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竹马爱吃回头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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竹马爱吃回头草- 第30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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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滚!”

“牧天。”黎恩心疼的奔上前,拿起帕子想要给他擦拭伤口。

苏牧天却避了开,轻柔的推开她,弯下腰将地上的文件一一捡起,收好,推开门安静的离开。

“你非得和儿子置什么气!”黎恩回身做到丈夫身边,脸色沉了下来,“就不能好好和他说话么?他好声好气的……”

“让他去。”苏淮生有些费力的呼吸着,“这孩子从五岁过后就再没经历过事,被保护的太好了。你说,以后咱们都不在了,谁又能体谅他,事事迁就他?”

“可他和别的孩子不一样的。”黎恩哽咽着摇头,又重复了一遍,“他不一样的。”

“那是你做母亲的想法。”苏淮生疲惫的合上眼,“别人不会让着他的。”

黎恩吸了吸鼻子,轻声,“那个姓安的,真的很难缠?可我听说他只是在亚洲那边儿有点势力,我们不让他再回去了,把小叶接回来……”

“没用的。”苏淮生摇头,“你不知道他在英国还有个兄长?虽然同父异母,但是很护短。”

黎恩失神的怔怔。苏淮生握住她的手,“你也不用太担心,我前阵子和他打过交道,还不算太糟糕。我心里有数。只是孩子大了,让他自己去学着处理一些事,面对一些人,总不会错,趁着我们还活着。”

暮春已过,北半球渐渐迈入夏令年,白昼盘桓的愈发长久,天亮的早了很多。他坐在病房之外的那个走廊,看着窗外的廖落的几颗星升升落落,天际渐渐擦亮灰蒙。

医院的长廊上,清晨的风悠悠吹过,有点冷。

恰好暖阳破云而出,薄薄的日光洒在他身上,通透璀璨,却照不亮他眉宇间的那一抹阴郁。

“爹地不能吸烟。”小女孩奶声奶气的娇嗔忽的从身侧传来。“身体会坏掉的。”

苏牧天感觉到外套被拽了拽,垂目,只看见小纫玉一脸认真的扯着他的衣角,气鼓鼓的嘟着嘴。天气很好,晨光熹微,浅金的色泽融化在她稚嫩甜美的小脸上,温暖的让人叹息。

心底寒凉一片的坚冰终于有了破碎的痕迹。

“宝贝。”他轻轻笑了笑,小心翼翼的将她抱了起来,纳在怀里,“你怎么过来了?”

小纫玉站在他的膝盖上,霸道的抢过他指间夹着的残烟,丢到地上,才嘟哝着碎碎念,“爹地说好今天带纫玉去Alton Tower玩的,结果一个人偷偷溜走。又想一丢下纫玉一个人,纫玉才不傻呢。”

苏牧天失笑,半晌居然无言以对,抬手摸了摸她脑袋前那簇不听话的卷毛,柔声解释,“爹地没有要丢下宝贝,是爷爷病了,爹地得陪着他呀。”

小纫玉长长的“喔”了声,似懂非懂的样子。她对着手指,鼓着腮帮想了很久才再次软软的开口,“那爹地最近又会很忙?”

苏牧天神色微滞,看得出是在认真考虑,然而许久之后却微笑着捏了捏她肉肉的包子脸,轻声哄着,“不,不忙,这周末就带宝贝去Alton Tower。”

“真哒?”小纫玉一张苦瓜脸瞬间笑成了花,抱住苏牧天的胳膊欢快的摇晃,“爹地最好……咦?”

纫玉清澈的目光扫过他的脸时,却顿住了,同时表情渐渐变得有些迷茫疑惑,她看着他,呆呆看着,过了好一会,才犹疑着问道,“爹地……你流血了唉。”

“呃?”苏牧天摸了摸脸颊隐隐作痛的之处,果然触了一手的濡湿,“没事的。”

抬起袖子准备随意地一擦,却被纫玉拉住,掏出自己的小手帕,急急慌慌的用力摁了上去。

“爹地骗人,明明好疼的。”她一脸的郑重其事,“上次纫玉摔倒,疼了好久好久的,爹地流的血更多,一定更疼的。”

他被她没轻没重的一戳,更加疼了,疼的眼底微微泛潮。

“爹地你要哭了吗?”小纫玉踮起脚,离得他更加近了,琥珀色大眼里,澄澈纯真,满满都是他,“真的很疼对不对?纫玉帮你吹吹,吹吹就不疼了。”

温热微潮的气息吹拂在颊边,带着浓郁的糖果香气,他忽然用力,一把紧紧搂过她,贴在胸口,微苦的自嘲,有点心酸,有点劫后余生的庆幸:“我这辈子唯一正确的选择……可能就是当初留下了你。”

纫玉被勒得有些喘不上气,脑袋也有点晕乎,“爹地说什么?”

