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敢与我公堂对质?”
“有何不敢!”
在丫头眼里,此时的主子就如一株苍松,笔直挺拔,高大威猛。可是这株“苍松”在半个时辰后,却与她一同被关在了牢房之中。
因为这宗莫名其妙的“通奸案”,那小小县令不分青红皂白,连堂还未过,便将两人收押了。
大牢之中阴暗潮湿,好在两人被关在了同一个空牢房里。
“竟然,竟然这般草率!问都没问,先关入了牢中,是哪个师父教你这般断案的!”景誉真是火冒三丈,没受过如此待遇啊,一时气得在牢中来回踱步。
魏珠心中也是委屈啊,跟着暴跳如雷的主子在这不大的牢房中转来转去,她也不知这飞来横祸是为哪般。
“主子,主子,我没有……”
“废话,你有才怪呢!”景誉心中有气,气那县令颠倒黑白,这急躁的语气更让旁身的丫头愧疚不已。
“主子,那女人我不认得……”
“还用你认得?她认得你便够了,真是马失前蹄!”景誉心火难灭,一会儿的功夫就满头大汗,“我扇子呢!”一想,是他心有不快,刚刚收押时,一把将其砍在了代老爷传话的师爷的脑门上。
魏珠见主子热,伸出小手给景誉当人工扇子,只顾得上扇风来着,主子乱转,她也得跟着转,突然脚下一拌,一屁股坐在了地上,景誉发现她倒地时,丫头已经小声的嘤嘤哭泣起来。
现在的魏珠真是又羞愧又冤枉,她低着头,不想以泪眼相对。
见这副可怜相,景誉一时心软下来,将丫头揽入怀中,安抚道:“你哭什么,又没说是你的错。”
“若不是我,主子也不会被连累,关进这大牢之中,可是我是真的没有通奸,也没有生孩子……”
景誉本是心情郁闷,一下子被娇憨呆萌的魏珠给逗笑了:“我自是信你,若是你有,我不就麻烦了?”
魏珠听景誉逗趣她,也跟着“噗哧”一声笑了出来。
忽然想到了什么,景誉将魏珠从身前扶起,冲她狡黠一笑,要求道:“丫头,你若感觉对不起我,哭有何用,不如补偿我!”
“如何补偿?”魏珠扑扇着一双含泪的大眼睛望向景誉,一时不知该如何是好。
景誉指指自己的左脸颊,再定睛看向丫头。
魏珠眼中光芒一闪,表示秒懂,抿了抿嘴唇,主动朝主子左脸“啵”了一口。
孺子可教也!
景誉吃了甜头,当然不罢休了,又指指自己的右脸颊,有前事做参照,魏珠又朝他的右脸上照样来了一口。景誉一时心情大好,再对着自己的嘴唇指了指,这下丫头为难了,闪着大眼睛,不知该何去何从。
唇红齿白,樱桃口,这诱人的景色在景誉眼前被逐渐放大。
就在魏珠迟疑的瞬间,他一时没忍住,将唇先一步吻上了丫头的娇嫩小嘴,这一吻便长久得难以离开。
第30章 大鱼上钩
久久的缠绵过后,魏珠只觉得气息紊乱,几乎被吻得断了气,身子摇摇晃晃的扑在主子怀里,懒得动弹。
景誉也是心跳加速得厉害,只是这样拥着她就感觉好满足,干什么要让自己亢奋得难以自恃?
这一夜,两人必定要共处一室。
身外黑暗的牢狱之中,丫头心中的恐慌也因有主子在,而变得没那么恐怖了。平日里哪有机会能和他单独相处到入夜?
“主子,睡了没?”
“睡了。”
魏珠听到并排躺在身边的主子传来声音,不禁浅笑,黑暗中,一双眼睛被小窗透进的月色照得闪闪发亮,她又问:“主子可还觉得热?”
