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大川爬在我们边上一面窗户上向里面望了望了说:“还是看看这船上到底什么情况吧!”
害怕救生艇在大船体上撞碎了,我们把登山绳往回收了一截,让救生艇悬在大船船身的半截腰。然后我们又调头向船尾的驾驶舱走去,陆大川的意思是船既然能被顺利地发动起来,有什么古怪首当其冲的必然是驾驶舱。所以一路走去时我们的速度特别快,就好像去晚了人家就关门下班了一样。
事实证明陆大川的想法是对的。一走到驾驶舱的门外,我们就发现舱内完全变了样,那些原本破破烂烂的仪器全不见了,取而代之的是一个像是倒扣着的圆形铜鼎模样的奇怪的仪器。
仪器特别大,几乎占满了整个舱室,上面三支冲天的角,每支上面都发出一道蓝色的像是闪电一样的线形光芒,连接着室内的天花板上的三个地方。
我们挤在舱口看了一会,看不出什么名堂,想进去又怕那三道蓝色的光是高压电流。我问陆大川怎么办?他犹豫了一会说:“这东西虽然诡异,好像也没什么危险,咱们到船头去,等它不走了,咱们再划小船找出路。”
“要是它一直走呢?”
“那正好可以看看这条暗河到底有多长,能通到哪。”
拿定主意,我们沿着侧舷外的楼梯往最下面的一层甲板走,经过一个舷窗时,我不经意一扭头,看到里面有个金黄色头发的外国女人,身上穿着一件紫色的晚礼服,坐在一个梳妆台前对着镜子正在化妆,见镜中她三十岁左右,面貌清秀,碧眼红唇,胸前两个肥嘟嘟粉嫩嫩的**像要从胸口开得很低的礼服里跳出来的一样火辣诱人,我不由得看呆了,脚步停了下来都不知道。
“不快走,看什么呢?”陆可琴在后面推着我脊背催道。
我顺口说:“你看那个房间里有个外国女人。”
陆可琴逮住我腰里一块肉,掐了起来:“我说你怎么口水都要流出来了,原来在看女人。”
揪心的疼痛让我幡然醒悟,女人吃起醋来真可怕,也不想这是什么地方,怎么会有个女人?
“哪有女人?我怎么看不见?”走在最后面的刘长腿爬在楼梯栏杆上,俯身问道。
“就在……”我手臂抬起来指向窗户话说了一半,额头冷汗噌噌就冒出来了。因为我刚才看见那个房间里灯光依然亮着,可是里面只有一堆破烂和一个四条腿朝天的小桌子。
我使劲揉了揉眼睛,还是一堆破烂的杂物:“真是见鬼了!”
“别在哪疑神疑鬼的了。”走到最前面的陆大川已经下到下面一层的侧舷走廊上,仰起头说,“快下来。”
在陆大川催促下,我们返回最下面一层甲板,来到船头,围成一圈坐下来。
我不死心又扭头望向巨轮那多达七八层甲板的上层建筑,看到那些小方格子窗玻璃里面的确有人影晃动,指给他们看:“你们看不到那些人影吗?”
陆大川把我手臂压下来说:“刚才放救生艇时在舷窗上我就看到了。”
“你爬到窗户上看的那次?”
“嗯。”
“看清楚里面是人还是什么?”
“我晃见里面有人,贴到玻璃上看时却只看到了一个堆满杂物的房间。”
“难道人在船上死后灵魂会被永远的禁锢在船上的传说是真的!?”我低着头瞎琢磨。
“不用管它了。”陆大川拿出香烟,和刘长腿两个点着吸起来,“这些事谁也说不清楚!它不来找咱们麻烦,咱们也用不着去招惹它。”
“好吧,那些人影是不是幽灵不管了。可是那个大鼎是什么玩意?会不会和大脑袋有关。”看到陆大川他们吸烟吸得香的,我莫名其妙地也想吸一根,拿起他放在甲板上的烟盒,掏出一根放在嘴上还没点着。陆可琴一把就给夺走了:“小屁孩不学好!”
