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为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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为妃- 第115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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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声长叹。

席兰薇不再看她,别过头去,口气生硬:“处死柳氏的时候,本宫跟她说过,纵使有一天这罪要落到你头上,也不该是你一个人受。”

柳氏已经先受了一半——不算最后丢了性命那一步。

“来人。”她扬音一唤,目光仍未看向她,直接投向在殿门口候命的宦官,“拖出去,杖责一百。”



外面的惨叫声并没有太激烈,秋白似乎在拼力忍着。席兰薇静默坐着,一语不发,脑海中忍不住地回想起来……那时六宫传的柳氏受刑时的场景。

恰就是秋白描述给她的,彼时她一语喝住了秋白,就是因为不肯多想……有一天那样的惨状会发生在秋白身上。

清和反倒比秋白哭喊得更厉害些。她被宦官拦在殿外,已然哭得声音嘶哑,不管不顾地为秋白说着情。实际上……来回来去都是那几句干瘪无力的话,央席兰薇饶秋白一命而已。其他的,在听说始末之后,清和也难以说出什么了。



令人揪心的哭喊没有持续多久,片刻之后,行刑的宦官进来回话,说秋白尚有一口气,问席兰薇如何处置。

“送回房歇着吧。”她淡声道,“传医女来看看。”

到底是不能要秋白的命的。虽然秋白曾经狠心地想要她的命……可上一世的那么多事,还是忘不了的。

就当是谢她又告诉她一桩事好了——卫氏是景妃逼死的。



景妃在当晚突然来悦欣殿拜访了,二人相视一望,谁也没同谁见礼。席兰薇依旧侧倚在榻,闲闲笑道:“昏定的时候快到了,景妃娘娘这个时候来,是为臣妾免了六宫昏定了?”

态度有些不敬,却又并未戳穿什么。景妃愣了一愣,微有狐疑,少顷,还是平复下去,颔首笑道:“帝姬验明身份,本宫该来向妍妃妹妹道声贺。”

“哦……”她轻一点头,吩咐宫人上好茶来。景妃落了座,抿一口茶,遂又笑说:“今日是妹妹身边亲近的人起了异心……”她顿了一顿,又问,“不知如何了?”

“娘娘说秋白么?”她一笑。今日那御前宫女道出秋白的时候,许多嫔妃便讶意分明。她们自然都好奇秋白的下场如何,景妃……好奇之余大约心虚更甚。

“也没什么。”席兰薇蹙了蹙眉头,“这宫里,相互加害的事见惯不怪了。多少人假意亲近着,实际不一定安得什么心思。不值得为她费什么心,日后再不让她在跟前服侍就是。”

说得轻描淡写,好像只觉得是秋白一人之过、全然不打算再问下去一般。如此自然也牵扯不到景妃,景妃默了一默,安静许久才又要说话,外面朗声的通禀却没给她这机会。

不是“陛下驾到”,而是“圣旨到”。

二人皆伏地一拜,一时均不知这是给席兰薇下什么旨。

“上谕……”袁叙字正腔圆地读着,力度拿捏得很好。读了两句,席兰薇就忍不住想抬头去看景妃的神色了。

——心知这验亲之事妥了之后,晋位旨意也就快了,却没想到,如此恰到好处地赶在景妃前来时下旨。

正一品,惠妃,位列三夫人。

皇帝登基以来尚无人坐到这个位子上,就连执掌凤印这么久的景妃,也一直只是个从一品妃而已。

领旨谢恩。站起身来,席兰薇向袁叙道了谢,袁叙自也免不了向她道贺:“恭喜惠妃夫人,帝姬平安、夫人晋位,也算双喜临门。”



着人送袁叙离开,席兰薇侧首看向景妃,见景妃还一副有话要说的样子,从容不迫地先开了口:“时候不早了,本宫还坐着月子,想先休息了……”她顿了一顿,笑意和善地对上景妃的目光,轻一颔首,“不远送。”

