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苍云阳身后,飞驰而至。龙域的这根天柱跟玄宇的那根形体完全一样,上面错综复杂的纹理却全然不同。苍龙部对天柱了解显然要远比玄宇精深,虽然不知道为何四大星域的天柱忽然间共同出现,这股势头却是不可阻挡。然而这一根天柱散发出来的气息完全被屏蔽,水孽师也只是在天柱乍然出现的那一刻感应到了四根天柱的出现,之后便完全失去了此间这一根的感应。木元也是在道种内显化出玄宇那一根天柱的形影后才感应到另外三根天柱的下落,这是连苍龙部都压制不住的气机交感,而非单纯气息上的暴露。让木元感到惊奇的是,这根天柱上交错繁芜凌乱纷杂的纹理似乎被拆解了许多,虽然仍旧繁杂,却显得条理分明了许多。
苍龙部不少部众都在天柱之下观摩,明显都是不死之身以上境界,只是那些纷错的纹理对他们来说仍如天书般渺不可解,但若是一旦明悟出其中的一缕分毫都受益匪浅。站在天柱下,木元仰望柱身,道种外位于东极的那一根虚影也开始凭空生出绞缠的丝线,缓缓攀绕成天柱的形体来。更让木元意外的是,立于北极那根已经成型的天柱亦绽放辉光,跟悬于道种上方的龟甲天幕残缺符线呼应,让木元阅览的速度更快更急。
本就得苍龙部分拆而变得简易了一些的纹理,一点一点,被拓印到道种之内。其实成型的天柱并未给木元带来任何实质性的修为进益或是力量增长,只是本能的感觉自己应该把四极天柱全数拓印下来,这是一种源自本能上的感觉,或者说是比较持久的一阵心血来潮引起的冲动。长右仙子并未刻意的参求天柱,就像水孽师般,虽然也感到好奇却并不在这上面花费太多的时间。她也只是如今站在这里,守护着木元,静静运转九转乾坤鼎,体悟先天之妙。若是修行乏味便也抬头看一看天柱上交错的纹理,觑得一分是一分,理解一点是一点。等到心情静下来复又参悟自身的法诀奥妙。这也无怪,水孽师有定海神珠,以此为凭就能稳稳的步入纯阳之境。
长右仙子亦是这般,借助九转乾坤鼎,一旦尽掌其妙也能稳稳迈入不灭魔幻,甚至比水孽师还要容易一些,毕竟天眷神魔,比起水孽师来还要占据天道的眷顾这个优势。木元心有所系,浑然不觉时间流逝。三大真龙部主对上面的纹理不能说没有所得,当然是不能跟木元这样的妖孽速度相比。比中央星河那群人无疑要快上一些,而且不像木元这样囫囵吞枣,是看的一分便吃透一分,修为上便进益一分,自然比木元那令人发指的拓印速度慢了不知多少倍。虽则如此,三人也觉无比苦恼,宝山在前却所得甚微,这是让所有人都抓狂的事。坐在一团纹理前,他们都要耗费几月甚至上年的时间才能抽丝剥茧的理出一条头绪,看着木元走马观花般几乎只是略略一站便举步而行,心中都有些惊疑不定。但无论是谁,即便已经见识过木元令人发指的修行速度,都不会相信木元在这么短的时间里就能破解上面的纹理之秘。
“年轻人到底沉不住气,修行速度过快也未必全然就是好事。缺乏足够的耐心,不能忍受修行路上的寂寞跟枯燥,不晓得长生路漫漫,能够在近乎永恒的枯寂中坚持下来才是最后的胜者……”天云荒报之以冷笑,却没有在木元身上多分神,只是偶在神思困乏时抬头休憩,心里也忍不住腹诽一番,并以之为乐。星云汐跟天云荒想法大致相同,态度却有些差异,在慨叹之时亦复为木元觉得可惜,一番苦功争取来的机会却这般不知珍惜。而又会忽然想起应云烟跟雷云破,两人前后离去竟是一直未归,心里不免有些好奇。苍云阳反倒是放心了许多,暗道自己现在虽然让步,但修为却在缓缓的进益着,要知道到了他们这个境界想要提升一点是多么难能可贵,这样下去,总有能战而胜之把场子找回来的时候。
第764章 意念围堵