陆大川看着说:“别扔,别扔……”陆可琴已经把手里的香烟扔向水里。
陆大川眼睛瞪得和子弹一样。
陆可琴拿起烟盒说:“再瞪我,我把你烟盒也扔下去。”
陆大川立即妥协了。陆可琴又默不作声了。
话题又回到了那个古怪的仪器上。 “这种可能性极大。” 陆大川说着指向被巨轮上几盏探照灯照亮的几十米范围之内的暗河河面和暗河一侧刀削斧劈般的山体绝壁,“你看这条暗河不觉得太宽阔了吗,怎么看也不像自然形成的。”
“从咱们到过的那些洞穴来看,大脑袋他们开凿出这样一条河一点也不奇怪。可是他们把这么大一艘船弄到这暗河里目的是什么,实在让人捉摸不透。”
陆大川说:“捉摸不透就别费那脑子了,趁现在没事睡一会,以后还不知道会碰到什么情况。”
经陆大川一说,我还真觉得有点困,可是看到船室内的那些人影,心里又特别得不踏实,也不好意思说自己害怕不敢睡,只好说不困。
暗河内风平浪静,巨轮行驶得又快又平稳。这不大的工夫似乎已经航行了好远,我想看看暗河两边的山体有什么变化,问陆大川要来望远镜,除了巨轮探照灯灯光范围之内的情景更清晰了一些,再向远处望就黑糊糊一片了,只好无奈地放下望远镜。
就在我们感到无所事事的时候,床上不知道什么地方猛然发出一声巨响,船体猛烈地晃动起来,我们不防备,横七竖八地躺倒在甲板上,慌乱地爬起来,不知道接下来会发生事情,都惊恐地对望着。
过了大概十来秒,又是一声巨响,船体晃动得更厉害了。这次我们听出响声是从船底发出来的。陆大川说:“不好,估计到浅水区了,船要搁浅了。”
我看到探照灯照到的山体还在快速的后退,说:“船速好像一点没减,不像要搁浅的样子。”
陆大川扶着护栏站起来:“强光灯。”
刘长腿半坐半躺着从背包里掏出大功率照明灯,递给陆大川。
陆大川爬在护栏上俯下身看了一会说水里好像有个巨大的黑影,看不清楚是个什么东西。我贴着地面爬过去,两手抓着护栏,脑袋从栏杆下钻出去问陆大川在哪?陆大川晃动着灯光指给我看。隐隐约约我看到水面下是有个挺大的黑影,好像还在动,仔细看时又不见了。
陆大川问:“看到了吗?”
“看到个黑影一晃不见了。”
“快看,又出来了,左舷边往后退去了。”
我急忙跟着陆大川快速移动的灯光看去,已经被船身挡住看不见了。我们盯着河面看了一会,黑影再没出现,船也不晃了。
陆大川关了灯说:“估计是这段河道浅了,水里有大石头。”
我爬起来站到他身边:“我看着不像。”
“随他去吧,船这么大就算有个水怪也不怕。”
似乎是和我们作对似的,陆大川话音没落,船底又是一声巨响,船身又剧烈地晃动了起来。这次再向水里看去,我们都紧张了起来。因为船前面的河水中再看不见黑色的影子,撞击船体的东西显然在船侧,或者是船后面。
不是石头,能把巨轮撞得晃动的东西会是什么?
我突然想到和扎旺在一起的那只神龟:“会不会这河里也有一只大乌龟?”
陆大川看着我的眼睛说,“像扎旺的那只一样?”
我点点头:“能不能把船撞翻?”
