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邪医嫡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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邪医嫡女- 第40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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只那一下,帝婉君便停下动作,微叹口气,“只可惜,离落性子太冷,总不愿别人走近。”

她坐上柳岸旁的石凳,随着垂下的杨柳一道颔首,将手头的秀绢旋紧,不知何时肩头放上一只手,帝婉君抬眼便对上楼诺煌蓄意深醉的笑靥。

“每个人总有说不出的苦衷,皇妹何须强人所难?”

“我只是不想离落将自己尘封起来。”帝婉君稍显委屈,朝他侧来身子“王兄你都不知道,认识离落两个月我从未见她笑过,连多扯动嘴皮对她来说都是奢求。”

有些人,是为博取别人而活;有些人,却是不在乎世俗的言论而仅仅只为自己活着。

初晴,大概就是这样的人吧。

楼诺煌拍拍她的肩,帝锋凌举步过来,欣长的身材与楼诺煌旗鼓相当。

“回去吧,外头风大。”

就因为帝婉君有两个哥哥宠着,她才很难去理解初晴那种孤苦。

有时候同情心泛滥,并不见得是好事!

日子也就这么一天天过去,转眼入冬,初晴来南蜀国已有半载。

这里的冬天特别冷,整日飘着大片大片的鹅毛雪,房顶上满是皑皑,只要敞开屋子,阴风很快钻进来,天寒地冻哪处都不好躲。

初晴披着楼诺煌执意送的貂狐大衣,脚踩在雪地里深浅有度,身子虽暖,一双玲珑巧手还是被冻得通红。

这半年下来,楼诺煌对她关怀不少,她也从起初的冷漠转变为现在的淡然,虽不将他纳入朋友一列,但也没有先前的排斥。

帝锋凌近来染上风寒,初晴是太医院掌管,自然要照应他的病情。

这里毕竟不如现代,打针见效,严重的最多吊几瓶点滴,省事。

她才刚推开帝锋凌寝殿房门,里头就传来一阵轻咳。

她转脸,就睇见那个男子披着衣裳坐在书案后批阅奏折,似乎遇到什么棘手,眉峰自然而然敛紧,还是身旁的崔公公着急。

“皇上,您先歇会儿吧。”

夹雪的阴风从她身后探来,门口的侍卫赶紧将门合紧,她拭去肩头的雪沫,越往里走,屋里的暖鼎越能驱寒。

崔公公见她进来,忙在帝锋凌耳旁喃喃,“皇上,离御医来了。”

如此,他才放下手头的奏折,抬眼睇来暗潮,见她满身是雪,唇处也染上淡紫。

帝锋凌扣唇轻咳几声,大掌掠过苍白的俊脸,崔公公忙从衣架上取来一袭厚绒衣搭在他肩上。

衣服还没落下来他便挥挥手,“搁下吧。”

崔公公这才退离,将衣服重新搭于衣架。

初晴走上来,帝锋凌将手腕递给她,她指尖触及他肌肤时,传来的寒意让他将眼锋紧落到她脸上。

“很冷么?”

话语不免有些关切,他大掌驽来,宽厚温热的握紧她的手,初晴寒意尽散,只那一瞬便抽开。

“不冷!”

她的冷淡他也习惯了,将手放回原处,嘴角噙过笑颜。

“朕这风寒几时能好?”

宫人送来笔墨,初晴就着他面前的桌案奋笔几行字,帝锋凌见到白纸上很快落下她的字体,苍劲有力,笔锋娟秀不失大气。

她将单子递给宫人,叮嘱几句,这才转过脸,“皇上只要按时服药,很快能好。”

他眉峰一紧,“那药很苦。”

那样子倒像个小孩了。

“良药苦口。”她随手接过宫女刚送进的汤药,上面还保持温热,乌浓的水面倒映着她模糊的轮廓。

“昨儿听说皇上这几日喝药困难。”她将药碗放在他面前。

氤氲的雾气在他眉眼间回旋,睫毛上仿若也沾染些东西。

他笑靥温和,大掌执起碗一口饮入,干涩里能尝出些馨甜,他掬着她寡淡的脸,狭长的凤眼变得炯亮。

“这药怎么没先前苦了?”

