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静的聆听者。也许在多年以后，物是人非，但是他们还依旧会回想起这样一个平静却又暗流汹涌的夜晚。
“步姐姐，我可以这样叫你吗？”终于，左思贤说出了他今夜的第一句话。
“为什么不可以呢？”步云霜笑了。
她扭头看向这个男子，心想：也许在这乱世之中真的还能找到一份单纯，这种单纯不是等于白痴，而是说可以相互信任。
第二卷 战火 第五十六章 二对一的较量
加秦关的清晨弥漫着特殊的硝烟味，柳风躺在床上，受伤的左眼已经包上了厚厚的纱布，而另一只眼则是空茫地看着帐顶。
“在想什么呢？”一个清脆的声音打破了令人窒息的安宁。
柳风缓缓转过头来，看轻了来人又把头转了回去：“原来是步军师啊！我已经是个废人了，你来这里做什么呢？”
步云霜轻轻摇了摇头，心想这小伙子还太年轻，受到一点挫折就自暴自弃了。她径直找了个地方坐下：“废人？照你这么说，我早就是废人了！可是，你觉得我像个废人么？”
柳风睁大了一只右眼看向步云霜。
步云霜无奈地笑道：“你只是失去了一只眼睛，而我失去了一身武功。”步云霜说着抬起了右手：“你应该知道我这只手已经无法再握剑了，｛ＷＲＳＨＵ｝而你觉得我是废人么？”
柳风不由自主地摇了摇头，他知道对于一为武将来说，武功就是他的骄傲，如果没了武功，那是比死亡更痛苦的事情。而眼前这个女子却并没有因为失去了武功而示弱，就算是没有武功，军中也没有一个人敢看低她。自己不敢，齐帅也不敢！他突然有点明白了……
“我们掌握不了别人，但是我们可以掌握我们自己！如果你还算聪明，应该能明白吧！”步云霜也不再多说什么，起身出了营帐。
她本来打算顺便去城门处巡视一番，却见赤雨萱形色匆匆地朝自己营帐跑了去，于是便出口叫住了她：“雨萱姑娘，你是找我？”
赤雨萱听到步云霜的声音，回过头来看到她正站在柳风营帐外，先是一愣，随即笑了笑便走了过来：“刚才我去找齐帅，他让我来叫你呢！”赤雨萱说道此处，神色间又透出几分落寞。
步云霜哪里有看不出来这丫头在想些什么的道理？她早知道赤雨萱爱慕齐浅，所以，这丫头大概也想帮助他却又觉得自己什么也帮不了。特别是经过上一次失利，她对自己更加没有信心，所以有点愁苦吧！
“恩，看来是余方国的步兵团快到了，我这就去见他。对了，雨萱姑娘，可否麻烦你帮个忙？”步云霜眼中含着一丝笑意看向赤雨萱。
“啊？我？”赤雨萱显然是没想到步云霜会让自己帮忙，显得有点惊讶。不过她很快便回过神来：“不知道我可以做什么。”
“你有很多事情可以做的！我去见齐帅，麻烦你去集结一下城门的守备兵，再把弓弩队调遣过来，我想余方国的步兵团估计快到了，我们要做好防范。此事就拜托你了！”步云霜说得很是郑重，并充满信任地看着她。
赤雨萱心中窃喜，连忙点头道：“放心吧！我一定会做好的！”
果然不出她所料，当步云霜一走进主帐，齐浅便一把将地图铺开，也没时间跟她客套，直奔主题：“刚刚收到消息，余方国的步兵团距离加秦关还有不到二十里路，可见昨天白路就是来搞骚扰的！他伤了柳风，我军在气势上就弱了下去，我在考虑要不要我们开城门出击？”
步云霜看了眼齐浅指出的位置道：“不好！加秦关外无多少掩护之处，不适合大军埋伏，还不如就跟他们打守城战！想攻城可没那么容易！而如果我们出去的话，就失去了守城的优势了！”