景妃无言了良久,发白的面色中失落与愕然并存。过了好一会儿,似乎蓦地反应过来席兰薇再说什么,嘴唇动了一动,艰难地屈膝一福:“夫人……好生歇息。”

作者有话要说:注释:

“惠妃夫人”这说法……和“娘子”一样,“X妃夫人”的叫法虽然少见但也比“娘娘”靠谱多了……外加阿箫近来莫名其妙地越来越觉得“娘娘”别扭,于是就用这个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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玩家【席兰薇】击碎玩家【景妃】的伪装中,完成率:2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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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41章 烦心

一众嫔妃原是想着;等席兰薇出了月子;纵使她们不去拜见,在晨省昏定时也总要见面,回想着先前都盼着她栽跟头的事,不知要怎么掩饰这般尴尬。

眼下……她倒是再不用向景妃晨省昏定了,位列正一品夫人,再不用向哪个嫔妃问安。

除此之外,前朝也突然闹出了大动静。没有人知道禁军都尉府是从什么时候开始查的张家,突然上奏;就是近百条的罪状。

此事来得太突然;一边有人隐隐怀疑是受人挑唆,一边又觉得若是“挑唆”也太奇怪。

张家和其他世家不太一样;眼下既不掌兵权也没有什么说一不二的文官。近二十年来,张家形同退隐,朝中甚至没有什么张姓的官员,最为明显的张家人……似乎就是后宫的景妃娘娘了。

诚然,亦不乏有人知道,张家看似不掌权,但也只是“看似”。实则与朝中不少朝臣都关系密切,甚至连宗亲也敬他们三分。

仔细想来,大约是先帝与当今圣上早些年对世家的提防多些,逼得他们收敛了……

可话又说回来,既已有所收敛,皇帝又干什么把这“识相”的世家往死里逼?

也没见张家犯什么错。



“看来禁军都尉府也没那么废物。”楚宣随手翻了几页纸,笑了一声,“起码罗织罪名的事,干得到位。”

“……多些夸奖。”沈宁皱着眉头勉强接受了这“夸赞”,继而将一本空着的奏章丢到他勉强,“该你上奏了。”

“哦。”楚宣应了一声,继而凝视着那奏章的描金封面,又道,“这不是我拿手的事。”

“随便写写就是。”沈宁轻松道,“反正陛下……你知道的。”

反正陛下都安排好了,现在从前朝到后宫的一步又一步,都不过是走个过场、让事情看上去更顺理成章一些,免得引起什么反抗。



两日后的早朝上,皇帝龙颜大怒。

生生震得满朝文武无人说话,再之后,直接下旨捉拿张元趋来问话。

朝臣们所知,是皇帝先前差了个禁军都尉府官员去查一些关于张家的事,一些小事而已,似乎和几个月前张家欺行霸市的事有关。

这种事其实查也就查了,到头来不过责上几句,又或是交些罚金。顶不济了,推几个掌柜的出来定罪,皇帝大约也不会非追根问底地定要把张家如何。

张家却显然无此“觉悟”,又或是世家的傲气膨胀得太厉害,查明是何人在办此事后,竟调集了豢养的高手意欲杀他灭口。

偏巧席垣带人经过,将人救了下来,避开张家的视线,让他在军营中养伤数月。

于是,原本该是一桩小事的,却就这么捅大了。谋杀命官,这罪名着实不小。

皇帝质问着,清朗的声音显得低沉了许多,余音在殿中回荡着,迫得人不敢抬头。

张元趋跪伏在地,面对着这番质问,说不出个所以然。一面奇怪那“燕东侠”怎么就成了帮皇帝彻查此事的禁军都尉府官员了,一面又无法将当日自己遇到的事说出——数一数二的世家莫名其妙地得罪了个游侠、险些惹来灭门之祸,毫不可信。

