雪俏好容易将眼楮从书案上移开,带着一心的怨恨默默地退了出去。
宋姿没有多想,虽然她知道雪俏肯定是不快的,但她就是乐意看见她不快。
宋姿想这算什么,这可比上一世她从自己的丫头,摇身一变成了四姨太的刺激劲小多了。
宋潮起又握了她的手写了几个字,自觉这样的接触太难受了,还得把握着度不能靠的太近,这不是煎熬是什么!
宋潮起不愿意受这份洋罪,索性离了她,卧回了书案不远处的小榻之上。
没一会儿,雪俏又在外头敲门。
宋潮起重重地“嗯”了一声,雪俏推门而入。
宋姿瞧见她的时候,只觉不对,她的脸竟像上次余妈的脸一个样,血红血红的。
想起上回的事情,宋姿仍觉奇怪,当下也警醒起雪俏来。
就见她端着参茶一步一步靠近书案,却突然步履踉跄,眼看就要摔倒,手里的参茶也飞了出来,直朝着自己的面门而来。
雪俏打的主意,就是牺牲了自己的一只手,烫伤宋姿的整张脸。
她用滚烫的水沏好了参茶,直接露掉了参茶得捂的程序,直奔书房而来。又故意摔倒,打翻参茶烫了自己的手,再装着一不小心将参茶推向宋姿。看,连她自己都烫伤了,肯定不是故意害宋姿的。
宋姿倒是机敏,瞧见自己没法好躲,就仰着身子向后倒去。
不料,与此同时,小榻上的宋潮起眼见宋姿有危险,鞋都没穿,直接窜了过来。刚好那么一挡,一碗参茶泼在了宋潮起挽起袖子的的手腕之上。
雪俏惊叫了一声。
外头的义三先是听见辟里啪啦的响声,又听见了雪俏的尖叫,只当是她撞见了不该撞见的事情,急急忙忙地奔了进来,高声道︰“少爷,你别怪雪俏,是我放她进来的。”
雪俏这会子没功夫分析义三话里的潜在涵义,拉着哭腔慌张地道︰“义三,快请大夫,少爷他烫伤了。”
还是宋姿镇定,看了看雪俏的脸,因为紧张而涨的通红,却和先前的血红明显不同,也就是在她拨出了参茶的同一时间,血红完全不见。
宋姿又看了看宋潮起的手腕,淡定地道︰“你要是想被太太打个半死,就叫义三请大夫去吧!”
雪俏顿时忘了怎么哭,而已经转身要走的义三也顿时止住了脚步。
所有人的眼楮都盯住了宋潮起,请还是不请全凭他的一句话。
宋潮起只觉惆怅,倒不是惆怅请不请大夫的问题,而是惆怅宋姿,难道她不是应该第一时间抱着他又看又哭?难道她一点儿都不担心他的伤势?这个小没良心的,白对她这么好了。
大夫到底是请来了,不过宋潮起对外宣称是他自己在接参茶的时候,一时手不稳打翻了参茶烫伤了自己,还顺带烫伤了想要接住参茶的雪俏。
雪俏因为忠心护主,特别得到了太太的嘉奖。
宋潮起的手也没什么大问题,但留疤是跑不掉的。他一个男人,疤痕又在手腕,也没什么好在意的。
反正宋姿说了她不介意。
这又让宋潮起小小地介意了一把,问她︰“不介意!是不在意才对吧?宋姿,你倒是说说,爷究竟在没在你的心上?”