苏牧天摇头,爱怜的吻了吻她额前的小卷毛,“没什么。”

他望着眼前纯真美好的小纫玉,神思怔忡之间,似乎又嗅到了,多年前,那个阴冷的雨夜,那种潮湿的,缠绵入骨的气息……

那个夜晚,暴雨如注。只闻屋外雨打芭蕉,淅沥作响。屋内是一片旖旎缠绵的馥郁,她目光渐渐涣散,周身无力的躺在他身下,几近□,眼角不断滑落的绝望也渐渐干涸,像只被冲刷上岸的,搁浅的鱼,无助的残喘,她最终妥协,轻声啜泣:“求你……轻点。”

他松开钳制在她的脖颈的手,像是放生了一只濒死的天鹅,盯着那圈淡紫的淤痕,他近乎于迷恋的轻吻……

她没有再反抗,只是脸自始至终的,侧向一边,不出声的抽噎,身子不住的微微颤动,他顺着她莹白的身子膜拜一样吻着,可在最后一刻,忽的听见她哽咽着开口:“我怀孕了。”

。……

“爹地爹地!”纫玉软糯的呼唤将他拉回现实,“我们去找妈咪好不好?妈咪是医生,一定可以治好你哦,上次纫玉摔摔,妈咪擦擦就不痛了。”

苏牧天明白她在想什么,没有戳穿,而是低低一声喟叹,轻轻柔,“宝贝想妈咪了?”

纫玉用脑袋蹭蹭他的胸膛,老实的回答,“想。”

苏牧天点点头,给出的答案却是语焉不详,“爹地也想了。”

“那我们什么时候去找妈咪玩嘛?”纫玉可爱的眨巴着眼。

苏牧天阴郁的笑笑,话里有话,“只怕妈咪现在没空陪咱们玩呢。”

纫玉不解的抓头,他想起了些什么,淡笑不语,目光投向透明的窗棂。

暖阳渐渐高了,柔和的光茫也变得有些刺目,而他眼底的阴鸷却没有驱散分毫,反而一抹狠戾的光,不易察觉的一闪而过。

叶臻,此时此刻,你又在做些什么呢?

梁薄坐在院子里那棵花树下,肩上有几朵栀子零落,淡雅怡人的芬芳。膝盖上覆了条薄毯,放了本书,他戴着眼镜,正很专注的阅读,旺财缩在他脚边,咪呜咪呜的叫。

正在这时,叶臻踢开了庭院的矮门,手里提着一大包东西,大口的喘息着,他从书中抬首,恰好与她四目相对。

年华如此灿烂,岁月静好。

叶臻愣住了,不是生病了么?她还真没想到在院子里就能见着他,原本还准备偷偷……

相对静默了片刻,气氛逐然微妙了起来,她顾不得许多,低下头,准备将预备好的一堆说辞尽数抛出去,正深深吸气,却没成想他只是轻咳了几声,并不十分惊讶的态度,“小唯送回中山了。”

思路一下子被打断,叶臻愣了愣,本能的“嗯”了声,“我知道。”

“那你……”他犹疑着开口。

“我是来看你的。”准备好了那么多,那么多冠冕堂皇的理由,那么多无懈可击的开场白,可最终不由自主脱口而出,竟然是最傻最直接的一句。

他显然也是愣住了,静默片刻过后,一声轻叹,摘了眼镜,揉揉眼,低声嘟哝,“就知道不能相信她……”

“为什么不告诉我?”叶臻走了两步,轻声发问。

“你太爱小题大做。”他头痛的揉揉眉心,“只是普通的感冒发烧,但你每次都能咳咳咳……”

话没有说到一半,他却忽然剧烈的咳嗽了起来,原本便有些青灰的脸色瞬间映出了病态的潮红。

叶臻慌忙放下手中东西,奔到他面前,抬手一探他的额头,一声惊呼,“怎么那么烫?”