甚至不敢说出燕东侠可能与席氏关系不明的事——宫中已传了消息出来,席氏所生的女儿已验了亲,确实是帝姬。

就这么云里雾里的,看不清情势也说不清缘由,更难做什么辩解。张元趋当众被下旨押进天牢,其他的事,禁军都尉府自然会接着查下去。



好像并没有显露什么太多的前兆,一把利刃就蓦地刺进了张家心里。家主入了狱、禁军都尉府围了张府,事情震动了整个长阳。

许多人不禁为此发着愁——即便是和张家完全无关的人,碰上这么大的动荡,也总会有些说不清的忧心的。

霍祁倒不必为此发愁了。先前十个月是他愁的时候,眼下,只要看事情顺着他所需要的方向一点点走近就是了。

别人发愁的闲工夫,他在为其他的事头疼……

“娆?”他又提了一个字,满含期待地看向席兰薇,后者蹙了蹙眉头:“听着太妖艳了。”

又否掉一个字。

躺在榻上的孩子好像察觉出什么,明眸大睁地望着旁边的父母,满是好奇。看了一会儿,咧嘴笑了一笑,笑容看上去莫名地像在嘲笑什么……

“……不许笑!”霍祁沉肃道,继而扶着额头又说,“还不是为了给你取个好名字……再笑就让你自己从书上指一个。”

他是无奈之下的说笑,同样无奈的席兰薇却听得眸色一亮:“也是个法子。”

“……”二人相视沉默一会儿,她站起身去拿书。

从书架上挑了本《诗经》,私心想着《诗经》里的篇目还都挺好听的,譬如《蒹葭》、《关雎》之类。

《采薇》就算了,和母亲名字犯冲,总归不合适。

自然是不能真让孩子自己翻,刚一个多月大的孩子,翻书这样的事,难度太大。于是席兰薇将书交到霍祁手里,又从背后捂了他的眼睛:“陛下翻,臣妾说停就停,可好?”

“好……”霍祁提心吊胆的拿着书,拇指一按,感觉着书页一页页地划指而过。

“停。”席兰薇道。

二人一并向那一页看去,题目是……

《硕鼠》……

一时间郁结于心,席兰薇未及多想便一拳捶在他肩上,恼羞成怒:“陛下!”

“……”霍祁凝视着篇目,苦笑不得,少顷,争辩道,“你喊的停!”

用不得,决计用不得!天家长帝姬叫“霍硕鼠”算怎么一回事?兰薇殿里还养着猫呢!

二人大觉无计可施,甚至忍不住地感慨“书到用时方恨少”,左思右想也想不到个合心意的名字给女儿。

末了,还是先把此事交给了礼部。不管怎样,先让他们想一想,如有合适的便直接用,没有合适的……呈上来的名字好歹也能给他们些启发,然后再继续想。

吩咐了人去礼部传旨,霍祁一声长叹看向女儿,她还是一副笑眯眯的样子,全然不在意父亲

的焦心。



数算起来,席兰薇都把自己“关”在悦欣殿中一个多月了。头一个月是坐月子出不得门,后来出了月子,因为总想守着孩子,也没有出去走走。

似是无甚大碍,不过她一颗心全在孩子身上,关心得太多便格外劳累,气色显是差了。霍祁已劝了几日,她应是应了却也没真听。今日搭上取名的烦躁,他便索性不“劝”了。

一揽她肩头,他的话语平静而又生硬:“出去走走。”

十分有效。既然不是商量,她就只好“听话”。



“原来都这么冷了……”席兰薇望了望天,感慨了一句,霍祁淡淡一瞥她:“是,你再不出门,就又该热了。”

腊月已接近尾声,再过几天,就又该是新年了。

“对了,你父亲……想见见外孙女。”霍祁道,眼中含着询问。

席兰薇想了想,为难地皱了皱眉:“臣妾也想让他见,可是……孩子还太小,还需过些日子才能出门。”

“快新年了。”他微一笑,“你母亲去世得早、你又在宫里,将军这新年,想是难以过得高兴。”

席兰薇沉默以对,这种时候,“嫁出去的女儿,泼出去的水”这话总是十分应验。

“让他进宫看看外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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