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奸臣之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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奸臣之女- 第151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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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是我没理,那不就结了?”

鸡对鸭讲了大半天,新出炉的蜀王终于了解,他的脑回路跟他老婆完全不在一个位面。沟通失败,萧令先张口结舌,不知道说啥好。有心讲道理,又觉得徐莹不能理解,不肯安静听他说话,好几次比划出了手势,就是不知道说什么能让老婆听话。

家令进来通报解了他的围:“殿下,有旨意。”

义安郡王做了蜀王,自然是要宴请四方宾客,囿于形势,这宴开得就不大,只邀了几位亲戚,给宰相们也送了请柬,九卿这样的也得以与会。萧令德称病未到,众人自以知道内情,也不肯提这一茬儿,只说些趣闻。什么十九娘的驸马是个雅人,等他们结了婚,大家可以邀这位才子日日饮宴为乐,也是美谈。什么今年草木旺盛,可邀某书画名家来作画。等等等等。

正说得高兴,天边一个炸雷响起。泼墨般的浓云翻滚着席卷了大半的天空,室内的光线一下子就暗了下来。萧令先下令掌灯。

郑靖业眯着眼睛转头望天:“要变天啦!”

第一百八十章 位置足够好

下雨山路就会泥泞难行,萧令先的别业里也住不下这么多人,陆续有人告辞。萧令先也不矫情:“山雨欲来,便不多留,改日再聚。”

这倒颇有些名士洒脱之气,顾益纯当先抚掌:“十七郎爽直,大好。不要忘了还欠着我们一席啊。”萧令先含笑答应了:“侄儿忘了,您提醒着,反正少不了。”

顾益纯与郑靖业携手而去。

两人都是乘马来的,顾益纯道:“我那里近些,夏雨说来就来,到我那里避避雨去,你家里使人送信回去吧。雨要是不停,索性就住下了。”

郑靖业被凉风一吹,胸怀开阔地道:“故所愿也,不敢请尔。”

两人纵声大笑,笑完了就策马狂奔。离顾宅尚有一箭之地,雨点已经落下了,雷雨刚开始的时候雨点子特别大,一砸到地上就有铜钱大小的湿印子落下,砸在人身上更是麻沙沙地疼。两人更是发力狂奔,奔到门檐下面已经衣衫半湿了。

门檐下一个年轻人激动地站了出来,一揖到地:“先生,学生梁横,敢拜先生为师。”

庆林长公主别业门前,顾益纯与郑靖业是受到优待的,两人站到了门檐下。两人的随从就惨了,门檐再大也有个面积,很多仆役都站在了雨地里。

两人一路狂奔,气还没喘匀,顾益纯刚想对郑靖业说:衣服都湿了,赶紧进去换身儿干的,年纪也不小了,着雨吹风容易感冒,对身体不好。顺便也能让仆役跟着进门换换衣服烤烤火。

猛地蹿出个人来,把他的话头给截了回去。

顾益纯今天是出门赴宴的,临走之前都跟家里说过了,今天还可能要晚回家的。凑热闹嘛,多呆片刻还是要的。在这种情况下,如果有人登门拜访,家里一定会说明情况的,除非紧急事件,不会有人再多留的,确属急事,庆林长公主也不会把人扔门外的。而且,脑筋正常的人,是不会在知道萧令先晋为亲王之后这样贸然拜访他家亲戚的——明摆着,大家都会去喝喜酒,找人也找不着啊。

自称梁横的人一出来,把顾益纯小小地吓了一下。

习惯使然,郑靖业比顾益纯灵醒得多,早看到梁横了,以为是哪里避雨来的。这雨下得突然,熙山即使是集体避暑的地方到底是地广人稀,过了这个村儿就没有这个店了,看到要变天,离家又远,胡乱找个屋檐避避雨也是常有的。

郑靖业自己还着了雨呢,一想他师兄比他还大上几岁,更不能受凉,正想催顾益纯进去换衣服,再说了这又不是他们家——他就没搭理这人。

没料到这小子是守株待兔来的,一听梁横说要拜师,郑靖业心里先咧一咧嘴,掏着帕子擦一把脸,且看顾益纯怎么说。心里还查着数儿,预计着如果数到一百下,他们还掰扯个没完,为防感冒,他就要动手赶人了。

顾益纯老则老矣,脑袋还挺灵光,一眼扫过去,大力喘了几口气,平复一下呼吸,方语调和缓地道:“年轻人,容我老头子喘口气嘛!”继而问,“你家在这附近么?可有住的地方?”

