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黎太妃转头看向刘妃那妖媚的脸庞,毫不客气地问道:“西太院的宫女哪里招惹到你们了,要绑了拖出去打?”
这一问,便将刘妃问傻了。
刘妃心道,她让打板子的不都是御膳司的人吗,怎么还有太妃殿中的宫女?
待人将魏珠拖回来后,刘妃一时瞪得眼如铜铃。在宫中呆久了,她都快忘了,这世上还有个犹如噩梦般害她诸事不顺的人的存在呢!
原来这个处处坏她好事的丫头又进宫里和她捣乱来了!
太妃是个行事果决之人,她先是问清楚了来龙去脉,又找了当事人问话。那杨氏身旁的小丫头,几句话又将事情悄悄平息了:“禀告众位娘娘,我家小姐本来就身子赢弱,这几日入宫后都睡不好,吃不好,是肠胃不适了。”
“那为何不早早来报?”刘妃问道。
“奴婢也劝小姐来着,可她只说不要麻烦别人,就一直自己受着。”
“杨氏的肠胃病那可是御膳所至?”太妃的余光扫向刘妃。
小宫女还未回话,清醒过来的杨诗宁先挣扎着坐起身,扑地磕头,道:“全是臣女的错,求娘娘不要追究他人。”
刘妃突感膝盖中了一箭,真是点儿背,喝口凉水都塞牙!
今儿个这么一闹,不仅是得罪了太妃,也让众世家自弟们看了场皇家的笑话。最重要的是,这御史千金还不领情!刘妃天生自带“办事不利”的体质又一次应验了。
好在今日并不是一无所获,刘妃似乎知道了一个惊天的秘密。
太子爷为何常去西太院那边走动?看到太妃护着的人是魏珠时,这谜团就自然破解了!
贤王还赋闲在府,刘妃不能坐以待毙,她突然想到了一个人:许氏。
皇上将许氏赐给太子已近一年,怎么也听不见动静了?
刘妃命身边的大宫女琼花去查,不出半日,便查出了许氏的下落,原来许氏也跟着太子爷进了宫。圣上赏的人,谅景誉也不敢不要,不过是将人分在了粗使宫女那一列。据说是太子爷特意吩咐的,不准许氏随意在这皇宫之中走动,更不要说,她平日里有干不完的活,哪里也去不了了。
当许氏见到旧主立在自己面前时,她知道,翻身的机会来了。
另一边,因虚惊一场,在御膳司中当差的人个个吓得不轻。
黎太妃特意放魏珠和丹杏一天的假,让她们回去休息。这两人刚想睡上一会儿,还没躺稳,扣门声突然响起。
一听门外叫的是“魏珠姑娘”,丹杏头也不回,对魏珠说了句:“哎,找你的,你们外面去说,别让他吵着我睡觉。”然后,翻身继续睡去。
魏珠一听,就知道来人是小六子,在王府时,每天早上叫醒她的多半是这个声音,真是比家养的公鸡报鸣都准时啊……
“六公公,找魏珠有何事啊?”
“魏珠姑娘,主子让奴才将这个交给姑娘。”
顺着小六子已笑成了括号的脸往下看去,看到他手上正捧着一个绘着金丝牡丹的漆器盒子。
魏珠开盖子一瞧,看见里的东西就想起之前她与主子在羊城办盐案时,看到酒楼中陈设的一套尚好的清水泥制的茶具。当时她说,以此器泡出的洞庭碧螺更加清香回甘……原来主子都记着呢!
虽然心中喜欢,但一想起那桃花园中之事,丫头面上并未表现出有多欣喜,手上轻撩,“啪”的一声将盖子合起。
小六子不明白了,忙问道:“姑娘这是?”
“六公公,劳烦您替我回禀主子,就说魏珠无功不受禄,不敢收。”
魏珠说什么都不收,小六子也不知道她与主子之间有什么误会,只好又将主子吩咐的东西原封不动的给带了回去。
小六子一回来,就听徒弟宝山说,主子已经从清元殿下早课,回了朝云殿。
他又赶到了朝云殿,一进门,就见主子一人正在里面换衣服呢!
这些日常的换衣洗漱多半都是主子自己料理,大家也习惯了。景誉不喜用宫女,身边至今也就小六子、宝山几个太监伺候着。
“主子,魏珠姑娘……不收。”小六子将头一垂,已经做好了挨骂的准备了。
正坐在榻上穿鞋的景誉扫了眼小六子手上的盒子,问道:“她怎么说?”
“魏珠姑娘说……说是无功不受禄,不敢收。”
景誉听后,不禁失笑。
送的东西都不收,看来是真气了。
景誉也是无奈,可像桃花园中这种专属后宫上的事,他一个太子是真掺合不进去的。若是一句话说不好,魏珠以后在宫中便难以立足了。
不过丫头这小性儿子犯得也没错,谁出事时不都指望着心仪之人能拉上一把,这般眼睁睁的看着她受苦,一言不发,确实难以接受。
景誉笑过后,又问:“紫烟阁那边有什么动静?”
这个小六子查了,心里有底:“回主子,听说太医院派人到紫烟阁,连去了几次都吃了闭门羹,说是一向替那杨氏把脉看诊的孙太医不在,她只等那孙太医回来才瞧。”
“娘娘那边也准了?”
“是刘妃娘娘亲准的。”
这事就有意思了,秀女的健康一向是宫中的大事,这般草率的答应,放任不管,又是何意?
非要孙太医来看,别人都不成吗?
