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最怕的就是欠人感情了,可是还是欠下了。苦笑一声,她没有去看叶在夕,转身,缓缓走到左城身边,抬头,轻声说:“回去吧。”
左城没有说话,深深看着她,眼里有凌乱又凌厉的碎光。
她伸手,拉了拉左城的手,声音无力:“我有些累了。”
左城瞬间柔了眸中的冷峻,点头:“嗯,我们回家。”他俯身,抱起她。
他会让她累,但是她累的时候,每一次都是左城这样抱着她走下去的。
大楼里已经看不见那三个主角的身影,原本死寂的大楼顿时热闹了。
“到底怎么回事?”
语气里有很明显的担心,说话的女人唤作周加佳,是刚签进雨后的新人,也是叶在夕进来风流史里最近的一个。
“在夕也太大胆了。”
接话的女人是上上上上……任叶在夕的绯闻女友张静芯。
叶在夕就是有那样的本事,让所有前任成为朋友。
周加佳的语气里带了酸气,又少不了一番担心:“是啊,也不怕玩火自焚,刚才总裁脸都绿了,我都替在夕捏了一把汗,不过居然让江夏初一句话给灭了火。”
“火是灭了,但是也烧得差不多了。”
曾经叶在夕夸张静芯聪明,说像某个人,这张静芯也确实聪明,看出了门路。
周加佳入世不深,看不通透:“什么意思?”
张静芯将周加佳拉到一边,小声地说:“我听老秦说,雨后要和在夕解约。”
周加佳顿时傻了:“解约?和在夕?怎么会?”
张静芯点点头,不可置否。
周加佳绞尽脑汁想了一番:“难道是——”
“左家那位做的。”
张静芯点点头,妖娆的眸子流转,精明又清透。
“难道是因为江夏初?”周加佳快疯了,对叶在夕是又气又恼又担心。
张静芯还是点头,相比较周加佳镇定冷静得多。
周加咬牙切齿:“那个狐狸精。”
这女人是满心满脑记挂着叶在夕那个家伙。
真是妖孽,到处祸害人。
骂完,周加佳大大的眸子浮出惊慌:“那我们在夕要怎么办?我听说得罪过左城的人都惨不忍睹。”
我们在夕?瞧瞧,多和谐的前任关系啊。
张静芯眸子一挑,看向门口:“来的真及时。”
周加佳一声惊呼:“林倾妍!”
那门口款款妖娆的不正是隐没两年的林倾妍吗?
新欢旧爱齐聚堂,让人不禁感叹一句:叶妖孽的后备军真强大!
第三卷爱情的毒噬骨侵心 第一百五十九章:只为一人步步为谋
“签吧。”
黑色的牛皮文件滑过长长的会议桌,不远不近,恰好停在叶在夕面前。
叶在夕半靠着椅背,懒懒抬眸,看也没看那文件一眼,拿起笔,龙飞凤舞就签上了自己的大名。
这么一签,自此,天王叶在夕退出的不仅仅是雨后,也是整个娱乐圈。
叶在夕倒不以为然,依旧姿态慵懒,睨着左进:“回去告诉左城。”顿了顿,嘴角浓浓嘲弄,“对自己的情敌可以卑鄙,对自己的女人坦荡一点。”
此话一出,左进身后的两个男人立马摩拳擦掌。
笑话,左家的神岂容他人辱骂。
“退后。”
左进不疾不徐的两个字,那两个男人立刻偃旗息鼓。
叶在夕抛了个白眼,左城尽养些忠犬。
左进敲敲桌子:“你应该知道怎么做对你最好。”
叶在夕明艳一笑:“不好意思,我不知道。”
自知之明是什么东西?不好意思,叶在夕没有那玩意。
“在这上海,我们左家要一个人消失有一百种神不知鬼不觉的办法。”
叶在夕挑挑眉头,狂傲得漫不经心:“不管你们用哪种办法,江夏初都会怪到左城头上。”薄唇拉出一抹好看至极的笑来,“我巴不得。”
这个男人果然聪明,一语中的。让人消失的办法左家有千种万种,但是隔着左家少夫人那层关系,一种也用不得。
左进眉头深锁。
叶在夕笑得更妖娆,懒懒起身,走了几步,脚步一停。
“哦,还有一句别忘了告诉左城。”笑得实在得瑟扎眼,“我最会藏人了。”
藏人?藏谁?左家少夫人!
