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见小姐那般模样,司机也不由得有些着急,一听许默如此说,不由得认同的点了点头,车子驶到了十字路口,司机动作纯熟地转动着方向盘,车身平稳地往左方的马路转了过去,并急速地往棠下而去---
叶初云缩在许默的怀中,想来睁开眼睛,眼皮却似有千斤重似的,怎么也抬不起来,随着车身轻微的震动,她的神智渐渐燃散,意识渐渐不清起来---
当车停在一间四合院门口之时,她眼前一黑,昏了过去---
许默急急地抱着她进了家门,站在大院就冲着里头大声喊道:“奶奶---”。
许奶奶正打算睡下,一听到孙子的声音,她赶紧穿上外衣从房中走出来,当她看到许默怀中那昏迷过去的女子之时,不由得大惊,她冲了过去,急急地追问道:“默儿,这是怎么了?”
“奶奶,什么也别问了,您的炕烧起来了没?”
“烧了!”许奶奶说着,伸手摸了摸叶初云垂在空中的手,不由得又是一惊,说道:“这孩子手怎么冰成这样,是掉水里头了吗?默儿,快,快将她抱到我屋里头去,里头我烧了炉子,会暖和很多的。”
许默抱着怀中的人儿急急地冲进了许奶奶的房间。
“等等,默儿,她身上的衣裳都是湿得,要换下来啊。”跟在他后头的许奶奶见他要将人抱上炕,赶紧说道,并急急地跑到衣柜前,拿了一套崭新的衣裳出来。
许默也顾不上什么男女授授不亲,与许奶奶一道合力将叶初云身上的外衣脱了下来,在看到她身上那套薄婵的底裙时,许默这才讳避地背过了身。
许奶奶很快给这昏迷中的人儿换上了一套干爽的衣裳,并抱了一套崭新的锦被过来。许默小心翼翼地将人抱到炕头上,用那暖和的锦被将她整个身子裹了个严实。
一切刚罢弄好,门外就响起了一阵敲门声。
知道是司机将医生接过来了,许默冲着许奶奶交待道:“奶奶,是医生来了,你赶紧去开门吧。”
“好!”许奶奶虽然已是花甲之年,身子骨却很是硬朗,她快步跑了出院,开了门,没一会功夫就领着医生走了进屋---。
医生给昏迷中的人打了一针,又交待了一些事宜并离开了。
这一夜,昏迷中的人儿烧了起来,身子忽冷忽热的,时而混身发抖紧紧地抱着被褥,时而又一身汗水,呓语着,将身上的锦被扯了下来---
整一夜,是许默与许奶奶两人寸步不离地守在她的床榻照料着她---
这一夜,她意识一时清醒,一时迷糊,一时睡一时醒,叶初云不知道自己是怎么熬过来的,她只知道,这一夜,她做了几个噩梦,梦中没有妖魔鬼怪,却有一张狰狞的脸孔以及一堆支离破碎的可怖尸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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次日清晨,柔和的阳光照进了四合院内,驱散了一丝寒意。
见许奶奶捧着热水从房间内走出来,站在屋檐下的许默就赶紧走上前,一脸关切地问道:“奶奶,她怎么样了?”
