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域当铺- 第3节

“你能不能看到那个靠窗子坐着的老奶奶？”雪若故意看着别处问道。

“不会吧。你又看见那个啦？！那里没有人……”雪琪有点害怕的说道。

“到站了……走，快下车。”雪若装着看不到那个人一般，飞快的下了车。

“为什么只有姐姐能看到呢？我却什么也看不到。”雪琪有点不开心的说道。

“傻妹妹，能看到它们有什么好的，如果你能看见它，那它也能看见你！你知不知道这有多危险啊？搞不好连命都没了！我还羡慕你呢！”雪若劝解道。

“哦，呵呵，知道了，以后我一定再也不这么说了！”雪琪笑着点头说道。

然而，命运并没有放过这对小姐妹，不知道这一切是天地早就定好的还是有意戏弄这人世间的缘分。

就在伊雪若六岁那年的夏天，她犯了此生第一个也可能是此生唯一的一个大错。她结识了一个让她后悔了一辈的妖怪，一颗会飞的头颅。

四月初，艳阳高照的一个午后，雪琪在阴凉的矮檐屋的大床上安然的午睡。雪若却不甘寂寞的跑到院子里玩耍起来。似乎那个年纪那个岁月的孩子们除了到小坑里和泥玩，还并没有成长到和比自己大好多的孩子一起玩的岁数。就在她百无聊赖的躺在长椅上看着天比划着这片白云像什么那片白云像什么。突然有个人头飞到雪若的旁边说道：：“你在看什么呢？”

雪若一惊目光不由自主的看向那怪物。

“你果然能看见我。呵呵……”那颗人头说道。“其实我一个人，真的是无聊得很呢。”

雪若则又把头扭过来，不再看他一眼。

“没关系，我知道你不会相信我的。所以我可以等，等你和我说话！”人头很无趣的自我安慰道。

从此以后，每一天人头都会过来找伊雪若玩，只是雪若从来都不理他，看见了也当没看见。就这样一连过了二十天，终于在一个雨天，雪若不忍心看着他淋雨就叫他到屋檐下避雨。由此，人头开始每天和雪若有所来往。矮檐屋的窗户上挂着一个风铃，每当人头从窗户飞进她们家的时候总是会传来悦耳的叮当声。可是，雪琪是看不见人头的，只是听姐姐说过有个妖怪挺有趣的。

雪若和雪琪从小就被教育不可以说谎，所以她们一直隐瞒着这个秘密。有时候雪若开门总是让这颗人头先走，因为家里人包括雪琪在内都看不见这个妖怪，所以只要没人问起就不会有问题。就这样这个妖怪在两姐妹身边呆了整整两个半月。

直到有一天，这一切被奶奶发现了！

那天雪若开着门，想让人头飞进屋里。可惜被奶奶看见了，便问道：“你在那里在做什么？干嘛开着门自己又不进来？”

“哦……因为……因为我想让朋友进咱家玩……”雪若怯懦的答道。她知道这次是免不了一顿大骂了，但是她还是勇敢的说了实话。

“我看看，是哪家的孩子啊？人呢，怎么没看见有人啊？！”奶奶看着空空如也的门外向雪若问道。

“是……是一颗人头……”雪若小声的说道。

“什么？！！那它现在走了没有？！！”奶奶死死地皱着眉头看着雪若。

雪若回过头看了一眼刚才人头漂浮的地方说道：“它已经走了……”雪若低下头不敢看奶奶的脸，但是她知道奶奶的脸色现在一定很难看。

奶奶把雪若带进屋里，一顿臭骂道：“你怎么能把那种不干净的东西带回家，你知不知道这种东西一旦在屋里扎下根后果多严重啊？！我说你最近干嘛总是自言自语的，原来是把妖怪带回家了啊！以后都不准再和这种东西玩，再也不准看见这些脏东西。今天一定得让你长点记性才行，记住了以后不准忘记！！”说罢开始动手教育起雪若来。