果然赤果果的威胁,这人,打的是左家少夫人的主意。
偌大的会议室里,叶在夕洋洋得意的笑声余音绕梁。
一向好脾气兼处变不惊的左进都咬牙切齿,心里暗骂:这个妖孽!
从雨后出来,已经天黑,繁华的城市,霓虹璀璨。
车开得很慢,江夏初坐在副驾驶座上,靠着车窗,半眯的眸子懒懒敛着,眼睑下有几分倦怠。
红灯亮,车泊在路口,车窗外的路灯照进车里。
“今天去了哪里?”
左城拿起车座后的毛毯,盖在她腿上,初春的夜晚还有些冷,她总是畏寒,那毛毯是她喜欢的白色羊绒。
她也不动:“天空疗养院。”似乎累了,声音轻软。
又将座椅往后放了些许,动作很缓,很轻。沉默了还一会儿,他才开口:“以后让他们跟着吧,我不放心。”
江夏初只是舒服地眯了眯眼睛,头靠向左城一边,没说话。
左城无奈浅笑,他的女人啊,不听话的很,这样的牵肠挂肚、担惊受怕怕是以后也不会少。
绿灯亮,左城转过眸子,车开得很稳很缓。
忽然,江夏初睁开眸子:“关盺疯了。”
左城握着方向的手指稍稍紧了一分,他抿着唇,没有说话。
“和你有关系吗?”她又问,转头看左城的侧脸,窗外的飞驰后退的霓虹在他脸上忽明忽暗的。
他忽然转头,霓虹一瞬在他融在他深邃的眸中,亮得勾人心魄。
“当年她不该出现在我们的婚礼上。”
他眸光一暗,又转回去,江夏初还是看到里面一闪而过的阴鸷。
她冷笑一声:“所以你把她弄疯了?”
“她很聪明。”漫不经心得好似与他无关,他说,“我还没动手她就疯了。”
江夏初眸光骤然一凝,随即苦笑,这个世界真是乱了,没有疯的人进了疯人院,真正疯了的人却逍遥法外。
倦怠的阖上眸子,她转过头,靠着车窗,声音很轻:“左城,有些事情其实有千种万种解决的办法,而你每次都选最极端也是最危险的。”
不乏这样的例子,关盺便是那威胁极端下的产物。
左城并不置否:“因为省事。”
江夏初苦笑,这个男人明明善于心计,善于步步为谋,却偏生在最暴戾的领域里为王为魔。
她不懂,一点也不懂,皱皱眉,沉默不语。
左城腾出一只手,覆在她皱起的眉间,轻轻揉着:“一个你就已经够我未雨绸缪、精打细算了,我没有时间、精力与兴趣去耗在别人身上,所以我宁愿选择最省事也是最有效的办法来解决所有事情,往往那种办法也最血腥暴戾。”
懵懂,到心惊,到心滞,也不过这几句话的须臾。
她怎么忘了,这个男人偏执到发狂的地步。
她眸光一跳,睫毛刷着左城的掌心,一颤一颤的,嗓音有点哑:“切克夫斯基说过,当爱情变成一种偏执的时候,会很累。”她握住左城的手,转头,“你不累吗?”
左城反握住她的手,很用力:“累,但是我喜欢你让我累,至少那样我还感觉到自己是活着的。”
她哑然失笑:“我无话可说。”
左城亦无话可说,这样的极端的心理,这样偏执的欲/望,连他自己也不懂,所以才不能控制。
沉默许久,他以为她睡去,她却突然又开口:“偏执也好,暴戾也好。”顿了顿,她仰头,看着车窗上映出的侧脸,“我世界里的人不多,左城,请对我手下留情,不要再动他们了。”
她极少如此认真,也总是不愿求他,只是,实在是怕了他极端危险的暴戾血腥了。
回答她的是久久的沉默。她在想,这个男人可真够狠的。
又是久久的沉默,她便闭上眼,忽然,耳边传来左城清洌至极的声音:“我一直希望你世界里只剩下我一个,那你就只剩下我一个可以依靠。”居然该死的好听。
多狠绝的想法,多偏执的男人!