“没再出汗,估计烧也退了,我已经给她擦了身,正睡着呢。”许奶奶说着,见孙子一脸的焦心的模样,不由得说道:“你要是还不放心,就进去照看着吧,我还要出去买菜给她煮些吃的呢。”
许默点了点头。
许奶奶将盆里的水淋在院子里的几棵盆栽上,走进了另一个屋子,很快就拎着一个藤篮子走了出来,抬头一看,但见原本站在院子里的孙子已经没了影。
第一百五十九章:情愫早种(三)
熬了一整夜,老人家的面容上虽有些疲惫,但淡黄的眼瞳却依旧炯炯有神,她望着那屋门外的垂帘,不由得轻笑着摇了摇头,喃喃说道:“这孩子,从前没少给他介绍姑娘,硬是一个都看不上,这回,算是开窍罗。”说罢,她笑了笑,一步步走了出去---
屋内很暖和,许默静静地坐在炕头旁的矮凳上,默默地注视着躺在炕头上的女子,她安安静静地躺在哪里,身上盖着厚厚的锦被,乌黑的头发就这样散落在枕间,发丝是如此的黑亮有光泽,犹如黑明珠一般铺散开来,让那套崭新的锦被都顿时失去了光彩---
几缕墨黑的发丝贴在她的脸颊,衬得沉睡中的脸孔更为苍白,她的肤色是如此的白,五官是如此的精致,长长的眼睫毛以一个好看的弧度镶在眼脸之上。
她就这样静静地躺在哪里,睡在那里,犹如一个白玉做的瓷娃娃,精致得让人离不开目光---
许默静静地注视着她,他知道这是他碰不得的女人,是他不该亵渎的人,一切一切他都知道,都很清楚;然而这一刻,他却跟着了魔一般,他违背了自己的理智,他缓缓地,将脸凑了上去,一个吻轻轻地落在那苍白而干裂的唇间。
这只是轻轻一个浅吻,拜膜一般轻轻地印了一下,就退了下来茆。
随即,他像一个虔诚的教徒抓起她的手,放在自己的脸额,默默地注视着她精致的脸孔。
半晌,感觉到掌中的手指动了一下,许默不由得一惊,他赶紧将她的手放了下来,然而女人却没有睡过来。
许默望着她,眸内有着他无法察觉的痴迷,最终,他轻轻地为她掖了掖被角,转身出了屋---。
当他走了出去的一瞬间,躺在炕上的女人那紧闭的眼脸动了动,长长的睫毛扇动了几下,眼脸却始终没有睁开。
她双手吃力地支撑起身子坐了起来,默默地举手,扶上了那刚被亲过的唇。
那轻轻的一吻与曾经的钟触是如此的相象,记忆排山倒海地涌进她的脑海,她以为自己早已忘却,却原来记得如此的真切,每一个场景、每一个温柔的碰触蚊。
昨夜的梦,从前的种种,以及方才那珍惜、呵护的吻在她的脑海交织着,就像放映机放出来一般,让她无法遏止。
明明是一场骗局,一场残忍的骗局,为何她还是无法忘怀?
痛,那是无助的、失落的痛---绞着她。
身心似被绳索勒着一般的痛。
窒息的痛让她颤抖着,不停地颤抖着,她不知道自己这是怎么了,然而她就是无法阻止,无法阻止那直哆嗦的双唇,无法阻止那涌上眼眶的泪水---。
叶初云,你不能哭---你不能哭---
在听到自己的抽噎声,她一手死死地按住胸膛,然而泪水却不听她的使唤---,她开始一声一声呜呜地哭了起来,那双眼脸由始至终没有睁开,泪却一样从眼隙中流敞出来----
最终,她再也隐忍不住放声大哭了起来---
一次,就让她放肆一次吧,心实在太痛了,就一次吧,不然,她会死---真的会死---
顿时,泪如雨下---
许默听到里头的动静之时,什么也来不及想就冲了进去,却被眼睛的景象吓了一跳,炕上的女人坐了起来,此刻正抱着锦被呜呜地哭了起来,泪水像缺了堤的坝,从她那紧闭着的眼脸内涌出来---
她就这样一直哭着,哭得就像一个脆弱的孩子。
从来不曾见过她如此脆弱的模样,许默再也不能淡定了,他一把冲上去,坐在炕上,将这个恸哭着的人儿紧紧地抱在怀中,这是他首次如此大胆地接近她。
怀中的人直哆嗦着---
这一刻,许默只觉得自己的心随着她那一下下的颤抖,以及那一声声的抽咽而融化掉,再也拼不齐整了---
他什么也不能做,只能如此紧紧地抱着她的身子,让她在他的怀中渐渐地平息。
不知过了多久,似是整整一个世纪,又似仅是一刻钟,怀中的女人终于平静了下来,那睁开了眼脸,默默地注视着他。
许默无言地松开了环住她腰身的手,一脸关切地对着她问道:“怎么哭了?是不是哪里痛?”