“小六子,去查查这孙太医的底细。”
“是,主子。”小六子回话后,又想到这没送出去的盒子尚在手中,在主子耳旁轻声询问,“那这茶具……”
“就放这儿吧!”景誉换好了衣服,走出大殿,向校场走去。
一入夜,榻上的丫头那是辗转难眠。
明明是自己放弃那套茶具的,这会儿,魏珠却是翻来覆去的睡不着,一闭上眼,脑子里全是那只茶壶精美的造型,流畅的线条。
“你说,送礼还不要,这都是赌得什么气呀?”同屋的丹杏也不替她说话。
“我还不是气他这般薄情寡意,弃我的生死于不顾?”魏珠嘟着樱桃般的小嘴,心中不服。
上次五子出事,还能说是因为不在宫中,没法子管,那这一回呢?一想到主子平日里许这个,许那个,关键时刻就不管用,丫头便气流上涌。
“桃花园中的情形你也看到了,你让他怎么管?”丹杏突然一副太子爷上身的样子,深情说道:“啊,刘妃娘娘,请不要打她,这个宫女是我的心头挚爱,若伤她分毫,便如同将我一刀刀凌迟!”
丹杏再次变回来,质问丫头:“你说那像话吗?”
“谁让他那样说了,我只是……”
“那种时候,不说不做才是救你呢!”
丹杏姐说得也对,那这气不是白生了?
还有我的茶具……不行,我得找个机会再要回来!
转天,魏珠本想与主子缓和一下关系,再想办法把那套茶具要回来的,可是,一个糟糕的消息迅速传遍了宫中——太子爷的手下收受贿赂,已在押,正赶往京城。
第55章 深信不疑
紫烟阁中。
“主子,这朵花与您更加相配呢!”许氏正手捏一朵粉色的桃花,在身前的人儿的头上比了比。
“嗯。”杨诗宁对镜轻轻点头,不发一语。
这几日下来,许氏也知道御史家的千金是个清冷性子,对人对事都提不起兴致,而且若是无事,一天能睡上五六个时辰,总是一副懒洋洋的样子,不想动弹。
“主子,”许氏又道,“都说您参加这次选秀是为了太子妃的位置预备的,不像我们生来命苦,哪怕是指给过太子爷,也没这么好的福气。”
“听说,你之前在太子爷身边伺候过?”杨氏未语,是她身边的小宫女先开口问的。
“正是。”许氏苦涩一笑。
“那太子爷是个什么样的人物?”她家小姐不急,可作为陪主子一同进宫的丫头是一定要上心的,也想为小姐的前程提前打听一下。
“太子爷嘛,一表人材,气宇轩昂,只不过,进宫前,王府中谁人不知他与……”
“这话,我当作没听过。”杨氏打断了她的话,一时看不出脾气,对着镜中的许氏细声细语地说道,“我知道你是刘妃娘娘的人,该怎么做我都明白,你就不必在我这里浪费口舌了。”
没想到看似娇粥的杨诗宁是个十分有主见的女子,倒是许氏小看了她。
魏珠有太妃护着,若是贸然动手,一定会被人怀疑的。因此,刘妃并未打算动那个丫头,而是在御史之女,也就是刚进皇宫的杨氏身上想法子。
可没曾想,她根本不上道,也不甘为刘妃的棋子。
还不知道,因为杨氏的阻断,省去了不少麻烦的魏珠正一门心思的和别人打听太子爷的消息。她人脉不广,除了御膳司的几位,也就只有小妹嫣儿能问上一问了。在得到一罐子的泡椒鸡爪后,嫣儿将自己听说的有关太子爷的事一并告诉了长姐。
“因为那贪污受贿的下属被抓,太子爷被圣上责骂了。”
“后来呢?”魏珠心急。
“后来听说,”嫣儿知道长姐对太子爷的心,也不想隐瞒,“太子爷病了,连清元殿的早课也请了假。”
难怪这几日他都没来西太院呢……
魏珠每日都在为景誉揪心,她人虽在后宫,但也知朝堂凶险,那贤王不是被勒令在府中闭门思过,至今都没放出来吗?不知道主子患了什么病,竟然连早课也不去了,是很严重的病吗?
前儿个在膳房领东西,丫头遇上了宝山,他说都是他师父小六子一直守在主子身边,他也不清楚,只说主子将自己关在朝云殿中,基本不会外出走动。
一想起那日她还和主子使小性儿,拒收他送的礼物,这会儿子,想收个消息都难上加难,魏珠好生后悔。
而晌午后过,一个消息如炸弹般在这深宫之中爆炸开来!
太子爷被指婚了!
对象就是御史家的小姐!
虽然早就有传闻这两人会被指婚,大家也都是心知肚明的,但当早朝后,奉茶的小宫女在圣上留御史大人同享午膳时提及了此事,这才在宫中引起了不小的轰动。就算还没下旨,也是早晚的事了!
这时,人在西太院中,可魏珠的心早就飞向了主子那里。
她手中捣蒜的罐子几次险些脱手,最后连捣蒜的锤子都掉在地上了,丹杏才不得不开口:“我说魏珠啊,你就别和那罐子蒜蓉较劲儿了,我都替蒜疼的慌!再说了,是你的也跑不了,你不要,他还能将那套茶具送人了不成?”
“我不是想要那套茶具!”
“那是……”丹杏本不想提的,但是话到嘴边了,“指婚的事,你也听说了?”
“我不管那些个流言蜚语,”丫头说着说着,声音哽咽了,小小的身影抱着蒜罐子坐在台阶上,尽管她将脸扭了过去,丹杏还是发现了她抹去眼泪的小手,“我就是想见到他的人,听他亲口对我说,说自己一切安好……”
这般只能干等着,又问不出个确切的消息,每过一刻都是在折磨人的心智啊!
“你又哭,明知道这个不顶用。”
“谁哭了,是……是捣蒜辣了眼睛……”
编,接着编,又不是让你切大葱,辣什么眼睛啊?但这话,丹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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