椅子都被弄湿了,两位客人不妨拿烛火去照照,小老儿这就去找抹布过来。”
小开张大了嘴巴,只觉得一句话也说不出来,举起烛火看看屋顶,房顶上乌黑一片,大片大片被水泡过的瘢痕霉菌布满了房梁,再低头看看手里乌黑乌黑的雨水,小开的嘴巴有点发苦,低声道:“老人家,你这里有没有可供换洗的衣服?”
如果是平时,这种小事情只需稍微发动功法,就能将衣服直接烘干,那些弄脏的地方也随手就能处理掉,可是此刻功法尽失,小开忽然发现,自己居然被这种很久没遇到过的凡尘琐事给难住了。
老人有些诧异,想了想才道:“两位客人都身材高大,一表人才,我和老伴的衣服明显不行,小老儿那边倒是还有我儿结婚时的两套衣服,正好公子小姐各一套,如果两位不嫌弃,小老儿这便为两位取来。”
小开连连点头:“当然不嫌弃,麻烦您了。”
老人动作倒是快,小开刚刚找到位置将红烛插好,老人已经抱着两件红色的衣服过来了,小开伸手接过,只觉得触手光滑如丝,忍不住道:“这衣服倒是不错啊。”
老人满是皱纹的脸笑得仿佛一朵花:“当然了,这是我儿大婚当日所穿的吉服啊,算是我们家中最好的衣服了。”
小竹有些好奇的凑过来,道:“什么叫吉服?”
老人笑眯眯的看了看她,又看看小开,语气里居然带着点调侃:“两位客人换好衣服,自然知道什么叫吉服了。”
小开心头砰砰直跳,他当然知道吉服就是结婚时候穿的衣服,此刻夜色深沉,房中***昏黄,自己碰巧跟最心爱的女孩独处一室,竟然还要换上一身吉服,虽然一切只是巧合,却也觉得颇有些美梦得偿的激动。
当下两人背对着背将弄脏的衣物脱下,换上新衣,转过身来,你看看我,我看看你,四目一对,忍不住都微微一笑。
“严小开,你穿这衣服倒是一表人才,比起你那副刀疤脸好看多了。”小竹赞许的看着小开道。
“妳也是,”小开两只眼睛都有些发直,所谓灯下看美人,越看越漂亮,昏黄的烛火下,小竹一身最纯粹的红色嫁衣,虽然没有带上凤冠霞帔,但是容颜之美,也足以让小开心动神摇了:“小竹,妳知道什么是吉服了么?”
小竹脸上涌起淡淡的红晕,却并不避讳:“知道了。”
她眼光往四周一扫,忽然瞥见桌上一块红布,便伸手拿起,却见那红布四四方方,大约一尺多长,四面角上都坠着金色的纽扣,好奇道:“严小开,这是什么?”
小开转头一看就笑了:“这是盖头。”
小竹连连点头:“哦,哦,听说过,原来这就是盖头。”她目光又一撇,却见盖头下面原来还盖着一杆长长的东西,便又伸手拿起,奇道:“咦,这不是秤杆吗,莫非老人家的儿子是个生意人?”
小开听得哈哈大笑,伸手拿过秤杆,摇头道:“这东西可不是用来算账的哦。”
小竹道:“那你说说看。”
小开心中柔情荡漾,大着胆子走过去,从小竹手里取了盖头,道:“妳不要动。”
小竹果然依言不动,小开将盖头轻轻蒙在她头上,然后伸手捏起秤杆的一头,轻轻挑起了盖头的一角,将盖头轻轻挑了下来,笑道:“看到没有,这秤杆,可是新郎官专用的东西。”
第十七集
第九章 … 玄女现身(上)
小竹的脸红晕如火,眼神也慢慢柔和起来,雪白的牙齿轻咬着嘴唇,看了小开半晌,才轻声骂道:“严小开,你真狡猾。”话刚说完,却又“噗哧”笑了起来。
这么一闹,小开心情大好,忽然看到床头还隐约堆着几个圆圆的东西,便走过去一把抓起,放到烛火下细看,原来却是几枚青色的铜钱。
自古黄色的铜钱白色的铜钱都不少,可是这青色的铜钱,却还是第一次见。
“这东西你也认识?”小竹扬起脸来:“严小开,你倒是懂得挺多哦。”
小开干咳了一声:“这东西我不认识。”
小竹的求知欲倒是很旺盛,眼珠子一转,道:“要不……我们去问两位老人家?”