她那通红的双眸望着他,眼脸扇动着,随即她垂下了眼脸,对着他轻声说道:“对不起,吓着你了吧?”
她这一声划清界限的对不起让许默苦笑,然而一切也只能这样了---他的心隐隐作痛,就像一个不大不小的伤口,击不垮他,却总时刻扯动着他的肌肉---
他多想将眼前这个人脆弱的人儿再度拥抱入怀,将她保护在自己的羽翼之中,然而他又极清醒地知道,其实自己的羽翼并不丰满,若真如此做了,恐怕只会将这人儿拖入无底深的深渊---
许默第一次感受到如此这般的无奈与心痛---
他想做,却什么也不能做。
这种无力感让他甚至痛恨起自己来---
女人伸手抹了抹脸上的泪珠,她张开眼睛茫然望着四方,一脸疑惑地向他问道:“这是哪里?”
“这是我家。”许默轻声说道:“昨夜你受了风寒,衣衫湿透了,要尽快换下来,这里离你的学校比较近,我就将你带到这里来了。”
叶初云轻轻点了点头。
许默将她身后的软枕整理了一下,望着她,柔声说道:“你身体还很弱,再躺一会吧,好吗?”
叶初云没有说话,只是默默地点了点头,顺从地躺了下来。
第一百六十章:情愫早种(四)
躺着,躺着,头昏沉沉的,叶初云很快就睡了过去,再醒来时,已经是下午时分了。
睁开眼睛,叶初云只觉得躺太久了,腰骨一阵酸痛不说,腿都是麻的,天虽然冷,她还是掀开了身上温暖的锦被,披着一件外套下了炕,举步走了出去。
站在屋檐下,打量着这间四合院,这是极老式的房子,暗色的墙、灰色的瓦,然而却很是洁净、宁静;空气中弥漫着一股陈木的香味,院子里支着几支竹架,她的校服以及大衣挂在竹子上晾晒着---
墙头还摆着几盆盆景,她举步走了过去,望着那株绿色的植物发着呆。
“吱!”的一声,不远处的灶房的门被推了开来,一名五、六十岁的老妇人扛着一捆木柴从里头走出来,叶初云一楞,见她搬着木柴步履走得极吃力,于是赶紧走上去,伸手扶上了那捆木柴的另一端。
老人家回头,不由得一脸吃惊地望着她,并急急地阻止她道:“姑娘,你刚大病一场这种粗重活可不能碰,赶紧的回房里头躺着吧,这里我来就成了。”
叶初云冲着她微微一笑,说道:“我已经好多了,不要紧的。”说罢两人已经将木柴搬到院子的墙角,许奶奶见她穿得单薄,赶紧走到一间房中,将她孙子的大衣拿出来冲着叶初云一脸关切地说道:“来,赶紧穿上,不然该着凉了。”
叶初云没说什么,默默地伸出手臂来,让老人家给她套上大衣,老人家眼底的慈爱让她感动,她知道这些皆是托了许大哥的福,她却很是贪恋这一刻的温情。
见许奶奶将捆住木柴的绳索松了开来,将木柴在阳光底下铺了开来,她也上前要去帮忙,却被许奶奶阻止了:“孩子,不用,真不用你。”说罢,老人家将一张藤椅搬了出来,放在屋檐之下,对着她说道:“来,过来这里陪奶奶坐一会。”
叶初云走了过去陵。
“饿了吧?你等一等,奶奶给你盛碗粥去。”
“嗯!”叶初云轻轻应了一声。
许奶奶进了灶房,很快就盛了一碗粥出来,递给她。
叶初云接过来,粥还是热的,在老奶奶的注视下,她拿起勺子舀了一口送进嘴巴,清清淡淡的粥,吃在她的口中却是甜的。
她将粥吞下,望着许奶奶说道:“真好吃。”
“真的?那就多吃几碗。”许奶奶一脸喜色的望着她,面对如此盛情、和蔼的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