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邪医嫡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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邪医嫡女- 第30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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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此生做过最错的事就是爱过你,这将是我初晴一辈子都无法抹去的耻辱!’

他斜靠于冰棺坐下,单腿盘在地上,另一腿曲起,椎骨直抵身后的女人,纤墨的沐发从两鬓洒下来,恰巧掩去他脸上的神色,隔远看来,他俊美的身影是那样孤独无依。

小时候被母亲抛弃,大了,他被自己抛弃。

原来适合他的,真的只有这份孤单而已!

呵。

他不是慕容允澈,他是千冷寒!

关押慕容允澈那扇铁门终于打开,阳光从外探头进来,照耀于他略显瘦小的俊脸上,刺眼的强光让他抬袖挡住双眼。

有侍女恭维的进来“王爷,外边备了马车,是要送您回寒王府的。”

慕容允澈满目惊愕,误以为听错了,直到丫鬟再次款款。

“主上吩咐说,除了风月阁珍藏的那件嫁衣不可动,其余的全都归还与您。”

慕容允澈敛过脸,从椅子上站起身“千冷寒在哪里?”

丫鬟道“主上在寒王府冰窖里,王爷去不得。”

他双眸晦暗,突感一阵不好的预感,焦急迈出步伐直往寒王府方向。

他认识的千冷寒,不会这样的,一定是发生了什么事!

一切都仿若回归原点,本不属于他的东西强求不得,就好比千冷寒现在,即便坐拥天下,他也得不到半点开怀。

他闭紧美目,后脑勺搭于冰棺,两旁嘴角拉出若有似无的弧形,竟不曾想,多日用酒精麻痹自己不敢去触碰的东西,在这一刻尤为清晰。

的确,她走了,永远踏出他的生活,寻不到半点踪迹。

他不吵不闹不打扰,她过的好就好,安静的住在他心里就好!

是他亲手扼杀了他们的孩子,是他亲手将一个愿意陪自己孤独终老的女人拒之千里,错了便是错了。

“呵。”嘴角供起一丝冷笑,他侧过俊脸,目视凌孝“在世你陪着他,死后,你该陪着孩儿的,娘亲。”

因为已经不会再有那个女人愿意与他一生一世了,永远不会再有。

晴晴……

冰窖石门拉开,慕容允澈快步进来,远远见千冷寒斜靠在那里,他身上只一件单衣薄纱,而慕容允澈却披了厚厚的貂绒外套还觉得冷。

千冷寒将目光淬了过来,两张一模一样的俊脸,两道同样深壑的黑眸。

“你来干什么?”千冷寒的语气没有情绪,只是有些松散。

“你想干什么?”慕容允澈反问。

他垂下眼锋,低低笑起来,却是不愿再多瞧慕容允澈一眼。

在回来的路上,慕容允澈也旁敲侧击打听了他的事,大概了解他目前的处境,半个月醉生梦死里,千冷寒的确憔悴许多,少了往日的阴鸷。

“若是你真的放不下,我愿派人去寻她。”

不用点名,谁都知道慕容允澈提及的是谁。

千冷寒斜眼睇来阴戾“我的事,何时容你去操心?”

见他如此,慕容允澈叹口气“冷寒,你我兄弟二人不该如此,我明日便禀明父皇,还你慕容姓氏,让你认祖归宗。”

认祖归宗?呵,好个认祖归宗啊!

千冷寒不说话,将眸放回去,慕容允澈又道“我知道你很喜欢那个女人,天涯海角,我一定会帮你找到她的。”

他冷笑“没那个必要。”

“冷寒……”

“出去!”千冷寒话锋一沉。

他的决绝停留在慕容允澈眼里,他在心口叹息,以他目前的情绪他也不便多说,只希望他冷静后能接受他,这自然需要一个过程。

他凤眼睇过凌孝的遗体,眼中波光不明,最终摇摇头。

“你在这呆会儿吧,我先出去了。”

他转身的刹那,那一刻千冷寒的声音尤为清弘。

“谢谢你,皇兄!”

慕容允澈凤眼聚光而闪,猛然回神,眼锋里,千冷寒的身体自脚底寸寸结冰。

“不——”

慕容允澈惊慌失措,眼睁睁的看着冰块蔓延于他一身,将他整个人围成冰人,连同身后的冰棺罩在一起,连为一体!