雪琪看在眼里痛在心上，连忙过来劝架，“别打了，奶奶别打了！姐姐知错了。我也知错了，我也有份知道的。以后我会看着姐姐的，再也不让她和妖怪玩了。您就别打了……”

自此以后，雪若再也没有把人头带回家里，就算在外面遇到也只是偶尔聊上几句。

一个飘着小雨的傍晚，乌云遮去了星光和天空原本的颜色。雪若和家里人因为一点鸡毛蒜皮的小事大吵了一架后一边哭着一边夺门而出，冒着小雨在没有多少行人的人行道上狂奔，随后一头扎进旁边的小巷子踏着泥泞的黑色淤泥，溅了一身的泥水。这时的雪若似乎才冷静下来，慢慢的抱拢双肩蹲坐在地上泪流满面。

“哈哈哈……怎么啦？这又是谁招惹你了？”人头一脸笑容的问道。

雪若并没有理他，只是把头转到一边，但是泪水却有增无减。

“和家里人吵架啦？”人头又飘到雪若右边问道。

“她们都说我有病，要不就说我是不祥之人。我到底有做错了什么，为什么他们都要这样对我？！每次稍有不顺意就提到我能看见妖怪的事，这种事情又不是我愿意看到妖怪的。”哭泣的雪若慢慢止住了悲声。

“喂，人头，你是不会背叛我的对吧？”雪若转过头看着人头说道。“因为其他人都看不见你只有我能看见你，你要是背叛我以后就再也没人陪你玩了。”

“呵呵，那可不一定！还有其他的妖怪陪我呢，你只是其中一个而已。”人头冷笑着说道。

“那你为什么总跟着我，而不去找别人？哦……我知道了，你……你想吃了我！！打从一开始你就是为了吃我才陪着我的，对吧？！！亏我还把你当做最好的朋友对待，你怎么能这么对我！”雪若生气的骂道。

“有你这么把我当做最好的朋友的吗？开心了陪我聊两句，不开心理都不理我……”人头接着说道。

“那我也没有害过你吧！而你呢？是为了吃我才接近我的……以后我都不会再理你了。滚……我再也不想看见你……”雪若生气的大喊道。

“总有一天你会后悔这么对我……哈哈哈……”人头狂笑着飞走了。

而雪若则过了一会迈着孤单的步伐向家的方向走去。

自从那天过后，雪若一直都呆在家里很少出门，一直有雪琪陪着她。偶尔雪琪也会问起关于人头为什么突然失踪了，而雪若的答案是他去找别人玩了以后不要再提起这个人，不对，是以后不要再提起这个妖怪。

六月末，白色的柳絮随风飘舞的时节。

小时候，我们经常管包裹着白色柳絮尚未开启的一串串绿色的果实叫做“小辣椒”，而柳絮就是携带着柳树种子的“小棉花团”。在矮檐屋后院槐树阴凉的影子里，姐妹两个正在不停的嬉闹着，那个年代没有很多玩具，偶尔有哪个小朋友有把水枪就会招来无数既羡慕又嫉妒的目光。姐妹两个没有钱买吹泡泡的水，就拿洗洁精兑水当成吹泡泡的玩具。拿用光了的洗洁精的瓶子刷好了当压力水枪使。偶尔奶奶还会给他们拿鸡蛋壳做些有趣的脸谱和哄孩子的小东西。那时的阳光总是暖洋洋的，让你仿佛不需要想太多事情，只需要放肆无度的挥霍这美好的童年。

“雪若，雪琪，回家吃饭啦！”是奶奶在叫这姐妹俩。

“哦，知道了……”雪若应了一声，右手拉着小自己两岁的妹妹，迈起轻快的步伐向那小小的矮檐屋走去。一阵凉风乍起，雪若回头一看，却看到一个长着络腮胡子的老人家的头，但是与那个妖怪的人头不同的是没有丝毫邪气，反而充满祥和之气和灵光之感。

