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基本上他们不会攻击这两个机构,而且他们也知道我们肯定会在那里布防重兵!”
“粮,他们接下来认为的粮到底又是什么呢?”黄贝妮不解地说。
长孙博藏的视线在地图上四处游移。倏然,他急促地说道。“他们原本要攻击北边的电厂,所以农革在南边搞爆炸,吸引我们的注意力。被炸的两座桥是在西面,H和J商场分别在南北边。你们说,他们接下来的行动可能在那一区呢?”他猛然转身,犀利的目光扫过所有人。
“就剩下中区了!检察官剎时眼睛一亮。
“酒吧一条街,就在中区!一位刑警说道。
“酒吧,不正是年轻人的粮吗?正如同桥梁、地下商场和电厂,都是我们的粮。”长孙博藏说。
“唉,我们的视野太窄了,只把粮定位在传统的观念里。”
“快连络所有单位,到中区找寻赃车。”长孙博藏喊道。
通讯人员急忙朝麦克风广播。
“为什么要找赃车呢?”赖展维不认同地说。
当长孙博藏说要查赃车时,不知办过多少抢案的检察官当下就已会意,于是说道。“既然是汽车炸弹攻击,那辆汽车当然会被炸毁,他们会自掏腰包买车来炸,然后又让我们从残骸中找到线索吗?只要没被我们逮到,他们还不如偷车,事后啥事也没。”
“军情局还是要加强这方面的常识才行。”
“你们是干间谍的工作,学这些干嘛呢?”黄贝妮似笑非笑地瞅着他。
她整天下来,还是不晓得军情局究竟在这场反恐战争中扮演怎样的角色。不,是政客的角色才对,先让别人先去赴死,到了最后的时刻才出手,以期获得最大的功效。
“呵呵……说的也是。”他也只能尴尬地笑了笑,然后顾左右而言他。“不晓得国安局现在在干嘛?”
“现在嘛,不晓得!”检察官说。“不过,他们明天会死的很惨,在野党不狠狠刮他们一层皮才怪。”
有志一同!黄贝妮想着。
国安局局长甘师维现今在干嘛呢?
他正在国务院向总理报告副总统车队遭到攻击的事。
在场的除了总理之外,当然还有当事人简德瑜,以及内政部长谭宗瑞、调查局的黎桑、警政署长、参谋总长和秘书长卓清荣。
根据现场所找到的指纹,以及炸药安置的方法,歹徒就是炸毁昭咏桥的那批人所为,也就是沙漠玫瑰所干。另外,在他们所躲藏的工厂查出一张名片,而这个人就是B国情报局的一位处长。而且根据出入境数据显示,他们刚从B国回来。最重要的,工厂里有一枚B国情报人员的指纹。
卓清荣趁机加油添醋,长长阐述C国和B国的海权纠纷,以及B国对国内的沙漠玫瑰采取睁一眼、闭一眼的态度,暗指B国就是恐怖份子训练的大本营,更将这次恐怖行动的幕后主谋指向B国。倘若能能借这个机会进攻B国的话,除了可以争取到海上的油田,更能够攻击沙漠玫瑰设立在B国的训练基地。
总理很少提出自己的意见,反而鼓励所有人发表看法。属于鸽派的简德瑜,当下的立场有些尴尬,也不晓得该如何发言。因为他揣想,如果自己也将矛头指向B国,那就可能引发战争。
谭宗瑞静静欣赏着甘师维和卓清荣宛如唱双簧般的戏码。心想着,幕后的指使应该是卓清荣才对,不是B国吧,看你们这出戏还能演到什么时候!