不知不觉就是两年的时间,木元专注于此,全然不察,道种内那根立于东极的天柱却已经完全成型,与北极天柱遥相呼应,渐渐开始绽放神辉,流露出丝丝撑天之威能。耗时两年,终于把这一根天柱也完全拓印。道种内的天柱就像是无数丝线绞缠盘绕而成,像极了一个活物,仍在不断的流动之中。这两年内木元就像一个永不知疲倦没有感知的器具,从未有半刻停留,到现在做完这一切才终于从深深的入定中清醒过来,长长的出了一口气,像是放下了万斤重担。此时他正站在天柱的顶端,俯瞰下去,人影如蝼蚁,几缕强大的气息蠢蠢欲动,像是黑夜中的星辰,分外明显。不知怎的,苍云阳跟天云荒竟然也都离去了。木元缓缓降落下来,星云汐仍在不远处苦苦思索,对木元的到来没有理会。“那两个人呢?”木元问的自然是长右仙子。两年时间的洗练,长右仙子修为更加精深,眸光莹润。
“不久前那个应龙部的回来了,说是雷霆部出了变故,神神秘秘的,似乎是什么东西被盗了。来人颇为扎手,那两人也去帮忙了!”“哦?”木元倒是好奇到底是什么东西竟然引得旁人来龙域盗窃,而且雷云破跟应云烟两人竟然还搞不定。如何这事星云汐也没有搀和进去,按理说就算是要留下看守天柱似乎也应该是苍云阳留下才合情合理啊。本来不欲多想,只是盘算着接下来应该就去武宫观摩那一根西极天柱,但好奇一起,未免就稍稍推演了一下。此一番推演所昭示的情况却又让木元大吃一惊。很多时候太极图强大的推演功能也不能无中生有,但这次因为有了引头,事情更是与他自身有紧密的联系竟而被推演了个八九不离十。
“周化生从雷霆部救出了敖鸾?”无论是周化生还是营救敖鸾,跟木元都关系匪浅,很容易就被他寻到了蛛丝马迹。“龙域的人也真想的出来,这么多人对周化生一个人下手都还没有奏效!”木元撇了撇嘴,结果倒是出乎意料。周化生仍旧身在龙域,只是似乎一直处于不断的逃亡中,不过这种情况已经让木元极为满意了。“这个雷云破倒也算有些手段,竟然堵住了周化生逃出龙域的心思,只能在偌大的龙域中来去。不过现在似乎有些不妙啊,四大部主出手,封死了他逃遁的方向,助他一助倒也无妨!”来龙域的目的已经达到,木元并不认为自己就跟龙域之间有了和平的友谊关系,过河拆桥,事后翻脸想必也在彼此心中早有预料。既是如此,木元哪里还会留手。
“星部主,在下还有事在身,先就告辞了。日后闲暇时再回星辰部看望星流龙王大人!”朝着星云汐微微一拱手,光华闪烁,已然消失在原地。星云汐看着空空无人的虚空,心中百味陈杂,说不出到底是什么感受。确然,先次应云烟回来便是让几人一起出手,共同镇服夺取了九爪金龙的周化生。而关乎九爪金龙之事,苍云阳也有耳闻,只是那时候他还未能在苍龙部中登上部主尊位,便先搁置在了一边。现在,却是个机会!星云汐自不好出手,她对周化生跟木元的关系再了然不过,再者九爪金龙在她手上已经待了近百年,便寻了个借口留下来,说是要看守天柱,为妨宵小。方才长右仙子跟木元一番对话并未瞒着她,而木元那一抹若有若无的笑意似乎昭示着他对一切已经了然全知,而且显得极其智珠在握,根本没有丝毫担忧。叹了口气,星云汐重新把精神投入到了天柱上。周化生现在处境确实有些不妙。
从一开始雷云破追自己不及,竟而先行封锁了离开龙域的道路,这两年来他便一直在龙域中飘忽游荡,躲避着性如烈火但这一次却耐心十足而丝毫不感到厌烦的雷云破。本来就算是不灭修士也不可能在浩渺无涯的龙域中完全精准的锁定一个人,尤其这个人还同样是元神合道之辈。坏就坏在,雷云破用来封印敖鸾的雷球,汇聚了他一身修为之精华,周化生急切间又破解不了,雷云破便是循着这气息一路狂追。而每当周化生想要离开龙域,雷云破总会先一步赶到,堵住去路,周化生无可奈何,次次都是折返回来。一来一去,折腾了足足两年!