齐浅点了点了：“我也这么想，可是我总觉得他们的进攻不会这么简单。之前潜入余方的时候，我曾经和阮封这个人有过一次接触，他很不好对付！三年前我败给过他一次，同样的错误，我不想再发生一次！”
步云霜怎么不会明白他的感受？于是叹了口气道：“三年前，我也算是赢得侥幸，这一次，我也想真正胜他一次呢！而对于我琅先王朝来说，我们也输不起！这是一次二对一的较量！如果我们输了，我想我们也无颜再见任何人了。”说着，步云霜朝齐浅伸出了右手。
齐浅笑了笑，他明白步云霜的意思。上次蓝佛刺杀她，估计她怕是怀疑到自己头上来了。而那件事虽然不是自己的意思，可是他也不排除曾经对她起过杀机。可是，这一次，她说的很对！他们输不起！
于是齐浅也伸出右手，当两人的手握在一起的时候，那代表的是一次真正意义的结盟！无论以前有过何种恩和怨，都暂且放一边，胜利才是一切！
然而，齐浅的心里却没来由的一颤，看到这个面色坚定的女子，他突然希望这一刻可以永恒，于是竟然忘了松开步云霜的手。
“我觉得，无论阮封还有什么计谋，但是我们采用守城战术都是比较稳妥的。正因为不了解，所以不能妄动！”
步云霜的声音让齐浅一下回过神来，他赶忙松开她的手点了点头：“恩，步军师言之有理！我先派弓弩队做好守护。”
“不急！此事已经有人办了。”步云霜却是笑了笑。
“有人？谁？左将军么？恩，那小子倒是不错，比柳风沉稳，却又比蓝佛有气魄！”齐浅一听这话，自然想到的就是左思贤。
“不是左将军，左将军自然是不错的，不过这个时辰他并不在城墙上呢！”
齐浅这下奇怪了：“除了你和左将军还会是谁？蓝佛？这可不是他擅长的事情。”
“雨萱姑娘啊！你忘了？她也是有点能力的人啊！”
“她？她不行的！全琅先国除了你以外，我实在是找不出第二个能领兵的女子了！”齐浅显然不相信赤雨萱的能力，连连摇头。
步云霜却是也跟着他摇了摇头：“非也！不是找不出，是机遇不适合罢了！我们身处军队，看到便是军队周围的事情，而事实上江湖中有多少奇女子是我等没有见过的？只是她们宁愿逍遥江湖罢了。”
“如果我没见过，那对于我来说自然就是不存在了。”齐浅心想：她们关我啥事？既然未曾谋面，那跟不存在有啥区别？
“呵呵！此话不错，不过，你可别小看雨萱姑娘，我相信她能做好的！”步云霜从赤雨萱的对齐浅的感情就能看出，这个女人为了齐浅，就算是不行也会让自己行的。
有时候，人的能力不在于他可以做多少，而是在于他愿意做多少！
第二卷 战火 第五十七章 男人的方式
当两人赶到城墙的时候，弓弩队已经在箭楼上集结完毕，城门的守备兵也做好了防御准备。齐浅和步云霜抬头看向城墙高处，一抹红色的身影仿佛是一朵艳丽的红莲盛开在这硝烟弥漫的清晨。
“怎么样？还不错吧？”步云霜微笑地看着城墙上的赤雨萱说道。
齐浅嘴角蠕动了两下，最后还是道：“她毕竟是金枝玉叶，这种事情还是不要让她来做的好！万一出个什么岔子，她老子岂不是要灭了我！”
其实齐浅考虑的并不是这一层，他是不想和赤雨萱有太多瓜葛，让她留在加秦关就已经是很不适合的事情了。现在欠她越多，以后就越不好办。
步云霜看了眼齐浅，再看了眼赤雨萱，只是轻轻摇了摇头。
赤雨萱显然也注意到两人，她脸上露出一丝喜色，一飘身便从城墙上飞身而下，人还未到声音已经传了过来：“你们来啦！”
“恩，雨萱姑娘已经集结好了弓弩队了啊！做得很好，谢谢你了！”步云霜笑着说道。