这是蛇影术第九式——冰雪两重天!

终于,他不再饱含孤独,可以与自己的母亲永远呆在一起。

慕容允澈跪在当下,掬着动弹不得的千冷寒,落下的泪也结成泪滴。

“冷寒,你这是何苦呢。”或许他永远看不透千冷寒的内心世界,那里何尝不是冰天雪地呢?

他要的,仅是缺失的母爱,仅此而已!

……

☆、055。重蹈覆辙

手掌撑在寒气四痕的冰雕上,慕容允澈双眉紧蹙,千冷寒纹丝不动被寒冰裹住,这是他第一次离凌孝有这么近的距离。

透明的白冰里,他俊美的轮廓还是那样清晰,只是隔远望来那样疏离,千冷寒的眼神太过落寞与单薄,就仿佛伸手便破的气泡,那样遥不可及!

“你这样冰封自己,就真能回避过去吗?”

慕容允澈不懂,从罔山回来的这半个月里,千冷寒度日如年,酒精能麻痹神经,可谁来麻痹他的心?他不知道自己早已习惯一个女人躺在身旁,每日早晨第一缕阳光淬在她脸上,他看不见自己那双阴鸷的黑眸有多柔情。

冻结自己,不就可以冻结一切,让时间过快的流逝而不用终日活在折磨里么?

只是,外表冰冻,体内那颗火热蠕动的心真能尘封么?

慕容允澈不知道,谁都不知道,答案,也只有不再言语的千冷寒知道……

慕容允澈从冰窖出来时,阳光打上他神色黯淡的俊脸,守卫的士兵准备过来扶他,被他轻轻挥开。

“传令下去,没有本王的吩咐,谁也不准踏进这里半步!”

说话间,他回头望深了缓缓合上的石门,千冷寒的冰雕像很快陨殁于眼帘。

多年的处心积虑,他为什么会突然改变想法?是为了那个他未曾蒙面的女人么?那个传说中的天命贵女,她有什么魔力?

他紧锁住冰冷的石门,凤袖里的拳头悄然握紧,到底是血浓于水。

皇弟,你放心。皇兄一定找到那个女人来解开你为自己结下的封印,就算将天下翻炒一遍,皇兄也一定为你找到她!

不用说,风月阁那件他不可触碰的嫁衣,也是跟那个女人有关吧?

哎,何苦这样折磨自己呢?

他摇了摇头,还是忍不住去了风月阁一趟,那间被提名为‘婚纱’的嫁衣映入眼帘,被千冷寒小心翼翼保存在木柜里。

他没有触手去取,虽然他也承认这是他所见过最美的嫁衣,却依然不愿去轻易触碰弟弟珍惜的东西,而柜子旁边,还放着一块什么字都没有雕刻的灵位。

慕容允澈执起那块木牌,随意询问身旁的奴才“这是什么?”奴才俯首道“千公子说,给一个尚未成形的孩子。”

其余的奴才不再多说,低着头退了下去,斜阳正从半掩的窗户曜进来,拉长慕容允澈手中灵位的影子,也拉深了他菱角的轮廓。

那一刻,他似乎有些真正看懂千冷寒了。

令他将自己永久冰封的不仅仅是因为一个女人,还有压抑在心头的负荷,重蹈覆辙,才是令他爆发的关键。

一直藏在他心底不愿触碰的东西,就是被自己的母亲亲自抛弃,二十多年后,他也同样抛弃了自己的孩子,亦如当初凌孝一样。

他的目光睇到那件无人再穿的嫁衣上,提着眼底的晶莹长叹一口。

“小时候,母后总喜欢将自己独自关在幽暗里一呆就是一天,我也从未见她笑过,可是父皇曾经为她画的画像里母后笑得极美,或许她心里也有个无法跨越的坎儿。”

现在他才真正懂得,骨肉连心,有时候,亲手扼杀的东西却让自己一辈子都痛不欲生!