江夏初冷笑,往毛毯里缩了缩,还是觉得有些冷。
忽然,一个转弯,车骤停,车窗外一缕霓虹正好照在左城转过来的脸上,明媚得惊心动魄。
嘴角嗪了浅笑,温柔如斯,他说:“不过,夏初,我不会对你说不的。”
这个男人啊,狠绝暴戾为惯,致命妖娆才为最。
谁能逃得了这一双清眸下的温柔。
她忘了眨眼,就那样撞进了那一汪深邃柔软的眸中。
忽然,暖了初春。
**地点转换的分界
夜里霓虹笼罩的雨后繁华又梦幻,这个地方,红毯脚下,是演艺圈的圣地。
叶在夕款款走出,不带一丝留恋。
“你怎么来了?”
门口,泊了一辆红色的法拉利,林倾妍依着车门,莞尔浅笑:“等你啊。”为他开了车门,“进来吧,外面很冷。”
叶在夕笑着,走过去。
曾经,他便是与这个女人一起走进了雨后大门,今天,只有她在这个让人寂寞的夜里等他,一起离开。
他是她最重要的人,即便他不爱她。
车里很暖和,空调的温度开得很高,鲜少有人知道,叶在夕其实很怕冷。
“解约了吗?”
“嗯。”
她拿出一包烟,自己抽出一根,递给了叶在夕,他接了,然后任她帮他点了火。
也鲜少有人知道,叶在夕其实抽烟,却只在心烦的时候,更不会有人知道,叶在夕的第一包烟是林倾妍给他买的,在八年前,季谦成的葬礼上。
她轻轻吐着烟雾:“有什么打算?”
叶在夕只是笑笑,没说什么,狠狠吸了几口手里的烟。
许久,他开了一点窗,风吹着他的短发,他笑着说:“我想着要不要干脆退隐。”
叶在夕说得漫不经心,好似不在意。
林倾妍苦笑,何必装得云淡风轻,她是那样了解他。
隔着烟雾,有些朦胧,她嗓音干涩,沉甸甸的:“在夕,跟我回新加坡吧。”
她想,她其实很自私,计谋着在他最失意落魄的时候趁虚而入。
只是结果……
叶在夕当做玩笑来听,对她调侃打趣:“去新加坡做什么?当你的小白脸让你养着?”
叶在夕懂,却装不懂。
有些东西,说开了,反而最伤人。林倾妍是叶在夕最不想伤的人。
许久,她笑了笑,将手里的烟掐灭了,同样的玩味:“你愿意吗?当我的小白脸,让我来养着你。”
“不愿意。”
这一次,他回答的很笃定,丝毫不犹豫,脸上也没有半分的调侃。
她嘴上的笑再也挂不住了,全是苦涩。
反正左右是没了矜持,没了面子,她也没所顾忌了。
“我问过我们公司,随时欢迎你加入,在新加坡,你可以重新来过。”
既然于私不行,那就于公,毕竟他对那个圈子还是有留恋的。
只是……叶在夕摇头,拒绝得很快:“不想去。”
林倾妍大惊失色:“为什么?”
他想也没想,随口就应和:“会有语言障碍的。”
借口,这么没有含金量的借口。
“你还放不下她。”林倾妍苦笑,“你再怎么留恋这个圈子,也比不上你对她的留恋。”
叶在夕没有否认,默然了片刻,他说:“倾妍,你回去吧,别管我了。”
那个女人,他是怎么也不能不管的。
看着叶在夕决然的眸,林倾妍眸间酸涩,红红的眸子看着叶在夕,她软声央求:“你就不能撇下江夏初为自己打算一次?在夕,和我一起走好不好?”
叶在夕抓住她的肩,摇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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