自称梁横的青年一愣,略有些急切地道:“学生梁横,洡县人……”

郑靖业一听洡县就皱起了眉头,身为一个还算敬业的宰相,他知道这个地方,离熙山得有上百里。这个,不太好办呀!郑靖业心里打起了小算盘,凝目往梁横身上一扫,心里登时不舒服了起来。这个梁横长相还是能看的,五官端正,也算一表人材,身材也颇为高大,郑靖业就是不喜欢他!

上帝给你一张脸,你自己创造第二张,说的就是后天环境对外表的影响,所谓“相由心生”。梁横的眉宇之间透着一股子的阴气,狠戾,非常讨人厌。郑靖业也是个狠人,至少看起来还是个慈善长者,当年顾益纯见到他吧,还觉得这是个美人。

这梁横就不一样了,顾益纯也在观察梁横,这是一个要求拜师的人,观察得格外仔细。梁横自我介绍是“深慕先生,踌躇许久,不敢攀门,今日终于鼓足勇气前来请求赐教,还望先生垂怜。”顾益纯却被他那双眸子吓了一跳,眼角斜看了郑靖业一眼,却他面上浑不在意,背手仰望天空,看着雨幕不知道在想些什么。

顾益纯声音柔和地道:“我已是上了年纪了,心有余而力不足了,你道远,不如且住下。若有心向学,我为你安排个去处。”

梁横心中很是失望,他是打听好了,又作了一番安排方赶过来的。没想到时机不对,天下了雨,顾益纯不在家,他一咬牙,下雨也等,大不了用诚意感动顾益纯。他也是豁出去了,不成功便成仁的那种。这梁横以为自己足够聪明,眼光也足够长远,只是缺一个进身的机会,他与当初的郑靖业的想法很有些相似之处:找一个名气大的老师,以作晋身之阶。

没想到出师不利。这世上有许多名士,但是像顾益纯这样的实在是少,不是说别人的名气不够大,而是顾益纯的位置足够好!

郑靖业运气好,也是会做人,还是长得也好,他被顾益纯给瞧上了,帮着劝了季繁。季繁对他也不是特别反感,要知道,季繁当初还考过郑靖业哩,只不过觉得郑靖业身上的锐气太重,不太喜欢罢了。经顾益纯一劝,他也同意了,就说明本也是在两可之间。

梁横就不一样了,这小子阴气太重了!旁边又没一个好心人帮他说话,就像顾益纯自己说的,他年纪也大了,也不想再教学生了。他都跟郑靖业说好了,郑琰结婚之后,郑家的孩子也不教了,专心在家休养,看看书、养养花、指导指导儿子。对好基友,啊不,是师弟,对师弟尚且如此,何况梁横?

梁横的失望写在脸上,不死心地道:“学生只是心仪先生。”

郑靖业收回目光,对顾益纯道:“后生远道而来,殊为不易,且留住一晚。纵有什么话,明日再说。你有什么犹豫,也要看看这天气,天代你留客么。相逢便是缘分,没了师徒的缘分,难道还不能有别的缘分了?”这般柔和的语气,这样良苦的用心,梁横觉得心头一暖。

顾益纯苦笑道:“你说得是。雨越发大了,进去说话。”进去就唤过家令来:“领这位梁公子去客房梳洗一下,换身衣服。”

梁横精神一振,一揖到底:“谢相公,谢先生。”又想起来,自己是被带歪了,本来准备了一篇文章要当面呈给顾益纯看。说着说着,他居然忘了这一茬儿。连忙从贴肉的衣服里取了出来。

