田满没有接话,宋潮起便不再往下说了。
屋子里陷入了宁静。
陌生的地方,陌生的环境,即将要离开的早就习惯每晚会躺在身边的人……
田满心里的眷念不止一点点,可介怀阻止着她将眷念说出口。
她不想去想宋潮起走了她该怎么办,也不想去想他什么时候回来,更不想去想他会不会就此一去不回头。
她只是下意识地摸着自己微微隆起的腹部,接受着不想接受的事实——原想着有了孩子,就能不要男人,实际上还是离不开呢!
作者有话要说︰对不起大家了,我要把双更改成在日更的基础上偶尔双更了,我高估了我自己,可能是刚回老家,还需要适应环境,小状况不断,都是些小毛病,但也挺痛苦的,上火又导致了牙龈炎,坏就坏在我还是乳母,治牙疼的药几乎是都不可以吃的,吃了就得给孩子戒奶,暂时还没有戒奶的打算,只能自己硬抗。上火还导致了孩子的便秘。总之是各种状况不断,我高估了我自己和孩子的适应能力,为了自己和孩子,打算不再熬夜了。
保证日更,会在基础上偶尔或者时常双更。以后会将发文的时间固定在下午六点
第46章
第二天一大早;田满还没有睡醒,早起的宋潮起已经出了门。
田满问来伺候她起身的春枝︰“少爷干吗去了?”
春枝瞧了瞧立在外头的田家的两个粗使丫头;小声地说︰“少爷说了他去买房。”
田满点了点头;也对,田家虽然住的是三层的花园洋楼;可搁不住人多,田俊华夫妇;和他们的一个女儿两个儿子,霸占了二楼,田俊国家也有一个女儿一个儿子;自然全住在三楼。田大诚年纪大了,上下楼不便;就近住在一楼,然后一楼还有下人房,厨房,杂物房,客房,其他的七七八八的房间,这田家的洋房早就被塞得满满当当。
再说了亲戚呀,还是远了香近了臭,适当的保持一定的距离,反而会更加的贴心、亲近。
餐厅里还为田满留着饭,田家的所有人都已经吃过了早饭,上班的上班,上学的上学,就连田大诚也在天没亮的时候,就去了总督府,家里只留了田俊华的媳妇朱仙草领着几个下人在打扫卫生。
田满也将田家的基本情况摸的一清二楚,像田大诚的媳妇也就是她奶奶,早在十年前就已经过世,老二田俊国的老婆,于五年前田家还没有真正发迹的时候,跟着一个马来的商人跑了。田大诚心疼自己的媳妇吃了一辈子苦,没享过一天的福就早早地去了,一提起她来便泪眼婆娑。而田俊国因为自己老婆的嫌贫爱富,好生郁闷了一段日子,如今一提起来还是恨得咬牙切齿。是以,这两个女人基本已经成了田家的禁忌。
还有田俊华的大女儿田心,已经找好了人家,会于今年田大诚过完60大寿以后的七月初三,出阁嫁人。
他的两个儿子田保和田维,是一对儿双胞胎,就读于教会的培正中学。田俊国家的一儿一女田镇和田蕊,亦是就读于那个学校。
这就牵涉到了田家人的信仰问题,全都受洗成为了基督教徒。
海东其实也有基督教会,不过那对于田满来说,就和平心寺没有两样,是她一般决不会触及的地方。
但入乡随俗她还是懂的,譬如昨晚用饭之前,她也是跟着田家人闭眼祷告了的,不过就是没画十字架,没说那个“阿门”。
这一顿早饭,旁边也没了田家的人作陪,自然不用再有祷告那一项繁琐的礼仪。田家的早餐很西化,给田满留的是一个金黄的菠萝包,还有一杯热乎乎的喷香奶茶。
等田满吃完了饭,宋潮起和田俊华就回来了。两人还没进门,里头的田满便听见田俊华和朱仙草在叽里咕噜很快速地说话。有了在香港一个月的刻苦学习,田满还是能听懂几句的。
田俊华大概在说,他和宋潮起就在这附近转了转,想找一处离这儿不远的房子,方便两家人走动,也省得他回了海东,她自己在家空虚无聊。
问题是这附近是新建起没几年的花园洋房,套套都有名有主,就是田家买这套洋房之前,也是寻摸了好久才得到的。
田满知道,如今宋潮起最缺的就是时间。或许真的是不懂事的她打破了他有条不紊的行径脚步。
田满这就看见了一脸愁容的宋潮起进了屋,想是他没有想到她会在客厅,在看见她的一瞬间,转变了脸色,笑着问她︰“昨晚睡得怎样?还适应这里的环境吗?”