应云烟搀和进来实属偶然,不然雷云破还真没有办法通知他们来援手,不敢有丝毫疏怠,否则一个不小心就会被周化生逃出龙域。两人联手仍旧无法,中间也有几次交锋,周化生因为要分出精神来压制雷球,终究不敌,却也从容走脱。这一次换成了四人!差距过大的优劣之势一成,周化生处境便岌岌可危起来。站在虚空中,一缕变幻不定的剑光在身外游走,虽然敌人还未现身,但那四股或张扬或飘渺或莫测或霸道的气息正从不同的方向朝着中间缓缓推进。
龙息涌动,气势也因为彼此间的联系而不断攀升,宛如四面无形的石墙,徐徐缓缓,不急不躁,只是一点一点的消耗着周化生的气机,在绝对优势之下采取的手段,可以不损自身,让周化生在这样气势的对抗下不断损耗自身,终至萎靡。这样,即便是最后周化生不敌想要采用两伤之法都不可能伤到对手。十则围之,此法亦适合于修者!敖青面色微微有些发白,抿了抿干涩的嘴唇,看似平静的神情下隐藏着焦虑忧心。周化生鼓动气势,剑意通天,不要命的往四面八方震荡。
虚空仍然平静,这千万里的星空却阴森黑暗,一点光亮也没有,除了周化生身外那一缕剑光。浩无际涯的龙域,偶有陨石飘飞过,或快或慢,进入这一片千万里方圆的虚空,在无声无息间就被庞大的气机对抗碾压成了粉末。
这些粉末并不飞扬激荡,被粉碎靠的不是碰撞的力量,而是挤压!无处不在的气势挤压!可以说,每一寸虚空都充斥着这样无形却存在的力量,任何外来的力量想要进入到要遭到这股恐怖力量的碾压。周化生脸色有些涨红。四人出动后,这一次终于被堵了个正着。剑意虽然浩大,但以一敌四,终究不是对手。被镇压在通天剑图中的雷球也蠢蠢欲动起来,全副精神都放在了这种意念上的对抗上,想要继续镇压雷球就有些难以为继勉为其难起来。
呼吸变得粗重起来,四面八方充斥的强大气势仍旧缓缓逼近,并不因为周化生气机散乱而一鼓作气冲将过来。但无疑,这种手段更为有效,像是要榨干周化生所有的精力,最后一举成擒或击杀!雷云破虽然不喜欢这样不温不火以绝对掌控之势却行王道之行,但心底无疑也极为认同,这是最好的方式。感受着反击的力量渐趋凌乱而微弱,四人都按捺着立施雷霆手段把周化生击杀的冲动,缓缓往前推进着已经连成比任何铜墙铁壁还要坚固的气墙!
“这次怕是真的走不脱了!”周化生越来越觉得精神上传来的疲倦之意渐渐浓重,想要往外冲突却又被连绵不绝的气墙紧紧的挤压在中央,根本不可能离开。而且有苍云阳在此,弥漫整个龙域的龙息都在渐渐融入到四人的气势之中,使得这绵实厚重的气墙节节攀升,愈发变得坚不可摧,不可突破。敖青眸光中闪烁着悔色,暗道若非因为自己要援救敖鸾也不会让周化生与自己也一并陷身绝境。绝境之中,两人默默无言,不屈不挠的抵抗着越来越强盛的气机。
“交出九爪金龙,放你们一条生路!”雷云破的声音在虚空中回荡,如瀑布轰鸣,灌入耳中。听了这话,敖青握起周化生已经有些颤抖的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