虽然蓝馨蕊感到这个身体彷佛已经不属于自己,但是不知从那里来的力量,驱使她拼命往前爬行,拿起那枝半自动步枪,拉开嗓子大吼。“艳容,帮我呀!”
艳容在空中发出冷冷的笑声,双手随之一扬。
蓝馨蕊奋力撑起上半身,狂烈地朝史圣武开火。
子弹一颗颗从蓝馨蕊的枪口射了出去,伴随着布兰诗歌在空中急驰,冲破史圣武的夜视镜,钻进他的眼睛,再从后颈部位窜了出来。
子弹一颗颗从史圣武的枪管射了出去,跟随激扬的合唱声划破夜空,炸破蓝馨蕊的肩胛骨,击碎她的肋骨,打断她的手臂,穿过她的肌肉。不过,所有的子弹都没有打中足以致命的重要器官。
她,看到血液从体内喷洒出来,听到骨头爆裂的声音,身子被一道道强劲的冲力逼得往后仰。她仍然忍着强烈的痛楚,使劲扣下板机。
《炸药版》
(结局有三个版本,分别是炸药版﹑炸弹版﹑飞弹版。)
“就算我死了,你们也无法摆脱恐惧,我还安装了黄色炸药。”史圣武彷佛知道自己即将丧命,不禁在心里嘲讽着。
他,颤抖地拿起手机,睁大只剩一只的眼睛,打算捺下按钮。
这时,蓝馨蕊看到那只代表毁灭的手机!
子弹就在他触摸到传送键的那一剎那,击中了手机,碎裂的机壳四处飞散。
另一颗子弹撞断他咬牙切齿的牙齿,掠过口腔,烧毁食道,钻进他的心脏。
接踵而来的子弹直直钻进他的喉咙,打碎喉结,切断声带,让他无法哀嚎。
他睁大被鲜血沾满的独眼,瞪视这个晦暗混沌的世界。
一颗子弹朝那只眼睛钻了进去,眼球剎时爆开,鲜血从深邃的眼眶涌了出来。沉重的身子终于倒了下去,两个空洞的眼眶,仍然瞪视那道通往另一个世界的门。
一颗子弹彷佛受到牵引似的,直直钻进蓝馨蕊的颈项,从后颈奔了出来。
白皙的脖子像条高压的水管,鲜血剎时从前后的两个开口急遽喷洒出来。
姣美的身子像条被拋上岸的美人鱼,不时地在地上抽慉,在血泊中蠕动。
她双手紧摀涌出鲜血的伤口,两眼无神望着高挂天际的姣洁明亮的月儿。
“我还不能死!他一定在某处装设强烈炸药呀!艳容,让我活到说出这个秘密,求求你!”她的肺部逐渐吸收不到空气,脑部渐渐得不到血液的养份。
夜色中,传来艳容得意的笑声!
三个防恐小组队员趁史圣武正在跟蓝馨蕊对射之际,悄悄摸到枪眼旁边,疯狂地朝史圣武开枪,将他的下半身狠狠打烂。
史圣武的魂魄冉冉飞离了身体,在幽暗的空中看到自己的身体像蜂窝一样,除了穿著防弹衣的上半身之外,全都稀烂如泥,就像一件防弹衣跟防弹钢盔放在一团血肉之中,根本看不出那是一个人。这时的他除了惊骇,还是恐惧。
当他听到冷冽的讥笑声时,惊得抬起头来,却看到艳容正瞪视他。他吓得企图逃离,但是灵魂已经被箝制住了。
艳容双手一扬﹑大吼一声,他的灵魂碎裂成千百片,纷纷飞进艳容张开的嘴里。
清冷的货柜屋里,回荡史圣武惊慌的嚎叫,以及艳容的狂笑。
唐诺云急忙跑了过去,抱起即将断气的蓝馨蕊恸哭失声。受伤的黄秋龄同样奋力跑到蓝馨蕊的身边,神色凄楚地瞅着她。
蓝馨蕊朦朦胧胧中看到了黄秋龄,挤出仅剩的最后力量,气若游丝地说。“他,还装了炸药!”这些声音彷佛不是从声带发出来,而是灵魂深处的嘶喊。
黄秋龄听到这句话,吓得浑身发颤,脸色铁青,急忙抓住她的身子,大声喊着。“装在那里呀?!”