宋姿还是呵呵笑笑,绵声绵气地道︰“反正爷不在宋姿的心上,就在宋姿的身上。”
宋潮起觉得这话有理,果断去了她的身上。至于在没在她的心上,宋潮起低头看了看自己的尺寸,还算满意,心想,他一进去能捅到她的肚子,离心也不远了。
关键还可以借机调|教|调|教宋姿。
可以光明正大地说︰“宋姿,爷手疼,你给爷脱衣裳。”
还可以说︰“宋姿,爷手疼,你扶着让爷进去。”(注︰看不懂这句的,证明您很纯洁)
宋潮起光想想,就觉得特有精神。
宋姿也挺有精神的,一直在想就她一人能够看见的余妈和雪俏脸上莫名出现和莫名消失的血红。
就像是一种预警,提醒她此人就要做一些不利她的事情。
莫非真是?越想越觉得就是,不过还有待再次验证。
第8章 赵家小姐
五月的金莲花在院子里开的正艳,那一朵朵金黄璀璨的花朵,就似五月的阳光一般,金光灿灿又带着暖意洋洋。
宋姿如了宋潮起的愿,当真好生伺候他了许多天,夜间不再反锁房门逼他上房,赶上哪天心情好了,还会脱得光溜溜的在锦被里等他。
这让宋潮起得瑟了好几天,心想着他和宋姿白天见面夜间厮守,会不会哪天她厌了他,或者他厌了她呢?
人的心思是最说不准的,就像是上一世宋姿还在的时候,他怎么也不会相信自己会为了她散尽了家财、拼上了性命,做出如此的疯狂事情来。
而世上的事,乐极生悲的多了去了,宋潮起得瑟着得瑟着,宋姿便又被太太要了去。
眼看日子快到了宋老爷50岁的生辰,宋家是必要大宴宾客,作为一家主母的宋太太自然要尽心操持,身边不能没有即会办事又让她信得过的心腹之人。
这便想到了宋姿。
宋潮起的书房没有了给他“揉一揉”的人了。
雪俏倒是想啊,才将初夏,就换上了薄的尽显玲珑曲线的单衣薄衫,时不时的在宋潮起的面前弯弯腰翘翘臀,再俯俯身,叫人一眼就能瞧出来里头没有穿着束奶帕,一副任人采摘任人索取的模样。
宋潮起只能呵呵了,倒是义三每回瞧见雪俏的时候,总是免不了面红耳赤。
宋潮起对他颇为同情,算起年纪义三比他还大了两岁,同是处在男人最想要女人的年岁。宋潮起白天憋了火,晚上还能找宋姿泄泻,义三就只能立在房外听着,火上加火。
宋潮起便把主意打到了雪俏的身上,心想着不如让义三和她……
反正那天义三也看见了只穿肚兜的雪俏。
他有心成全两人,但这事还得从长计议,毕竟雪俏现在还是他娘送到他身边的陪房丫头。要知道,陪房的丫头若是和旁人有了私情,就是杖毙了也没人会去报官。以他娘的性格,杖毙并不是做不出来。
宋潮起这边一心想着怎么做个月老,那边的宋姿忙的马不停蹄。
别看宋姿无大才,管个家什么的还真不在话下。
领着几个下人将宋家重新布置的喜庆一些,用了一天的时间。又得了太太的吩咐,购置了上好的苏锦,请了裁缝回家,给二小姐三小姐量身做了新衣,还顺道给太太和老爷做了一身特别般配的富贵开花的长衫和袄裙。柳氏的外甥女王之语撞见了便道︰“西洋人,管这叫情侣服。”直听得两位柳姨太太面色微恙。这也用了一天的时间。
监督厨房采买,还是用了一天的时间。
太太对宋姿越发的满意,便对雪俏越发的不满意。
雪俏的心里也气啊,按理说她是陪房丫头,将来等到正房太太进了门,她好歹也能捞个妾做做,宋姿做的这些事应该由她来做更为合适。偏偏……
雪俏和余妈商量着能不能想个法子杀杀宋姿的风头,她才好有出头之日。上不了少爷的床,再笼络不住太太,她这陪房丫头还能做的长嘛!
同样也是这天,赵美真为了给宋老爷祝寿,提前入住宋家。
赵大小姐是宋太太赵芳莠的娘家佷女,虎平赫赫有名的赵家,虽说是手艺活起家,做的是金银手饰的买卖,但据说光存在家里的几辈人积攒下来的金子银子就堆满了整整三间的大屋。
当然这只是据说,都说财不外露,赵家就是再财大气粗,也不会傻呼呼地将金银堆在家里,这年头防的住贼,可拿着洋枪扛着洋炮的军阀呢!那些人连死人的坟都敢掘,又何况去抄个把活人的家!