“你看得到我吗？小妹妹……”那老人祥和的说道。

“能看到……嘘……奶奶不让我和你们说话……”雪若转过身正对着这位老人轻声说道。

“姐姐你在和谁说话啊？难道又是他？”雪琪一脸不解的问道。

“呵呵……你这小丫头真是有趣得紧啊……她看不到我？”那老者又问道。

“是啊，我妹妹看不到你。”雪若说道。

“好啊，那你猜猜我是谁啊？怎么样？”老者笑着说道。

“我知道了，你是铁拐李……”雪若笑着说道。

“你认得我？你是怎么认得我的？”铁拐李惊讶的问道。

“我记不得了，只是认得你是铁拐李而已。对了，我还认识一个人头……”雪若也一脸茫然的说道。

“是吗？那他是哪位仙家啊？”铁拐李问道。

“他不是仙家，他是宋朝一个罪犯的头颅，你要我叫他吗？”雪若说道。

“不好……我去也……”铁拐李的人头叫声不好，只一瞬间如风一般不见了踪影。

“姐姐，怎么啦？”雪琪问道。

“没什么，我想很快我们就会有救了，刚才我只是给他提个醒。”雪若一脸笑容的说道。

话说铁拐李的人头飞到九霄之上，感到一股子妖气从后面追了上来，也是一惊非小。只可惜铁拐李刚好练就飞头之术，身体尚未在此地，只得被那宋朝人头妖追赶。正在此时铁拐李灵机一动，向昆仑山方向飞去。到了昆仑地界那颗妖头果然再无发追赶于他。

等到人头再次回到伊家老宅之时已是傍晚，晚霞夹杂着淡淡的灰暗，似乎在预示着什么不平凡的事情将要发生。雪若和雪琪在一起嚼着冰棍，那时的冰棍便宜得很，五分钱一根，一毛钱三根，这姐俩平常就是吃点这类的东西而已。

人头一脸坏笑的溜到雪若身边，雪若似乎有什么预感一般把雪琪叫过来低声说道：“快回去把奶奶叫来，快去！”。雪琪似乎也感到有事情将要发生，只说了一句好便朝着屋子里跑去。

雪若转回身对着人头说道：“你想干什么？”

“不想干什么，只是想与你签订一个契约！”人头似笑非笑的说道。

“什么契约？”雪若问道。

“你不是一直都想让我听你的话吗？我可以发誓说我将一辈子效忠于你，忠诚于你，你让我做什么我就做什么，但是等你死后你的灵魂得归我所有，这便是契约了，你可愿意？”

“我当然不愿意。我也不需要你的效忠。我的灵魂自当归我所有，我根本不可能让你吞噬于我。从一开始你就是打算吃了我才刻意接近我的，我怎么会上你的当。况且很快就会有人来救我了，你吃不了我的。”雪若镇静的说道。

人头愤然的说道：“什么？你敢不答应！那我岂不是白在你身边呆了这么久了。哼哼……怕是由不得你了……你答应也得答应，不答应也得答应……”。说着，人头迎面像雪若飞了过来，雪若转身就跑。哪知那人头趁雪若不注意，顺手使了个法让雪若向前跌了下去，它则绕到前面以前额等着雪若的前额相触碰，借此上了雪若的身。

“呵呵，现在可由不得你了！跟着我念！我与人头签订此……契约，我人头愿意听从伊雪若之调遣，绝对忠诚于她，她要我做什么我就做什么……（雪若：我不签……）我伊雪若愿做人头……（雪若：不愿……）之主人，有生之年……（雪若：我不签契约……）它当忠诚于我，（雪若：我不签……）伊雪若死后……将给予人头三次……吞噬的机会，我要是被人所杀饲主也要自损灵性（雪若：我宁愿咬舌自尽，也不愿做你的主人……）不得……违背此契约誓言。”人头眼看契约誓言完成得意之情溢于言表。而伊雪若早已昏倒在地人事不知。

这时，雪琪带着奶奶刚巧赶到雪若身边，奶奶赶快抱起雪若向屋里跑去。良久，雪若才清醒过来说道：“我刚刚被迫和人头签订了契约，恐怕以后的日子就难熬了！”说罢又昏昏睡去直至次日天明。

一早起来，雪若的气色还算不错，“现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