“不热。”景誉说话时慢慢将身子转了过去,偷偷擦掉了额头上的汗水。
“真好。”我现在很热啊……
魏珠是一想到躺在身边的人是主子,她便难以入睡,心中似有小鹿乱撞。她本想再问候两句的,可见主子急忙转身过去,背对着她,只得瘪瘪嘴,不再做声了。
不一会,微微听到丫头均匀而有节奏的呼吸声,知道她睡熟了,景誉才再度转过身来,面对着她。
天知道,刚刚激情澎湃过后,他现在哪里还静得下来?
孤男寡女,正值妙龄,血气方刚的,想要忍耐压抑又是何等的难过?
他先是出神得凝视着身子一侧睡得像只幼猫似的丫头好一阵子,借着如水的月光,依稀可见她细长的睫毛如同两把小扇子,不时的微微扇动,小巧的鼻,嘟起的粉色唇瓣……
唔,他是不能再想下去了!
见她歪着脖子依靠在地上,景誉将一条胳膊慢慢放在丫头的头下,想让她枕着舒服。随后,他又将另一只手浮搭在丫头腰上,可刚一触碰到魏珠的衣服,就感觉像有闪电从身上钻过,一阵麻酥酥的!
那感觉太过怪异,再这样下去,非要鼻血流干不可!
景誉刚想放弃,谁知身旁的魏珠像知道他的心思一般朝自己身边靠了靠,似是睡得冷了,想以身取暖。
没过多久,轮到睡熟的丫头暴动了。
她先是将头靠了过来,与景誉咫尺相对,一张小脸蓦的突然在眼前放大,惹得景誉口干舌燥,直吞口水;没过多会儿,又伸出手臂牢牢的箍紧了他的腰,整个身子彻底的贴上了他的,最后是连大腿也肆无忌惮的跨了上来……
这一下,景誉是更无法入睡了,像只被捆绑的粽子不敢动弹,只得僵直的平身躺着。
竟这样,望着牢房的天花板,一夜未眠。
在这还算温馨的时刻,牢房外,有两人正低声窃窃私语。
其中一个身穿官府的,是衙门的县令,名为周崇之。此时,他正手执一把折扇,对着扇面仔细研究,就差将整张脸贴在上面瞧了。另一位,是白天景誉他们见过的方师爷。
“这扇子真是……”周县令眼不离扇,语气惊叹。
“正是,学生那年有兴在科举考场见过当时还未封贤王的二皇子一眼,他手中的折扇正是这把。”方师爷语气肯定,虽然那年考科举,他名落孙山了。
回想当初,他与贤王有一面之缘,当时贤王所拿的折扇上,绘有苍山图,丛山叠岭,层峦叠嶂,大气磅礴,又由贤王的恩师现任内阁大学士李善道亲笔提诗。方师爷自问,绝不会认错。
“这扇面上的画与诗都可仿冒,师爷又怎能仅凭多年前那一眼就确认了呢?”
“大人,您瞧这块鲜莹明洁的石头,”方师爷挽起那扇坠子,周县令一看果然非凡,“您再瞧这扇骨!”扇子的扇骨从中间折断的,那下可是正冲了他的大脑门啊!
“能轻易折断了,材料必不是一般之物,学生看这质地许是象牙雕骨而出。”也就是说,这般名贵的扇子也不是一般人家能用得起的。
别的可以不信,这等名贵之物用来丢人,也只有王亲贵胄干得出来了!
既有多方疑点证实,周县令立刻上报了上级。这事没出一个时辰便惊动了盐运使。
那贤王不是被当今勒令闭门思过了吗,这才几日,怎会出现在羊城?
多年的孝敬,贤王也还算维护盐运官员,可以说是自己人,无论是何原因,若是他真的降临羊城,必不能怠慢。盐运使蒋鹏决定亲自去牢中探望。
来到大牢,蒋鹏却不现身,躲在一旁静静听着。
方县令自知犯下大错,一张脸上堆满了笑,忙让人开了牢门,上前讨好:“都是手下那些人办事不利,下官不知贤王驾临,多有得罪,多有得罪了,还请王爷移步……”
“哪里话?”景誉举目远眺,面色却是铁青,“是小王多有得罪了才是,让县令大人费心了,这牢房住得正好,冬暖夏凉,好不自在。”
“王爷这是折煞小人了,小的罪该万死!”说着方县令跪地,“嘭”的一声,额头狠磕在地上,一旁的魏珠都替他疼得慌!
