:“两位贤弟不可莽撞,那杨南出身昆仑,虽然道行不高,但来者不善,不如将他引入厅中,集合我等七人之人一举除之方才妥当。”
天孤派人群中有一个长须老道点点头道:“大王说的有理,传闻昆仑派有一奇特法宝名为‘神魂石’,但凡派中内门弟子遇害,神魂石就会破裂,遇害之处一目了然,可谓厉害非常,为免麻烦,我等用计可将杨南拿下,移地诛灭,他日昆仑派就得得知杨南已死,也算不到我们头上来。”
黄面蛟一拍大腿叫道:“他奶奶的,好法子,这人类果然心眼极多,孤尘子说的极对,杀一个杨南不算什么,若是惹毛一群昆仑道士,那可就是没顶之灾了!”
大厅之中群妖一起附合,长须老道孤尘子笑道:“既如此,我等不如前去迎接那真君大帝,让他志得意满之时,成了阶下之囚,岂不快哉?”
三条杂毛龙抚掌呵呵大笑,四个天孤派的道士当即吩咐下去,命手下摆起仪仗,前去迎接杨南。
杨南座下雷舟飞至灵心城上空,只见底下乌烟瘴气,数不尽的妖魔正在城中寻欢作乐,无数百姓被充作奴隶鞭打劳役,心中不觉怒气渐生,老螃见主人面沉似水,俯首向城中大叫道:“灵心城三条杂毛龙何在?我家小爷法驾亲临,还不速速出来受死!”
第三十七章节 以峰为像!
…………………………………………………………………………………………………………………………………………
老螃声量极洪,在城中久久回荡,底下喧哗之声忽然嘎然而止,数十点光芒徐徐升起,只见一队人马穿花披红,衣饰华美,驾着云彩吹吹打打的迎上前来,为首一个长须老道来到杨南雷舟前拱手道:“原来是杨真君驾到,小道有失远迎,望请恕罪,真君远来不易,不若前往城中少坐,以表我等仰慕之心。”
老螃黑脸一愕,往日只见这灵心城中人喊打喊杀,今日突然摆出这等古怪阵仗,岂不叫他丈二金刚,摸不着头脑?
杨南微微一笑,飞身出舟道:“不知这位道友又是何人?贫道便是昆仑杨南。”
“你便是杨南?”长须老道讶然不解的道:“奇怪,久闻杨家真君金面金衣、已是尊者境界,如今怎会只有宗师七阶修为?”
灵圣真君往日虽有尊者修为,手中却没有什么大威力的法宝,所以灵心城七个大王心敬他元神法力高强,却也自料能敌得过这个穷真君,今日杨南忽然低了一个境界,而且形象大变,岂不是怪事?
杨南没有含着太古灵叶、先天阴阳珠,凭着本身修为,自然就是宗师七阶,他见长须老道讶然之色,不禁笑道:“金面杨南、人面杨南、妖面杨南,岂不是一样的杨南?道友既修道法,岂不闻我道家一元、二化、三身之境?”
长须老道悚然而惊,颤声道:“你……你……那灵圣真君竟是你的化身?”
此言一出,灵心城众人脸上变色,圣人化身,非同小可,往日尊者境界的灵圣真君若只是杨南一个化身,那眼前这位看起来只不过是宗师七阶的杨南本体修为又是何等可怕?
杨南微微笑道:“诸位道友不必惊慌,贫道只是宗师七阶,化身之事,得来稀奇,此时也不在黄洲,诸位道友要打要杀,便划下道来吧。”
此时灵圣真君坐镇四洲并未跟来,但是以杨南一人之力,挑了这灵心城又如何?
长须老道收拢心神,拱手道:“杨真君,你我既同是道门一脉,何必自相残杀?不如且往城中一会,万事好商量,若是能化干戈为玉帛,不是一件妙事?”
老螃眉毛一竖,怒道:“小爷,休听这妖道胡言,往日他们欺男霸女,鱼肉百姓,今日还摆出一副假惺惺的脸色,分明是笑里藏刀,小爷可不要中计!”
杨南腹中暗暗好笑,老螃这些年掌管妖兵,眼光果然大有长进,只不过,这般奚落,这三龙四道哪里还能忍气吞声?
青面螭大怒,戟指喝道:“黑脸螃蟹贼,你区区江中一个小妖,也敢向我龙族叫嚣,往日看在杨真君面上我让你三分,今日你安敢辱我?可敢与我大战三百回合?”
老螃冷笑道:“青脸贼,你且先不要狂,若想糊弄我家小爷,待到你龙头落地之际,才知道我家小爷的厉害!”
两妖戟指互骂,眼看就要各挺兵刃厮杀,孤尘子举掌连摇道:“两位且息怒,往日恩怨,今日休提,杨真君,我孤峰四子和三龙诚心相邀,真君不会惧怕去我城中一行吧?”
杨南淡淡道:“也好,我也想去这灵心城一游,还请道友带路。”
以杨南今日之修为,哪里还会惧怕这几个妖人的阴谋暗算?不管是明刀明枪,还是暗箭伤人,杨南都一概接下了!
老螃见自家小爷脸上神色,心中忽然有所明悟,嘿嘿一笑,收住骂声站在杨南身后不再言语,青面螭骂仗失了对手,顿时也觉意兴索然,两方人马在仪仗队吹吹打打之中落到了城中。
城中数十万百姓见往日凶神恶煞的妖怪们迎着一辆紫光四射的飞舟落到城中,心中无不暗暗纳罕,这些妖怪气焰熏天,目中无人,向来对人类只是烧杀奴役,如何会对一介人类恭谨有加?
有识货的人望见那一群威武雄壮的妖兵手上迎风招展的烈烈大旗,在人群中叫道:“咦?这两面金旗好生面熟,似乎是真君大帝他老人家的令旗!”
时至今日,真君信仰已是黄洲第一,杨真君这位神仙的脾气禀性,真可谓无人不知,听到的百姓当即又惊又喜,有人应道:“你又胡说了,杨真君向来与那三条老龙分江而治,他老人家分管四洲之土,诸事繁杂,哪里有可能来这灵江岛上?”
“哼,这三妖作恶多端,一定是真君他老人家亲自前来降妖,你看吧,不出一会,那三颗硕大龙首就要悬挂在城中大旗杆下了!”
“要是真的,我等百姓就要获救了……”
“是啊是啊……真君大慈大悲,对我等良民百姓怜爱有加,真是一个大能神仙啊……”
旁边监工的妖兵奋起皮鞭,披头盖脑的向众百姓抽了过去,口中骂道:“好你个刁民,竟敢在此胡言乱语?再不好好干活,我剥了你的皮下酒!”
杨南坐在灵心城主宅上首席位上,耳朵听着丝竹笙歌,眼睛看着轻歌曼舞,桌上摆着山珍海味,他却如老僧入定般,动也未动一下子。
广阔大厅内妖魔鬼怪、修士歌女来往不绝,显得极是热闹,青面螭一张阴森青脸泛起笑容,举起酒杯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