那把慧剑在蓝馨蕊的手中再次现身,她奋力拿下戴在手腕的项链,连同这把慧剑递给唐诺云。她不管黄秋龄惊慌的询问,只是满脸幽凄地凝望唐诺云,渴望开口跟他绝别。
“亏你的前世还是得道的高僧,忘了生就是死,死就是生,死是生的开始吗?哼!还这样留恋人间,算什么高僧嘛!”艳容在空中既嫉妒又嘲讽地说。
蓝馨蕊听到了这句话,了无牵挂地阖上双眸,嘴角漾着甜美的笑容。
唐诺云将她的尸体紧紧搂在怀里,握着她的遗物,放声哀嚎。
在场的刑警看到四周一片腥风血雨﹑血肉横飞的景象,直觉这根本就是一场战争,不由地手脚酥软。有的气愤之余,再朝史圣武的尸体开枪泄恨。
黄秋龄立刻命令刑警搜索货柜屋和附近树林,期盼能够找出蛛丝马迹,追查到史圣武把炸药装在那里。
“这对兄弟,才是真的心狠手辣,更是变态,连自己的国人也要下这么狠的毒手!”黄秋龄虚脱似的坐在地上,仰望一轮月亮,在黝黑无垠的天际,只有这颗圆缺交迭的月亮才是真实。
他转身瞅着躺在唐诺云怀里的蓝馨蕊,她的死状,是如此的安祥,彷佛是朵永不凋谢的玫瑰。反观他自己,却是如此丑陋,跟一些政治人物没什么两样。
为了达到自己的目标,就算牺牲别人也在所不惜。
美其名是为了大局着想。实际上,大局就是他们的权位!只是没有人会坦然承认。
原本蓝馨蕊可以不需要牺牲,但是为了追杀恐怖份子的大局,他让蓝馨蕊牺牲了!
飒飒悲泣的风声扬起,吹散一地的血腥。
新绿的枝叶随风飞舞,平抚人们的恐惧。
柔和洵美的月光,轻抹于蓝馨蕊的遗容。
“天使的诗歌结束了!”唐诺云哽咽地说。“只是,太短暂了!”
“也许吧!”你真的能控制更为变态的艳容吗?黄秋龄知道唐诺云所说的天使是指蓝馨蕊,不禁凝视她的容颜揣想。
黄秋龄摇了摇头,感叹善良又美丽的蓝馨蕊竟然如此早逝。他,不自觉地幽幽转身,朝小径走去。
忽地,他看到眼前出现一位妩媚的女子,朝他露出暧昧的笑容。虽然他知道绝对不能往前走,但是那股诱人的魅力逼使他不得不往前踏出去,一步﹑两步,他极力想制止双脚,可是它们已不受他的控制。
他,感觉左脚踩到一个凸出物,随即想到脚下可能就是史圣武所埋设的地雷,顿时脸孔揪成一团。他,仰望天空,哽咽地说。“这根本就是战争,是屠杀呀!”
他重重叹了口气,想着反正任务已了,现在就算死了也无碍。
原本已经无声的音响,遽然又发出震撼的唱诗班歌声………布兰诗歌。所有的人,全都吓了一大跳。
他,听到追魂的音乐响起,知道已经没有办法躲开艳容的追杀。
他,深吸了今生最后一口气,闭上眼睛,抬起左脚。
乍然,一阵轰隆的爆炸声响起,浓郁的烟硝四处飞舞。黄秋龄的血肉与断肢朝八方飞散,一一落在这片土地﹑树林与枝叶上面。
“哈!”艳容飞舞着双手。“什么刑警中的刑警,还不是死在我的诱惑之下。因为,我是艳容,来自炼狱的天使!哈。。。 。。。”
空中,若有若无地传来哀恸的嘶喊。
艳容瞅着紧抱蓝馨蕊遗体的唐诺云,她痛恨唐诺云的幸福,只因为他拥有她一直渴望的爱情,虽然短暂,但足以让她心存不满。她很想也让唐诺云死于非命,可是他的手中握有慧剑和项链的实体,不得不令她有会忌讳。毕竟她才刚离开了炼狱,不想现在就得罪不动明王。艳容轻蔑地瞪了他一眼,带着三个魂魄回到结古寺。
虽然黄秋龄不幸殉职,然而经过地毯式搜索之后,刑警在货柜屋里找到一张信用卡帐单,循线查到史圣武在民生东路所租赁的另一个住处,更在里面发现大批黄色炸药和RDX炸药。在此处也发现史圣武在桃园市还有一间租屋,里面有一颗巨大的瓦斯炸弹。
装在炸药和瓦斯上面的接收器,正孤伶伶地等待主人的讯号,准备将这个天使遗忘的国度夷为平地!