“你何罪之有,是小王来得唐突,接了圣上的密旨,却不提前向方大人汇报,实属不该啊!”景誉几句话,将有密旨在身之事透露出去,那躲在一旁的蒋鹏还如何躲得下去?又怎可将那两人继续关在牢中?
蒋鹏忙上前一起谢罪,一口一个贤王爷叫得亲热。
景誉见又勾出一条大鱼来,开口问道:“你又是何人?”
“下官乃羊城盐运使蒋鹏,之前在王爷生辰前去拜和,怎奈王爷公务繁忙,未能亲自面见。”蒋鹏答之。
哦,大鱼上钩!
昨日,有入牢之兆时,景誉故意丢了扇子想引出幕后之人。早有耳闻,说老二与盐运官员私相授受,这才将前几日他命李九偷了贤王景鉴的扇子丢去,果然起效了,可见他们定有关联。
再做推磨已无意义,景誉欣然出狱。
刚走出牢门,便来到羊城中最有名的酒楼,说是一并官员得知贤王驾到,要为王爷接风洗尘。景誉当然愿意前去,可以顺便看看,一根绳子上到底有多少只蚂蚱。
一出大牢,景誉便暗自嘱咐魏珠,一会儿无须多言,也饿了一夜了,好好吃饭便是。
魏珠本来只是口头上答应,一到酒楼,那些让她眼花缭乱的菜式,根本没机会让她去想些别的。有几道佳肴是魏珠赞不绝口的。
平桥豆腐,将鲫鱼脑子与老母鸡的原汤同煮,最后烩入豆腐,鲜香扑鼻,别有风味。
西施含珠,以五花肉、马蹄、蛤蜊打茸、制丸,再将丸子放入洗净的蛤蜊壳中,隔水蒸熟,入高汤调味,新意十足。
西瓜鸡,用西瓜与鸡块同炖,鸡中有西瓜的清甜,西瓜有鸡肉的醇香,真是大胆取材,西瓜外则雕刻成画,极富观赏性,相当考究厨子的手艺,又是非常适合夏天的一道菜肴。
桌上不全是地道的羊城美食,更有融合了外来元素的新鲜做法,很多是魏珠闻所未闻,见所未见的食材。本就饿了许久,这顿饭又吃得十分可口,丫头放下筷子后就一个劲儿的打饱嗝,连身旁人在聊些什么都听不进去了。
“不知王爷此次前来羊城是有何公干?”蒋鹏也不含蓄了,他想知道的是当下的时局,他们一等人日后的命运。
在座的,除盐运使,知同、副使、判官,等等官员悉数到场,景誉既然选择假扮贤王,他便揣摩了景鉴此时该有的心态,对自己人自是不必遮掩。他意味深长的一笑,隐晦说道:“本王此次前来,是奉了皇上的密旨。”他将手指沾酒,在桌上写下三字:查盐运。
身旁官员,见字无不唏嘘。
原来圣上让贤王闭门思过只是个幌子,暗中查案才是真。多亏是落在了自己人手里,要是换成他人,他们就算明日要入天牢了,怕还被蒙在鼓里!
“你们不用太过紧张,只是查,怎么查不是本王说了算嘛!”说罢,景誉大笑,一桌人附和的随之陪笑,心中也放下不少。
“该走的过场还是要走的,不过今日本王疲乏,暂不问案了。”景誉说罢,一旁的周县令似是献宝一般,对景誉说起还有密事相商,有个人要单独见王爷一面,之后众人退下。
这帮人心怀不轨,定是对他不信,还有何考验吧?
景誉心中有数,让人好生安排了魏珠,自己前去应约。
面见地点还是在此酒楼,只是换了个雅间,有榻、有桌,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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