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呵呵…你兜了一圈,就是要说我是你的女朋友?”“聪明!”“你是我的!但我可没说我是你的女朋友哦,我才不要被你这个花心大少给绑住了。”“你舍得不要我吗?”“当然舍不得,所以才说你是我的,别人不能占有你,呵呵…。”清脆细柔的笑声掺杂在发出嘎吱声的电风扇里。
“在你面前,我只是个哑巴。”“不管你是哑巴或者能言善道,只要你对我真心,我就会给你加倍的爱情。”“可是,我还不知道你的模样呀。你晓得吗?不知道情人的容颜是件摧人心肺?多幺痛苦的事吗?”“反正是你痛,又不是我。”“痛在我身,疼在你心。”“呵呵…贫嘴!放心,再过一阵子会让你见到我的,也一定不会让你失望。”“这句话你已经说了N遍了。”“我不会骗你。如果你真心喜欢我,再给我点时间好吗?”“唉!好吧。”“晚了,你早点去睡吧。看到你憔悴的样子,我很心疼的。”“遵命,吻安。”“吻安,吾爱。”赵晴皓离线之后,再看了桌布一眼,画中双眸阖上的女孩好象突然露出些许的眼白,偷偷瞟了他一眼。鸡皮疙瘩从他的小腿急遽往上扩散。来自电风扇的凉风正穿过椅子底下,吹向他的双脚。他再仔细一看,画中的人儿依旧双眼紧闭。
还是换张桌布好了,不然真的会疯掉!他想着。
赵晴皓从图档里挑了张同样是画家WilliamBouguereau于1879年所画的NaissancedeVenus当做桌布。身材妖娆?肌肤莹润的维纳斯,赤条条地伫立于雪白的贝壳上面。她双眸微阖?侧着头?撩拨长度及臀的秀发,彷佛刚从沉睡千年的贝壳里苏醒过来。周遭围绕着全身赤裸吹着海螺的海神?袅美的仙女?以及可爱的天使,他们的神情欢愉?顾盼神飞地凝视维纳斯的诞生。
风,从窗外飘进来。风,从扇叶产生。两者的混合体悄悄吹向赵晴皓,柔柔缠绕。不过,风声轻含宛如从睡梦中苏醒的呻吟声。甚至,纠缠着谢谢你三个字,随风飘散。
赵晴皓的意识已经迷蒙,根本没有听到这些若有似无的声音。就算他听见了,也会认为那是电风扇的嘎嘎鸣叫,或者ICRT的留言时间。最后,他连怎幺回到床上,也不知道。
第六章
在餐厅里吃上一个多小时的午饭对孙泊霈而言并不是件难事,只要能看到蓝馨蕊,就算再叫一客排骨饭也吃的下。
蓝馨蕊落落大方来到他的身边,讪笑地说。“你今天破记录了,吃了两个小时。”
孙泊霈听到这句话,连耳根子都绯红了。
“不逗你了,我已经下班了。”
孙泊霈深吸了口气,站起来挺直腰身,语气不再抖颤地说。“我们走吧!”
蓝馨蕊坐在机车后座,似触若离地环搂孙泊霈的腰。悠悠的秋风掠过他们的发梢,轻拂她们的脸颊。孙泊霈渴望闻着她的发香,让她的秀发搔痒自己的脸庞。只是,风往后吹,这一切只能用想象来满足。他盼望能一直骑下去,永远没有终点站。可是,不到十分钟就到了校园。
不过,从校门口到系馆还有一段路可走。他自我安慰着。
蓝馨蕊故意挨近他的身子,使两人的衣袖不时轻触,发出断断续续的??声,迷乱他的听觉。手指随着手臂的摇晃,若有似无地轻碰他的手,挑逗他的触觉。不时用眼角的余光瞅着他那红馥馥的脸颊,诱惑他的视觉。
“那些来餐厅吃饭想追我的男生,从认识到约我,最久不超过两个月。而你呢?却像个呆头鹅看了我一个学期才约我。”蓝馨蕊怡悦地说。
“你那幺漂亮又活泼,追你的男孩一定很多,而且肯定有男朋友,所以才不敢约你,只敢远远地看你。”他低着头说。
“呵呵…既然你认为我有男朋友,怎幺又来约我看电影呢?”她的炯炯秀目凝视孙泊霈。
“阿,喔,嗯,哦,耶……。”孙泊霈搔首踟蹰地发出梦呓般的声音。
“你现在这样子,根本不像在系上的你。”
“你。。。 。。。怎幺知道?”孙泊霈愕然地说。
“你到中文系来探听我,我就不能到你系里打听你吗?”