“哪里！比起步将军来说，我还有好多要学习的。”赤雨萱被夸奖，脸上飞起一抹红霞，目光时不时地瞟向齐浅。
“你以后没什么事就呆在军营里吧！这里是战场，不适合你。”哪知道齐浅不冷不热地扔下这句话便走了。
赤雨萱的笑容僵在了脸上，神色也由欣喜渐渐转为落寞。
步云霜叹了一口气，靠近了赤雨萱：“雨萱姑娘别在意，他是怕你受伤才会这么说的。”
赤雨萱缓缓地摇着头，轻声道：“他从来就不曾在意过我。”说完便朝营帐走去。
“齐帅，他们来了，领队的不是阮封本人，似乎是他帐下一个军团的团长。”
蓝佛负责情报收集，他拿着从前方得到的消息，将大致境况汇报了一下。
齐浅点了点头：“阮封这人有运筹帷幄的能力，他很少自己亲自领兵，而且可能还有没有表现出来的杀招，切不可轻敌！吩咐下去，让弓弩队做好准备，把投石战车推到城墙上来！”
“投石战车已经准备好了，齐帅放心！”
哪知一个声音突然冒了进来，齐浅和蓝佛都为之一愣，朝那声音处看去。
来人不是别人，柳风正提着他的长刀朝两人走来，一到齐浅身前便屈膝而跪“末将柳风归队！投石战车已经集结完毕！”
“柳将军，你……没事了么？可以多休息休息的。”齐浅有点诧异，柳风的个性他不会不清楚，这个家伙有着官宦世家那种骨子里的自以为是。而此次失利，对他打击肯定不小，他居然这么快就恢复过来了？有点不太可能。
柳风却是坚定地说道：“步军师连武功都没了却还可以站在城墙之上，我只是失去了一双眼睛，难不成还要像个小姑娘一样躲在一边抒发感情？齐帅，我是男人，那就要用男人的方式活着！”
齐浅面色微惊，看着在下方部署阵型的步云霜心里百感交集。他突然有一种错觉，他感觉这个女人就是为了创造奇迹而生的。
余方国的旗帜已经出现在加秦关士兵们的眼前，旗帜迎风飘扬，将上面的‘成’字展现了出来。
“主将应该是余方国第四兵团团长成末，他也是个人物了，大家做好准备！”齐浅看着远处的军队吩咐道。
然而成末却不慌张，他命令军队在十里外停了下来。他早已知道加秦关外的壕沟里有刀阵，这是第一关要突破的，为此他也做了准备。
“吩咐下去，第一组三千铺路兵先行，第二组五千兵跟随！其它步兵团随后进攻。”
成末一声令下，连眉头都没皱一下，他不会不知道，攻城战就是用无数鲜活的生命堆成的一条道路，但是战争怎么可能没有流血？命令很快便传了下去，一队士兵一人扛了块厚厚的盾牌便朝前冲了出去，仿佛他们不知道前方就是地狱，或者他们知道那是地狱，但是依旧义无反顾。
这一次是齐浅亲自坐镇加秦关，看到下方如潮水般蜂拥而来的士兵，他一挥手，万箭齐发，箭如雨下！
然而那些士兵们似乎根本无视这漫天箭雨，他们不是不害怕死亡，而是有一个更坚定的信念在支持着他们，让他们不停地奔跑！哪怕倒下了，也要继续朝那个方向挪动。而前排的士兵倒下了，后面的士兵们会踩着他们的尸体继续前进，一往无前。
有一个士兵刚刚冲到壕沟前就被一箭穿心，可是他却是慢慢蹲了下来，把手上的盾牌扑到尖刀上，而他自己则躺在了盾牌的旁边，就算是死了也要成为战友脚下的‘路’。
第一轮进攻结束的时候已经是几个时辰之后的事情，一簇簇血色的花盛开在加秦关外的黄土地上。所有的壕沟里都填满了尸体，空气中夹杂着一股血腥。第一组和第二组八千军无一生还。
而加秦关上的守备兵们也好不到哪里去，虽然是守备，可是轮番射击，也已经是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