顾益纯伸手接了,还挺厚的,入手尚带余温。

郑靖业挑眉。家令暗怪梁横不懂事儿,没看到驸马和相公都湿了么?还硬拦着说话。唉,名人就是这条不好,遇上不讲理的人,你还不能发火,还得好好接待,以免坏了自己的名声。唉,驸马好可怜!还有,驸马那是什么人?皇子都不肯教的,你这样来,就教了,又算什么呢?你要长得跟池郎似的好看,那也就罢了。这还……长得不咋地!家令这货绝对是美人看多了,眼光养刁了。

家令随手招了个人过来:“领梁公子去客房洗换,”又向梁横道,话说得客气,“公子恕罪,驸马回府,下官需向公主禀报。公子远来是客,有什么事,只管吩咐他们就是,晚饭却是要再等一等,如今家里略有些事忙。”

说完就急着去追顾益纯。

顾益纯走得快,家令追了上来道:“驸马和相公走慢些,下官已经命人熬了姜汤烧了热水,衣服也准备妥了。您两位先换了衣裳,容下官禀长公主一声儿。”

顾益纯有些急切地问道:“阿宽如何了?”他的次子顾宽近日病了,庆林长公主一心在家照顾孩子,顾益纯老年生子,对孩子也是关心得紧。郑靖业也跟着问:“可是御医不上心?这些饭桶!要不要再想办法调几个高明的大夫来?”

家令一抹汗,插嘴道:“相公,二郎已经有些好转了。倒是您二位,别二郎痊愈了,驸马又风寒了,公主还是放不下心不是?”好说歹说,把两人劝去洗澡喝药换衣服。他自家去庆林长公主那里打小报告。

小报告打完,顾益纯与郑靖业都来了。庆林长公主也没避着郑靖业,对两人道:“都来了?着雨了吧?十七郎那里现在也正不自在,贺不贺的,由头不光彩。”

郑靖业道:“由头好不好听不打紧,过两日蜀王妃还要宴请命妇,阿宽要是没什么大碍,公主还是过去为好。”庆林长公主记在心上,却另开了话题:“亏得十七郎的别业狭窄,摆不了那么多席,男客女客分开来请,要不今天咱们都得被堵在外头。”

顾益纯只管看小儿子,郑靖业作无意状道:“知道侄子住得窄,你这当姑姑的不心疼心疼他?给他座园子呗,保管不赔。”

庆林长公主痛快地道:“成啊!”心里已经决定了,不但是蜀王,等阵儿池脩之和郑琰结婚,她也要送座园子给两人当新婚礼物才好。

顾益纯这才问:“夫人可知门口有个叫梁横的年轻人,是怎么一回事?”

庆林长公主道:“我哪里知道是哪里来的小子?”她照看着生病的儿子,忽地来了个要拜师的小子,好声劝着也不走,非要等顾益纯回来。庆林长公主差点儿要让人把他打走了!顾念着丈夫的名声,只好让人说:“若是切磋学问,只管进来等,若是拜师,我可做不了这个主。”

看来顾益纯是已经知道了,庆林长公主就追问了一句:“怎么?不妥?他很能看得下去么?非亲非故的,我的侄子们你都不肯收,他又有什么特别之处么?”

第一百八十一章 一篇巨制

顾益纯道:“这个儿郎不简单呐!说不得,我且与他说一说话才好,少不得要安民帮我。”

“咦?”

郑靖业道:“要真是个祸患——”

庆林长公主接口道:“早日除之!”

顾益纯不太高兴地道:“非也非也!将来还未可知,岂能草菅人命?”

他师弟他老婆早就做惯了这样的事情好吧?偏偏这两个人还一唱一和,庆林长公主道:“谁说是草菅人命啦?除也有不同的除法!”

郑靖业接棒硬掰:“送回原籍严加看管,不让他兴风作浪,则作乱的那个梁横已经没了,也算是除。梁横,却还是平平安安活着的。”只要他安份。

庆林长公主给了郑靖业一个眼色:干得好!接着胡搅蛮缠道:“郎君以为我骄横就罢了,怎么也这样看安民呢,你们几十年相交的,真是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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