初晴随手将碗递放到宫女托盘里,“加了些蜂蜜。”

在屋子里待了会,初晴的手掌渐暖,外边的雪越下越大,狂风猛将窗户刮开,太监迎风按住窗门,她才暖的身子受冷风抖索几许,帝锋凌倾身,将衣架的外套披在她身上。

“在这里坐会吧,天暖了再走。”

她冰凉的手裹垄衣领,见着太监忙用木头撑住窗户“这天怕是暖不了了。”

“那你就住这,反正朕这里多的是床。”

她敛过眼,挨近暖鼎,伸出微红的手往里挪。

他只能睇见她斜侧的脸,她目视暖鼎出神,从里头探出袅袅烟雾将她罩在晦色里,宽厚的大衣失去掌力控制,很快从肩头滑落,连同她自己的披肩也带下来。

正这时,大门处迎来一袭锥冷,楼诺煌大步迈入,飘进的雪冻得她浑身哆嗦。

“王爷怎么来了?”

帝锋凌眼见初晴将衣裳捡来披好,话语生涩。

楼诺煌扫过初晴那件雕龙外套,相比生病的帝锋凌他倒显得更有精神。

屋里不比外头冷,楼诺煌取下自己外袍弹去雪粉,举步朝初晴过来,将自己的衣服与帝锋凌的衣服调换,这才笑脸过来。

“在王府闲来无事特找皇上下几盘棋。”

他随手一扔,掌心衣服稳当扣在衣架上,帝锋凌神色难见异常。

楼诺煌从宫外而来,身披衣服显然要比帝锋凌的厚,初晴身子很快暖起来,再加上他刚穿过,本就带些温热,隐隐里还能闻见有他身上的馨香。

帝锋凌服过药也不见止咳,中药药性确实缓慢。

“也好。”他斜眼睨向初晴,“离落也来?”

她本要拒绝,楼诺煌先一步笑道,“离落敢来,还不被杀得片甲不留!”

他冲她睇来意味深长,初晴知道他这是激将法。

“不了,我原也下不来。”

象棋倒可以,黑白棋她不懂。

楼诺煌与帝锋凌落座棋盘,初晴能在这里多呆也是想观察帝锋凌病情,顺便借个暖地儿驱寒。

棋盘开局,屋内转瞬静下来,两人全神贯注,仅用食指中指运筹帷幄,每一步棋都好似握紧的半壁江山,稍有不慎便可颠覆天下!

一盘棋,便可看出两个男人之间的斗智斗勇,指尖落子的节奏变化,放布棋子的力量大小都可反应出当局者的心智情况,如同在棋局中以手语交谈一般。

观棋不语真君子,况且她也不懂,没多久眼皮就稍显沉重,什么时候挨在椅子上睡着的也不知道。

等再度醒来,寝殿早已亮起蜡烛,转眼一看,屋内的两个男人还未较出高下。

烛光将他们的暗影投在墙上,两人落子的速度越来越慢,几乎半柱香才能落下一枚,她也不便开口。

外头的积雪足有两尺厚度,初晴揽眉,谁都知道在雪地里徒步有多困难,若是宫人不尽快将雪扫尽,她回去怕也有困难。

随着一声叹,将她放远的思绪拉回,定晴一看,楼诺煌无力挽起薄唇。

“又是平局。”

他起身,崔公公眼见棋局结束,赶紧往身旁奴才使眼色。

不久,御膳房送来晚膳,色香味俱全丰盛得很。

“既然都在,陪朕用膳也好。”

帝锋凌倒不见惋惜,一如既往笑得俊美,只那一双眼太过深沉。

初晴为他把完最后一道脉,这才放下心,取下外套还给楼诺煌。

“你们吃吧,我先回去了。”

“离落向来不给朕面子。”

他清朗的笑声传来,也不知话语究竟是什么意思。

楼诺煌俊脸也阴兀不少,难免几分呵斥,“还是大夫呢,连最基本的常识都不懂。”

他将衣服重新套在她身上,这次倒还把领口的细带栓上。

“就算真要走,方才那样还不把你冻成冰柱?”