田满无心点破,便道︰“菠萝包喷香松软,很好吃。”
这时,田俊华也进来了,对她道︰“好吃就对啦,台山路黄记的菠萝包很有名的,每天早上要是去的晚了,就会排不上啦!”
田满微笑着道了句︰“怪不得。”用心记着了台山路黄记的菠萝包最好吃。
心里头想着宋潮起走了之后,她得独自担当的她和孩子的生活。
这叫人不得不惊叹女人很神奇,有了孩子就瞬间成为了生活的强者,这是无需外在的培养便具备的强悍技能。
?
那边跟船的义三和义五,很快回了海东,先见过宋子斌,将带来的技术培训人员交给他之后,才回了宋家去见宋老爷和宋太太。
可义三还没进了太太的木蓉院,便被余妈拦了下来,哭着喊着让他陪她的女儿。
憨厚的义三使劲挠了挠头,道︰“余妈,我刚在前院还见着小雀了。”
旁边便有丫头在讥笑,偷偷地对义三身后的义五说了句话。
义五惊讶了片刻,贴在义三的耳边说了一个人的名字。
“三哥,是雪俏,跑了。”
义三的脸色凝重了下来,那些荒唐的过往明明还没有过去多长时间,却已如隔世。
他镇定地道︰“余妈,我跟少爷出门之前,已经给雪俏留了休书。”
他不说还好,一说余妈就上了火。要不是他的那封休书,雪俏就不会跑。要不是雪俏跑了,她也不会焦急心慌的时候叫了声“我的女儿”,暴露了她和雪俏见不得人的母女关系。要不是暴露了这个,她也就不会被小雀的爹打,太太也就不会嫌她丢人将她调出了木蓉院,扔进了厨房做打杂,也就更不会有那么多攀高踩低的贱人们随意的讥笑她。
现如今,就连小雀也不认她这个娘了。
余妈的心已经叫怒火烧的焦焦脆脆,一捏就碎,便口无遮拦地辱骂起义三来。
“也不撒泡尿照照你的脸,就你这样子也配做我女儿的丈夫,要钱没有,要人也没有,也就是一辈子一个人吃饱全家不饿了的命……”
义五气的直捏拳头,义三却乐了,万年不变的温和语调只道︰“余妈,我是配不上雪俏,休书我不是已经写了。你瞧着谁配的上她,只管去找谁,宋管家也好,其他人也罢,何苦要跟我为难。我倒是没什么,时常要跟着少爷出门,不经常呆在宋家。倒是你,这般的闹腾,脸面真的有光?”
义五便很是时候地接道︰“有光?!照的大雪天也是亮堂堂的,照明了路才好赶去偷人啊!”
看热闹的丫头们,哈哈大笑。有谁不知道被一把杀猪刀追的满院子跑的裸|女雪俏呢!
余妈气得有点儿晕,又在心里骂起了雪俏,早知道她能干出来如此不要脸的丢人事情来,一早就应该给她溺死在洗澡盆里,也省得连累的她娘没了脸面。丢人不说,别人还都以为雪俏是上梁不正下梁才歪的,就连小雀的爹也听信了这样的话,这可让她往后的日子该怎么过哟!