作者有话要说:蠢叶子,你娘给你机会了!快!速速扑到他!(°▽、°)

第三十六章

梁薄一时间没有说话。不知是没有气力还是不想理她。微微喘息着,过了很久才缓过劲,有点无奈的觑了她一眼,轻声:“你发烧了头不会烫的?”

“你让我看看。”

她靠上前去,很急切的态度,他却有意无意的闪躲开来,有些不悦的斥责,“我没事,你不要再过来了。”

“你烧成这样能没事儿么?”叶臻秀眉微蹙,有些生气。

“说了没事就没事。”他反而还发起火来了,将膝盖上的书丢在一边,起身摇摇晃晃的就要朝屋里走,“你离我远点儿。”

然而终究是病着的,体力不支,没走几步就有些吃不消的停住,他扶着秋千的撑杆,一手抵着额头,天地间一阵阵的天旋地转。叶臻终于赶了上来,扯住他的衣角,气红了眼圈,连带着声音都有些发颤,一股脑就吼道,“没你这样的!总是这个样子,什么事情自己藏着掖着。你不知道有些事是硬撑不来的么?就算你不爱惜自己身体,小唯还要爸爸呢!”

梁薄被她突如其来的发飙唬的一愣一愣的,唇瓣开合,却半天说不出话。恰值午后刺目的骄阳躲回了云彩,光线柔和下来,春夏交替的暖风微醺,她打理得好好的头发松开了,乱蓬蓬的在风中缠绵,薄薄的线衫和衬衫则狼狈地十分凌乱,她来的时候,一定是很匆忙而焦急的吧?此时的她,真是像一头暴躁的小狮子。

旺财也感觉到了女主人的气势汹汹,缩在原地咪呜咪呜了几声,拖着它肥胖的身躯磨磨蹭蹭的上前,偎在叶臻脚下讨好的转着圈。

他看着她,静静的看着,良久一言不发。这副表情太过认真,太过意味深长,她看不懂,猜不透,刚刚一口气发泄而出的郁气没了,此刻就像是一只放了气的气球,瘪了,再没有一点硬气了,甚至躲躲闪闪的,不敢再看他的眼睛,心里居然有点发怵,暗恨刚刚一时冲动。真是要命,叶臻暗自腹诽,真是这么多年被欺压的生涯,都给她养成一种惯性了。

眼前有阴影微晃,她看见他朝自己伸出了手,竟本能的以为他要打她,距离太近,退让不得,只能认命的闭上眼睛,可良久没有痛楚传来,只感觉左脸微微一暖,有点粗糙的磨砺,温热的触感,一如他此刻微带笑意的言辞,淡淡的沁人心脾,“知道了。”

她听见他如此说,“谢谢。”

她沉默半天都说不出话。

“干嘛用这种表情看着我?”他声音微微发苦,“我是病了,又不是死了。”

叶臻摇头,收回目光,“没,没事。我扶你进去吧,生着病不好吹风的。”

“行了,用不着。”他有些好笑的垂目看她。难得温软下来的态度,“你还是别太靠近我,别传染了你,回头再带给纫玉。”

他向来执拗,叶臻张张嘴,却也不好再勉强。亦步亦趋的跟在他身边,小心看护着,经过那一堆东西时,他像是和她同时想起一般,停住脚步,弯□子时,手指意外的碰在了一起。她怔了下,他亦然。数秒过后,他不声不响的从她手里接过,她张口想要反驳时却被他淡淡打断,“手都勒伤了,不痛么?”

她愣愣的望了眼指间一道道红痕,这才后知后觉到有些微微的胀痛。

“还不进来?”他站在起居室内,不远不近的地方,出声唤她,有点虚弱。

她连忙应了声,拔腿跟上。

今天的阳光格外的好,午后时光,半个屋子都融化在那一片金灿灿的光晕里,有点点浮沉在空气中升落,分外怠倦,格外美好。

叶臻在冰箱前席地而坐,正将费了很大力气驮过来的东西悉心分类,准备一会各归其位。然而这时,他的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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