小开有些为难:“他们也该休息了吧?”
小竹道:“试一试嘛。”
小开一咬牙:“那好,我去问。”
恋爱或者即将恋爱中的男女便是这样,永远有着旺盛的精力和充足的求知欲,还有强烈的好奇心,他们总会做些看起来很无聊的事情,可是重要的是,他们自己觉得很开心,这就足够了。
所以,当小开艰难的敲开老人的房门时,老人是打着哈欠告诉他的:“这是青钱,按照我们这里的风俗,将青钱抛上去,如果面朝上,那么夫妻俩就会长长久久,长相厮守,如果是背朝上,那恐怕家里就会出问题哦。”
小开辞了老人,转回屋里,将这番话告诉小竹,小竹果然跃跃欲试,道:“这个灵不灵?”
小开道:“老人家说是挺灵的,不过我觉得,好像没什么道理。”
小竹咬唇道:“要不……我们试试?”
小开忍不住看了她一眼,烛火下,小竹的脸颊娇艳欲滴,竟然比刚才更红几分,他心里微微一荡,调笑道:“试试我们的姻缘么?”
小竹抬头白了他一眼,用相当微弱的嗓音“嗯”了一声。
小开数了数,青钱共有八枚,他取了四枚送到小竹手里,道:“来,我们一起来抛。”
两人站在房中,齐齐抛出了手里的四枚青钱,随着一片“叮当”之声,青钱散落一地,小开拿起红烛,蹲下去看,心里却忍不住有些紧张。
自己跟小竹的姻缘,当真可以从这些青钱中看出来么?
两人目光只往地上一撇,就忍不住一起“呀”的叫了起来。
原来地上八枚青钱,竟然只有一枚是躺着的,另外七枚,竟然全都是立着的!
这房间的地面上,坑坑洼洼,参差不平,布满了缝隙,那七枚青钱,就这样准确的落进了缝隙里,一枚一枚端端正正的立着,用闪着青光的棱角对着小开。
而那枚唯一躺着的青钱,却是面朝上。
“这……这是什么意思?”小开这一刹那,汗都出来了。他抬头看看外面乌黑一片的夜色,忽然觉得身上有些发冷。
难道冥冥当中,真有早就注定的天意吗?
若是天真的有灵,那这七枚站起来的青钱,究竟代表着什么含义?
小开低头看看青钱,抬头看看小竹,悄悄捏紧了拳头,心想:“无论天意如何,我绝不放弃小竹。”
正想到这里,外面忽的刮来一阵夜风,呼的从耳边吹过,就听到地上又是“叮当”直响,两人低头再看,那立着的七枚青钱,竟然都被风吹得躺了下去,而朝着两人的这一面,赫然全是正面。
小开放下一颗心来,笑道:“真是好事多磨。”
小竹明显也有些发愣,呆了半晌,才道:“严小开,我们休息吧。”
小开收拾情怀,直起身来,道:“好的,妳上床休息吧,我在这边坐着就是了。”
小竹却不动,过了半晌,才迟疑道:“其实你睡床……我也可以坐一夜的。”
小开摇头笑笑,拉着小竹的胳膊,将她带到床边,笑道:“别胡说八道,乖乖的睡觉。”
小竹的眼神有些复杂,看了他半晌,才点头道:“嗯。”
床是鸳鸯帐,被是鸳鸯被,枕是鸳鸯枕,只是这鸳鸯被中却没有一对交颈鸳鸯,小开呆呆的坐在窗边,看着床上的小竹慢慢沉睡,传来均匀的呼吸声,只觉得思绪如潮,竟然无法入眠。
他坐了很久,正觉得困意上来了,忽听“吱呀”一声,窗户似有响动,小开吃了一惊,赶紧站起来,就看到窗户外面隐隐约约一个影子闪过,然后传来极为低微的敲击声。
小开心里有些发毛,大着胆子推开窗户,顿时大为意外,皱眉道:“妳来干什么?”