见鬼了!你们什么时候拿到指纹了!黎桑在心里鄙夷地想着。不知B国已经跟高层沟通的他更思索着,背后到底藏着什么阴谋,干嘛非要把矛头指向B国呢?不过,他心里已有了谱,只不过不愿面对罢了。
警政署长当然是什么内幕也不知道,见到风向好像吹向B国,便落井下石,诉说最近在边界捉到不少B国的偷渡客,动机不明。而且前阵子在无意中,抓到B国的间谍。
连美国都有间谍在国内活动,何况是邻国呢?我们不也是有派间谍在B国吗?参谋总长不以为然地想着。会中,他并没有直接或间接说到‘开战’这种字眼,不想落人口实,说是军人干政。
气氛相当诡谲。这是卓清荣的感受。大家的发言忽而认为B国肯定有问题、忽而又持保留的态度,没有一定的论调,尤其参谋总长一直没有表态,不管怎样暗逼,都无法让他表明立场。
虽然是否要开战,决定权在于总统,而不是在场的这些人,然而却有推波助澜之用。至于证据是否充份,根本无关紧要,只要国安局一口咬定是B国主导,再加上旁人的怂恿,总统就会考虑宣战。一旦总统决定了,执政党的议员当然也就举手赞成,然后营造出‘千错万错都是B国的错’的氛围,不知‘真正内幕’的民众当然也跟着赞同了。
但是,他却无法捉摸到这些人真正的心意。
以假情报来引发战争,自古有之!卓清荣只不过拾人牙慧罢了。而且国安局造假的技术一流,并非是凭空想象出来的推论,难道这些证据还不够吗?
难道……他,猛然一惊,犀利的目光扫过在场的每一个人,更渴望钻进他们的脑子,获悉他们到底攫取了那些情报。
长孙博藏不准宋晋庭站在一线,只负责后防的支持,理由是让他趁机休息,谁也不知道是否还有其它的恐怖行动。
不过,所有人都深知这只不过是借口,原因只有一个,就是惧怕宋晋庭在气愤之下做出傻事。更深一层思虑,眼前可能是汽车炸弹攻击,如果宋晋庭一旦被报仇冲昏了头,那将是玉石俱焚,谁也不愿见到它发生。
因此他的队员全不理会他的命令………到第一线查赃车,而是完全撤出C市的中区,而且也绑架似的将他带离。分局长也赶来了,负责看住他。
他只是仰天长叹,全身瘫软地坐在人行道上。旁边除了分局长之外,还有四位刑警盯着他,只差没有逼他缴出枪械。
长孙博藏的心思跟赫连邑腾一样,还是由已经经历一整天恐怖攻击的夏侯勋和宇文峻当指挥官,率领几百位军警进入中区搜索。他们已经相当倦累了,但是长孙博藏的考虑也没有错,只好硬撑起精神,一边在车里喝着浓咖啡,一边赶赴中区。
警方现在查赃车已经很简单了,只要车牌落入摆在警车前面的摄影机,计算机就会自动挑出车牌号码,然后进行比对,速度相当快。
唯一的缺点就是夜间常出错,而现在正是夜间,因此制造了不少假警报。
他们获得的命令是一旦发现恐怖份子,一定要瞄准头颅一枪毙命,绝不能让他们有一秒钟的时间引爆。因为郑文瑞已经供出将执行的是伤杀力极强的燃夷弹。至少地点,他死也不说,或许他真的不知道吧。
第四十八章
邵永夫他们分为两组,分别开着一辆小货车和厢型车驶入C市的中心地带。邵永夫和另一名属下负责酒吧一条街,另一组则由小邰负责,驶向餐厅密布的街道。
当警方开始监视进出这一区的车辆时,他们早已悠悠进入,又是慢了一步。
U路二段,几乎被各式餐厅、露天餐厅和商店所塞满。此时已是春末,因此露天餐厅的生意火热,坐无虚席。
小邰所乘坐的小货车,后面有一箱玻璃瓶,里面装的是易燃液体。旁边有一只样似汽油桶的金属桶子,这就是改造自空军用的燃夷弹。
小货车进入了U路二段,两旁的人们只顾着吃喝聊天,根本没有人注意到这部小货车。