说到底,赵家有钱,却没权,宋家大抵也是如此,稍好一些的是宋家是码头饭起家,说白了以前是地痞流氓,后来转型开了众多的商铺算是洗了底,倒像是文文气气的儒商。虽然到了宋老爷这一代十八样武艺已经样样稀疏,但积威仍在,势力不倒,附近驻军的军阀也同样不敢擅动宋家。
再后来宋老爷没了,日本人来了,先谈合作,不允,就捣乱,闹得宋家鸡犬不宁,宋潮起索性卖了所有的商铺,独留了码头不肯放手,将妻儿迁移上海,就是如此,亦不得安宁。若不然也不会有了让宋姿送命的那场暗杀。
熟人见的越多,宋姿便会不可克制的总去回忆上一世。活在过去,不是种好现象。
听着宋潮起的两个妹妹品慧和品情甜甜的叫着赵美真表姐,太太指了指一旁的宋姿对赵美真道︰“这是我新认下的干女儿。”
赵美真自然认得一直跟在太太身边做丫头的宋姿,这却是宋姿身份转变以后两人第一次相见。
俗话说不看僧面还得看佛面,她姑姑如此介绍,她自然是要卖些面子的。
她对宋姿道︰“我在家听爹说起过姑妈认下妹妹做干女儿的事情,哪会儿我就想来恭贺妹妹,奈何学校还没放假。”
赵老爷赵正并不像宋老爷那般不开化,老早就将女儿新进了虎平的振华中学,还是个男女学生都收的混搭学校,宋品慧和宋品情只有干羡慕的份。
宋姿似不好意思地笑道︰“姐姐有心了。”如此便禁了言。
她没有想要继续和赵美真交谈的欲|望,惺惺作态,只会让她总是想起上一世夹着尾巴作人的状态。
出了太太的木蓉院,宋姿又见了赵美真,只远远的道︰“表小姐安好!”
姐姐的称呼还是留给宋品慧和宋品情叫去吧。上一世,除了她,宋潮起的其他几个姨太太见了赵美真总会甜甜地叫“姐姐”,她自始至终称呼她“太太”。赵家养出来的骄傲大小姐,心兴许是不狠的,但手是实实在在的辣,那几个便宜的妹妹或多或少吃过她不少的暗亏,她唯独没有动过宋姿。想来与这称呼,也脱不了关系。
果然,赵美真是很满意宋姿这般的知进退,又觉得自己的身份没什么和她好说的,也就远远的一颔首淡淡一笑,擦肩而过。
可是赵美真想破了脑袋也想不到,就是这样一个知进退看起来胆小懦弱的丫头,正挖空了心思想着怎么算计她。
宋姿确实在想,想着再有半年陆家那姑娘归了西,再有一年赵美真就要嫁给宋潮起。
阎王爷叫谁三更死谁就活不到五更,陆家那命薄的姑娘是死定了,但赵美真嫁给宋潮起这事她得拦着啊!
怎么拦?她人微言轻,说话肯定没有分量。又不能直接告诉宋潮起,赵美真才是她正妻,叫他别娶她。
想想就心烦。
夜里,又是二更天,天黑好办事。
宋潮起今天特赦了义三,自个儿一人溜哒到了宋姿那儿。
照例,宋潮起进了门,就往宋姿的床上爬。
还是照例,宋潮起上了床,就往宋姿的身上爬。
爬了一半,宋姿醒了,道︰“爷,今儿不行,来那个了。”
宋潮起心里头那堆欲望的小火苗,原想烧得轰轰烈烈,却被宋姿一盆水浇得冒起了白烟,难受啊!
宋潮起歪了身子侧躺在她的旁边,搂了她的小细腰,叹了口气。
宋姿冷哼了一声,瓮声瓮气地道︰“要不爷去你的陪房丫头那儿?”
话音才将落,屁股上便挨了一下子。宋潮起没事人似的,打完了她,挪回了手继续搂着她的小细腰。
宋姿挨了打,心里还有点儿甜。但还是不怕死地又道︰“或者去找你的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