地上两道暗影过分暧昧,帝锋凌俊脸神色难辨。

他往杯里盛满三杯酒,欣长五指一一将杯子摆好,“喝杯酒暖暖身子。”

皇帝盛情难却,初晴也不再固执,加之外头侍卫们还在清除积雪,她也就不急。

初晴落座,楼诺煌冲她道“改日本王教你手谈。”

手谈,就是他们方才下的那种棋,算是围棋的另一种尊称。

初晴摇摇头,“我也不学。”

下棋挺费神的,一盘棋若是高手过招,可比后宫更显得尔虞我诈!

一场饭局下来,初晴也不见两兄弟有何兵戎在里头,反倒是其乐融融,她说的话并不多,他们偶尔问些什么她才答口,样子依旧冷淡。

奇怪的是,两人似乎都特意跳过某些敏感话题,断不会让她觉得不舒坦,但她还是能从他们眉眼间睇到幽暗,那股银亮始终探不到底。

都是些满腹深沉的男人,身旁总围着过分危险的男人并不好。

是友倒罢,若是敌……

呵。

☆、014。新人在,旧人去

晚膳过后,楼诺煌将初晴送到院口,夜色下不断有雪花凋落,为两人担了一肩白。

她正要取下衣服还他,被他按住手,“衣服你留下吧。”

她固执的将衣服递还给他,“你半年前还有件衣服在我这呢。”

雪夜下,他眼锋油亮,眼看她双唇冻得青紫,他的大手也不愿去拿那件外套。

初晴见他杵着未动,摊开衣服旋到他身后给他硬披上,这一路送她回来,他也被冻得不轻。

楼诺煌挽过唇角半片笑,初晴斜眼睇来暗色。

“冻成这样还能笑得出。”

他眉角轻飞,俊脸墨黑如烟,藏在暗夜里的厉色被眼锋那道晶莹剔除,初晴无意对上那双炯亮的眸子,微凉的大手已将她温热的双手裹入掌心。

她起先一愣,随后几次抽手,奈何他力道过重,单凭这样她根本挪不开。

他注视着她,薄唇几次微张,却发现面对她时根本难挤出那些话。

眼见她加大手力表情不悦,他这才松手,凝重的叹口气,还不忘扬起笑靥。

“进去吧,老站在外头怪冷的。”

很多东西都需要自己去争取,否则错过就再也回不来了。

目送她推门进屋,初晴关门的刹那,方才耀出的烛光转瞬隔断,楼诺煌的脸只那一瞬有过晦暗,紧接着眼锋的东西消失在她眼帘。

今夜无月,他在门口小站会才走,沐发早已染上沫白,积雪厚重的压在肩头,犹如挑起的担子,让他步履有些蹒跚。

身上那件衣服还沁着她独有的药香,随风引入楼诺煌鼻翼,那张薄凉的唇顺势勾起一抹笑,在这天寒地冻里与雪融成一曲别样的风情。

她熄掉灯火,将自己窝进温床,她早把自己那颗心尘封起来,谁也进不来!

外头的雪花连夜的飘,以至于初晴将房门紧闭,碳在盆里烧得极旺,即便不点灯,屋子里也是通红一片。

浴火飞鹰熟睡在墙角,窝里被她铺满枯草,再加之它有厚重的羽毛护着,自然冻不坏。

它是只只有她才能驾驭的神兽,如今它也甘愿放下自己高贵的身段与她过着这样平凡的生活。初晴没能将浴火飞鹰的本事与价值发挥到极致,不知是损失还是安逸。

有它在,她即便画地为王也不为过,但那不是她想要的生活,她还没有那种聪慧去治理一个国家,她要的本就很简单,一个温暖的家,安静的生活。

如此,安好!

近来李灵月对帝婉君特别殷勤,隔三差五往昭华殿跑,她发现帝婉君对琴特别热衷,故而想方设法以之讨好,还花高价请来宫外琴艺高超的女子为帝婉君教授曲目,逗得她不亦乐乎。

初晴刚跨过昭华殿门槛,里头立即迎来一首畅快淋漓的曲子,合着李灵月的笑闯入初晴耳里。

她往里走,果然见着两人眉开眼笑坐在琴旁,帝婉君睇见初晴来了,忙起身过来。

“离落快来听听我最近刚学的新曲儿。”

她拉她过来坐,挨在李灵月身旁。

帝婉君坐下,两指放于琴面,青葱五指间划出一首曲子,旁边暖鼎烟雾袅袅,屋子里特别暖。

琴技高超之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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