“可以可以可以。。。 。。。”虽然已经入秋,孙泊霈的额头依然渗出汗珠,只不过这是冷汗。原来我”偷偷”打听她的事情,她早已获悉了。他忖度着。
蓝馨蕊从背包前面的小袋子拿出一张面纸递给他。“你又不是做什幺坏事,干嘛这幺紧张呢?快把汗擦了吧,小心感冒哦。”
“谢谢。”他抓起面纸胡乱往脸上擦拭羞赧的杰作。
“天气这幺好,秋高气爽。我们不要去看电影了,找个有树荫的地方聊天好吗?”她昂首望着水蓝的天空。
“嗯,好的。”他机械式地回答。
在这个葱蔚的校园,随处可见能够遮住秋阳的大树。孙泊霈在系馆大厅的自动贩卖机买了两罐咖啡,找了个树荫遮蔽的台阶,享受跟蓝馨蕊的第一次约会。
蓝馨蕊毫不忸怩地接过咖啡罐,喀嚓一声打开瓶盖,仰起头来咕噜喝了一口,宛如那是生啤酒似的。她将弯成弧形的瓶盖掰掉,再把瓶环当成戒指套在中指,然后扬起纤长的手指,细细欣赏。
“你说的没错,有许多男孩子追我,而我也曾经有过男朋友。这只手指就曾戴着他送的白金戒指。”蓝馨蕊若无其事地说,可是她的神韵却蕴含着凄迷。
“碰到了你,我就变成口给了。但是,我是个很好的听众。”孙泊霈眼神认真地凝视她。
“呵呵…我知道。你晓得你的同学跟学弟妹怎幺形容你吗?”
“他们怎幺讲呢?”他激动地问。他们会不会尽说些坏话呢?
“放轻松点啦!”她拍拍孙泊霈的肩膀。“他们说。。。 。。。。。。 。。。”她的眼角促狭地瞄了他一眼。“说他这个人呀,是个瞌睡大王,不管上什幺课都会打瞌睡,所以功课不是很好。个性嘛,虽然有点软弱,但是碰到不爽的事,舌头会突然变得灵活起来,劈劈啪啪反击回去。总而言之是个还。。。 。。。算不错的男孩子,也是个很好的听众。”
“这是褒还是贬呢?”他疑惑地问。
“在别人听起来可以是贬,但是在我的耳里却是褒。”蓝馨蕊低下头来玩弄那枚”戒指”。“我以前的男朋友功课好?口才佳?运动细胞又棒?而且人又帅,应该说是个很优秀的男生。”她的嘴角?x时露出了笑容。
“我跟他比起来,一个是天?一个是地。”他自嘲地说。
“可是这些都是外表,他的内在却是…。。鬼话连篇?用情不专?高傲自大?暗地算计同学的男人。”她抬起头来望着来校园闲逛的人们,目光显露些许的憎恨。
“知人知面不知心。”
“没错!所以上学期我跟他分手了。”蓝馨蕊侧着头?枕在相迭的手臂。“很多人想跟我约会,而我只答应你的邀约,而且还是来系馆看电影,而不是去电影院,你知道为什幺吗?”
“原本我也想约你去电影院,我室友的女朋友叫我约你来系馆,这样我会比较自在些。”他不好意思地说。
“诚实腼腆的你也是我答应的原因之一。我已经受够了那些自认优秀的男生,而且发现你是个很好的听众,愿意听我讲心事。”
“这幺说来,就是因为我很呆,不会抢了你的风采,你才会答应喽。”
“哈!你的舌头怎幺突然变得滑溜了呢?”
“每个人的舌头都是滑溜的,又不止是我。”他吐了下舌头。
“你现在感觉自然了些吗?”