“真不好说。”
第二次撞了一下便没了动静。我们提心吊胆等了十分钟,河面上再没出现异常,以为没事了,刚松了一口气,水中一阵巨浪翻滚,一个庞然大物从水中窜了出来,像一座山一样竖在了巨轮右舷外侧……
第七十七章 直行巨蟹
庞然大物跃出水面带起的水花像瓢泼大雨一样,没头没脸向我们浇过来,瞬间我们都成了落汤鸡。
我摸了一把脸上的水,睁开眼还没看清竖在船边的是个什么怪物,耳边打雷般一声巨响,脚下的船猛然向右倾斜了起来,我站立不稳一屁股摔倒在甲板上贴着地面打着旋向右滑去,重重撞在了船舷边的护栏上,门牙差点掉两颗。
本来头发上的水顺脑门往下淌就影响视线,又给撞出了眼泪,视线更模糊了,我用劲眨了眨眼睛,匆匆向左右看了一眼,见陆可琴和陆大川他们也摔到了护栏边,双手攀着栏杆边往起站边冲着他们大叫:“看清楚了吗?什么JB玩意?”
“你小子眼瞎了!”
听到陆大川的话我屁股上就挨了一脚,刚看见他还四脚朝天在地上躺着,怎么一下就到了我身边,我脑子都转不过弯来了,又听到他喊“愣着干什么?还不快跑!”
“跑什么?”我闷头闷脑向他望去,看见他和刘长腿一人抱着陆可琴一人扶着林仙儿已经跑到好几米之外。
陆大川扭头向我吼道:“看你背后!”
“背后怎么了?”我疑惑地扭过头,差点没尿到裤子里,只见船舷边挂着一个超级大的蜘蛛一样丑恶的螃蟹脸,像两扇大门一样的嘴巴左右快速开合着,从中不断冒出篮球大小的气泡,更可怕的是它那张得开开的两只布满花斑的大螯钳几乎就到了我身边,“我操!”
我“嗷嗷”叫着一阵猛跑追上已经跑到甲板中间的陆大川他们,埋怨道:“你们也不早说。”
“五个人一下两个受了伤,你让我该顾谁?!”陆大川瞪着眼睛,一副要吃人的模样,“以后你小子再敢反应这么迟钝,有你好看的。”
见陆可琴脑袋耷拉着,一副不省人事的样子,我急了:“可琴姐昏了?哪受伤了?”
“哪能顾得上看!”陆大川没好气给了我一句,让我抱着陆可琴,他转身去看那只大螃蟹。
我抱着陆可琴跟着刘长腿走到甲板尽头,靠着船室外的墙壁把她放在地上,检查她身上没有明显的伤痕。
“可琴姐,可琴姐……”
叫着她名字可劲摇晃了几下,一点反应没有,我埋下头刚准备给她做个人工呼吸。她却睁开了眼睛,幽幽地看着我说:“你干嘛?”
我努努嘴:“人工呼吸呀!”
“早知道晚一点在睁眼了。”
“现在也不晚,快闭上眼睛就可以开始。”
“少来啦!”
看她有气无力的样子,我扶她坐起来靠在我身上:“没事吧?”
“头有些晕。”她转着脑袋看见刘长腿在给林仙儿包扎伤口,却没看见陆大川问,“哥哥呢?”
“在对付那只大螃蟹。”我望向在甲板中间又蹦又跳的陆大川。
陆可琴顺着我的目光看去:“什么大螃蟹?”
“就从河里窜出来的那个大怪物。”
“你说把船撞得左摇右晃的是只螃蟹!”
“嗯。”
“天呐!螃蟹得多大,可也太搞怪了吧!”陆可琴挣扎着要站起来。
“谁说不是呢!”我扶着她起来说:“我以为是只乌龟,结果人家是个螃蟹。”
林仙儿右小腿不知道让船的哪个部位给划了一道小口子,好在没有伤到里面的筋骨,刘长腿给她伤口消毒包扎了后,也被刘长腿扶着站了起来。我扶着陆可琴靠过去问候了一声,我们四个人便一起去看那只大螃蟹。
我刚才“嗷嗷”叫着逃跑时,它只是两只大螯挂在船舷上,现在它身体一侧的几条腿已经爬过了栏杆,身体几乎和甲板平行了,微微鼓起长满白点的深橙色的背部甲壳足有半个篮球场那么大,竖在甲壳前面的两只柄眼像两个探照灯,在巨轮灯光照耀下闪闪发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