原来窗外的人影不是别人,正是雨歌小姐。
雨歌小姐白天冷若冰霜,此刻却完全变了一副模样,居然对着小开嫣然一笑,神秘兮兮的道:“难道你不想知道什么是禁魔领域?”
小开沉声道:“妳说。”
雨歌小姐发出银铃般的“咯咯”清笑:“你先出来,到我房里慢慢说。”
小开摇头道:“妳要说就在这里说。”
雨歌小姐却也摇头道:“要说就到我房里说,否则我现在扭头就走,你明天也休想再问我。”
小开转头看看床上的小竹,脑子里转了几个念头,咬牙道:“好,我跟妳去。”
雨歌小姐这边比起小开的房间要简陋得多,连床也是临时搭起来的,床上铺着厚厚的茅草,上面蒙着一块打满了补丁的床单,旁边还堆着一捆柴禾。
不过这边倒也有这边的好处,不远处的炕洞里火焰熊熊,不时传来“毕毕剥剥”的火焰声,将整个柴房里烤得温暖如春。这道山脉地势极高,加上三人都失去了功力,其实还是有点怕冷的,小开这一走进去,就觉得全身都暖和起来。
“我这间房,比起你那间怎么样?”雨歌小姐的容颜在火光映衬下更是俏丽无比,此刻笑吟吟的看着小开,哪里还看得出丝毫敌意,反而像是极好的知己在嘘寒问暖、围炉夜谈。
“这边倒是暖和,”小开老老实实的点头道:“虽然简陋了点,其实住起来反而舒服。”
雨歌小姐笑得更是娇俏:“那你何不干脆就在这边过夜了?”
小开略有些惊讶,皱眉道:“妳这话什么意思?”
雨歌小姐玉手捂着樱唇,咯咯直笑:“开个玩笑而已,你这么紧张干什么,我现在手无缚鸡之力,莫非你还怕我真将你杀了不成?”
杀人这种原本沉重的话题,在这样温暖微妙的环境里被她这样说出来,倒像是一个无伤大雅的玩笑,“此情此景,小开的语气也不由自主的放缓了下来:“雨歌小姐,其实妳真的不用记恨于我,我之前多有冒犯,无非是想伪装身份,博取妳父亲的信任罢了,我对妳……对妳实在没有过丝毫不敬的念头。”
雨歌小姐眼波柔媚,轻巧的白了他一眼,这一眼仿佛带着种难以言传的魅惑,竟然让小开的心脏微微一跳:“谁知道你有没有对人家动过念头呢,今天白天你还……还占人家的便宜呢。”
雨歌小姐的手轻轻抚在自己臀上,看到小开的眼神直勾勾的盯过来,居然有些放肆的自己捏了一捏,吃吃笑道:“这里……刚刚你不也捏过了么?”
这话其实已经很有些挑逗的味道了,可是此时此刻,整个房间仿佛笼罩在一种奇异的气氛之中,小开却丝毫没有意识到这一点。他很自然的脸上一红,本来想要解释,可是忽然之间,就觉得雨歌小姐那只抚上臀部的玉手竟然说不出的好看,他顿时有些走神,嘴巴张开,却忘了要说什么。
“看,这不就承认了吗?”雨歌小姐的笑声更是清脆如铃:“怎么说人家也是魔界著名的美女呢,如果你真连一丝不敬的念头都没有过,那人家岂非也太失败了?”
她忽的往前一凑,那张完美无瑕的脸蛋正凑在小开面前,压低嗓音问道:“喂,严小开,你老实交代,究竟对我动过些什么念头?”
两人离得如此之近,那张仿佛樱桃般娇艳欲滴的嘴唇就在眼前,小开这刹那间,真有凑上去咬一口的冲动,雨歌小姐的呼吸轻轻打在他脸上,一阵中人欲醉的动人芬芳传入鼻中,小开的心脏顿时越跳越快了,仿佛有一股热流正从小腹处缓缓的升了上来。
“我……我没有……”小开吃吃的道:“什么念头都没有过。”小开用力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