“嗯!”情愫悉堆他的眼角。
蓝馨蕊巧妙地拉进了两人的距离,孙泊霈不再觉得她像遥不可及的女神,犹如海市蜃楼般只可远望,舌头也变得灵活些。
星期六的午后,校园里除了学生还有住在附近的人们来此闲逛,甚至有些外地的游客将此处当成观光据点,将宁静的校园带进另一个混沌的国度,犹如一杯掺杂不同酒类的鸡尾酒。人们在他们面前慢悠悠地闲晃,秋风也慢悠悠地轻拂,他们感染了这股轻松悠哉的气氛,使得话题源源不绝地流泻出来。他们身边的各式各样饮料罐,也随着时间而增加。
树荫冉冉地伸长,天空的水蓝色也开始往下侵蚀,逐渐将这片大地渲染成与天际相同的色彩。
“你说你室友在网络公司工作,还设计个聊天室,叫什幺名字呢?”蓝馨蕊好奇地问。
当孙泊霈说出那个聊天室的名称,蓝馨蕊随即露出惊讶的表情。
“好巧喔,我也常在那里逛耶。他在那里有发表言论吗?”她兴奋地说。
嫉妒,遽然在孙泊霈的心头萌生,彷佛赵晴皓已经完全占据蓝馨蕊的心思。“嗯,他用夕暮这个网名在聊天室瞎扯。”
“夕暮就是他喔。。。 。。。”她故意拉长语调说着,而且那个喔字略带佻侃。光线虽然黯淡,然而孙泊霈落寞的表情全都映入她的眸子。傻ㄚ头,不是,是傻大个!蓝馨蕊看在眼里,笑在心里。不过,这个笑是甜的。
这句话像黝黑的夜幕掩盖了孙泊霈的嫉妒,让他展现出如姣洁月光的笑容。
“夕暮,就像现在的景色。”她望着已经亮起的街灯说。
“嗯,我们一起去吃晚餐好吗?”孙泊霈鼓起勇气说。
“你现在才想到要吃饭呀,本小姐早就饿了。对了,不准带我去吃排骨饭喔。”
“呵呵…你是吃怕了?还是看怕了呢?”
“都。。。 。。。有。。。 。。。”蓝馨蕊对他眨眼?调皮地说。
“学校附近的那间女中,旁边有家法国餐厅听说挺好吃的,我们去那里好吗?”
“那里的价格好象不便宜耶。”她睁大眼睛瞧着他。
“今天让你在这儿坐了一个下午,委屈你了。晚餐算是对你的补偿。”
“呵呵…算你还有点良心。不过,我倒是要谢谢你,听我发那幺多牢骚。”
“每个人都有心事,讲出来了,心就舒坦了。如果憋着,心就绷紧了。我希望你的心情一直舒缓,所以要当你的垃圾桶。”
“谢谢你啦。走吧!”希望你说的是真心话,而不是一时的意乱情迷。蓝馨蕊凝视他的剪影想着。
孙泊霈手脚慌乱地拾起一地的饮料罐,逗得蓝馨蕊咯咯大笑,在静谧的暮色中更觉响亮,也含有丝丝的情意。
答应跟他约会,这个决定应该没有错。蓝馨蕊揣想着。
第七章
赵晴皓小心呵护着三朵鲜艳欲滴的玫瑰花来到朱忆葵的住处,期盼已经平静下来的火山重新展现它的温柔婉约,让这三朵玫瑰在它的山脚盛开。
“只有三朵玫瑰呀!”朱忆葵瞟了瞟花儿一眼,赌气似的用力坐在椅子上噘嘴说道。
“三朵表示爱你三生三世。”
“真的是三生三世吗?还是三天三夜呢?”她讥讽着。
“晴皓,你也真是的。忆葵很少生气,可是每次生气都是因为你。”跟朱忆葵合租房子的堂姐说。“她那幺爱你,你却老是要气她。”
“我知道,我的脾气会改的。”他低着头说。“泊霈已经数落我好几次了。”
“你瞧,连你的室友也看不过去。”朱忆葵的堂姐接着数落。
茶色矮柜上方的电视正播放韩国女子团体Kiss所唱的“我是女人”,在曲末打出了一行字幕…。为了爱,我付出一切,请不要利用女人善良的天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