当印尼警方查出史圣武同样罹患精神疾病时,台湾和美国当局皆是啼笑皆非。
国家,而不是老百姓,竟然被两个疯子搞得天翻地覆!他们想气﹑想恨,但是对两个已死的疯子,还能怎样呢?
唯一高兴的,就是利用这两个疯子的恐怖组织之残余份子。
青海﹑玉树﹑结古镇﹑结古寺。
正在做晚课的喇嘛坐在垫子上一边颂经,一边翻阅放在前面的长条型经文,低沉的颂经声悠荡起伏,微弱的酥油灯辉映着庄严肃穆的大殿。
在经堂的中央,漾起一点红光,然后逐渐扩大成一个人形。
上千片映着红光的碎玻璃,也就是史圣文兄弟的魂魄,从红光中钻了出来,朝挂在八方的唐卡飞了进去。
艳容露出诡谲的笑容,暗自高兴终于脱离了炼狱,获得渴求的自由。
青海﹑玉树﹑结古镇﹑结古寺。
正在做晚课的喇嘛坐在垫子上一边颂经,一边翻阅放在前面的长条型经文,低沉的颂经声悠荡起伏,微弱的酥油灯辉映着庄严肃穆的大殿。
在经堂的中央,漾起一点红光,然后逐渐扩大成一个人形。
上千片映着红光的碎玻璃,也就是史圣文兄弟的魂魄,从红光中钻了出来,朝挂在八方的唐卡飞了进去。
艳容露出诡谲的笑容,暗自高兴终于脱离了炼狱,获得渴求的自由。
这时,她听到不同于在坐喇嘛的颂经声。她急遽转身,看到一个人在大殿的门口盘腿而坐,闭目颂经。而这个人不时转变形象,一下子是老耄的活佛,一下子变成美貌的蓝馨蕊。
“你/你!”艳容惊骇地说。
“你别高兴的太早!虽然你已经取了我的性命,但是你的魂魄还是归我管!”
“不!你的一切已经结束了。”艳容气愤地嘶吼。
“你千错万错,不该杀了阳寿未尽的黄秋龄!因此,不动明王已经赐给我法力,命令我看管你,免得你在人间滥杀无辜!
“天呀!”艳容在空中惊声尖叫!
“别忘了,世上没有绝对的开始,更没有绝对的结束。开始与结束,只是我们的幻象而已。可见你这些年来还没参透这个道理,还是乖乖的留下来吧!”蓝馨蕊右手举着半个人高﹑绽放蓝色光芒的慧剑,左手握住那串宝石项链,灵犀的双眸漾着狡黠的眼神!
端坐在法座的活佛抬起头来,视线掠过了艳容和蓝馨蕊,不禁露出微笑,低头继续颂经。原本他害怕艳容一旦恢复自由之后,会在人间为非作歹。如今蓝馨蕊手持箝制艳容的两件法器端坐于大殿,不由地安下心来。
不过,他还是有点感伤,聪慧的蓝馨蕊竟然年纪轻轻就往生,眼眶不自主地泛着泪光!
蓝馨蕊举起了那串项链,口念咒语,一股强大的热流将艳容环抱。艳容痛苦的哀嚎,奋力想挣扎束缚。
这时,赤焰环绕﹑浑身湛蓝的不动明王在大殿中央再次现身,他的手一扬,一道狂热的烈焰将声声哀求的艳容逼到那串项链里面。不动明王看到艳容已被箝制住,彷佛激励蓝馨蕊似的漾起炽盛的火焰,蓝馨蕊身上同时绽放半透明的蓝色光芒,在肃穆的氛围中不动明王冉冉消失。
蓝馨蕊双手合十,朝佛像虔诚膜拜。她瞅了一眼项链,漾着诡谲的笑容。
不过,她却忐忑不安,自己的法力是否真的能够控制能量越来越强大的艳容…
祥和低沉的颂经声,悠悠回荡,轮回不止,永远没有绝对停止的一刻。
恰似一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