另外,十几辆各单位的侦防车也朝这里奔来。最先抵达的是第四纵队的车辆,但却是在二段的路尾,这辆小货车则在路头。
小货车的车速慢了下来,坐在后面的男人将帆布蓬的一角拆了下来,左看右瞧,旁边正是客满的露天餐厅,便拿起一罐玻璃瓶从洞口用力甩了出去。加了白磷的玻璃瓶一砸到桌子,剎时引爆,扬起了烈焰,被火吞噬的客人大声尖叫。而且里面还装有盐酸,更加强了杀伤力。
被砸到的那一桌正在吃火锅,附近的客人很简单地认为可能是操作不当,才会起火吧。直到第二罐玻璃瓶在十公尺远的地方爆炸,人们才开始恐慌。
小货车的另一侧,一位男人同样拿起玻璃瓶朝对街掷去。如果看到对向来车是名贵的轿车,更是狠狠砸了下去。
U路二段,此时就像遭受到猛烈的轰炸般,砰、砰、砰……爆炸声一直往前迈去,熊熊烈焰也不堪寂寞地卷绕四处奔逃的人们,吞噬客朋满坐的餐厅,尖叫声和爆炸声此起彼落。小货车驶过之地,乍看之下彷佛举行着一场场热闹的营火晚会,却是被大火吞卷的人间炼狱。
这时,已经不必查什么赃车了,早就有路人通报一辆小货车陆续丢出玻璃瓶,一旁就引发大火。
第四纵队的人立即把车停在路边,飞跃而去,把路让给警方和调查局的车辆来围堵。
另一方面,邵永夫也来到了T路。
酒吧当然是越夜越热闹,却也越有可能被情治单位探知他们将在这里引爆。这次的行动全依照时间顺序一一引爆,为的也是在人潮最多的时候,达到最大的效益。而且能让情治单位疲于奔命,摸不着头绪。
当初万俟浩浔也想过所有的行动在同一时间引爆,在衡量得失之后,他决定依照时间行动。不过,缺点就是酒吧区的死伤人数无法达到最大值。
邵永夫望着U路的方向,夜色已透着火光与浓烟了,可见他们已经开始行动,就等他演出最候一幕。
今天C市从早被他们闹到晚,然而酒吧区即使尚未到尖峰时刻,还是有不少人来光顾了。
他不禁想着,这些人类到底是怎样的人,难道心中完全只有‘我’,没有‘我们’吗?彷佛我又没被流弹打中、在炸药炸伤、中了毒气,为什么我要改变生活作息、变更今晚的计划呢?难道发生这些惨剧,我就必须在脸上挂着悲伤的表情,乖乖窝在家里吗?反正死伤的又不是我,是别人,而且就算死伤上万人,也不关我的事,只要我没事就行了!而且我是纳税人,政府就必须保护我的安全才行!
但是,你们可以去当义工、可以去救人、可以去捐血!他在心里鄙夷地吼着。
他瞅见几个年轻人走进一家夜店,面对这些舞照跳、酒照喝、一夜情照找的人们,当下认为这些人死了活该,根本不必浪费感情去产生矛盾………我到底要不要引爆。
他万分不屑地拉开后车门,朝年轻人刚进去的酒吧掷出汽油弹,烈焰剎时窜起,吞噬了整扇木门,更可能是唯一的出口。
这也是他们早就算准的,就算没被烧死,也会吸入过多的一氧化碳死亡,甚至被恐慌、更是刚钓上的人踩死。
在这辆厢型车后面四辆车的地方,就有部没有记号的侦防车,正在清查前面那辆车的车牌号码。现在不必查了,因为前方的车子已经丢出三个汽油弹,更当然是恐怖份子。
夏侯勋就在两百多公尺外的横向街道,他一听到爆炸声就冲下车,飞跃而来。同车的队员也纷纷跳下了车。他们全拿着狙击枪,而非冲锋枪。
小邰他们没想到警方这么快就到了,吓得将汽油弹一颗颗迅速丢出去。
现在已有十几位第四纵队、特勤小组和各单位的干员赶来了,后方更有几十个全速奔来中。
但是,这要怎么开枪呢?谁知道车上还有多少汽油弹呢?更因为爆炸连连,四处都是惊慌失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