余妈索性坐在了木蓉院的大门前,哭得悲天动地。
义三也忍不住的在想,雪俏到底去了哪里,她一个丫头才有多少钱可以用。他临走的时候,倒是将自己这些年的积蓄一并放在了休书里,可那也没多少不是!想着想着,又觉自己杞人忧天,他已经做到了问心无愧,他活得坦荡,至于其他的人,一个人有一个人的活法,谁也改变不了谁!
还是宋太太听见了外头的声响,叫人来赶走了余妈,义三和义五这才进了屋。
在屋里陪着宋太太的自然是赵美真,这些日子,先是没了宋姿,接着又没了余妈,宋太太和赵美真的关系越来越融洽了。
就在赵美真以为自己获得了宋太太的认可,嫁进宋家指日可待的时候,宋老爷来告诉宋太太,宋潮起在香港遇见了个澳门的姑娘,极其的钟意,开始谈婚论嫁了。
对于不知根知底的媳妇,宋太太自然是不会满意的,可奈何不了天高皇帝远啊!她恨自己不会飞,要不她老早就飞到宋潮起的面前,义正言辞地告诉他︰“不行,娶什么样的媳妇,你得听你娘的。”
当然,这也只能想想。
现在,宋太太便维持着良好的妇容和妇德,富贵端庄地坐在洋扶手椅上,问义三︰“那姑娘叫什么来着?”
义三道︰“田满。”
宋太太又问︰“家里是做什么的来着?”
义三︰“好像是跟港督有些关系,做的和我们宋家差不多,听说有好几艘大货轮。”可不,其中的一艘货轮现在就停在宋家的码头上了,其他的还在船厂呢。
这是临走的时候,宋潮起交待好了的,得含含糊糊地答,才能给宋太太无限的想象空间。
果然,宋太太的脑子想得很深很远,对于她想象出来的田满的家世,她还是比较满意的。
赵美真在一旁急的只想跺脚,心里头埋怨着宋太太尽问一些虚头巴脑没用的信息,最重要的她得问宋潮起什么时候回来呀!
甭管她田满是谁,她就是澳门港督的亲女儿。只要宋潮起回了海东,她赵美真就是拿枪逼着,也得叫他娶了她。
女人不狠,地位不稳啊!她赵美真要是老早就能如此狠下心来,她老早就成了宋潮起的太太了,什么田满也就是做姨太太的命。
对了,跟着宋潮起的宋姿干什么去了!猪一样,跟在男人的身边还笼络不住男人,叫他和其他的女人相了好,敢情她以前真是高抬她了,不过也是雪俏一流的无用货色!
作者有话要说︰谢谢孩子们的理解,昨天还忘了谢谢888406的地雷。我其实每天都吃很多下火的东西,梨啊之类的,不晓得为什么火气还是这么旺,可能是奶孩子,身体里缺乏维生素了。一会儿等孩子起来,会带他出门,找个医生看看。所以,今天就没陪孩子午睡,抽空码了这章。以后,不出意外,都会是晚上六点左右发文,定个时间,也省得你们不知道我到底什么时候更新。
第47章
澳门有着遍地的葡式风情的房子;绿色的窗门,鹅黄色的楼房;如此鲜艳提神的颜色;搭配着各色花型图案的栏杆,真的很美。还有纯正的西方教堂;时高时低的狭窄街道,时而吹过来的清新海风。
宋潮起借了田俊华的汽车;带着宋姿走遍了澳门的各个角落,时走时停,时而一时兴起手牵着手漫步在街头、巷尾、晨光里、暮色中。
这里比之香港;有一种更平和的更吸引人的神秘气息。
如此,半月已过。
宋潮起一面操心着海东的诸事;一面陪伴着田满,倒不是心在曹营。要知道一个人就是如此生存在各式的繁杂之中,想要好好的生活,就得有提供好好生活的金钱,想要金钱就必须得拿出了时间拿出了体力乃至脑力去工作、去经营事业,可拿出了这些又没了时间好好地经营美好的生活,这是一个死循环。
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