原来一切,都只是轮回……

南蜀国。

因为随处可见各类种群的毒蛇,这里几乎无人胆敢靠近,初晴自入住这几日来,也不曾离开半步,每日将浴火飞鹰从外找来的各类药草晾晒于院口,外边甚至有人非议她治不好长公主的病,如此拖延时间不过是想骗取安身立命之所罢了。

对于外头的流言蜚语她也置若罔闻,闲暇时她会躺在浴火飞鹰背上小憩,这样的日子甚是舒坦,其实没有爱情,她也一样可以活得逍遥洒脱。

至少,不会伤心难过。

只是,心脏某处却空落落的,好像有什么东西遗失后再也寻不回来,这便是无心的感觉么?甚至连嘴角牵起也是那样难,沉重的如千斤重,她其实想笑,只是笑不出罢了。

月光下,她鲜艳的身影异常醉人,它的鹰眸里,那抹如火般的影子越来越冷,以至于她每日躺在它翅膀下熟睡的时候,它都感不到一丝暖。

嘴里一声嘶吼,浴火飞鹰摊开双翅扑扇,强劲的风刮过她银色面具,凌乱了脑后的青丝,只是那深沉的眼睑太过澄澈,它差点没掉进她眼神里去。

摇摆着身子,它略带笨拙的往她靠拢,眼睑半搭,憨态可掬,短短数日,它已经习惯匍匐在她脚踝处小憩,时刻守在她身旁,用它庞大的身躯将她身上的寒冷驱逐。

初晴坐在石凳上,浴火飞鹰选择适当的位置,依傍着她,她冰冷的手掌抚了抚它的脑袋,它很享受的合上双眸,嘴里有些娇憎。

只有在初晴面前它才会有乖顺的一面,面对其余人时,浴火飞鹰鹰眸凌厉阴霾,有不断的戾气自眼睑流出,让人断不敢轻易靠近。

它此生,只为她一人效忠!

天边,一颗流星牵出欣长的尾巴,然后稍纵即逝。

她长叹一口“又有一颗星星落了。”

在二十一世纪,传说,流星落下来就代表有亲人离世。

想到亲人,她晦暗的剪瞳掬过一袭凉薄,在自己没有意识的情况下,初晴单手莫名抚向自己平坦的小腹。

那里,曾经有个小生命在她不知道的情况下存在,如今,空空的,什么也没有了。

浴火飞鹰极懂人性,它两腿站起来,俯身用脑袋在她脖子处蹭着,摩擦间的温热让她有些缓神,不至于掉入那无尽的回忆里。

“我没事。”她语气很淡,将目光放于夜空,声音随着风越飘越远。

从飞跃那无尽的沙漠,千里迢迢来到南蜀国开始,她就已经没事了。

该遗忘的东西,迟早会忘,只是时间问题罢了。

‘啁!’

它挺直背脊,扑打两下翅膀,用自己的嘴壳在她背上轻啄两下,酥麻瘙痒的感觉传来,她虽笑不起来,心情却较之前大好。

唯一与之不同的是,面具下那张绝色的容颜除了一尘不染的冷漠之外,什么也不再拥有!

沉静了这么些天,她也释放够了,是时候融入这个国度了。

良国的一切,从这一刻开始,全都与她无关!

……

☆、001。救治长公主

昭华殿门口台阶之下,帝锋凌一身明黄龙袍,他斜躺在龙椅上,懒洋洋的晒着太阳。

初晴出现时,帝锋凌身旁的太监将目光淬过来,崔公公在他耳旁尔尔“皇上,离落神医来了。”

离落,是她为自己起的新名字。

帝锋凌轻恩一声,并不睁眼,俊脸一副懒态,直至初晴顿在他身旁,打来的暗影拭去他脸上那缕温热,他的睫毛这才缓缓刷开,一眼掬见她孤冷的凤眼,只是望不穿。

“都准备好了?”他的声音卷过一袭清弘,拉淡了她凛冽的唇角。

初晴点点头,帝锋凌一声嗤笑,睇了把墨色给崔公公,崔公公命侍卫将昭华殿的红木门打开。

虽隔得远,依旧能嗅到一股隐隐的恶臭,初晴神色淡然,有侍卫赶紧蒙住鼻翼。

保持镇定的,除了帝锋凌,也只剩她了,显然,她要比帝锋凌更无所畏惧。

那股恶臭,有些像废墟里难闻的气息,从前父亲常常教她调配药方,再难闻的臭味她都尝过,这些对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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